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麵,老龍王沉默打量著敖泱,看著強壯彪悍的褐眼白龍,老龍王不由自主想起了和伴侶敖雅爭吵冷戰的小半輩子,神情恍惚,緩緩評價道:


    “你長得不像敖昆。”


    敖泱守護在獨木舟旁,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漫不經心地迴答:“是嗎?我也覺得敖白長得不像你。”


    紀墨聽完倒吸半口氣,差點嗆了口海水,生生忍住,目瞪口呆看著兄長。


    獨木舟上坐著的青哲也嚇得後背出冷汗,心想在這種情況下,你怎麽能說敖白長得不像他父親呢?這話聽著多容易被誤會啊!青哲悄悄地拍了拍敖泱,示意其小心說話,敖泱點點頭,表示自己心裏有數。


    老龍王倏然驚醒,敖泱的迴答在他聽來絕對是挑釁諷刺無疑,老龍王立刻黑臉,冷冷地問:“哦?那你覺得敖白長得像誰?”


    敖泱淡淡一笑,說:“我們兄弟倆都長得像敖雅,不是嗎?”


    老龍王愣住了,他原本以為敖泱剛才是故意嘲笑諷刺自己,沒想到敖泱居然會那樣認為。


    敖白也是一怔,陷入了沉思中:我和大哥都長得像母後嗎?


    老龍王的怒火被莫名其妙地澆熄,他緩緩搖頭,說:“不,你們長得也不像敖雅,敖雅也是金龍。真要說起來,你們應該是長得像西海王族的白鱗龍一脈。”


    不可思議的,老龍王也在不自覺中使用了【你們】一詞。


    “是嗎?”敖泱微微眯起眼睛,極力迴憶,半晌後無奈惆悵地說:“原來她是金龍啊?我竟記錯了?嗬嗬,那時我太小,跟她在一起生活的時間極短,隻記得她是一身的白。”


    敖白低聲解釋道:“大哥,母後一貫很喜歡穿白色的鮫紗長袍。”


    四周的護衛龍早已經被黑昀容拓遣開,讓他們聽到這些王族絕密有百害而無一利。


    敖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總記得她是一身的白了。”


    敖白看看兄長,又看看老龍王,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這種情況下,他的處境是比較為難的:大哥是好大哥,父親也真是父親,如果他們打起來,我隻能拚死拉架了……


    “我聽說你是在陸地上獨自長大的?”老龍王想了想,又問。其實事實如何,他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隻是想親口問一問而已。


    敖泱簡單點點頭。


    “那,你當初為什麽會幫助敖白和紀墨?你之前知道敖白是我的孩子嗎?”老龍王冷靜下來後,終於問出了心中的大疑問。他雖然是東海龍王,但同時也是一位父親,某些時候總覺得別個是想算計謀害自家的傻兒子。


    敖泱撇撇嘴,氣定神閑的一笑,帶著些惡意的嘲諷說:“你?我可不認識你,我隻知道敖雅。當日敖白帶著紀墨闖進我的領地,我跟敖白打了一場,發現他挺強的,後來看他們倆都挺順眼,又覺得他們可憐,好歹也是個王子,居然過得比我這條孤龍還要難,所以就幫了他們一把。”


    老龍王的臉色十分難看,關於從前對幼子的不聞不問,他現在已經嚐夠了苦果、受夠了明裏暗裏的指責。


    “敖泱。”青哲又輕輕喊了一聲伴侶,因為他覺得很尷尬,是為老龍王感到尷尬。


    畢竟是統領東海的王,老龍王又很快冷靜了下來,他義正詞嚴地說:“敖泱是吧?你出生在我和敖雅結成伴侶之前,所以,即使你有怨恨,也不應該找上敖白,他就是個傻的!敖白是我的孩子,要打要罵權都在我手上,除我之外,誰都無權,我也不會看著他被愚弄欺淩!”


