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拓愣了一下,說:“東海大王子敖瀚?你怎麽想起問這個?”


    紀墨避重就輕地解釋:“隻是有些好奇,在我麵前你不用避諱,有什麽說什麽吧,我想知道當時的情況。”


    容拓忍不住迴頭看了幾眼。


    “幹嘛呢?”紀墨覺得好笑,“你擔心被敖白聽到啊?”


    容拓迅速往前遊了一段,然後招唿道:“你快跟上,我當然不會當著王的麵說那些了,你真當我傻啊?”


    “嗯。”紀墨戲謔地說,但還是迅速跟了上去。


    他們在紀墨家門口停下。


    “行了,這裏很安靜,你可以說了吧?”紀墨坐在石凳上,小龍窩在他懷裏,這小家夥一早就唿唿入睡了。


    容拓看來也是憋得狠了,他不是那種特別能藏得住秘密的龍,當即一五一十、仔仔細細地迴憶了一遍。


    “當時我帶著黑修他們,剛遊進東海不久,就被敖瀚帶著護衛龍給攔截了……我們吵了起來,那時我就感覺,敖瀚是有意等候著攔截我們的……他說話特難聽,坦白說敖瀚對王好像很有成見,又是奚落又是嘲諷的,我也很生氣,黑修他們就在不遠處……後來都快要打起來了,我沒有辦法,隻能帶著黑修他們迅速離開了東海、進入了西海,大概的經過就是這樣吧。”


    容拓一口氣說完,隻覺暢快無比,心頭巨石落地。


    “黑修他們聽到了嗎?”紀墨歎氣,非常心疼自己的龍。


    “不清楚……不過你放心,我一早就警告過他們了,他們隻能當作什麽也沒有聽到!”容拓威風凜凜地說。


    “不,就算你不警告他們,黑修也會解決好的,他知道該怎麽做。”紀墨笑言。


    容拓晃了晃腦袋,有點憨地說:“……也是,那時他們都被逼得無處藏身了,不來西西裏海還能去哪兒?”


    紀墨又詳細問了敖瀚當時的言行舉止,他在為自己的決策搜集更多的依據。


    容拓雖然有些疑惑,不過還是爽快迴答了,但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不對勁,直到紀墨都有所察覺。


    “幹嘛這樣看著我?”紀墨隨口問,“有什麽話你就說,憋壞了我不負責的。”


    “咳咳~你為什麽、為什麽這麽關心敖瀚啊?”容拓湊近,神秘兮兮又小心翼翼地問,“喂,紀墨,你跟敖瀚……很熟嗎?私下裏找我問這麽多想做什麽?”


    紀墨看著青龍那帶著滿滿勸誡的眼神,怒道:“你又想到哪裏去了?一看你這眼神就不正經!”


    “這怎麽能怪我呢?”容拓喊冤,“明明是你背著王、私下裏跟我打聽這麽多的!”


    獨眼青龍難免擔憂地想:你可是西西裏的龍後,連小王子都養這麽大了,你可要守住自己的心啊。哪怕曾經跟敖瀚有過什麽,也要忘記了才是……


    紀墨抬手給了青龍一拳,哭笑不得地說:“少胡思亂想!明明是你擔心被敖白聽到這些,所以才拉著我遠遠遊開的。告訴你吧,我根本就沒有見過敖瀚,真的!見都沒見過的龍,哪裏談不上熟不熟?”


    容拓的心總算被按了下去,又追問:“那你打聽他做什麽?”


    “我打聽他,隻因為他是東海的大王子,不出意外的話、也會是將來的東海龍王,僅此而已。”紀墨認真解釋道。


    這時,紀墨摟著小龍坐著,青龍盤踞在他麵前彎腰,遠遠地看過去,有說有笑的,氣氛非常不錯。


    匆匆趕迴家的敖白看到了這一幕,立刻覺得有些不好,他遊得更快了,老遠就問:


    “你們在聊什麽?這麽高興?”


    青龍扭頭看時,還是笑著的,不過當他接觸到西西裏王的眼神之後,即使再大大咧咧、也能感受到對方的不滿了。


    容拓慌忙後退、拉開跟紀墨之間的距離,解釋道:“沒什麽啊,紀墨找我問點事情。王,黑修他們那邊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敖白目光銳利,占有性地往伴侶身邊一靠,說:“封海的事明天早上再安排,你也累了。對了,紀墨找你問什麽?”


