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宿舍要經過一個秋千,位置被一對情侶占著,女孩靠在男孩的肩膀上,閉著眼睛,共帶著一個mp3悠閑的蕩著……


    “你們發神經啊,這是小孩子才玩的東西,你們也玩啊。”我對他們怒吼著,他們好象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女孩的嘴角還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


    我心中的女神已經離我而去了,一個人孤單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手裏捧著我未來的房子,迴到宿舍,本想從樓上跳下,但怕擔心不夠高,一次摔不死。


    割脈,又怕流血太多弄髒了身體。


    最後選擇了,吃安眠藥……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裏。


    我驚訝的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護士:“你真命大,吃了那麽多安眠藥,如果再遲來1個小時,你已經在地府了。”


    “我睡了多久了”


    護士:“整整一個星期了”


    “天那,……”


    在這一個星期裏,我重複的做了一個夢,夢見木禾香謝在一個地方等我


    但我始終記不起來,這個地方是哪裏,隻記得那裏有很多房子一座挨著一座,還有鮮花……


    我提前辦了離院手術,奢侈的買了一張去往長沙的機票。兩個小時後,出現在她家的房子下麵,她父母都不在,開門的是她家的保姆,保姆用很狐疑的眼光看著我:“你怎麽現在才來……”


    “我……我……她怎麽了,她在家嗎?”


    隨後她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湘亞醫院和一個病房號,我愣愣地看著她,停留在她的眼睛上發現她的眼睛充滿了血絲。


    “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麽啊,還不去看她”


    “她到底……”


    “去了就知道……”


    從她家到湘亞醫院打的,需要20分鍾但是我覺得比從上海到長沙的火車還久。


    她的病房在三樓,去她病房要經過陰森大廳,饒過住院部,爬上長長樓梯,從下的士到她的病房,成人需要20分鍾左右,但我狠不的插翅飛進她的病房,對著紙條上的地址我找到了她的病房,但房子是空的,剛才高懸的心又迴到原處,我估計是出院了,我呆呆的站在門口想著她出院的樣子一定很可愛。


    “先生,您找哪位。”一位年長的醫生帶著燦爛的笑容問我。


    我說:“這個房間是木禾香謝住的嗎?”


    年長的醫生的臉上失去了笑容,變的異常嚴肅,眼睛裏充滿了怒光,說:“你是猴子。”


    我支支吾吾的說:“是呀。”


    醫生然後嚴肅的說:“我是她的主治醫生,如果你來得早些或許……”


    我吃驚的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沒迴答我,聲音有點梗。


    很久……


    她緩緩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日記本說:“這是她給你的,半個小時前她已經運往殯儀館了,這一個星期以來她一直盼望你來,可是你一直沒來……”


    我驚慌失措的翻開日記本:


    日 期: 2006/10/06 星期五


    天 氣:陰 有雨


    標 題:醫生給我判了死刑


    今天我來到醫院拿化驗報告,報告上寫了四個字“腦癌,晚期”我久久的盯著這四個字,沉默了許久。


    我問醫生:“我還有多久。”


    醫生是個年輕人和我年紀相仿他支支吾吾的說:“小姐這個報告是你的嗎?”


    我顫抖說:“是的。”


    沒想到年輕的醫生說話的聲音比我還顫抖的厲害說:“我……我……不是很清楚,我是新來的,我幫你找個年長的醫生,你問問他吧。”


    年長的醫生拉著我的手和藹可親的說:“小姑娘別害怕,還有奇跡出現的,其實每個人都會死的,隻不時間、地點、方式不同而已……”


    我說:“我隻想知道,還有多久。”


    年長的醫生臉色有點為難,我也不想再為難他,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離開醫院的大門就如同,從人間走向地獄的通道,眼前的陽光不再明朗,天空變的又暗、又濕。迴到宿舍我給家裏打了個電話,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媽媽號啕大哭的聲音,我匆忙的掛了電話,我心像刀割一樣,其實我並不害怕死,我怕的是我死了之後有一堆愛我的人在受折磨。


