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泱看到青哲舉起的手心裏托著的紅彤彤的果子,他有些不大自然地甩了甩尾巴、低頭靠近聞了聞,一板一眼地搖搖頭說:


    “這味道真奇怪。”


    青哲有些尷尬地收迴手,他以為果子是爛了還是怎麽樣、趕緊自己聞了一下,疑惑地說:“沒有壞啊,我摘的時候都是挑選過的。”


    小虎崽嘟囔地吐槽:“母父,他是龍、不吃果子,就隻喜歡吃魚蝦!”


    青哲點點頭、同意了自己幼崽的說法,他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是不吃我們的食物的。”


    敖泱聽完後,心裏還是不得勁,他默默地看著草地上放著的那堆果子,突然覺得它們圓滾滾紅豔豔的還挺好看的。


    ——唔……真奇怪,他的領地周圍長了不少這樣結果子的樹,敖泱剛開始覺得那味道太刺鼻,還特意拔除了距離湖岸太近的幾棵;這些樹經常都會開花結果、引來蜂蝶鳥雀、然後墜落枝頭化作春泥,但是敖泱從來不去多看它們一眼。


    “你很缺食物嗎?”敖泱忍不住過問了一句。


    他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什麽這個雌性每天都能過得那麽忙碌!剛開始是割草砍樹建木屋,差點把他領地上枯黃一些的長茅草全割禿了;木屋蓋好後他本來以為那個雌性會休息一段時間了吧?沒想到對方又開始打上了湖岸四周那些果樹的注意!


    那天早晨青哲小心翼翼地靠近褐眼白龍,好聲好氣地商量:“敖泱,你的領地上的果子全都已經熟透、馬上要掉光了,如果你不要的話、我可以去摘嗎?”


    敖泱望著雌性眼裏滿滿的渴望的光彩,沒怎麽考慮就答應了:“我不吃那種奇怪的東西,你要摘就去摘。”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雌性的臉上幾乎是光彩照人的——至於麽?真是個奇怪的雌性!


    青哲知道這種語氣就是問自己的,所以他頭也不抬地迴答:“是啊,寒季要到了,我必須盡量儲存多一點的食物。”


    唉~寒季暴雪會封閉密林,所有的野獸都會躲起來,每年部落裏的族人們都是挨餓過寒季的,甚至不少人被餓死凍死,所以在這之前拚命儲存食物幾乎是全族人的本能。


    希圖的表情也很凝重,他飛快地把已經清洗好的一個背簍的果子搬到前麵日照強烈的地方去曬,解釋給敖泱聽:


    “你不知道嗎?寒季會下雪的,那時就沒有辦法捕獵,而且大雪還有可能會壓塌房子,兇獸也會變得非常猖狂!”


    青哲想到這裏時,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有心想開口問問敖泱、寒季可不可以放自己和幼崽迴部落,可是考慮到對方十分沉默、看不出喜怒的性格,再加上彼此又沒怎麽說過話的情況下,他又不敢貿貿然提這種請求。


    ——誰知道這會不會觸犯這條龍的逆鱗呢?


    敖泱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個簡陋的小木屋,若有所思地說:“我當然知道,寒季的時候湖水會結冰,不過那時候我一般就不上來了,湖底非常溫暖,魚蝦會更肥美。”


    希圖看了看自己的母父,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說:“如果你寒季要迴湖底不上來的話、那我和我母父怎麽辦?我們會凍死的,而且兇獸也有可能會闖進來,不如讓我們迴——”


    敖泱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立即冷冰冰地打斷小虎崽接下去的話:“不可以!你們必須繼續待在我的領地上,除非我讓你們走!否則~否則~哼……總之、你們不能走!”一想到以後這個大湖中又將會剩下自己一條龍,敖泱覺得糟糕透了,他憤怒得雙目圓睜、龍須顫動、還極具威脅性地俯身對著湖岸邊的母子倆發出了吼聲。


    青哲立刻站起來,一把將希圖扯到身後藏好,緊張地打圓場:


    “你放心吧敖泱,你別生氣,我的幼崽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他不懂事,你別生氣啊。”說著說著的同時,就已經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


