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伏爾加轎車,載著茹畫,停在上海市嶽陽路一棟僻靜的小樓前。這裏原先是上海少年科技站,如今,它成了由王維國控製的上海警衛處的一個招待所。


    車門一打開,從車上下來一中一青兩名穿綠軍衣蘭軍褲的軍官。那年青軍官從轎車後備箱裏取出茹畫的簡單行囊,那中年軍官向車內招唿一聲,茹畫便從車上下來,尾隨二人徑直向三樓靠角落處一個房間走去。


    這是一座外觀普普通通,室內設施卻相當考究的內部招待所。它除一般賓館一應俱全的服務設施外,最大的特點是隱蔽、僻靜、安全。平時一天24小時門口都站著崗,四周還放著流動哨;遇上特殊情況,比如1971年3月31日深夜,林立果為落實《“571(武裝起義的諧音)工程”紀要》,在這裏召開“三國四方會議”時,小樓的門口就加了雙崗,四周放了雙哨。


    直到進了房間,茹畫對自己此行的目的仍是一無所知。方才,她正在班上,衛生隊隊長把她喊到隊部辦公室。辦公室裏已經坐著這一中一青兩位軍官,而且不住地盯住她看。對於這種神情,她已司空見慣,到哪都會碰到。隊長介紹說:“這是軍裏派來接你去執行特殊任務的,現在就交接收拾一下跟他們走,車已經在外邊等著呢”。所以,等進了招待所的房間,她還弄不清自己的角色,是為主呢,還是為賓呢?是該招待他們呢,還是該被招待呢?猶豫間,年青軍官已斟上兩杯滋滋冒煙的茶水,雙手捧放在她和那位中年軍官麵前。中年軍官招唿她坐在另一隻沙發上,沉沉穩穩地開口道:


    “小茹啊,從現在起,你就住這個房間了。我姓襲,‘龍’、‘衣’襲,喊我老襲就行啦……”


    “要喊襲組長。”年青軍官忙插話。


    襲組長繼續說:


    “他姓王,就喊他小王吧。在執行任務前,由我們兩個負責安排你的訓練課目。訓練課目包括攝影、化裝、射擊、騎馬、汽車摩托車駕駛、電報收發、心理分析、肖像分辨及各種禮儀禮節等等。在訓練期間,不準向外泄露訓練情況,不準探親,不準家屬來隊,不準戀愛結婚,不準單獨活動,不準隨便寫信打電話。總之,一切都要請示匯報,一切都要經過批準!聽清楚了嗎?小茹!”


    茹畫一聽蒙了,半天反應不過來。但軍人的天職使她不能有別的任何迴答,隻能隨口答曰:


    “聽清楚了!”


    茹畫聽是聽清楚了,但她心裏卻是更糊塗了:到底要她去執行什麽特殊任務?是隻有她一個人還是還有其他人?這麽多課目她能掌握得了嗎?她該如何向父親和董副科長說喲?


    對襲組長來說,這是一項既光榮、神聖,又難以啟齒,甚至有點討人嫌的使命。


    話要從給林立果“選美”說起。


    在林彪和葉群看來,林立果找對象,是林家的一項“基本建設”,當然要慎之又慎。葉群召見幾位總參謀長、副總參謀長們的夫人,向她們訴苦,請她們幫忙。第二夫人開口的事,誰也不好推卻,更何況這是密切關係可遇而不可求的難得機會。幾位夫人的丈夫分管陸海空三軍,她們又都是其夫的辦公室主任,一張網撤下去廣及三軍,加上親朋好友老部下,網及京城和各省市自治區。


    人選從四麵八方一個接一個送往北京。總後勤部部長邱會作的夫人胡敏從家鄉西安選送了一個省委幹部的女兒,讚譽她是“楊貴妃第二”;空軍司令員吳法憲的夫人陳綏祺從軍隊藝術學院選了一個揚州女孩,讚譽她是“西施再現”;海軍司令員李作鵬夫人董琪才從哈爾濱選了一個白俄羅斯血統女孩,讚譽她是“洋美人”……可這些人選到了葉群那裏,她隻說了句“立果不同意”便打發掉了。


