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無也是苦笑不已,素蘭倒是存心要為難他們,看來,自己要全力探入她的內心才能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


    立在旁邊的丫鬟叫道:“該是這位公子了!”


    蕭若無微微一笑,把功力提到極點,讓自己的心神緩緩接近素蘭,全神感受素蘭的變化。


    蕭若無從剛才自己發現了素蘭隱藏的氣息,而觀雲狐等人卻毫無知覺,就已經隱隱覺得,自己有可能感覺到素蘭微弱的情緒變化。


    蕭若無立即感覺到素蘭的微弱情緒,竟然是一種佛家那種出世的心境,意隨心動,蕭若無拋開一切雜念,試圖和素蘭的心靈建立一個橋梁。


    果然,素蘭彈奏起《佛上殿》,隻是蕭若無已經先一步把握到她那種萬物皆淨的情緒,嘯聲和琴聲幾乎同時想起。


    眾人不由大訝,此刻,蕭若無的身上竟然有種得道高人的淡泊和飄然。


    素蘭眼中訝色一閃即逝,素手輕揮,一種蒼涼的感覺悠然而生,原來是《葉落天地間》。


    眾人的心頭忽的覺得有萬片落葉正緩緩自空中飄落,是那麽的蒼涼,落寞!


    蕭若無似是完全沒有了反應,隻是在琴聲剛奏出的同時,嘯聲也轉悲涼,卻是奏出了《平沙落雁》,落葉與落雁,絕對是相得益彰,蒼涼中更隱藏一種悲壯!


    素蘭霍的停手,一對秀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蕭若無,大廳中立即恢複了平靜,隻是那種蒼涼悲壯的感覺猶自縈繞心頭,久久才散去。


    蕭若無也從神思中蘇醒過來,猛地吐出一口血,臉色蒼白,心下暗駭,剛才籍著蒼涼的感覺,剛覺得自己與素蘭的心靈融合,素蘭突地停手,弄得自己心血翻騰,唿吸困難,隻好借機吐出一口血,這才恢複正常。


    丫鬟眼神關切地看了一眼蕭若無,本想走過來,又立即忍住,看了一眼素蘭,欲言又止。眾人雖覺得丫鬟有點異樣,但隻當是丫鬟善良。


    雲狐一驚,扶著蕭若無親切道:“蕭兄如何?”


    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蕭若無笑道:“想不到素蘭小姐的琴藝如此高超,與水柔扉小姐平分秋色,今日,蕭某受教了!”


    素蘭秀眸微轉,首次開口道:“蕭公子蕭技也已經超凡入聖,素蘭拜服!”


    “素蘭小姐何不進行第二項考驗,也好讓我等有個機會能一親芳澤!”段林眼見素蘭似是對蕭若無有意,不由哼道。


    丫鬟蔑視的掃了一眼段林,叫道:“第二項是要各位對一個下聯!上聯是‘水陸洲 洲停舟 舟行洲不行’” 說完竟拿出一張上聯貼到內室門口,下聯是空白,是要等誰親自題上去。


    易明忽的長身而起:“各位,本人詩詞才賦不足以入小姐之眼,所以,易明先行告退!”


    南宮逸飛也哈哈笑道:“今日能聞小姐琴藝,已是無憾,我與易明兄甘拜下風,各位請便了!”


    素蘭望也不望兩人,任憑兩人大步行出鳳凰閣,留下蕭若無等人麵麵相覷。


    段林臉色通紅,忽的大叫道:“老鴇何在?”


    外麵急匆匆奔進老鴇,媚笑道:“公子何事?請吩咐。”


    段林望了一眼蕭若無,又盯著素蘭一會,咬牙道:“我要為素蘭贖身!”


    老鴇諂笑連連,無奈道:“這事奴家可做不了主,素蘭小姐要親自拿主意才行!”


    段林霍的轉向素蘭,盡量語氣柔和道:“素蘭小姐意下如何?我段林如娶得小姐,必隨小姐意願行事!”


    還是那個丫鬟喝道:“小姐不贖身!”


    狠狠瞪了一眼丫鬟,段林忽的笑道:“我記得小姐的規矩似乎主要還是看誰出的價高?”


    “不錯!”丫鬟麵無表情道:“現在請各位公子對下聯!”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無奈。


    祖武大笑道:“不錯不錯,我雖然身為一名武將,但是也想看看誰能對出這副絕對!”