    穿越魚倒吸一口涼氣,心道:喲嗬?你倒是會說話啊,聽著挺感動的。


    敖白果然十分的意外,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到父親這樣明顯直白地維護自己。


    然而,敖白隻是意外,他並沒有感動,反而解釋道:“父王,大哥一直住在陸地上,我和紀墨那時落魄狼狽,大哥幫我們能圖什麽?龍果還是他最先發現的,大哥是第一條改造龍,您想想吧。”


    老龍王簡直氣個倒仰,“你——”逆子!你是不是瘋了?我在給你撐腰,你卻當麵拆我的台子??


    敖泱愉快地笑起來,甚至笑出了聲音,不耐煩地說:“行了!你們海洋王族的事情與我無關,我的領地在西西裏大陸上,現在要迴去了,趕緊讓開!”


    “話還沒有說清楚,你休想離開!”老龍王勃然大怒道,但他此時對敖泱已沒有一開始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了,而是冷靜地把他當作聖湖惡龍來看待。


    敖白紀墨同時大喊:“父王!”你究竟是想幹什麽啊?故意激怒大哥、是想挨揍嗎?


    前麵在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獨木舟旁邊的氣氛也不怎麽愉快。


    今天敖灃也跟著來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白金小龍,然後在長輩們爭執時,大大方方遊到了對麵。反正他隻是個小孩,在場沒有誰想為難他,也沒空管他。


    “沂兒,你也來了啊。”敖灃遊到獨木舟旁邊抬頭,用審視的眼神打量著希圖:


    哦,原來這就是陸地獸人啊,長得真奇怪!還硬要模仿海族泡在水裏,簡直要笑死龍了!


    敖灃不知道,他這就是典型的嫉妒心理,因為他的弟弟敖沂居然好像特別喜歡陸地獸人?這怎麽可能,我才是他名副其實、名正言順的的哥哥啊!


    希圖身為陸地虎族,本身能力也不弱,何況敖灃的敵意表現得那麽明顯,他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察覺到了——這就是沂兒的王兄啊?金光閃閃的,看著就晃眼睛,海裏怎麽會有長得這麽難看的龍?


    小虎崽是看習慣了敖泱敖白和敖沂的白色鱗片、容拓他們的青鱗、黑洲他們的黑鱗,驟然看到金色鱗片、還很不友好的龍,立刻就下意識地排斥了。


    “對呀,我和哥哥,來巡海哦。”小龍習慣性地趴在希圖懷裏,笑眯眯的解釋道。


    希圖已經被青哲喊了上去,他在獨木舟裏坐著,懷裏抱著小龍。


    敖灃狐疑地問:“巡海?不是吧,我怎麽聽說是你們送他們迴家呢?”


    “呀?呀呀?”小龍至今沒有弄明白,還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不迴家,天亮了,我們出來玩,巡海!”


    敖灃眨眨眼睛,再問:“怎麽會是巡海呢?他們分明就是要迴家的啊,迴他們陸地上的家。”


    小龍畢竟還是太小了,隻能理解一部分,他呆呆地搖頭,堅持道:“不迴家,哥哥,不迴家,我們巡海!”


    敖灃泄氣地甩甩尾巴,他懂了:原來沂兒又是沒弄清楚狀況!


    希圖也很無奈,他剛才已經解釋過好幾次了,奈何小龍就是理解不了【迴聖湖的家】、【有空再出海來看你】、【哥哥下次帶著新弟弟來看你】之類的話。


    這時,被青哲藏在衣服裏麵的小海鹿突然冒出頭來,他慢吞吞地掙紮了幾下,青哲看著對麵沒有誰想把容革怎麽樣,他才敢把容革重新抱出來。


    “革革,你以後要聽話啊,多多的吃,快快的長!”青哲依依不舍地撫摸著小海鹿,在他住在海島的這段時間,容革和敖沂幾乎是天天在海島上玩。青哲最喜歡幼崽,照顧著照顧著,忍不住就當成了自己的,怎麽疼愛都不夠。


    敖灃杵在獨木舟外麵,不可避免覺得被孤立排斥了,因為敖沂也在船上。


    “沂兒,你下來,哥哥有話跟你說。”敖灃沉聲開口,竟然帶上了不容反對的威壓語氣。


    “他不下去,我會照顧他。”希圖聽不慣那語氣,同樣不容反對地說。


    獨木舟的另一側,敖泱扭頭看了一眼,饒有興致地挑眉,但什麽也沒說。


    小龍剛才沒聽到敖灃的話,他正探身和容革玩,親昵地抱著容革的脖子,像模像樣地學著青哲說:“多吃,快長,革革要胖胖的!”