    容拓心裏暗暗叫苦,朝人魚使了個眼色,同時也反省自己、剛才是否靠得太近了。


    “敖白,我迴去會跟你商量的。”紀墨好整以暇地微笑,“容拓,你先迴去吧,好好休息。”


    容拓幹笑著告別,隨後迅速遊走、頭也不迴。


    紀墨推開家門,單手抱著小龍遊進去。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身上擔負著這個重量,不管是摟著、背著、拖著,還是抱著,如果敖沂不在他視線範圍之內晃動的話,紀墨就會覺得身心空蕩蕩。


    敖白一貫負責門窗和防衛,他急匆匆收拾好之後,遊進臥室,紀墨正在將小龍輕輕放到床中間趴著,直起腰的時候,敖白看到伴侶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手酸?”敖白遊過去,為了方便照顧伴侶,周圍環境安全的時候他會變成人形。


    “唔,沂兒總是想溜。”紀墨無奈地笑。


    敖白靠坐在床頭,讓伴侶仰躺在自己身上,輕輕揉捏著他的肩頸和胳膊,內疚地說:“敖沂是越來越調皮了,我會好好管教他的,辛苦你了……剛才黑修說了點急事,我聽著確實麻煩,就和他多說了一會兒話,你不要——”


    “我不要什麽?”紀墨笑著打斷,他舒服地躺著,閉目養神。


    “我擔心你會生氣。”敖白老老實實地承認了,“你剛才問容拓什麽事啊?我看你們聊得很高興的樣子。”


    不可避免的,小白龍有些吃醋了。


    “你先說說黑修,在我們離開的這幾天,家裏發生什麽事了嗎?”紀墨打起精神反問。


    敖白隻得迴答:“好吧。我離開之前,不是安排黑修他們去搜集珍珠了嗎?”


    “嗯,難道他們找不到珍珠?”紀墨有些納悶。


    “不是找不到。”敖白的聲音變得嚴肅,“黑修他們的確搜集了不少珍珠,但他們在封海與西海的邊緣活動時,發現西海龍族也在大肆搜集珍珠,而且還越界了,他們竟然在西西裏海內采珠!”


    “不是吧?我的天!竟然敢越界!!?”紀墨驚歎。


    “黑洲你知道的,他見過敖沐他們,那天采珠發生衝突時,黑洲認出了敖沐的一個同伴。”敖白咬著牙說。


    紀墨沒法再閉目養神,他上半身瞬間彈起來、抬頭看著伴侶,黑著臉說:“臥槽!看來敖沐肯定是從某些渠道得知了龍果的存在,不然他不會有這樣的舉動,咱們來西西裏也有一段時間了,你之前天天巡海,難道有發現過西海龍遊到咱們家找珍珠嗎?”


    敖白連忙按住情緒激動的伴侶,無奈說:“當然沒有了,我要是看到了怎麽會不告訴你?要知道海界劃分是非常嚴格的。”


    紀墨躺不住了,他在床上來來迴迴地遊,緊緊皺眉——怎麽會這樣?敖沐他們居然已經開始行動了?


    “紀墨,你先別著急,我明天會親自去邊界那兒看看,如果真抓住西海龍的話,就地格殺、以儆效尤是肯定的。”敖白一臉的堅決。


    人魚繼續遊來遊去,直到他尾巴差點扇中了蜷縮著酣睡的小龍為止,“呃~爸爸差點踩中你……不好意思啊。”紀墨迅速抬高魚尾、慢慢後退。


    敖白再次承諾,“我明天就會去處理,很快就會解決,你別擔心。”


    “不,不!”紀墨搖頭,“就算把越界的西海龍全殺了也沒用。”


    “那你是怎麽想的?”敖白重新摟住了伴侶。


    “敖白,西西裏海一天不強大起來,就會一直被鄰居試探輕視。”紀墨的表情十分誠懇,“你看,敖昆是這樣的,敖沐也是這樣的,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咱們還不夠強大——如果咱們的實力跟東海主族一樣的強,他們還敢越界嗎?”


    敖白歎氣、深深皺眉,忍耐著說:“我何嚐不知道原因?隻是著急也沒用,天天一睜開眼睛我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封海的強大,首先要擁有實力雄厚的護衛龍隊伍,其次封海內部的種群均衡、婚配繁衍問題都要解決好。這兩樣是最基本、也是目前的西西裏海最需要完善的。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認不認同。”紀墨輕聲說。


    “嗯?說來聽聽,你一向主意多。”敖白十分信賴伴侶,雙方交疊躺著,親密無間。


    “咳咳~是這樣的,剛才我找容拓問了敖瀚大哥的事情。”紀墨字斟句酌地說,“敖白,你老實告訴我,敖瀚大概什麽時候會接任東海龍王的位置?你們兄弟倆的關係怎麽樣?”


    “……?”