    雲狐沉思良久,忽道:“在下苦思良久,有一下聯,但是還不算工整,望小姐勿笑!”


    那丫鬟曬道:“公子說說無妨!”


    “風吹蜂 蜂撲地 風散蜂不散!”,雲狐吟道。


    素蘭秀眸一亮,喃喃道:“風吹蜂 蜂撲風 風散蜂不散!可惜,不算最好的對子!”


    雲狐見素蘭明眸一亮,暗中驚喜,原來自己還是能入素蘭的法眼的,但是後一句卻讓他再次歎息。他當然明白,這並不算最好的下聯,隻能勉強湊對。


    雲狐不無酸意道:“蕭兄有無妙對?”心下卻期望,蕭若無不要有什麽下聯。


    一向瀟灑的雲狐竟然也變得遲鈍,變得酸意十足,暗歎一聲,蕭若無忽然明白,素蘭的絕代芳華已經深深打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連雲狐也不能例外。


    把握到素蘭此次實在是別有用心,蕭若無決定一定要殺她個措手不及,剛才忽然見到鳳凰閣周圍飛動的鴿子,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了下聯。


    眼中精芒畢現,蕭若無闊步行到門口,揮筆即書——“天心閣 閣落鴿 鴿飛閣未飛。”


    幾雙眼睛全都集中在下聯,素蘭也忍不住望向蕭若無落筆處,秀目劇睜,身子微顫,小口忍不住微張,一臉訝色望向蕭若無。


    雲狐沉聲念道:“天心閣 閣落鴿 鴿飛閣未飛!”身形一顫,拱手道:“蕭兄高才,雲狐領教,自愧不如,實在無顏與蕭兄相爭,先行一步,改日再和蕭兄相聚!”


    蕭若無拱手答禮道:“雲狐兄,異日當明白在下今日實在是逼不得已!雲狐兄務怪!”


    雲狐神情一震,自然知道蕭若無說話是有深意的,眼中雖有疑惑,臉上仍是沒有異樣,笑道:“蕭兄,後會有期,雲狐交了你這個朋友。”


    祖武也長身而起,尾隨雲狐而去。似雲狐這等人,前兩陣依然輸於蕭若無,再也沒有顏麵拿錢財來壓蕭若無,隻有退走。


    大廳裏轉瞬間便隻有蕭若無和段林兩人,丫鬟立在一旁,看了一眼蕭若無,便瞬也不瞬地盯著段林,眼裏竟然有一絲仇恨。素蘭輕咳一聲,丫鬟立即恢複正常。


    不過蕭若無已經察覺到丫鬟的異樣,心裏一緊,已經有點模糊的想法,索性探前道:“素蘭小姐可還有疑問?”暗地裏卻仔細觀察素蘭兩人的表情。


    素蘭倒是沒有什麽反應,丫鬟卻是渾身一震,叫道:“小姐的意思,蕭公子不符合要求!”


    “哦?”蕭若無笑道:“葉藍,此話當真?”


    丫鬟立即麵無人色,怒道:“公子在叫誰?


    段林冷笑一聲:“現在美人兒歸誰,似乎言之還早?”


    蕭若無頭也不迴,哼道:“你是想讓外麵的三人硬搶嗎?”


    段林一愣,忽又惡狠狠道:“本公子看上的人,誰敢和我搶?今日,本公子便連你一塊做掉,以報當日之仇!”


    門窗突地打開,三道灰色的人影閃進屋裏,速度之快,實在匪夷所思。三個人立在段林身後,冷冷注視著蕭若無三人。


    蕭若無還是保持原姿,身子像生了根般紮在地上,似乎沒有發現身後已經多了三個人,向丫鬟笑道:“現在,姑娘還堅持這樣認為嗎?”


    素蘭終於起身,展顏一笑:“原來公子早已明白,那便隨奴家進去吧。”竟拉著蕭若無往裏走。


    段林怒哼一聲:“現在還想走嗎?三位叔叔便替侄兒拿下這個美人!”


    兩道身影飛向蕭若無,一道身影撲向素蘭,段林則飛身擒拿一直立在旁邊的葉藍。


    蕭若無在兩道身影撲向自己的同時,身子一個旋轉,含笑揮拳直擊兩道人影。“砰砰”,兩聲巨響,蕭若無和兩道人影各自互擊一拳,三人同時後退。蕭若無一個旋轉,消去後衝之力,騰身而起,直撲兩個灰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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