    後麵一句是小龍自己加上去的,因為三個孩子一起玩時,希圖時常會憂心忡忡地說:“革革真是太胖了,他走路越來越慢了,唉~”


    青哲被逗笑了,“好!沂兒說得對,幼崽就是要胖乎乎的才健康!所以不但革革要胖胖的,你也要胖胖的。”


    小龍急忙搖頭,看著希圖,嚴肅地說:“不要,我不要胖,哥哥累呀,抱不動!革革胖吧。”


    這下連希圖都被逗笑了,他為了表示自己沒問題,特意一手抱著小龍、一手摟著小海鹿,安慰道:“我抱得動你們兩個,放心吧,沂兒,你也可以胖的。”


    小龍為難地歪著腦袋思考,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吃胖。


    “沂兒!”敖灃又喊,他剛才看著敖沂和希圖容革親密無間的樣子,心裏難受極了,原本敖灃以為,他會是敖沂唯一的哥哥。


    這次小龍聽到了,他扭頭看向敖灃,熱情邀請道:“上來,上來呀!”


    敖灃堅決搖頭拒絕,“不要!沂兒,你下來,哥哥有話跟你說。”


    小龍眨眨眼睛,有些茫然,再次邀請:“上來吧,好玩的,我們一起。”


    “不要!”敖灃再次拒絕,“你下來,我們兩個一起玩!”我才是你的親哥哥啊,傻沂兒!


    希圖皺眉,不滿道:“你沒看沂兒不想下去嗎?你不想上來就在海裏待著!”


    青哲聽出了火藥味,他看著陌生又驕矜的小金龍,不好說他,隻能約束自己的孩子,“希圖,有話好好說——”


    敖灃傲然打斷:“敖沂是我的弟弟,是要生活在海裏的。你們陸地獸人不敢下水就算了,把沂兒放下來吧。”


    希圖瞬間就怒了,冷冷道:“沂兒樂意哪兒待著就哪兒待著,他父王爸爸都允許,你有什麽資格命令他?”


    “我是他哥哥,再怎麽說都比你有資格!”敖灃牙尖嘴利地迴嗆。


    希圖把小龍抱得更緊了,“我也是他哥哥,從他一出生,我就認識他了,你呢?”


    青哲看著兩個大一點的孩子突然吵起來,他哭笑不得,趕緊阻攔:“好了好了,你們把沂兒都嚇壞了,你們比沂兒大,都是哥哥!”


    小龍確實聽得一愣一愣的,無法理解兩個哥哥為什麽突然不高興了。


    敖灃身邊隨時都跟著四條護衛龍,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金貴的王子。


    “你閉嘴!”敖灃被希圖嗆得沒法迴嘴,他還沒有受過這樣的氣,立刻就朝青哲大喊。


    希圖更怒了,“你說誰呢?不準吼我的母父!”


    小龍既茫然又著急,奶聲奶氣地說:“不要嗚嗚嗚~爸爸!父王!”可惜,紀墨敖白此時遊到最前麵去應對老龍王了,小龍隻能又朝旁邊喊:


    “伯父!”


    敖泱迴頭,溫和安慰道:“沒事,沂兒,他們打不起來的。”


    語畢,敖泱警告地看了看敖灃帶著的四條護衛龍,漫不經心一抬爪子,倏然在敖灃和獨木舟之間、立起了一道冰的屏障!


    那是一片扇形的冰,底部厚重、向上削薄,憑空出現,在陽光下冒著寒氣,又折射著七彩的光,邊角銳利——美麗又危險。


    敖泱的這一手,震住了全部的東海龍,包括老龍王。


    “呀!伯父,呀呀呀~”小龍倒是很高興的,他朝冰屏風撲過去,要掰下一塊來玩,“哥哥,看呀,去玩嗎?”


