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劉甜甜有了意中人,程一平心裏竟興起一絲嫉妒她的意中人來,不過這念頭很快被控製住,笑道:“是嗎,哪個小夥子這麽幸運,有時間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劉甜甜狡黠的笑道:“好啊,可我都不敢跟他表白,怕他拒絕我。”


    程一平道:“甜兒,我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喜歡一個人就勇敢的去追求,你不說出來,他如何知道。”其實他自己又有多少經驗了,想了想又道:“放心吧,你這麽聰明、漂亮,他高興還來不及,不會拒絕的。”


    劉甜甜聽程一平誇他漂亮,心裏甚是歡喜:“哥,你覺得我聰明、漂亮?”程一平道:“當然!”劉甜甜紅著臉小聲道:“跟你以前的女朋友比呢?”


    程一平心裏苦笑,女孩都喜歡問這類問題,道:“你比她漂亮,聰明。”劉甜甜心裏歡喜,嘴裏卻道:“你肯定心裏在笑話我了。我一鄉下的野丫頭,怎麽會比得上省城的千金小姐!”程一平正色道:“甜兒,你不必妄自菲薄,除去物質方麵的享受,你有的,城裏的女孩未必有。”


    劉甜甜往火爐裏又加了些幹柴,側過頭看著程一平道:“哥,這麽說我可以勇敢去追求我喜歡的人?”程一平道:“當然,給哥說說,你的白馬王子做什麽的?”嘴上這麽說,心裏卻道:“待甜兒說出那人的名字,讓老李去查查。如果自己看了不滿意,那就想辦法讓他知難而退,甜兒這麽漂亮、善良,可不能隨便跟人處朋友。”


    劉甜甜臉紅了一下,低頭道:“他……我會努力,不會讓他失望……”大門“嘎吱”的響了一下,被從外推開,小軍帶著一股寒風拎著一小袋花生米走了進來。老李陪張建寧去了村委會。小軍記得在省城時,和程一平相聚常去下館子,點的菜裏麵必定有一碟花生米。去村裏小賣部買了點花生米作為下酒菜。


    剛推開大門就見劉甜甜怒視著他,小軍嚇了一跳以為來的遲了姐不高興,解釋道:“姐,二狗家在蓋房子,今天又去磚廠拉磚了,院子裏放不下,一大堆磚把路堵住了,我繞了好大一圈……”他哪裏知道劉甜甜不是嫌他迴來太遲,而是太早了。沒等他把話說完,劉甜甜道:“知道了,快拿過來。”小軍道:“誒。”撓撓頭想不明白劉甜甜剛為什麽衝他瞪眼。


    雲山縣城人民路56號是雲山縣委縣政府所在地,縣委大樓和縣政府大樓同在一個大院裏,南北對望。夜幕降臨,縣委副書記辦公室內燈光已經亮起,程一平伏在案上奮筆疾書。二十多天來馬不停蹄的他已跑遍雲山下轄的六鎮二鄉。目前在忙近一個月的調研結果。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秘書江浩拿著幾份文件走了進來:“程書記,這是檢察院的同誌剛送來的關於劉政軍、賈明等人的調查報告,他們近日就要提起公訴了。”程一平點點頭。江浩將辦公桌上程一平的茶杯續滿茶水,退了出去。點上一支香煙,拿起檢察院的調查報告默默的看了起來。


    報告顯示,信誠煤礦公司負責人楊麗芬原是銀都化肥廠一名女會計,賈明在陪同原銀都鎮黨委書記吳大明考察化肥廠時,在化肥廠為歡迎鎮領導舉辦的舞會上,賈明看上了年輕貌美的楊麗芬,楊麗芬也看中了賈明的權力,二人可謂一拍即合。不久楊麗芬辭去化肥廠的工作,搖身一變成了信誠煤礦的主要負責人。據楊麗芬交代,賈明是信誠煤礦的第一大股東。


    銀都鎮原鎮長劉政軍擔任銀都副鎮長、鎮長期間,在未獲得相關安全生產監督管理部門批準驗收合格的情況下,利用職務之便私自批準了銀都信誠煤礦公司的開采權,其堂弟劉華在他的安排下,變成了是信誠的第二大股東。據劉華交代每年他從信誠拿到的錢大部分都交給了劉政軍。


    更嚴重的是前年初信誠煤礦集團二號礦井曾發生安全事故,造成重大傷亡。據當時參與搶救的工人說,他們從礦井裏挖出20餘具屍體,可最後上報時卻變成了5人,重傷2人。信誠煤礦的領導曾警告不讓他們亂說。到現在他們也弄不清楚其餘的屍體被弄到哪了。


    重傷人員中有劉甜甜姐弟的父親劉江,因傷過於嚴重,醫治無效身亡。母親多年臥病在床,一直靠著劉江在外麵打短工買藥來醫治身體,得知噩耗後傷心過度,加上多年的病痛折磨,也在前年冬天撒手人寰。


    安全事故發生後,信誠公司隱瞞了消息,為了盡快把事件平息,承若給遇難家屬五十萬的賠償。小軍從劉華那兒拿到的卻隻有10萬。多次商討無果的情況下,小軍準備到鎮裏去反映,這下劉華慌了,其時劉政軍正處於組織部考察,競爭鎮委書記期間,如果是因為自己沒把家看好,後院起火,導致堂哥升遷失敗,估計劉政軍能把他的皮扒了。


