小姐一說,凝香也想起小小的東哥要和少爺學寫字,方大娘死活不肯用少爺的用具,小姐就給東哥弄了個小沙盤,想不到,少爺也用上了。


    想到自己常給少爺收拾屋子,居然沒注意,凝香羞愧地認錯道:“是奴婢的不是,叫少爺吃苦了。”


    張曦秀聽了一愣,細一想,笑了道:“這與你無關,少爺的書桌不是你負責的,且就算是,這又算得了什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再說了,用沙盤寫字也算不得苦。”


    張賢本以為姐姐要教訓自己,不想姐姐居然這麽想,遂,笑了道:“是這個話,父親也是這麽教訓我的。”


    凝香見小姐少爺都無所謂,雖心酸少爺可憐,可也知道,如今自家的日子不比往日了。當著小姐少爺,凝香也不敢露出心疼的行跡,讓小姐心裏不痛快,隻陪著小姐少爺笑了起來。


    車裏的話,車外的常老爹聽了個清清楚楚,不由得更是對張曦秀姐弟上心,暗暗思量著,哪裏有既便宜又好的筆墨紙張?


    一行人,因為有個熟悉京城的常老爹帶著,倒也沒費什麽功夫,便到了西大街。


    瞧著西大街筆直的街道,林立的商鋪,以及攢動的人頭,張曦秀他們一下車,便驚詫地站住了,暗道,到底是京都,繁華不一般。


    看著街上的人這麽多,張曦秀沒有先逛,而是帶著弟弟買了必要的筆墨紙硯,倒也沒買什麽最差的,而是買了差不多的。


    除了買筆墨紙硯是正事,剩下的便是隨意逛逛了。


    因為是閑逛,眾人也沒去那些裝潢富麗的大店鋪,隻撿人多好玩的地方轉了轉。


    雖說常老爹要看著馬車,沒能陪著走,可他還是將西大街哪裏好玩,哪裏東西便宜,都告訴了張曦秀他們,倒也沒讓他們費事。


    期間,張曦秀在地攤上買了支桃木的發簪送給了凝香,喜的小丫頭一路就沒住嘴地笑。


    當然,張曦秀也沒忘記弟弟和大川,甚至常老爹和阮老爹夫妻,給他們每人都買了些得用的東西。


    因為這趟花錢不多也實惠,且有大川這個身高馬大的人護著,張曦秀幾人沒有被擠著,遂幾個人逛了一圈,是人人滿足。


    逛的有些久了,張曦秀聽的弟弟肚子‘咕嘟’叫了一聲,忙對紅了臉的弟弟道:“走,這會子也不早了,我們尋家小館子吃飯。”


    說完,她轉臉又對大川道:“等一會,再另叫上幾個菜,你給常大叔送去。”


    大川忙道:“使得。”


    張曦秀雖不怵進出館子,可她不了解古代的飯館是什麽規矩,隻得看著弟弟。


    張賢雖有些被京城的繁華鎮住了,可他昔日到底是知府家的公子,出入飯館還不是小事,見姐姐看過來,知道她沒出去過,小胸脯一挺,笑了道:“我知道什麽樣的飯館既清雅,又便宜。”


    張曦秀自然是聽弟弟的。他們這一行人,是站在一處鋪子的拐角處,商議的事情,倒也沒礙著什麽人。


    凝香見大家商議好了,有些怯怯地道:“我們非得去館子吃飯嗎?要不,還是匯合了常老爹,他定知道哪裏的館子好。”


    張曦秀聽的這話也沒怪凝香,知道她是擔心荷包裏的銀子,不覺笑了道:“該省的省,不該省的可不能省,漫說我們如今還沒到餓肚子的地步,就算是真到了吃不飽的地步,有些該用的錢也得用。”


    張曦秀這話說出來,雖讓凝香紅了臉,可張賢想起姐姐是為了他,才提議說吃飯的,忙道:“姐姐,我看凝香說的對,不必去什麽館子吃飯,直接尋了常大叔,加快點趕路,到了西峽堡什麽吃不著。”


    張賢越是這樣說,張曦秀越是不能這麽走,她得告訴弟弟,什麽是不能省的,這餓肚子就是一件不能省的事。


    遂,張曦秀抬眼笑著準備說一說,不想,迎麵一匹馬往這邊疾馳而來,引起了一陣騷動。


    大川見機快,忙伸出兩臂將幾個人護在了靠牆的地方。


    這番動作,街上已經是亂了起來,那些有見識的人當即議論了開來。


    “這夥子人風塵仆仆的,瞧著穿戴,有些像誰的親衛軍,難道西邊有事?”因為這些騎馬的人是打西邊往皇城去的。


    “不像,若是西邊有事,這些報信的該當走官道。”路人甲分析道。


    “那是什麽事?看著他們急的很,且鬧市裏騎快馬沒有特殊理由,可是不成的。”路人乙不解道。


    “你知道什麽,這些人的身份定貴的很,這西大街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貴人街,撞倒幾個人,誰還真敢出聲?”又一路人道。


    “你這話也不對,總歸是京城,又不是那些個邊遠小城,誰也不好這麽闖的?不過,瞧著這些人身手倒是不凡,馬雖騎的快,可半點沒傷人,怕是貴人府裏的。”好似有些了解內情的人道。


    貴人?能在京都稱貴人的,還能是哪些人?!


    有人見話越說越深,忙打岔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有些話可不是我們這些人能說的,小心禍從口出。”


    大家本就有些不敢深說了,見有人提起,忙齊齊住口分散開。


    大川幾個見人都散了,也不敢說再留在西大街下什麽館子了,比起餓肚子,安全才是最關鍵的。


    大川幾個一致有了默認,齊齊縮了脖子。幾人隻心驚了,都沒注意張曦秀的不妥。不!要是張曦秀沒有戴著帷帽,怕是大川他們就能瞧出,此時張曦秀臉上的煞白。


    自打見了那幾個騎馬的人,張曦秀一直處於呆愣中,被凝香一扶,也沒迴神,隻愣愣地邊跟著走,邊想著剛才猛然間瞥見的,那個給自己帶來無數夢魘的圖案。


    張曦秀暗暗想著,那個背著手站在一旁的男人和騎馬的人是不是有關聯?這男人鬥篷裏的那個圖案究竟代表了什麽意思,是巧合?還是什麽暗號?


    且,再細想想,剛才瞧見的那個圖案,和父親交給自己的圖章上的古老圖案,好似又有著些些的不同。不過,張曦秀覺得兩者之間肯定有關聯。


    如今最令張曦秀擔心的是,這人好巧不巧的站在了自己眼前,還讓自己看見了那個圖案。


    雖說若不是她眼尖,又或者迎麵而來的馬太快,圈起的風吹開了那人的鬥篷,這才讓她瞧見了繡在那人衣服上的小巧暗圖。可這一切太過巧合,怎麽看,怎麽讓她覺得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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