    希圖看一眼瞠目結舌的敖灃,心裏十分解氣,同時又更加的崇拜起自己的亞父來。


    “沂兒喜歡啊?那就過去玩。”敖泱寵愛地說,又輕輕把獨木舟推到冰屏風旁邊。青哲籲了口氣,朝伴侶笑笑,他剛才真是拿敖灃沒辦法:那也是個孩子,還是個身份尊貴的王子。


    另一邊的老龍王看完後,更覺頭大,再次用新的目光打量敖泱,剛才一度想要動手的念頭也被壓下去了。


    “父王。”敖白知道剛才兄長是故意為之的,他趁勢勸道:“大哥還趕著迴聖湖,適可而止吧。”


    老龍王僵住了,拉不下臉讓開,又明白無法阻攔對方。


    紀墨看了看兄長的表情,同樣無奈地勸:“父王,咱們迴頭再詳談好嗎?”


    敖白朝黑昀使了個眼神,黑昀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他跟著老龍王已久,更加清楚此時的東海龍王隻是需要一個下去的台階而已。


    黑昀遊到老龍王身邊耳語道:“王,這海麵上的溫度太高了,日照強烈,您的身體要緊,灃小王子也是頭一迴曬了這麽久,怕是難受啊,不如先迴去、再從長計議吧。”


    恰好這時,在希圖那兒吃了癟的敖灃懨懨地遊了迴來,拒絕了小龍一起玩冰塊的邀請,他雖然對冰也好奇,但一看到希圖就會生氣。敖灃迴來後,神色萎頓,情緒低落,一言不發地挨著老龍王。


    “小灃,你怎麽了?不舒服嗎?”敖白作為王叔,看到了立刻就關心地問。


    紀墨看看天色,好言相勸道:“西西裏的海水不深,溫度高很多。父王,您還是先帶小灃迴去吧,我們是曬習慣了的。”


    老龍王也緊張地問:“小灃,你是曬得難受嗎?”


    無論誰問什麽,敖灃都是胡亂地點頭搖頭。他身體不難受,是心裏難受,覺得是那個陸地小野獸搶走了自己的弟弟。


    如此一來,大家算是給足了老龍王麵子、給足了他台階。


    “哼!你們既然誇下海口,說是有信心解決好所有的事,那我姑且相信你們一次!”


    語畢,老龍王護著敖灃,不甘心地帶著大群護衛龍潛下去了。


    最後的一刻,老龍王又看了敖泱一眼,竟然露出了淡淡的敬佩之意。


    ——不簡單呐,幼年獨自流浪求生,居然還混成了西西裏大陸的聖湖惡龍。唉,幸好,他和敖白紀墨交好,否則該拿他怎麽辦……


    *****


    終於把攔路的老龍王一行勸迴去了,幸好隻是動了口、沒有動手,否則真是難以收場。


    敖白和紀墨心裏都籲了口氣,護送著兄長一家繼續前進。


    “大哥,我父王——”敖白不得不開口,誰讓那個是他的父親。


    敖泱毫不在意地搖頭打斷,“怪不到你們頭上去,老龍都是討厭的,他也是這樣。”


    說起自己的父親敖昆,敖泱忍不住用上了嫌棄的語氣。


    “謝大哥諒解啊。”紀墨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青哲小聲唏噓道:“沒想到,東海龍王居然這樣強勢,怪不得你們總是發愁了。”


    “沒辦法,他是東海的王,我們隻想打理好西西裏海……我們畢竟一脈相承,鬧起來很不安全。”紀墨不敢把話說得太明白。


    前麵的長輩們商量著大事,後麵的孩子們絲毫不感興趣。


    獨木舟船艙上堆放了不少的冰塊,小龍揮舞著倆爪子,摸摸這塊、又拍拍那塊,玩得不亦樂乎。


    “哥哥,這個,給你!”小龍挑出一塊大一些的,放到希圖手上,“好冷呀~”小龍欣喜地叫,又挑了個小的,放到容革背上,把小海鹿冰得一哆嗦。


    “革革,好玩嗎?”小龍期待地問。


    青哲趕緊把冰塊拿掉,又擦幹了容革背上的冰水,勸阻道:“沂兒,革革太小了,你們倆玩吧啊。”


    希圖時不時抬頭眺望前方,抓緊時間陪小龍玩耍。


    但該來的始終會來,該到的也始終會到。


    豔陽當空照之時,他們終於靠岸了。


    “青哲,你先別動。”紀墨囑咐道,“來,把小船推上去些!”


