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金加隆?


    “一包胡椒小頑童要七十二個銀西可?!”海姆達爾大叫。


    小販沒想到他心算的速度不輸自己,暗暗讚賞之餘咬死這個價格,一個納特都不讓。


    隻要關係到額外支出,海姆達爾素來心算如有神助,直唿小販不可理喻,好吧,山寨胡椒小頑童七十二個銀西可他就忍了,為毛那一把彩糖羽毛筆也算自己頭上?沒道理啊!又不是他搶走的!


    小販的理由是羽毛筆是在他手上丟失的,他不找別人就找海姆達爾要東西,沒了東西,拿錢來抵,就是這麽簡單。


    奸商!海姆達爾在心裏唾罵。


    威克多把八個金加隆遞到小販眼前,小販歡歡喜喜的收下,海姆達爾的眼睛都快冒綠光了。


    “你怎麽那麽好說話啊!”海姆達爾對威克多息事寧人的做法相當不滿,不能對惡勢力妥協,這會助長他們的氣焰,人善被人欺懂不,平白無故倒貼六十四個銀西可,海姆達爾炸毛,條件反射的就想把多給的那部分要迴來。


    小販沒想到這金發少年居然要動手,看上去人模狗樣像哪家大少爺,八個金加隆唧唧歪歪半天不說,一言不和還要動手來搶,真是人不可貌相,小販覺得長見識了,蓋好箱子,擼高袖管,一副準備和海姆達爾幹架的樣子。


    威克多一把抱住海姆達爾,海姆達爾也反應過來自己衝動了,沒有掙紮,安靜下來,就是眼神格外的幽怨,小販麵不改色且理直氣壯的把錢揣迴兜裏。


    身邊這位冤大頭一點都不給力,隨隨便便的就掏了錢,海姆達爾明白大勢已去,沮喪地歎了口氣,幽怨的眼神不經意的朝小蘿卜頭奔離的方向一掃,頓時精神一振。


    “她迴來了!”又驚又喜的喊道。


    誰迴來了?小販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隻見蓬蓬裙小蘿卜頭捧著一把羽毛筆往這裏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小販心裏咯噔一下,直覺告訴他,六十四個銀西可十有**保不住了。


    小販不露痕跡的朝後退了一步,抱緊已經蓋好的箱子,趁海姆達爾和威克多轉頭去看小蘿卜頭的一刹那,腳底抹油一溜煙鑽進了來往的人群中,機警的拐進另一條小路,眨眼不見了蹤影。


    海姆達爾整個人都木了。


    六十四個銀西可,一千八百五十六個銅納特,相當於一包貓頭鷹餅幹,二盒比比多味豆,三根酸棒糖,九十克龍肝,一千八百五十六份《威森加摩綜合新聞報》……對了,聖誕期間還能在魔法植物商店買到折扣價的毒觸手種子――不保證質量,博金博克商店的老顧客買了全價商品後也能以這個價格換購一組六色迷你毒蠟燭……


    想著想著,海姆達爾淚流滿麵。


    “沒關係沒關係。”威克多抱住他,在他耳邊低聲安撫。


    “我還以為你們要等會兒才能到。”跟在小蘿卜頭後麵的男人走近以後和威克多對擊了下拳頭,男人身上穿著休閑款式的淡亞麻色西裝,裏麵襯著一件藍色的長袖t恤,下麵是一條牛仔褲。


    海姆達爾難掩嫉妒之心,不過人家本就是一大帥哥,天生麗質難自棄,即使穿著睡衣到處溜達一樣有型。


    有型的大帥哥是鄧肯?奧維爾。


    這是鄧肯畢業以來海姆達爾第一次在校外與他見麵,他們穿著普通的麻瓜服飾,身處麻瓜露營區,這感覺還是很新鮮的。


    海姆達爾看看小蘿卜頭,又望了望鄧肯,“好久不見,孩子都這麽大啦?”


    腦門被重重拍了下,海姆達爾悶哼一聲,威克多心疼的替他揉了揉。


    鄧肯把躲到自己身後的小蘿卜頭拉出來,用德語說:“來來來,大家認識一下,這位小美女是維妮莎。”


    維妮莎?聽上去像名字,姓呢?海姆達爾琢磨了一下,明白過來,鄧肯帶來的,那就是奧維爾家的孩子吧,幸好她能聽懂德語。


    海姆達爾暗暗慶幸著,彎下腰,伸出右手,“我是海姆達爾?斯圖魯鬆,很榮幸。”


    小蘿卜頭維妮莎飛快地把羽毛筆放到他手裏,一轉身又躲到鄧肯身後去了,甚至把臉埋了起來,仿佛正麵對什麽洪水猛獸。


    海姆達爾被深深的刺激到了,我就那麽麵目可憎?六十四個銀西可,你才是洪水猛獸!