    我一定把這個現實告訴告訴猴子,可是我怎麽開口呢……


    晚上十一點一刻時,平常是我睡覺的時間到了,但從今天起我不能這麽早的睡,因為我會有很長的時間睡。


    我用顫抖的手,撥通了他的電話,電話發出嘟嘟的聲音,電話每嘟一聲就像鐵錘重重在我的心上敲了一下。電話終於通了我盡量控製說話的氣氛,但是還是充滿了火藥味。當我把“我們分手吧,”這句話說出來時,我受傷的心像灑了一把鹽般的痛,我知道我在騙他,但是我隻有騙他,心理才會好受些。但從電話裏可以看的出他非常驚訝與恐慌,為了點破充滿火藥味的氛圍,我隻好哈哈一笑,說騙你的啦傻瓜。


    日 期: 2006/10/07 星期六


    天 氣:晴


    標 題:永別了——上海


    我買好了飛機票,準備晚上迴長沙,但是我不能這麽一走了知,我要讓他死心,這樣他會更開心的活在上海,會找一個比我更好伴侶。


    十一點二十八分,我做了一個深唿吸,然後撥通了他的電話,開門見山的說:“出來見一麵吧,我晚上迴長沙”


    我想把話說的越簡單越好,以免流露出我的內心世界,當我再次把“我們分手吧”這句說出來時,他竟然沒有任何掙紮居然答應了,我心中一塊石頭終於放下了,可是沒過幾分種我的心情又開始複雜起來,他為什麽會這麽快答應呢?我一個人坐在床上自言自語的問……


    過了幾分鍾他又發來短信,短信說“真正愛一個人,是要讓她幸福開心,而不是據為己有,既然你已經找到一個更愛你的人,雖然事情太突然,但是我還是要祝福你。”


    看完了短信我心理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潰了,趴在地上痛苦的哭了起來,對著天花板大聲叫了起來“蒼天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吧。”


    中午他答應見我一麵,我洗了個冷水臉,發現我的臉色蒼白了許多。


    我還是習慣讓他等我,我們見麵的第一句話我就說:“不是說不見嗎,怎麽又來了啊”


    他顯得一臉的無辜,因為是我強行約他出來的。


    我和他並肩走著,距離大概一尺左右。


    我說:“你出來你老板不說你嗎”


    他說:“沒關係已經請假了,我們走快點好嗎這裏太悶了”


    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壓抑,但是我希望通道變的越長越好,這樣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多呆一些時間,走出通道,他做了深唿吸,在出口的旁邊,有個小門麵,裏麵擺著各種各樣小木盒,他的職業病又犯了,對著盒子情不自禁的欣賞起來。


    我說:“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吧。”


    他說:“那麥當勞吧。”


    我就知道他會說麥當勞,因為那裏隻有一個小便池,曾經聽他說過在那個餐廳的很多好處。


    “吃什麽呀”


    “不想吃剛吃過中餐”


    “那就點一份薯條和一杯可樂吧”


    “你拿注意咯”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對白,沒想到第一次和最後一次的對白能夠相應,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緣分吧。


    本來就不餓,再加上胃口不好,連可樂都不想喝。我們相視而坐,我不想多說話,隻想靜靜的注視著他那張可愛的臉。


    我們就這樣,麵對麵的坐著,一個多小時,兩個人說的話,還沒超過十句。


    他突然說:“我們走吧,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我的身體開始點顫抖,猴子你知道嗎?我們這是永別啊。


    我用充滿血絲眼睛望著他說:“你說真的有來生嗎?”


    他說:“可能有吧,但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在《白蛇傳》裏麵白素貞等許仙用了一千年……”


    “如果可以,我願意一千年。”


    他傻傻的看了我一眼,他知道我心理在想什麽嗎?