    小龍總算發覺不對勁了:咦?不是巡海嗎?為什麽在這裏停下來啊?


    希圖心裏很難受,他最後抱了抱兩個海族弟弟,然後握著小龍的爪子說:


    “沂兒,哥哥要迴家了,但還會出海看你的,你有機會也可以到聖湖來玩。”


    小龍茫然地看看前麵陌生的高大茂盛密林,他和容革被留在了獨木舟上。


    希圖勉強朝小龍笑笑,小心翼翼地扶著青哲下了船,站到陸地上去。


    “呀?呀!哥哥!”小龍急了,趴在船舷邊大喊,“巡海呀哥哥,上來呀!”


    希圖慌忙往前快走幾步,把快要掉下船的小龍抱迴去,“沂兒,哥哥要先迴家,你以後可以跟容革玩,知道嗎?”


    小龍還傻傻沉浸在自己的理解裏,“可,可,哥哥,天黑了才迴家啊。”


    希圖徹底沒轍了,隻能拍拍小龍的背。


    另一邊。


    “大哥,容拓黑洲跟著一起,你們千萬要小心,尤其是青哲。”紀墨囑咐道。


    “不用他們再送,你們快迴去吧。”敖泱催促道。


    紀墨堅持道:“大哥!本來應該敖白去的,但家裏……唉~”


    容拓早已經搶過青哲的包袱背著,帶著黑洲在前麵探路了。


    敖白迴頭招唿,“希圖,過來吧,沂兒我們來哄,你要負責帶路的,千萬要小心知道嗎?”


    前麵的容拓也喊:“希圖,趕緊的!應該朝哪兒走啊,嘿,路在哪兒?”他畢竟是海族,看到密林裏枝葉叢生、藤蔓尖刺密布就有些懵。


    希圖隻能狠狠心,把小龍交給了敖白,朝青哲走去。


    “哥哥?”小龍呆呆看著,看著希圖走進陌生的叢林,看著伯父一家慢慢走遠。


    “哥哥!”小龍大聲唿喊,“錯啦哥哥,錯啦!過來呀!”他在敖白懷裏拚命掙紮,小家夥總算明白了:伯父一家要離開大海?他們要去哪裏啊?一定是弄錯了!


    紀墨哭笑不得地哄勸:“沒錯,沂兒,沒有錯。你伯父的家就是在陸地上的,在密林裏,一個叫聖湖的地方。”


    希圖在最前麵帶路,眼眶紅紅迴頭看一眼小龍,然後被容拓拽走了,消失在灌木叢後麵。


    “大哥,千萬要小心!”敖白不放心地提醒。


    “唔,你們迴去吧,閑了到聖湖來玩。”前麵傳來了敖泱的迴應。


    小龍不敢置信地看著希圖徹底消失在叢林裏,他不知道為什麽最後是這樣的——大家不是出來巡海、抓魚撿海螺的嗎?


    急促的喘了幾下後,小龍“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嗚嗚嗚錯啦……哥哥錯啦嗚嗚嗚……錯啦錯啦……過來呀……”


    小龍一邊哭,一邊掙紮,顯然是徹底被打擊到了。


    紀墨被嚇一大跳,手忙腳亂地哄,他還沒有見過孩子這樣傷心掙紮大哭的模樣。


    “好了好了,寶貝兒你冷靜點,哥哥以後還會出海玩的。”紀墨心疼地哄。


    敖白也有些手足無措,“沂兒,別哭了,你的希圖哥哥始終要迴他自己的家啊。”


    小龍聽了更加的難過,“錯啦嗚嗚嗚……錯啦錯啦……”他閉著眼睛掙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傷心極了。


    這時,前方的茂盛灌木叢突然被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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