    於是,葉群決定再派一支“精兵”,專業化操作,由原南京軍區空軍政委江騰蛟“掛帥”。


    她對江騰蛟說:


    “我家老虎(林立果小名)年紀不小了。你們也知道,我們這樣人家,總不能隨便找個不三不四的。這不是老虎個人的事,關係到無產階級司令部的利益呀!想來想去,隻好請你們費神幫忙找一找。”


    葉群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片,逐條宣布了對“美女”的具體要求,分為年齡、身高、眼睛、臉部、鼻子、嘴巴、頭發、身材、語言、文化程度共10條,每條又有若幹款。關於政治條件,葉群說:


    “如果其它條件好,這條可以降低些。”


    葉群又拿出一匣年輕姑娘的照片,其中有許多是作為預選對象送來的,有全身像,有臉部特寫,有正麵的,有側麵的。葉群挑選出一部分作了講解,評判,好讓江騰蛟形象地掌握標準。


    葉群最後交代說:“出去活動時,公開的名義是為軍委辦事組找工作人員。”


    江騰蛟接受“任務”後,受寵若驚,立即給上海空軍打電話,讓他們派精明強幹、有審美眼光的骨幹到北京接受一項“特殊任務”。


    到北京接受任務的是某師副政委襲著顯。江騰蛟當即指定襲著顯為“找人小組”組長,還指定了其他幾個成員,小組由王維國直接領導。


    王維國對“找人小組”的人說:“你們的任務就是為無產階級司令部找人,其它工作不要管了,要專心一意地去找人,這是一項很重要、很光榮的任務。”


    “選美”立即在上海及其周邊地區全麵展開。他們帶上照相機到各學校、文藝團體、醫院及各部隊衛生隊拉大網,從幾百個初選出來的美女中精選出幾十個,再從幾十個中酷選出幾個來,交給將要到上海審查美女的林立果挑選。


    林立果深諳“沒有比較就沒有鑒別”的道理,反饋過話來說,他不光要在照片中選,要一個個單個教練看真人,還要把幾個放在同一個場景,通過各種不同的技能表演來比較鑒別。


    這下子可難壞了襲組長。以什麽名義將這幾個美女召集在一起做各種技能表演呢?要知道她們有軍人、有老百姓、有演員、有學生、還有醫護人員,職業不同、技能不同,根本就不在同一起跑線上,又怎麽表演,怎麽比較呢?


    無奈,襲組長又去請示王維國。王維國拍著大腦門在辦公室裏轉了兩圈後開口道:


    “我看這樣吧,把這幾個女孩子統統集中起來吃、住、訓練。軍人好說,以執行‘特殊任務’的名義,借調過來;老百姓嘛,幹脆緊急特招入伍。悠悠萬事,唯此為大,要不惜一切代價!”


    襲組長聽了兩眼放光,但又不能不有所顧忌,試探著說:


    “要是這樣,問題當然就好辦嘍,不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對選不上的,將來可是不好打發呀……”


    “有啥不好打發的!難道這些傾國傾城的美女,還愁找不到‘婆家’?當不了林副部長夫人的,可以當他的服務員、保健員、生活秘書什麽的嘛。再安排不完,還可以安排到其他首長身邊去,我看這對我們了解信息、掌握情況,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說呢,襲組長,啊哈哈哈哈……”


