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蕩天地墨懸明,六道止開方便門。


    莫測報應枉平時,因果不迨善惡人。


    蒼野蠻荒有彥鬼,長臥孤獨飲惆悵。


    日夜聞得鶴唳清,經綸合當風飄零。


    有風信為伴,三人再不受饑餓纏繞,隻看她音樂所到之處,猛獸盡皆來朝,效果恰與小五的“聲起獸散”相反,初時寒惜二人見了大驚失色,以為群獸來襲,憂心細看得結果時,對風信更是欽佩不已。迴想那日,小五迴到山腰,見了她二人,將風信之事不無隱瞞地道了出來,言語中,稱風信作戲厲害,二人隻是不信,那玲兒更是不給小五麵子,稱他第一次讓人飽了肚子便開始胡扯了,就要小五拿出來看,小五無法,便取出了風信種子。看他將種子迎風托起,不過半刻,二人驚異之中,那雞蛋大小的種子破碎空中,原本狀若流水的綠色外皮四散風中,那種子破裂的汁液在此時發著幽幽光芒,將那些外皮全部罩住,拉扯著重新聚合為人形,末了大發光輝,覆蓋於人形表皮之上,幾經融合,成了個樣貌甚好的女子。經小五請求,那女子漂浮於半空,演了一迴“離恨天”,過程當中,地下站著的三人無不惻然悲痛,到女子演完,見她滿臉帶笑才清醒過來,都是咂舌稱奇,對那女十分佩服。那女子甚是有禮,也極是親和,對二人左右稱著妹妹,二人與她也極是投緣,不多久,便成深交了,也不顧及人妖殊途。


    旅途再無食物憂慮,愈感前景光明了,就要擬個行走計劃,定個目標。這一日,趁著休息的空閑,寒惜取出她老爹留給她的那塊殘布仔細看了起來,末了笑道:“據這上麵記載,再往西行千裏,便可到薄屏州了。”玲兒湊過去看了看,笑道:“這布上字跡模糊,又寫得甚是密麻,若非心平氣和地看,怕是看不出什麽結果。”又問寒惜道:“這一路十分難走,上麵可提到往西的是什麽路了麽?”寒惜搖頭,道:“並沒有提到,這布上隻是記著大概。”一邊的風信見二人沉默,走上前攬了兩人肩膀,笑道:“兩位妹妹倒是忘了我了?我可往西飛行,前去探路。”見二人歡喜點頭,不再猶豫,向小五招唿一聲便踏空往西而去了。


    過了大半晌,風信氣喘而迴,到得三人跟前,笑道:“往西再走不遠,便是一處峽穀,峽穀裏是密林,倒是不甚寬廣。過了密林便有人煙了。至於那薄屏州,看似甚遠,怕你們等得急了,我並沒有再去查探。”說完歉然,稱過於勞累,難以再維持人形,再難相陪,便化為種子,依舊貯於小五頭頂。


    三人不再耽擱,緊行數日,方才見著風信所言的峽穀。其時晌午,三人移步進了樹林,頭頂雖有烈日照射,穀內的空氣卻是十分的涼爽好聞,行走間更是清風拂麵,好不舒服。


    清閑又走了半日,漸漸感覺冷了,三人起先都不甚在意,隻道是在陰涼環境裏呆得久了,才至於此。不過,再往裏走,唿吸也開始不順暢起來,強撐繞著原路走了一段,也是憋悶,再支撐不住,隻得停了下來。小五見二人冷得哆嗦,臉色又是鐵青,忙上前問候,玲兒苦道:“愈往裏走,愈是陰森,再走下去,怕是要憋死在這裏麵了。”寒惜唿吸十分急促,道:“不能在此多做停留,還是先原路迴去吧,那時再行計議。”小五點頭,依舊在前帶路,隻由玲兒攙扶著寒惜在後麵跟著。走不久,小五轉頭大驚失色道:“這並不剛才來的路了,好古怪。”那二人左右看看,現於眼底的盡是一樣的景物,驚異間更是原地轉著身子,久久不停。末了,寒惜喃喃道:“我們迷路了。再辨不清方向了。”說罷身體就往下垂,玲兒拉手不穩,便頹倒在了地上。玲兒忙蹲下,要將寒惜扶起,卻再沒力氣,也坐倒在地上,看看四周一般模樣的景物,又見寒惜臉色再無一絲紅暈,一時之間,沒有主意,急得哭了。小五見了大急,一陣慌亂過後,忙從頭頂取下風信種子,將風信召了出來,隻望她能讓眾人脫險。