    走出麥當勞的大門,感覺空氣非常的悶,好象有暴風雨來臨一般。


    我坐地鐵迴虹口,他搭公交迴閘北正好是背道而弛。


    他剛走出幾步,又忍不住想迴頭看我一下,但被我叫住。


    “猴子別迴頭,一直往前走永遠別迴頭……”


    八點十分,我登上了去往長沙的飛機,我的心一半在飛機上一半在他身上,當飛機起飛那一刻,把我的心撕成兩半產生劇烈疼痛,飛機越飛越高所以我的心越撕越痛,最後終於知道撕心裂肺是什麽滋味,今天的飛機沒有飛過三萬英尺,可能是因為我的心情太沉重吧。


    日 期: 2006/10/08 星期日


    天 氣:陰


    標 題:天鵝變醜小鴨


    爸爸安排我在湘雅醫院做化療,其實我知道這是浪費時間。


    今天醫生把我飄飄的長發剪掉了,坐在鏡子前原來美麗的天鵝現在變成了醜小鴨,猴子你曾經說我剪光頭的樣子一定很時尚,你這烏鴉嘴,於今我真的變成光頭了,你遠在上海能知道嗎?


    爸爸放下手裏的工作天天來陪我,原來我小時侯大腦裏就有塊東西,醫生說我過了22歲如果不發作的話就沒什麽大礙,很可惜我今年剛好22歲。


    怪不得爸爸不允許我下水遊泳,到現在為止我還是旱鴨子,但就因為這樣我認識了猴子,這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事情之一了,在網絡上了解他的,看過他寫的《別把荷花弄丟了》,覺得他是一個非常有才華並幽默可愛的男生,幾次想找機會認識他但一直沒機會。或許真的是有緣,那天我們的遊泳課和他班上的遊泳課放在一起上,我可意的打扮了一下,同學告訴我站在我對麵那個長的瘦小的人就是猴子,於是我故意洋溢的長發,朝他那個方向走了過去,看著他那發呆發愣的樣子真是可愛之極。


    日 期: 2006/10/09 星期一


    天 氣:陰


    標 題:半夜噩夢


    這幾天都是陰天,可能上天知道我的心情吧。


    半夜裏被噩夢驚醒後,怎麽睡也睡不著了,打開燈望著天花板眼睛裏一片空白。有個女孩敲門進來輕輕的問:“可以進來坐坐嗎?”


    我上下打量著這個年輕的女孩,她和我差不多年紀,長得很清秀。


    我點點頭說:“好啊。”


    我問她:“你哪裏的怎麽還沒睡啊。”


    她說:“剛做了個噩夢醒來就睡不著了,看到這個房間還有燈就敲門進來了。”


    女孩說:“你怎麽也沒睡。”


    我說:“剛才也做了個噩夢醒來就睡不著了。”


    女孩看著我眼神有點怪怪的然後說:“是不是想他了。”


    我點點頭說:“是啊。”


    她嗬嗬一笑說:“隻有我們這個年紀的人才知道我們在想什麽。”


    她奇怪的說:“他為什麽沒來看你呢?”


    我沉默了良久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的還是錯的,我隻我想走的安心點,我不想等我死了之後他還在牽掛我。”


    女孩說:“他遲早會明白的,到時候更加難過。”


    我深深的歎了口氣說:“任上天安排吧。”


    或許是因為我們年紀相仿,我們聊的很投機,和她分享我們一起走過的快樂時光,我突然發現這位女孩很適合猴子,於是和她越聊越起勁,後來我幹脆做起了月老對她說:“猴子是個不錯的男孩很有才華,如果你們能結合一定要到墳前告訴我你們的喜事……”


    她突然苦笑了一下說:“還不知道我們誰先走呢?”


    她的話把我震了一下。


    我說:“你是什麽情況呢。”


    她說:“我是天生心髒病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心髒可能……”頓時淚水順著臉夾滾了下來……


    日 期: 2006/10/09 星期二


    天 氣:晴


    標 題: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早上八點,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我的床上,我微微睜開眼睛,發現我還沒死,但是我知道我馬上就要死了,我每天都在等死,但每天都沒死,所以我每天都活在恐怖陰影中。


    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今天陽光真好,溫度恰到好處,如果我不生病我和猴子能坐在上海某個小區裏的秋千上,悠閑的蕩著倘若閉上眼睛,再加上點輕音樂那是多麽自在的事情呀!


    突然我強烈的感覺我親愛的猴子今天會來,啊,不好,他看到我醜陋的樣子會不會不高興?他會不會生氣說我騙了他?我焦慮的在房間裏來迴走動,這時候爸爸來了,看到我焦慮樣子趕緊扶我上床休息。爸爸知道我在想他了,撫摩著我的頭說:“乖乖等你病好了,爸爸陪你你跟他解釋。”


    我望著爸爸充滿血絲的眼睛說:“他也在想我嗎?”