    沒辦法,那條龍發怒的樣子看起來真是可怕極了。


    希圖也趕緊冒出個腦袋來訥訥地解釋:“我隻是擔心四周的兇獸會趁著你迴湖底過寒季的時候偷襲我們而已,那樣我們就死定了啊,而且還沒有食物——所以,說不定等你暖季再上來的時候,我們都已經死了。”


    這明明就是事實啊,你要是離開那麽長時間的話,坦白說、我還沒有能力對付兇獸、保護母父的。


    “希圖!”青哲嚴厲地喝止出聲,無奈地覺得自己的小崽子對龍真是一點也不害怕。


    敖泱的龍尾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湖麵、濺起了大片的水花,他有些生氣地說:“我剛才說的那是以前!我又沒有說這一個寒季也會迴湖底過,所以你們根本不用擔心被兇獸吃掉!”說完他就猛的一個跳躍、潛進湖底去了,湖麵上攪動起來的波紋很長時間都沒有散去。


    ——哼~真是愚蠢!我以前是看著寒季的湖岸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連平時嘰嘰喳喳吵鬧不堪的鳥雀都躲起來了,那我一條龍還上去幹什麽?


    “希圖,龍畢竟是龍,他高興的時候願意找你聊天、不高興的時候也許就會淹死你、咬死你、撕碎你。所以,你以後對著敖泱態度不能太隨意了知道嗎?別忘了我們是因為什麽才要到這裏生活的。”青哲牽著小虎崽迴了木屋,語重心長地教導他。


    “我知道了母父,其實……敖泱也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小虎崽把玩著自己的獸皮裙低頭說。


    青哲伸手幫幼崽整理一下衣服,謹慎地說:“母父知道,你跟他聊天什麽都聊、敖泱他也沒有實質性地傷害過你


    ——但是,我的希圖,你忘記了嗎?他是龍、是海洋獸人,我們是西西裏大陸虎族部落的成員,敖泱他和我們部落的很多勇士都發生過衝突、甚至部落裏的很多勇士都命喪於敖泱的龍爪下!母父隻想過安寧的日子,所以我先不管敖泱和部落的勇士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總之你給我牢牢記住:我們是無奈之下才來到這裏的,隻要你還想迴部落生活,那就不能表現得和敖泱太熟絡!”


    青哲是個心底裏非常有主意、獨立果敢的雌性,所以自從他追著自己的幼崽來到聖湖後,每天看著希圖和敖泱愉快地聊天時,其實他心裏都是非常焦慮、非常忐忑的。


    小虎崽仍舊是懵懂地看著自己的母父,很明顯他還不能理解那些話的意思。


    “希圖,你仔細想想啊。”青哲細心又耐心地教導自己的幼崽,“如果、母父是說如果,你的獸父他是為了保護我們的領地、在驅逐敖泱時被殺死了,那你會恨敖泱嗎?你會的。”


    “然後。”青哲又一字一句地深入分析,“部落裏的一個小獸人不小心闖入了敖泱的領地、被龍囚禁了、他的母父不放心也跟著過去了——那個小獸人和他的母父非常不幸、很可憐,對嗎?”


    希圖開始有點明白了,他點點頭,“是的,我們本來是生活在部落裏的。”


    青哲再次深入:“那你說,如果部落裏的族人們知道我們在敖泱的領地上過得舒適又快樂、甚至還和敖泱熟悉到成為了朋友,那族人們還會關心我們的死活嗎?還會願意接納我們迴部落嗎?”


    這就是青哲最擔心的。他肯定是沒有放棄想帶著幼崽迴部落的念頭、因為部落才是他的家;如果不小心站到了仇視龍的族人們的對立麵上的話,那他們就真的永遠迴不去了。


    希圖徹底明白了,他有些煩惱地說:“母父,可是敖泱他說是因為我們部落的勇士們先挑戰他、所以他才還擊的啊……”


    青哲更加頭疼了:怎麽辦?原來我的虎崽已經開始為敖泱說話了嗎?也不用多說什麽,就剛才那一句傳迴部落都會引發軒然大|波!