    敖白停止撫摸伴侶肩膀的動作,很久都沒有說話,就在紀墨以為對方睡著了的時候,敖白終於開口了,嗓音低沉又落寞:


    “父王從來不跟我商量這些事,王兄是他一直認定的繼承者。不過,我猜應該也快了,王兄早已成年,早早就開始參與東海的治理,接任是順其自然的……至於我跟王兄的關係?唔,這個真不好說,我們年紀相差比較大,他很忙,我之前又不是那麽順利……化形這件事,困擾了我那麽長時間,現在想想,從前真不容易。”


    紀墨握著伴侶的手,抬頭吻了吻他的唇,淺嚐過後,又慢慢加深了這個吻。


    敖白欣然接受,一手攬著對方的背、一手固定著對方的後頸;紀墨騎在伴侶腰間,雙手摟著對方的肩。


    閉上眼睛,專心體會對方,這是個充滿溫情和安慰的吻。


    長長的一吻結束後,紀墨將手掌放置在伴侶的心上,感受著那有規律的跳動。


    “敖白,我有個想法,要是成了、能幫助西西裏海往前跨一大步!”紀墨充滿引誘性質地說。


    “……你說吧。”敖白笑著,尾音有歎息,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麽。


    “迴東海,趁著父王還在,趕在王兄繼任之前,拿迴你本應該得到的那份力量!”紀墨堅決地說。


    “你怎麽會突然想到這個?”敖白寵溺地問。


    “之前是我想岔了。”紀墨挪動了一下,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躺著,“那時我們離開東海,我總想著你在東海受過太多的異樣眼神、到了西西裏就應該過舒心快樂的生活才對,才不枉千裏迢迢來到這兒。”


    “然後呢?”敖白非常耐心地追問,十分尊重伴侶。


    “然後啊?唉~”紀墨苦惱歎息,“現在我覺得這樣想是不對的,無論哪裏的自由都是相對的、有限的,西西裏海如果不趕緊強大起來,我們遲早都會過上提心吊膽、焦頭爛額的日子。”


    “不用怕,我永遠都會保護你,當然了,還有敖沂。”敖白安撫道。


    “噯,這是咱們共同的家,我也要幫忙出力的嘛。”紀墨一骨碌坐起來,痛心疾首地說:


    “你說咱們是不是傻?當初怎麽兩手空空就跑來西西裏了?你是東海名正言順的王子,父王將西西裏海劃給了你,治理好這片海是你的責任,但同時你也是在保衛東海的邊緣啊,這就等於是在保衛東海龍族、保衛東海龍王龍後!你說是吧?”


    敖白看著伴侶悔不當初、慷慨激昂的樣子,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他忍笑、一本正經地說:“沒錯,西西裏海先前是沒有龍王鎮守的。因為這裏既偏僻冷清、又挨著西海北海和西西裏大陸,沒有誰願意來。”


    “這不就對了?”紀墨一拍伴侶的大腿,“你是個傻王子,咱父王讓你來你就來了;我也是個傻的,當初隻想著盡快換個環境生活,竟然一點沒有為將來考慮過。”


    紀墨搖頭作反省狀,繼而毅然決然地說:“敖白,咱們必須盡快迴東海一趟!出來這麽久,迴去探望也是應當,跟父王好好談談,咱們西西裏海要是守不住,東海也不會太平,父王即使再偏心,也不可能置東海的安危於不顧吧?”


    “你想告訴他?”敖白非常慎重。


    “告訴他?”紀墨突然被打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你說龍果嗎?不,這個不著急。呐,咱們可以重點把西海龍越界的問題說一說,敖沐可不光是打了咱們的臉,連父王的臉也一塊兒打了,我不信他能咽得下這口氣!”


    敖白突然愉快地笑了,胸膛不斷震動,不像是諷刺或者自嘲。


    “笑什麽?”紀墨好奇問,“喂,我是認真的——六王子獲封西西裏、哪有龍王一毛不拔的?這樣叫你拿什麽保護東海的邊界?說出去都要笑死龍了!”


    “哈哈哈~”敖白仍舊在朗聲大笑,後來連小龍都被驚醒了,他茫然地爬起來、睡眼惺忪地眨巴著眼睛,歪歪扭扭遊到紀墨懷裏趴著,敖白見狀,這才止住了笑聲。


    “唉~幸好你是我的伴侶。”敖白感慨道,懷裏摟著一大一小,滿足無比。


    “我剛才的提議你怎麽看?趕緊說來聽聽!”紀墨著急催促道,“我跟你說啊,這一點兒也不奇怪,是非常可行的正當辦法。如今家裏護衛龍這麽少,拿什麽跟西海鬥?像黑修家族這樣的海洋自由民,始終還是少數,招攬自由民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敖白笑完了之後,神情還頗為愉悅,他眉頭一挑,說:“我同意你說的啊,盡快挑個時間,咱們帶著沂兒迴東海一趟。”


    這、這麽爽快?你就不再問幾句?


    “呃?”紀墨苦心準備的腹稿被堵在了嗓子眼,反而無話可說。


    “怎麽?”敖白摩挲了一下對方的臉頰,笑問:“這樣看著我做什麽?這不就聽你的了嗎?”