    最後劉華忍痛又拿出了5萬,承諾小軍警校畢業後,安排他到銀都鎮派出所上班。劉甜甜為了小軍畢業後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接受了劉華的條件。小軍警校畢業後,在劉政軍的安排下檔案轉到了銀都派出所,成為了派出所的一名民警。


    遺憾的是好景不長,小軍在派出所上班後,有幾次迴家看到姐姐在偷偷的抹眼淚,追問之下,劉甜甜道出了原委,原來劉華的兒子劉光明看上了她,多次表白無果後,最後拿小軍的工作來脅迫她,若劉甜甜不接受,他就讓大伯劉政軍把小軍的工作開了。


    小軍當時就想去找劉光明算賬,經劉甜甜勸阻忍住了。可誰知當天晚上劉光明在村小學的廁所裏,不知被誰在腦袋上拍了一板磚,當場暈了過去。幸運的是發現得早,送到縣醫院後保住了命,但那一板磚也把劉光明變成了腦震蕩。當劉華從醫生那裏得知寶貝兒子變成植物人,再無恢複的可能時,差點氣瘋。


    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把劉光明轉到省人民醫院,當得到的鑒定結果跟縣醫院無異時,劉華放棄了繼續醫治的打算。但把打傷他兒子的人恨透了,暗裏發誓要把傷害他兒子的兇手碎屍萬段……


    在省城呆了一個月,迴到銀都,劉華從劉政軍那裏得到一個沮喪的消息,兇手查這麽久,一點線索都沒有。迴到村裏後,從老婆那裏才得知原來縣公安局的民警到劉家村調查時,大部分村民們都在敷衍著民警的調查,甚至有人說,“姓劉的小王八蛋沒死嗎?蒼天無眼啊!”


    劉華氣的差點暈過去。後來不知從何時起,村裏傳出了一股謠言說“姓劉的小王八蛋是被小軍打的,因為小王八蛋常去騷擾劉甜甜。”謠言越傳越甚。有一天小軍在所裏上班時,被縣公安局的人帶走了,第二天又放了迴來。


    釋放的理由是證據不足,據縣公安局調查案發當晚天沒黑小軍就迴了所裏,許多民警都能證明。副所長李俊還證明案發當晚小軍在他家裏陪他喝酒到淩晨兩點才離開,這點李俊的愛人也能證明。小軍人放迴了,工作卻被開了。李俊的工作也被調整,從所長降成了副所長,這一切都是劉政軍和賈明為了替劉華泄憤作出的安排。


    小軍迴到劉家村,和姐姐相依為命,劉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姐弟倆,他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在變成植物人前很喜歡劉甜甜,隔三差五的便把劉甜甜叫去照顧自己的癡呆兒子。鎮領導到劉家村時,劉甜甜常被叫去陪酒,這時小軍都在暗中跟著保護姐姐


    ……


    程一平輕歎一口氣,他沒想到小軍跟他分開後發生了這麽多事。想了想在報告落腳處寫上“閱,依法處理。轉王軍同誌。”王軍是雲山縣委書記,領導批示並加上個人意見,法院對劉政軍等人的量刑肯定不會輕了。拿起桌上電話撥通秘書辦公室道:“小江,進來一下”。過了一會江浩輕推門走了進來,“書記,您有什麽吩咐?”


    程一平指了指桌上檢察院的報告:“把這個送到王書記辦公室。”李浩道:“好。”拿起桌上的文件,猶豫了下道:“書記,昨晚我給小麗在‘雲海酒家’包了一間包廂辦生日派對,中途上洗手間的時候,看到銀都派出所副所長嚴人傑和陳部長在一起吃飯。”小麗是江浩的女友。


    程一平怔了一下笑道:“眼觀六路,不錯!”被程一平表揚一句,江浩覺得骨頭像是輕了二兩,拿起桌上檢察院的報告歡喜的退出。


    江浩說的陳部長是縣委組織部長陳建國,銀都貪腐案,鎮長、政法委書記,派出所所長一幹人身陷囫圇。即將召開的縣委常委會,其中一項重要內容就是對銀都鎮的班子進行調整,嚴人傑這時侯到縣裏請陳建國吃飯,自然是想爭一爭銀都政法委書記這個位置了。


    自己能得到這個消息,其他的常委應該也知曉了。前幾天跟張建寧通電話他也婉轉的提過,希望李俊出任銀都鎮政法委書記一職。縣委書記王軍呢,他怎麽想的,心裏屬意的人選又是誰?


    抽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張鵬”。程一平不由心裏一動,怎麽忘了他,有這小子幫忙,李俊出任銀都政法委書記興許有希望了。接通電話傳來一個異常響亮的聲音:“程哥,是我啊張鵬。”


    程一平有些無奈的道:“張大書記有何指教?”張鵬嚷道:“你說幹這個破公安局長有什麽意思?酒不能痛痛快快的喝,美女不能泡,他媽的跟做和尚有什麽分別。還不如我在省城過得舒服。”程一平道:“那我給張書記說說,把你調迴省城?”張鵬急道:“別,我可不想迴去聽老頭子訓話。”


    程一平笑笑。張鵬又道:“程哥,來雲山前你說你有一個兄弟在讀警校,我現在缺人手啊!你看?”張鵬說的是小軍,前幾天接到小軍電話,他重迴銀都派出所上班了。程一平道:“他現在銀都派出所,這樣我打個電話給他,讓他下午到縣裏來,晚上找個地方聚聚,你跟他談。”張鵬道:“程哥,你兄弟酒量如何?晚上跟他好好喝喝。”程一平沒理他直接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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