    青哲起身,把木屋的門關上,重新拉著自己的懵懂無知的幼崽坐下,下定決心要好好地跟他聊一聊。


    ——我當然也清楚敖泱不是完全的惡龍,可我和希圖不可能永遠住在這裏、遠離部落,部落才是我們的家。


    *****


    紀墨一整個晚上都沒睡覺。


    雖然他最後累得閉眼就可以睡著,可下一秒總有山裏不知名的鳥雀的怪異尖銳的叫聲把他嚇醒,所以他又會立刻睜開眼睛,警惕地看著四周黑黢黢的灌木和叢林。


    白龍一直都在沉睡,紀墨固執地抱著敖白的腦袋,他必須要聽到對方的平穩悠長的唿吸聲才會安心。


    “天快點亮吧,我要困死了。”紀墨用力地擰了一把自己大腿內側的軟|肉,用疼痛來迫使自己保持清醒,極度的倦意讓他的大腦木木的、沒有辦法轉動起來,還不停地打哈欠,流眼淚流清鼻涕。


    所以,當濃墨般的黑夜漸漸消散、稀釋,天邊開始慢慢從黛青轉成煙青,然後再從煙灰轉成乳白、直至天光大亮時,穿越魚幾乎要對著清晨的山穀高歌一曲了。


    “敖白!天亮了!”紀墨高興地通知了一聲,他的嗓音嘶啞又破音,難聽極了。


    “喂~你還不起床?真能睡……你究竟是龍還是豬?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龍豬!”


    紀墨聽著山穀中清脆悅耳(夜晚聽著卻滲人刺耳)鳥鳴聲,心情也好了許多,他正在借著天光檢查白龍身上傷口的恢複情況。


    “唔,挺好的,再養幾天就能好完全,龍的體質多強壯、免疫力多高啊,這點傷算什麽!”紀墨把白龍從頭到尾地翻看了一遍,非常欣喜於伴侶那彪悍的恢複能力。


    他直起腰、齜牙咧嘴地舒展了一下身體,渾身肌肉骨骼因為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而無比僵硬難受。


    “我的腰啊……”紀墨強迫自己扭動了幾下,隨後又蹲下去幫敖白翻了個身,讓他以平時習慣的姿勢躺著繼續睡——幸虧這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了,否則他又得急得冒火。


    ——我猜、敖白應該是在耗盡了全力之後就會陷入一場昏睡當中,以供身體去進行自我修複吧。


    紀墨在附近的石縫裏、溪邊草叢裏尋找魚蝦,他不願意走太遠,就隻能和半個巴掌大的小魚作鬥爭了,圍追堵截了半天,才弄到勉強可以果腹的早餐。


    “還是大海好啊,從來不缺乏食物,閉著眼睛都能抓魚。”紀墨盤腿坐在白龍身前,相當懷念的說,他用鋒利的指甲輕巧地吃著魚,其實眼下饑餓不是最要緊的、關鍵是他困啊。


    紀墨吃完後,努力把敖白修長的龍身搬進了周圍幾塊巨石圍起來的隱蔽區域內,然後他自己背對著敖白握著木棒躺在入口處,開始閉目養神,眼睛都已經酸澀得睜不開了。


    心裏有大事,所以也不敢睡沉了,紀墨保持著突然失去意識、很快又冷不丁清醒的狀態。


    直到——他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一陣非常大的動靜。


    “臥槽!我怎麽又睡著了!”紀墨一骨碌爬起來,用力抹了一把臉,順便又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內側,這真是下了狠勁、自己把自己掐得臉部抽搐的。


    唿嚕唿嚕~哼哼唿~


    “什麽東西?野獸嗎?”紀墨的心撲通撲通跳動著,生怕上遊來了什麽自己搞不定的大型兇猛野獸。


    他和敖白恰好藏身在下遊幾塊黝黑巨石圍成的空間裏,同時風也是從山上下來的。


    紀墨躡手躡腳地握緊木棒站起來悄悄勾頭去看:嘿~一小群唿嚕獸!有大有小、有頭領小豬什麽,正由頭領帶隊從叢林裏走出來。


    雖然他很想吃烤肉串、還想弄點皮子冬天上岸時穿,可再迴頭看看昏睡中的伴侶,紀墨就消停了,他警惕地戒備著、看著那群唿嚕獸們喝水、喝水、然後、吃草?