    紀墨訥訥點頭,“嗯。先迴去試試,就算父王不願幫忙,也沒什麽損失,再想其它辦法就是。”


    敖白胸有成竹地說:“父王會幫忙的,我知道該怎麽說服他!之前我心裏有怨氣、總想著憋著一口氣做自己的,當初離開東海時父王不開口,我也就不問,現在想想,也是在賭氣了。”


    夫夫倆一拍即合,心意相通。紀墨血氣直往頭上湧,做了個擼起袖子的動作一躍而起,想通一件事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脈、搬開前麵攔路大石似的,靈台通透。


    “對啊!咱們當時都有些賭氣,簡直太不應該了!”紀墨扼腕痛惜,“噯~你告訴我,正常情況下,龍王本來應該為王子的封海配備什麽?”


    敖白想了想,緩緩介紹道:“這個沒有固定的。首先看龍王的實力,其次看王子的受寵程度。”


    “哦,受寵程度啊。”紀墨摸了摸鼻子,小心建議道:“略過受寵程度吧,說個最起碼的。”


    “唔,以目前東海的情況來看,能撥出最多的就是護衛蛟龍,護衛龍不好說,其次就是龜族、龍蝦族和巨蟹族,大概就這樣的族群搭配,因為新龍王首先要重視的是防衛治理和龍宮建設。”


    紀墨一聲低喝,以拳擊掌,鬥誌昂揚地躺下,說:


    “那就這樣決定了,盡快迴一趟東海!既能帶沂兒迴老家給長輩們看看,又可能獲得一大助力,再不濟也能聯合東海、共同解決西海龍的越界問題!這年頭,單打獨鬥真是要不得。”


    *****


    又過了一段時間,暖季進入了中期,天氣越發的炎熱了。


    西西裏海一改從前的冷清安靜模樣,龍宮建設正在熱火朝天地進行中。


    由於之前敖白特意讓容拓去北海接迴了黑修家族,期間多少也將西西裏海的名聲打出去了,後來居然又來了一群慕名前來投靠的蛟龍,他們的遭遇跟黑修差不多,經過考驗之後,敖白同樣收下了他們。


    “哇,這群蛟龍比當初黑修他們還要瘦弱!我聽說他們在途中還死了幾個同伴,也不知是餓死的還是累死的——這怎麽可能啊?海裏居然還有被餓死的蛟龍?”容拓嘖嘖稱奇,低聲驚訝道。


    紀墨十分同情,“從北海遊過來多遠啊?擔驚受怕、東躲西藏的,死的多半是老弱病殘。”


    這時,敖白帶著小龍遊了過來,他去另一邊查看龍宮的搭建進度了。


    “爸爸~”小龍的發音還不是那麽標準,感情卻極為充沛,他歡快地撲向了紀墨。


    “哎~我的乖兒子!”紀墨慌忙張開雙臂,全力接住,但還是被撞得後退了幾米,這真是甜蜜又充滿力量的擁抱。


    是的,在紀墨堅持不懈、夜以繼日的諄諄教導下,敖沂總算學會了開口喊“爸爸”!


    但是,僅此而已,敖沂目前就隻會這個詞,連“父王”都還沒有學會,敖白不由得有些著急了。


    “我看看你的背,一大早的你就跑出去了,都去了哪裏啊?”紀墨一邊檢查著小龍的傷口,一邊寵愛地問。


    敖白代為迴答,“他非要跟著我出去,哄不住,就跟著黑修去看了看龍宮遊廊。”


    “嗯,還順利吧?”紀墨關心問,又說:“沂兒的鱗片都長好了,一塊疤也沒留下,真好!”


    容拓也湊過去看,“我就說會長好的,你偏不信!又不是傷筋動骨,幼龍的恢複力本來就很強。”


    “都挺順利。”敖白滿意道。


    “這就好,既然沂兒的傷已經好了,咱們就應該準備一下迴東海了。”紀墨提醒道。


    容拓聽到最高興,“終於要去東海了嗎?我等很久了!”


    敖白無奈道:“迴去又不是玩,還要辦事的。”


    “做什麽都行!我就喜歡多出去看看!”容拓理直氣壯地說。


    “唔,容拓確實得跟著去,帶他迴去走動走動,遲早都要打交道的。”紀墨說。


    “我已經想好了,帶上容拓黑洲幾個,讓黑修留下,他會安排好龍宮建設和巡海防衛。”敖白自信沉穩地說,“事不宜遲,本來就等著沂兒的傷痊愈,明天就出發吧。”


    紀墨又提醒:“大哥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容拓,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容拓連忙說:“都安排好了,島上的木屋已經搭建好,黑修也知道大王子要過來的消息。”


    紀墨將小龍舉高、逗他開心,朗聲笑著說:


    “那好,明天我們就迴東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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