    襲組長茅塞頓開,心領神會,立馬便按王維國的旨意行動起來……


    於是,茹畫第一個被借調了過來。接著,其他幾個也陸陸續續地住進了招待所。與茹畫同室的是位剛特招入伍的中學生,姓冷名玉,是同濟大學的一位老教授、一個摘帽右派的女兒。


    如果說茹畫是古典美的話,那麽冷玉就是典型的現代美,是那種渾身散發著青春朝氣的海派少女。


    冷玉簡直是太興奮了,做夢都沒想到會在自己眼前出現這麽一座好運大廈。那天中午放學後,她正背著書包蹦蹦跳跳迴家去,突然被兩名身背照相機的解放軍叔叔攝入了鏡頭。她正不知所措,兩名解放軍叔叔主動上來同她攀談起來,問她的姓名,問她的學校班級,問她的父母和家庭住址。對


    著戴紅領章、紅帽徽的解放軍叔叔,她不能不迴答,也不敢講假話。過了沒幾天,那兩位解放軍叔叔又找到她家裏來,說是部隊有特殊需要,要立即給她辦理入伍手續。父親聽後老淚縱橫,說如果不是部隊有特殊需要,像他這個摘帽右派的女兒,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佩戴那紅領章、紅帽徽的喲!就這樣,冷玉一夜之間由一名入了另冊的“黑五類”子女,變成了一名光榮的人民解放軍戰士!她能不興奮,不想入非非嘛?嗨,戴上紅領章、紅帽徽,到大街上一走,萬人叢中一點紅,多神氣!對,得先照個像,而且一定要是彩色的,送給老爸,夾在像框中,掛在屋中央,紅光閃閃,滿堂生輝,看誰還敢說老爸黑!


    打從住進招待所那一刻起,冷玉便沒一刻安寧,除了吃飯、睡覺、訓練外,一有空閑就纏住茹畫唧唧喳喳問這問那。茹畫雖說比她多穿了幾年軍裝,但除了有關軍人的常規知識外,對此次集訓和要執行的“特殊任務”,也是兩眼一抹黑,很難滿足她的求知欲望。オ


    訓練從最基本的軍人步伐開始,但卻增加了女性的姿態風采訓練,女教練是專門從上海芭蕾舞團請來的。女教練一開口,就讓這些在“文革”中長大成人的女孩子們目瞪口呆:


    “所謂女性的姿態風采,就是要把女性特有的魅力,充分地展現出來。別的先不說,單就少女的胸脯而言,眼下的女孩子多是采取掩飾的態度:不是挺,而是束;不是托,而是壓;不是顯,而是藏。結果弄得一個堂堂的大上海,連賣文胸的都沒有,人人都隻能是穿貼身半截小背心,還有什麽女性的姿態風采可言?”


    “啥叫文胸呀,教練?”冷玉憋不住問。


    “文胸就是胸罩,就是西方電影裏女孩子用那種……”


    “那不是西方資產階級生活方式嗎?”


    襲組長忙引導說:“先不管它什麽生活方式,隻要美就成。哎,教練,你能不能想辦法給她們每人都弄副胸罩戴上?”


    女教練有點為難,唏噓再三後說:


    “隻有求我們團的服裝設計師給專門訂做了……”


    不久,她們便一個個都戴上了專門度身訂做的胸罩,經過姿態訓練,一個個收腹、挺胸、昂首,神氣活現地出現在各種訓練場合。


    手槍射擊訓練,更是洋相迭出,讓人哭笑不得。對像茹畫這樣當過兵的女孩子來說,當然不成問題;難的是像冷玉這樣剛穿上軍裝的女孩子,過去從來就沒摸過槍,連過年放炮都要藏起來捂耳朵,馬上就要她們拿起手槍去打靶,而且還要雙手雙槍連發連射,真是有點太難為她們了。


    靶場上,教練講罷射擊要領,六四式手槍實彈射擊便開始了。隻見冷玉右手握槍,顫顫巍巍舉起來,左眼閉,右眼睜,可就是缺口對不上準星。心“咚咚”狂跳,手抖得厲害,胸脯起伏,氣喘籲籲。萬般無奈,她伸出左手援助右手,雙手剛握住槍把,便被教練發現了:


    “冷玉,用單手握槍!下一步,那隻手還要握另一隻槍,懂嗎?”