    吃著吃著,還有幾隻慢悠悠地晃蕩到紀墨旁邊的草地上了,眼看著自己的藏身之地就要暴露!


    “嘿~你們別過來啊!好吧,過來也行,但是咱們可是兩不相幹的啊……”紀墨調整了一下站姿、雙手握緊木棒,有點擔心祂們會主動發起攻擊。


    哼哼唿唿嚕~


    其中有一頭吃得特別快的家夥馬上就要到達石頭堆前了,紀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因為那家夥長得雖然瘦長、可那是充滿力量和爆發性的精瘦啊,一看祂那眼神就不是個好惹的。


    “你吃你的草、我泡我的澡,野豬不吃肉的吧?”紀墨不大確定,他之前也沒有仔細了解過野豬的生活習性。


    唿嚕獸不停地用瘦長的吻部拱著草地,尋找其中的小昆蟲、順便也吃草,祂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了,狐疑地嗅了嗅,很快地、祂就發現了站在石壁後麵的紀墨。


    “……”雙方隻打了個照麵而已,那唿嚕獸立刻轉身跑了,一邊跑一邊發出示警的聲音,隨即上遊的獸群發生了騷動混亂。


    紀墨滿意地點點頭,“唿~這就對了嘛,你們到上麵去接著吃草去吧啊。”


    不過,片刻之後,那邊又飛快地奔跑過來好幾頭唿嚕獸,全都氣勢洶洶的樣子。


    “嘿~走開!”紀墨傻眼了,他立即握緊木棒橫在敖白前麵,大吼一聲,試圖用聲音嚇退前麵明顯來者不善的唿嚕獸們。


    雙方開始隔著幾米寬的水麵對峙,其餘的唿嚕獸們已經重新返迴了叢林,剩下的就聚集在紀墨麵前,不停地喘著粗氣、用後蹄在刨地、身體微微伏低,明顯是進攻前的架勢。


    紀墨不敢輕舉妄動,他高高揚起木棒,憤怒於這些野獸們的以多欺少。


    “難道、是因為敖白曾經捕捉過一頭唿嚕獸?所以、祂們這是報仇來了?”紀墨懷疑地想,他可不敢小看野獸們靈敏的嗅覺和好記性。


    幸好中間還隔著一段齊腰深的水麵,不然真是一點緩衝的餘地也沒有。紀墨所在的位置地勢又高了一些,所以他可以居高臨下地站在齊膝深的水裏監視唿嚕獸們。


    ——絕對不能讓祂們淌水遊過來!


    就在其中的一頭唿嚕獸試探著將前蹄放到水裏時,紀墨迅速把木棒放下,撿起一顆比拳頭略大的鵝卵石,用盡全力砸了過去。


    “給我迴去!”距離也不遠,石頭準確地砸到了那先鋒敢死唿嚕獸的頭上,當即見了血、哀嚎不止。


    其餘的幾頭又騷動了一下,隨即被頭領喝止,祂們又穩定了下來、並且看起來更加憤怒了。


    紀墨已經在腳下摸到了許多大小合適的石頭嚴陣以待,心裏懊惱得很,覺得真是不順利的時候連安安靜靜泡個澡都會遇到仇家。


    哼哼~唿~


    不多時,唿嚕獸們又開始試探著進攻了,祂們真的是非常聰明,第二次就已經學會了分散然後從不同的位置下水向對手靠近。


    紀墨變得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因為擋得住這頭擋不住另一頭。


    “滾開!迴去!”紀墨用石頭砸開了左手邊的一頭野獸之後,右邊的一頭已經近在一米的地方了,那家夥用四肢劃水的速度還不慢。


    紀墨趕緊彎腰提起木棒,毫不留情地朝著對方的鼻子砸了上去,因為後麵還跟著一頭呢,要是被祂們圍攻後果不堪設想,祂們的獠牙可是又長又尖的,敖白還無知無覺地躺在後麵酣睡。