    玲兒見風信出現,抹了眼淚,喊道:“風信姐姐,快來看看小姐。”風信聞言到得寒惜身邊,看了一迴,又叫小五過了來,抬手畫了一條深綠色弧線,弧線漸漸擴張,到得末了竟成個蓋狀淺綠透明的薄膜,隻聽她嬌喝一聲,薄膜離手,將小五三人罩了起來。拍拍手,向裏麵三人道:“這也算是個保護結界了,隻是我修為尚淺,不能讓它發揮全部威力,不過,用在此處,也足可保你們無恙。”也正是這時,一陣陰風往那結界吹去,形狀甚是猛烈,風信哼一聲,摧力將那風擋住,喝道:“哪裏來的鬼怪,也敢在此作祟!”那陰風像有靈性,見風信了得,料難取下,便往迴卷,奈何風信並不打算讓它就此逃開,瞬間被一股氣勁堪堪扯住。那陰風一陣掙紮未果,陡然變小,到最後更是成了個透明的“人”。說他透明,卻被一層黑氣籠罩(俗是俗了,沒有新意,隻是曆來鬼怪都是如此。就地取材吧。),樣貌斯文,此時神情黯淡,看了看盯著自己的風信,搖頭歎道:“未想在此等了數載,一出手便遇著個道行極為了得的風妖。”


    結界內三人瞧得分明,這時又聽他這般說,以為他是禍首。玲兒本就滿懷委屈,這時隻遷怒於他,出了結界,道:“你這妖魔好生歹毒,險些害了小姐。我要風信姐姐將你碎屍萬斷。”那鬼聽了,苦笑道:“她也是個妖怪,你怎隻對我不客氣。你說我歹毒,看你這般說話,怕也不比我心善多少。”玲兒哼道:“風信姐姐不與你這害人的鬼怪一樣,我也隻對你這害人的鬼怪歹毒。”那鬼鬼叫道:“你哪裏知道我是害你們?!你哪裏曉得,往後你在鬼界有我撐腰,大可橫著走了。”此時寒惜已強撐著身子也出了結界,聽了這話,想起已死的爹娘,因問道:“你是鬼界的人麽?”那鬼撇嘴道:“不是鬼界的人,是鬼界的鬼!”


    風信初時還十分小心的看著,怕他尋機會逃走,這時見他手插腰間,理直氣壯,便放鬆了些,問道:“你既是鬼界的,為何跑到人間界來害人?”那鬼聽風信問他,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矮了半截身體,道:“鬼界裏有七等身份,最低等的就是鬼魂,往上就是鬼兵,再往上為鬼隊長,再上為鬼將,鬼將上有十二判官,判官上有十閻王,閻王上有地藏王。我名今紀,身居鬼隊長職務。”哼一聲道:“我哪裏瞧得上這芝麻綠豆大的官銜,隻恨那些鬼將判官沒一個長眼的,不是不識我的聰明才智,便是怕我搶了他們的風頭,並不給我展露頭角的機會,一門心思地來打壓我。我也不是甘心久居鬼下的鬼,他們不成全我,我自己便在人間界發展自己的勢力,到時讓十位閻王好好瞧瞧,瞧瞧他們那些酒囊飯袋的手下是怎麽埋沒鬼才的!”風信冷笑道:“你還真會選地方,在這荒野發展你的勢力,如你所言,數載才碰見我們這撥人,實在是夠愚蠢的。以你的智慧,能位及隊長,也值得十分慶幸了。”今紀聽了也不發怒,道:“我也知城裏人多,奈何其中厲害角色也有不少,幾次動手都是無功而返,還險些吃了大虧。偶經此地,見這裏正好可以布陣,便長留於此了。”又笑道:“你看我受了侮辱仍然和顏悅色,並不發怒,可見我並非莽夫,實為能屈能伸的鬼才。”


    風信手指著四周一樣的景物,道:“這便是你布的陣麽?”今紀滿意道:“這是我用影子移形法布的迷魂陣。我聚齊了二十朵鬼火,時時隨我調動,鬼火照耀之下,樹木影子虛實難分。十朵等距放著的鬼火照一棵樹木,便會有十棵影子,而另外十朵鬼火從各個方位分別照那樹影,便可形成一個範圍,範圍形狀大小,皆可隨意調節。我為風行鬼,行動迅速,更可大大的提升迷魂陣的靈動性。”隨即黯淡道:“若非今日撞著你,以他們的手無縛雞之力,怎可能這時還安然在這裏站著!”玲兒恨恨道:“你這膽小鬼,就知道欺軟怕硬。等我們學著了本事,你再來欺負看看!....哼,隻是今日你也沒有機會了。”


    ps:並非章迴小說,還望書友


    免生疑慮。往後的,隻會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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