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曦秀知道這時候不必同阮老爹客套,忙道:“成,老爹也小心些,拿上父親的名帖,可別讓尋夜的人逮著了。”


    阮老爹笑了道:“這個不用,衙門裏的人哪個不認識我,行了,我走了。”


    瞧著阮老爹說著話就出了門,張曦秀歎了口氣。


    阮媽媽也是有些感概,跟著歎氣道:“唉,總算是要了結了,這幾天鬧的我頭都疼了,小姐,要不要讓大川去盯著許婆子?”


    張曦秀搖頭道:“不必了,沒有許管事,許媽媽就是沒牙的狼,成不了事。”


    說完,張曦秀想了想又道:“估計,路管家這次看見許管事匿下的東西,肯定就會徹底死心了。”


    “肯定是了,許家是靠什麽起家的,誰心裏都有數,我們這沒油水,路管家自然不會露麵。”阮媽媽說起許家是半點不給麵子。


    阮媽媽的話張曦秀十分的讚同,許家不過是個破落的秀才之家,且許舅爺隻是個庶出子,書讀的不多,靠著做奸行商起的家。


    想起許舅爺的發家經曆,張曦秀諷刺地接了阮媽媽一句,“說不得,瞧著我們窮,他們還怕往外倒銀子呢。”


    張曦秀這話說的好笑也貼切,阮媽媽樂了,倒是讓他們心頭鬆快了不少。


    張家主仆說著話,時間也不早了,等阮老爹不太可能,再加今兒的事實在是太多,張曦秀收拾了番,便睡下了。


    這一夜,除開許媽媽因為等男人沒睡,並沒有什麽其他的事發生,所以,連不放心阮老爹的阮媽媽都等不了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剛用過早膳。


    想起許媽媽,張曦秀吩咐阮奶娘道:“奶娘,估摸著許媽媽臨走要來辭一辭,讓賢哥兒見了定不會太舒服,你去那裏看一看,就說我的話,不必上正院來了。”


    阮媽媽也有此意,忙應道:“成,我也是這麽想的,這女人可不是個好的,說不得見了少爺說些有的沒的。”說完,也不再留,忙忙地往外走去。


    瞧見奶娘火急火燎的,張曦秀失笑地搖了搖頭,想想也沒什麽大事,便迴裏間坐下歇一歇。


    張曦秀這裏剛坐下歇了一會,張賢拿著本書進來了。


    “賢哥兒,慢點跑。”說著,張曦秀放下手中剛拿起的《地域誌》,將弟弟拉到跟前,翻了翻他的衣擺,見穿戴整齊合適,笑了。


    這幾日的事,張曦秀並沒有刻意瞞著張賢,他進來見姐姐窩在榻上看書,有些不好意思了。


    見他這樣,張曦秀笑了道:“不礙事,姐姐不累,就是喜歡靠著看書,你來姐姐這看書?”


    張賢一早起來,已經寫過一會字了,也聽到奶娘來過了,他來就是不放心姐姐,生怕奶娘給姐姐氣受,見問,也不好意思說,隻道:“嗯,我來姐姐這看書。”


    知道弟弟是個內秀靦腆的,張曦秀笑著點了點他的額頭,指了指隔間的書桌道:“去那裏看,你可不能學姐姐靠著看,傷眼睛。”


    張賢見姐姐安好也就安心了,忙點頭道:“好,不過,傷眼睛,姐姐也別靠著看。”說完,聽話地往隔間走去。


    見他小孩子這麽聽話,張曦秀有些心酸也有些開心,應了聲‘好’,瞧見弟弟背影有些單薄,想著迴頭讓他同大川一起和老爹練武強身。


    正屋裏,難得姐弟倆因為伴著彼此,都窩心地看起了書。


    “小姐,走了,走了,總算是走了。”話音剛落,阮媽媽人已經風風火火地進了屋。


    她也沒看看屋裏的情形,接著又道:“虧得我眼緊,不然,可真就糟糕了,您是不知道,夫人屋裏那些個好東西差不多都在她那了。”


    “媽媽,歇歇,喝口茶,母親的好東西,不是都讓父親收好了嗎,怎麽又冒出好東西來了?”說著話,張曦秀還不停地給阮媽媽使眼色。


    阮媽媽剛才隻是心急沒留神,被小姐一說,立馬看見屋裏還有個少爺呢,她忙訕訕地住了嘴。


    哪裏想到,她們的小動作可沒逃過小張賢的眼睛,他忙道:“姐姐別瞞我,我知道奶娘拿了我不少好東西,隻是不知道,她膽子這麽大,連母親的東西也貪了。”


    “啊,少爺知道,怎麽一直不吭聲?”阮媽媽當即有些奇怪了。


    被阮媽媽一問,張賢有些遲疑地道:“我,我想著不過是些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吧,這樣,鐵子家的日子好過了,他迴家也不至於老挨打了。”


    “哎喲,我的少爺耶,您倒是好心,可養的那些人可是越發貪心不足了。”阮媽媽一聽這話,好懸沒急死,忙絮叨上了。


    本打算攔住奶娘話頭的張曦秀,見弟弟說出這番話,隻得忍住了,不通俗物不知處境的孩子,不說他,日後是要吃大虧的。


    阮媽媽說完,見小姐沒攔,忙又道:“您的東西就不說了,光夫人昔年用的那些個針線物什,就不是簡單的,樣樣鎏金帶銀,有的還嵌了寶,您說,這些能是簡單的身外物?”


    見弟弟被阮媽媽說的一愣一愣的,知道這有些言語,很是顛覆他這麽多年來受到的教導,怕是他一時還無法接受。


    可不說還真不行,遂,張曦秀給阮媽媽使了個讓她避一避的眼色,便接過話頭,對弟弟道:“賢哥兒也知道,我們日後是沒依沒靠的了吧?”


    “嗯,父親同我說過了,日後我們家就靠我了,還讓我好好聽姐姐的話,照顧好姐姐,日後考了狀元,給姐姐當靠山。”小張賢有些委屈地點了點頭道。


    見弟弟有些委屈,張曦秀還是緩了語氣道:“是,姐姐日後就靠我們賢哥兒了,既然如此,有些話姐姐就不得不同你說開了。”


    知道自己可能做錯了的張賢,忍著眼淚,有禮地道:“姐姐請說,我聽著。”


    見他如此,張曦秀還是心疼了,忙拉過了弟弟,摸著他的手道:“賢哥兒可聽說過,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聽過”


    “嗯,聽過就好。”


    已經走出屋子的阮媽媽,聽的小姐嘀嘀咕咕地給少爺說家務經濟,不覺滿臉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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