    爸爸點了點頭說:“他也在想你。”


    我趴在爸爸的大腿上寫日記,突然感覺到頭有點痛,爸爸驚慌的拿起床邊的電話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聽到走廊上慌忙的腳步聲,我清楚的知道馬上要發生什麽事情了,於是我加快筆伐在日記本上飛舞著。


    我把頭扭了過來對著門口,如果他來了我可以第一時間看到他。我親愛的猴子,我就要先走了一千年以後我們在老地方見,現在我給你留一句話,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生命對每個人來說總有一天會結束一切都會結束,作為男人發生任何事情都要勇敢麵對。


    木禾香謝親筆


    2006、10、9


    合上日記本我的心輕易的被撕碎,淚水洪水般的湧了出來,我想說點什麽可是還有什麽意義呢?我狠狠的給自己抽了一個耳光,蹲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一個月後我去了她的墓地,猛然覺得這個地方好眼熟,一座墓挨著一座墓,她的房子前有很多鮮花,這時我才想起一個月前在夢裏已經來過這裏,想起這些我的淚又來了,我跪在她的房子前輕輕的說:“親愛的木禾香謝,我來看你了。”


    痛定之後,我還是要繼續生活,我毅然辭掉上海的工作,迴到了久別的長沙,或許隻有迴到長沙才能找迴一點安慰。


    不久之後我在一個叫東旭廣告的公司任職,巧合的是公司的設計總監和向總長的十分像,並且也姓向。


    長沙的冬天特別冷,淩晨2點我迴到家,坐在沙發上打桶熱水,把雙腳放了進去,然後閉上眼睛,一股暖流從腳底一直流到心窩裏,就像剛洗完燥鑽進被窩裏的感覺,我對生活質量的要求已經越來越低了,就連一桶熱水都如此的滿足。我結出一個結論生活就像強奸,當你沒辦法反抗的時候,就要學會就去享受;工作就像輪奸,你不行別人就上;社會就像自慰一切都要靠自己的雙手解決。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今天是12月21日,<<滿城進帶黃金甲>>上映的日子,但是我沒有理由獨自欣賞這部大片,於是我打了個電話問向總:“老總睡了沒,<<滿城進帶黃金甲>>上映了,你看了嗎?”


    “看了啊,精彩啊”


    我迫不及待的問:“講的什麽樣的故事”


    “女主角長的不錯,胸部更不錯,滿城盡是波濤胸湧呀”


    “我是問你電影故事,你扯女主角胸部做什麽呀”


    “哈哈,我美國a片看太多了,而a片的好看與否跟情節是無關的”


    “那情


    節到底怎麽樣呀”


    “哈哈,我記不起來了”


    我隻好無奈的掛掉電話,跟向總談電影真是自討沒趣。


    很快冬天就過完了,冬天完了就是春天,春天到了夏天還會遠嗎?


    中午我正趴在桌子上打盹,突然向總向我們宣布:“兄弟們,今天設計部的放假一個下午去遊泳池輕鬆一下。”


    “喔——喔——”設計部一片沸騰。


    外麵的溫度已經超過38c,但走在太陽底下的這些哥們,個個神采飛揚。


    我遊累了爬上岸正準備休息,但是椅子已經滿座了,隻好呆在邊上站著。這時候一群美女登場了其中有一位沒有下水,身高約163cm,勻稱的身材、纖細的手臂、遊泳衣坦露脊背的羞澀,頭發也沒紮起來,似乎不像來遊泳的,這時候有點微風飄過,她的頭發便飄逸了起來。


    我拍拍同事的肩膀,“兄弟快看,是她的頭發在動,還是風在動。”


    同事一本正經的說:“既不是風在動也不是頭發在動,而是你的心在動。”


    她的嘴角泛起了微笑,並且朝我的這個方向走了過來,我朝身後看了看,這個位置就我們倆個人,她越來越離我近了……隻有4米了……3米了……2米了,她的眼睛盯者著我,並且散發著光芒,我的心跳加速到了92碼……不會吧,難道是上帝賜妞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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