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天下就沒有不散的宴席,人生嘛,難免聚少離多,所以,有些人——你既然知道不能長久,又何必去深交呢?


    而今恰逢新春佳節之際,更增添了離愁別緒,三人進了城之後,隻見萬家燈火通明,所有的酒館飯店都打烊了,哪裏還有什麽羈留的旅客呀?要不是一家青州的會館在搞同鄉會,恐怕大和尚的這一場酒還真沒地方喝去!


    但是畢竟人家同鄉會也跟他們無甚麽關係,隻能躲在角落裏的一張小桌子上喝酒;青州人豪邁異常,都是拿大瓷碗喝酒,而站在中間招唿眾人的也不知道是誰,更有海量之稱,隻要有人跟他碰杯,他就豪爽地一飲而盡!


    然後其他人就紛紛鼓掌,叫道:“好,大俠,再來一碗!”


    那人約莫三十歲左右,生得倒是不怎麽粗壯,但看起來很精神,也很爽朗;不一會兒,他又到方成雀這一桌來敬酒,問道:“兄弟,是青州哪裏人?”


    方成雀頗為不好意思,就說:“其實,我們不是青州人,是南方來的!”


    那人端著酒碗,隻稍稍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沒事,四海之類皆兄弟;能坐在這裏,本身就是緣分!來,我敬你們三位一碗!”


    說著,自己先幹為敬,大和尚自然是不客氣,咕嘟咕嘟兩口,就喝完了;方成雀迫於無奈,隻得仰著脖子往喉嚨裏灌;可等他看見小奴也要飲酒的時候,他卻拉住了,說:“你不用喝了!”


    小奴說:“今天過年,公子,你就讓我喝一點吧?”


    那大俠也豪爽地笑道:“是啊,過年嘛,不就圖個高興,喝一點吧!”


    方成雀這才慢慢挪開手,說:“那就少喝一點吧!”


    可小奴居然也喝幹了,那大俠喜道:“好酒量!你們繼續喝啊,我過去再敬幾杯!”


    小奴抹抹嘴上的殘酒,麵露桃花地笑道:“大俠,您慢走!”


    那大俠又笑了笑,隨即便過去了;那邊頓時一陣歡騰!


    大和尚給方成雀滿上,然後說:“來,方公子,咱們繼續喝!”


    方成雀說:“不了,不了,大師,您自斟自飲吧?”


    大和尚說:“哎,自斟自飲有什麽意思?喝——”


    方成雀歎了口氣,忽然像個男人了,說:“好,喝就喝;反正一年也就這麽一次!”


    兩人你來我往,一僧一俗,就在這熱熱鬧鬧的青州會館裏,喝了整整三大壇酒!


    大和尚舉著碗,紅光滿麵地笑道:“方公子,原來好酒量啊!”


    方成雀醉得差點連眼睛都睜不開了,趴在桌子上,語無倫次地說道:“大師,我跟你說,我的酒量,那可是……”


    他把大拇指一伸,剛想說什麽話,忽然下巴往桌子上一磕,不動了;大和尚搖了搖他,說:“喂,怎麽了?”


    小奴也搖了搖他,說:“好像真的醉了,來,大師,我陪喝吧?”


    大和尚忙擺擺手,說:“哎哎哎,我大和尚什麽都敢做,就是不敢喝花酒!”


    “嗯?”小奴舉著瓷碗問道,“什麽是喝花酒啊?”


    大和尚說:“就是讓女人陪喝酒啊!女色,乃佛門第一大戒,這次在落迦山你也聽到看到了,多少成名高手,都是毀在女色上麵啊!”


    小奴吐吐舌頭,她隻把自己當婢女,可想不到大和尚居然把她當女色;當然,她也不能為這點事跟大和尚生氣,她可不是這樣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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