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的心願,張曦秀知道,其實她心裏也是不想迴張莊,畢竟父親與這裏並沒有關聯。等到了恰當的時候,她再重新給父親尋處福地下葬即可。


    再看看弟弟渴望的眼神,張曦秀想了想道:“大概是不迴來了,可我們也不能做出一副走了再不迴來的樣子,所以,鍋碗瓢盆什麽的就留下。”


    凝香聽了一陣肉疼,忙道:“小姐,我們最大的開銷就是置辦了廚房,不帶走虧吃大了。”


    張曦秀瞪了眼凝香,拿指一點她的腦袋,“哪裏就如你說的這般了?除了鍋是買的,碗筷不都是常老爹和大川兩個砍的竹子做的?費用大的那些東西,是米麵調料,這些東西也不費事,吃到冬至也就差不多了,你心疼個什麽勁。”


    被小姐一說,凝香想想也是,不覺吐了吐舌頭,偷笑了。


    第二日,大川在半下午的時候迴來了,帶迴來了阮媽媽他們的話。有了準信,大家也就安心等著動身那日了。


    不過,再是謹慎,有些事還是避免不了的要發生。


    這日,張曦秀正和凝香收拾著要帶走的物件,大川來迴,方大娘來了。


    自打張曦秀不做針線,方大娘又忙,她已經好久不來了。


    聽的這話,張曦秀忙放下手中的活,交代凝香道:“屋裏這盆綠蘿,你一定要記著走的時候帶上,唉,可惜了後山的鈴蘭,也不知挖了能不能養活。”


    “管它能不能活,我們先挖了就是。”凝香很是困惑地道。


    張曦秀笑瞥了凝香一眼,道:“萬一不能活,豈不是可惜了。行了,說不定西峽堡也有鈴蘭呢。”


    外頭,方大娘已經進了院子,張曦秀忙撇下凝香,出了房門。


    這時候,外頭已經有些冷風了,不好再在院子裏接待方大娘。方大娘常來張家,對幾個孩子一點也不拘謹,不用人請,她已經快步到了堂前,和剛出房門的張曦秀,撞了個照麵。


    “大娘好,什麽事這般急?東哥兒呢?”雖知道就方大娘一個人來的,張曦秀還是故作不知的樣子,往方大娘身後看了看。


    誰都高興自家孫子招人稀罕,見張曦秀這樣,方大娘笑了道:“今兒走親戚,他爺爺帶著去了。”


    原來是這個緣故,張曦秀邊招唿方大娘坐下,邊倒了茶,“大娘趕緊歇歇,喝口茶。”


    接過張曦秀遞過來的杯子,方大娘喝了口,道:“你也坐,我今兒來是覺得有件事蹊蹺,想著同你說說。你聽了當個心就行,別太往心裏去。”


    這話稀奇,張曦秀看了看方大娘的臉,見她有些尷尬,知道定是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忙問道:“大娘有什麽話隻管說,我是什麽樣的人,大娘也不是不知道。”


    聽的這話,方大娘歎了口氣,是這話,若不是信二姐兒的為人,她也不會跑這趟腿了。


    遂,她也不遮掩,直接將厲家環娘問她的話,一五一十的說與了張曦秀聽。


    這話聽的張曦秀小臉通紅,又氣又急,又是愧。


    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家這麽避著那位滿腦子風花雪月的厲公子,還能惹出這些事。


    知道有些事不說明白,容易惹人猜疑,張曦秀紅著臉,將這些日子來的事,細細同方大娘說了說,末了,問道:“大娘,您說,我們這算不算出格?”


    聽完張曦秀的話,再想想環娘那有意無意的拉扯,方大娘當即冷了臉道:“我就說那婆子沒安好心,先還知道守禮,問些無關的話,後來聽說我和你關係不差,就開始瞎話了。”


    說完,看了眼氣的不輕的張曦秀,方大娘有些不過意地又道:“都是我不好,不該將那婆子的醃臢話說與你聽,唉……”


    聽的方大娘歎氣,張曦秀知道她的好意,忙道:“大娘說給我聽,才是待我好,不然,我們被蒙在鼓裏,哪日吃了虧都不知道。”


    見張曦秀如此通透,方大娘這才鬆了口氣,感歎道:“是這話,是這話,如今這婆子隻在我跟前說說,一時被我拿話壓了迴去。隻是他們那樣的人家,但凡有所圖,定不會就此收手的。”


    張曦秀笑了笑道:“我這正守著孝,並不出門,且我隻是同他家少爺見了一兩麵,還是碰巧的,她能編排什麽?大娘放心。”


    見張曦秀說的輕巧,方大娘倒是不放心了,歎道:“好孩子,你不知道這流言的利害,這事可輕忽不得。”


    說著,方大娘還有些心驚地拍了下胸脯,才又道:“怕那婆子口無遮攔,我言語間點出三老爺的同窗老爺對你們看顧有加,希望他們因為這些,懼怕些也收斂些。”


    這確是方大娘的慈心了,張曦秀感激地道:“謝大娘,虧的有您護著,不然我們真是要險了。”


    方大娘忙搖頭道:“我這算什麽,但凡有點心的都不會看著不管。對了,那厲家公子送的丹桂盆栽,我看你們還是想法子處理了,放在這就是個說不清的事。”


    提起這個,張曦秀真是氣的不輕,若是當日她知道這丹桂盆栽如此珍貴,她就是衝著惹人說嘴,也是要送迴去的。


    哪裏想到,如今這盆栽既然成了厲家人佐證,什麽自己和那厲公子心有所屬?荒唐!可笑!


    張曦秀素來形不外露,深吸了口氣,認真地點頭道:“大娘放心,這事我會處理好的。當時那個叫九秧的小廝送來的時候,說是送賢哥兒的,且當時我們並不知道這丹桂有什麽了不得的,隻當是尋常了,怕推來讓去的徒惹麻煩,這才收下。”


    這話方大娘信,就她這麽多年,年年看桂花,也沒瞧出有什麽特別的,更何況才搬來的張曦秀?遂她點頭道:“可不是,說不得,那婆娘騙我們呢,隻幾盆桂花,能有什麽天大的妙處?”


    張曦秀知道那環娘或許說的誇張了點,但那花難得是一定的,不過,這話不必再說。遂,她鬆了鬆麵皮,道:“管它真假,如今那花我也沒必要還迴去,隻悄悄處理了就是,誰規定,我非得還迴去。”


    這話聽著爽快,方大娘道:“對,許他們瞎說,還不許我們不承認,隻幾盆子桂花,值得當吹噓成這樣,又不是金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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