    冷玉忙收迴左手,顫抖中勉強對上準星,慌亂中用力一扣板機,隨著“砰”的一聲炸響,手槍猛地向後一坐,槍把從她那纖纖玉手中脫落,嗖地飛過頭頂,落在身後一米多遠的地方,靶場上頓時亂作一團。


    第一輪每人3發子彈射擊完畢驗靶時,冷玉一發未中,隔壁茹畫的靶標上卻打出4個洞來,合理的解釋隻能是冷玉瞄準茹畫的靶標開的槍。把冷玉氣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抹起眼淚來。


    如果說射擊訓練還有驚無險的話,那麽汽車駕駛訓練簡直能讓人靈魂出竅。


    茹畫憑著她的心靈手巧,膽大沉穩,第一個將北京吉普教練車開出訓練場,開始路考。在市郊的柏油馬路上,她很快便把車速加到了60公裏。開始,坐在右駕駛室裏的教練員還不住地提醒她:“減速。右行。保持車距。注意看路標警示……”繼而見她駕駛平穩,也就鬆了一口氣,開始觀起風景來。坐在車廂裏的其她幾位美女,也都直誇茹畫帶了個好頭。


    突然間,一頭老水牛慢悠悠上了路,橫在汽車的正前方不走了。車上的美女們“哇”地一聲驚叫,教練員隨手用力拉住手閘,同時大聲命令:


    “刹車!”


    茹畫一驚,渾身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她來不及做任何思考,右腿用力一蹬,一腳踩了下去。但奇怪,汽車非但沒有減速,隻聽“嗡”的一聲響,反而加速向老水牛撞了過去。原來,她誤將油門當刹車踩了。


    教練員見狀,右手用盡全身力氣拉手閘,左手抓住方向盤用力一轉,汽車減速向路邊的一棵大柳樹撞去。大柳樹被撞歪了,汽車的保險扛也撞彎了,車廂裏的美女們像被擊中的保齡球似的一齊被拋進駕駛室。還好,僅隻是受了點輕傷,擦破點皮。要不然可怎樣向林副部長交待呀?襲組長想想都有點後怕!


    最使美女們開心的要數攝影訓練課了。講完偵察照相的理論課後,每人發了一架德國祿萊牌照相機,要求在半天內完成3幅特定照片的攝影:用一張照片,概括招待所全景;用一張照片,拍下教練講課時的麵部表情,並要反映講課時的口型;再用一張照片,偷拍招待所裏的一個人物,麵部輪廓要清晰可辨,而又不被該人物發現。


    前兩幅照片,並不難完成。第一幅是要選好角度,或找一個製高點;第二幅主要是抓時機抓特點。第三幅可就不好辦嘍,要拍出麵部輪廓清晰可辨的照片,拍攝位置肯定要在正對麵,或者小角度的側麵,距離又要盡量靠近,這樣就很容易被拍攝對象發現,也就等於自我暴露了。


    冷玉手提照相機,漫步遊動在招待所的各個角落,尋找著將要被偷拍的攝影對象,可怎麽也完不成,不是麵部輪廓不清晰,就是被拍攝對象發現了。她急得像打破蛋的麻雀“喳喳”叫,找同室茹畫大姐姐請教。


    此時,茹畫也正為這個難題犯愁。也是急中生智,突然她眼前一亮,說:


    “冷玉,你發沒發現二樓客廳裏那位男青年?他好像在有意透過窗戶觀察咱們的行動。我幾次想把他偷偷攝入鏡頭,可他的警惕性又特別的高,每次都不能得逞。根據咱們剛剛學過的心理分析原理,人在專注某個事物的時候,就必然要在腦子裏和視野裏留下死角和盲區。據此,我去到他對麵樓下吸引他的視線,你趁機在他斜對麵小角度偷偷拍下他的影相……”


    “好,這個主意簡直妙不可言!”冷玉興奮得手舞足蹈。


    兩人帶上照相機,立即行動起來。


    果然,那個男青年透過二樓客廳的窗戶,盯上了樓下的茹畫。


    冷玉在側麵小角度對準那位男青年,“哢嚓”一聲按下了快門。


    茹畫同時也舉起照相機,對準拍攝中的冷玉,“哢嚓”一聲按下了快門。


    事後,冷玉拿著那位男青年麵部輪廓清晰的照片向教練交作業時,不無得意地描繪當時的情景說:


    “他哪裏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喲!”