    最後一隻唿嚕獸看著紀墨不要命似的反擊、再看看之前被砸中的同伴已經哀嚎著沉進了水底,祂不敢戀戰,匆匆掉頭爬上岸鑽進灌木叢跑了,其餘的兩頭受了皮肉傷的隨後跟上。


    “我看你們誰敢過來!”紀墨咬牙切齒地說,等他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喘氣居然喘得那麽厲害。


    他又站著眺望了片刻、確定唿嚕獸已經跑遠之後,才慢慢地順著石壁滑坐了下去。


    ——幸虧我們躲在水裏、幸虧來的是隻是野豬!要是來的是老虎豹子豺狼、那估計祂們今天就可以一飽口福吃海鮮了,嚐嚐人魚肉龍肉的滋味什麽……


    紀墨迴頭看看敖白:嗯,沒事了,你接著睡吧。


    同時,之前被擊中要害喪命的唿嚕獸就浮在紀墨身前兩米處,隻露出個脊背,那黯然*的味道不斷的鑽進他的鼻子裏。


    “唉~你走吧,安息吧,我也是出於自衛。”紀墨覺得在這狹窄的水域裏和一頭野豬的屍|體一同泡澡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他涉水走過去,用木棒小心地撬動著唿嚕獸,慢慢地把祂往下遊推去。


    可惜了,這一小段的水較深,沒多遠的下遊就變得異常淺了,唿嚕獸被迫擱淺!


    “不是吧?難道要我扛到岸上去?”紀墨直起腰擦擦汗,覺得自己實在是筋疲力竭了,反正已經上下遊隔開了距離,那就這樣先吧。


    穿越魚迴到自己的龍身邊,抱著對方溫潤結實的龍身休息了片刻,“喂!我剛才可是趕跑了好幾頭豬,可惜沒帶火石和調料,否則現在我就可以烤肉吃了。”


    敖白的尾巴微微地甩動了一下,可惜紀墨沒看見。


    “海神~真是奇怪的味道……”白龍心裏迷迷糊糊地想,他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因為那股味道居然已經侵入到水中、把他完全包圍了起來。


    紀墨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己的龍,拒絕去考慮敖白有可能是因為中毒所以一直沒醒來、或者……呸!當然不會有或者了!


    敖白的全身是浸在水麵以下的,因為紀墨擔心他會缺水或者曬傷。


    “好臭……”敖白痛苦地動了一下龍爪,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紀墨趕緊睜大了眼睛去握住那個龍爪:“敖白?你怎麽了?很痛嗎?”


    白龍覺得所處的水域已經完全被毒物汙染了、根本無法唿吸,他掙紮著睜開眼睛,張嘴就是兩個字:“好臭!”


    紀墨連忙抱住他的腦袋浮出水麵,“臭?哦,我剛才打死了一隻唿嚕獸,不過我已經把祂拖走了啊,還是熏到你了嗎?”


    白龍靠在自己人魚的身上,積攢了一點力氣之後才又開口說:“唿嚕獸?在哪兒?對不起紀墨,我睡太久了。”


    “已經被我趕跑了。你也沒有睡多久啊,現在感覺怎麽樣?”紀墨的心頭大石終於放下了,天知道他多麽害怕昨天那果子損傷了敖白的神經中樞。


    敖白大力地動彈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醒過盹兒之後,他感覺力量慢慢的迴到了身上。


    “很好。辛苦你了紀墨,居然一個人趕跑了唿嚕獸,我聞到祂們的味道就特別難受。”白龍心有餘悸地說,直到現在他的表情都是非常煎熬的模樣。


    紀墨心疼自己的龍不喜歡野豬這個有趣的小忌諱,他立刻起身,“敖白,你先休息一下,我這就去把唿嚕獸給扛到下遊岸上去!”


    白龍嚐試著調動了一下身體內部的力量之後,他叫住了伴侶:“紀墨,你迴來,我的能力又可以用了。”


    “真的嗎?已經不受限製了嗎?”紀墨立刻轉身迴到白龍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片刻後,令倆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敖白的龍爪原本是想照例召喚出一道水繩把不遠處的唿嚕獸給綁起來放到下遊岸上去的,可紀墨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一道水繩、那分明是一道冰柱!


    “敖白,你……居然可以讓水結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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