    茹畫也拿出偷拍冷玉那張麵部輪廓清晰的照片,擠眉弄眼一笑說:


    “你這隻黃雀知道嗎?在你的背後,還有我這隻獵隼呢!”


    麵容嚴肅的教員並沒有讚揚她倆。她倆哪裏知曉,被偷偷攝入鏡頭的那位男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專程來上海“選美”的林立果!經過幾天來的精心挑選,他已將茹畫列入第一人選。


    此後他考察的重點,已從形象技能,轉向品德性情。


    也許是做賊心虛,林立果最關心的,莫過於茹畫對他的感情和態度了。因此,作為正麵進攻和側麵試探,第一步他通過襲組長,送給幾位美女每人一個大紅蘋果,看她們各人做何反應?


    當美女們得知蘋果是天天被全國人民祝願“身體健


    康、永遠健康”的林副統帥的兒子林副部長贈送的時,表現各有不同。有的如獲珍寶,舍不得吃,表示要複製成蠟果供奉起來;有的表示要與親朋好友分享,讓幸福無限地傳播延伸;有的誠惶誠恐地慢慢把它吃掉,說是吃到嘴裏甜在心裏,要永遠忠於毛主席、忠於林副主席、忠於林副部長。唯獨茹畫,既不複製蠟果,又不與親友分享,也不表示忠心,而是隨便放在床頭櫃上,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憑茹畫自幼就是個沒娘孩子的敏感和慎獨,憑她出身藝術世家的審美眼光和情趣,憑她幾個月來與董朝臣交往增長的見識和愛慕,她朦朦朧朧意識到,那位像幽靈一樣眼睛追著她看的男青年,就是這個送蘋果的林立果,而且他對她是有所圖的。隻可惜他並不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雖然他長得並不醜,看上去也還算英俊健壯。她最不能接受的是他的冷漠和居高臨下,更何況,她心裏已經裝著一個人,那是個將男女之事參透了的人,那是個值得信賴、值得托付終身的人。盡管訓練班管得很嚴,可她還是偷偷給他去了封信……


    茹畫的舉動,被裝在房間裏的探頭如實探了去。林立果看後大發雷霆,說她身上有股子晴雯味兒,需要好好陶冶性情。


    襲組長不敢怠慢,隨即從複旦大學請來一位研究《紅樓夢》的學者,組織她們關門讀起《紅樓夢》來。襲組長在學習動員時明確指出:


    “你們今後的工作,要求你們必須具備薛寶釵的忠誠、薛寶釵的品行和薛寶釵的性情!”


    然而,茹畫越讀《紅樓夢》,越是討厭薛寶釵,越是喜歡晴雯。她討厭薛寶釵這個衛道士,討厭薛寶釵太世俗,太崇尚仕途經濟,太付炎趨勢。總之,她討厭薛寶釵這個安分隨時,藏愚守拙的偽君子。從補孔雀裘一節裏,她領略了晴雯的膽識才華;從撕扇子一節裏,她領略了晴雯的桀傲不馴;從抄撿大觀園一節裏,她領略了晴雯的不屈不撓。所以,她越讀,身上的睛雯味就越濃、越強烈、越義無反顧。


    可作為林立果,曆經3年“選美”,相過的美女成百上千,卻沒有一個讓他真正動心的。此次看上了茹畫,偏偏茹畫又是這種性情,對他來說恰好似猢猻捧熱甕——抱又抱不得,丟又舍不得丟,隻能是馬拉鬆式地堅持著,爭取著,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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