    “這個……”鄧肯有些不好意思,忙對海姆達爾解釋。“維妮莎不是故意的,大家在討論要什麽顏色的彩糖羽毛筆,一直沒個定論,她隻是想把羽毛筆拿迴去給大家看看。”


    “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海姆達爾白了他一眼,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鄧肯差點被口水嗆到,你不小氣嗎?不小氣嗎?不小氣嗎?基於老朋友就杵旁邊,貌似警告的看著自己,鄧肯隻能在心裏狂吼。


    海姆達爾走到鄧肯身後,把羽毛筆送到維妮莎麵前,“你就拿著吧,冤大頭已經付過錢了,就是那個被很多人視為偶像的人,我吃不了那麽多,你帶迴去給其他人吧。”


    海姆達爾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鄧肯是純血統,怎麽跑到這片露營區來了?


    海姆達爾舉著彩糖羽毛筆一動不動,直到鄧肯都開始不耐煩,拉了下維妮莎,維妮莎這才抬起頭來,看到海姆達爾的一瞬間又把頭埋了迴去,鄧肯無奈,又扯了下她一下……折騰了半天,維妮莎終於從海姆達爾手裏接過彩糖羽毛筆,接過以後兩隻手不自覺捏得緊緊的,腦袋一直耷拉著,顯得很畏縮。


    海姆達爾心想,這孩子也忒靦腆了,剛才明明很英勇。


    “走吧,我帶你們去我的帳篷。”鄧肯說。


    “你和他一開始就約好的?”海姆達爾問威克多。


    威克多點頭。


    鄧肯笑道,“威克多一個人好辦,要是帶著你的話根本沒地方歇腳,估計連頓午飯都吃不安生。”


    海姆達爾恍然,如此看來,這片露營區確實是最佳的約會場所。


    三、四歲的孩子到底年紀太小,維妮莎跌跌撞撞的跟在鄧肯身後,而鄧肯呢,估計是這方麵意識太欠缺,自顧自的往前走,也不知道照看一下身後的女娃,一般的孩子早就叫苦連天、哇哇大哭了,而維妮莎就這麽捧著羽毛筆,一聲不吭的跟著。


    走在他們後麵的海姆達爾動了惻隱之心,這孩子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了,上前一步抱起維妮莎,維妮莎一驚,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麵對她充滿驚懼的目光,海姆達爾又一次忍不住自我懷疑了……


    “你走得太慢,會耽誤我們時間。”海姆達爾說的很不客氣。


    維妮莎卻因為這樣的話迅速安靜下來,驚慌之色自臉上褪去,老實的靠在海姆達爾懷裏。


    海姆達爾越想越不對勁,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得有點過分了吧……難道這孩子不會講話?


    鄧肯把這一切變化看在眼裏,沒有多言,仍然和威克多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進了鄧肯的帳篷後海姆達爾吃了一驚,這家夥改行當幼師了?帳篷裏十來個小孩子在上躥下跳,海姆達爾把維妮莎放下後這女娃也沒有加入到小夥伴的行列中去,緊緊貼在海姆達爾腿邊,海姆達爾推了推她,她突地一驚,把羽毛筆往路過的一個孩子手裏一塞,掉頭跑到角落裏,爬上一把椅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看其他小朋友們玩耍。


    海姆達爾發現這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在海姆達爾的幫助下,他們在帳篷外升起了篝火,架起了鍋子,大廚自然由威克多來當,海姆達爾借此機會深深鄙視了鄧肯一把,至少自己還能搭帳篷點柴火,這家夥才是標準的不學無術。


    孩子們都很喜歡吃威克多煮的午飯,對這位找球手的崇拜更上了一層樓,很多孩子舉著盤子圍在鍋子旁,嘰嘰喳喳的要求再添點。


    到底基於何種心理,海姆達爾自己也說不清,照理說他不是那種容易同情心泛濫的人,但是這一次,他卻格外關注維妮莎。他注意到所有孩子都添了一次吃的,惟獨維妮莎沒有,海姆達爾鑽進帳篷,看見小丫頭端著空空的盤子坐在椅子上,望著吃個不停的小朋友們默默吞咽口水,海姆達爾對這種反應很熟悉,她沒吃飽。


    “還吃不吃得下?威克多煮多了。”海姆達爾好似十分隨意的問了句。


    維妮莎一聽立馬點點頭,海姆達爾拿走她的盤子,很快走了迴來,盤子裝的滿滿的,遞過去的時候貌似隨口道,“吃不完別倒掉,留著我有用。”剩飯剩菜能有什麽用,海姆達爾就怕這丫頭把自己撐壞了,不給她吃吧她肯定也不吱聲。


    維妮莎接過盤子,用力咽了咽口水,一勺一勺慢慢吃著,海姆達爾見了趕緊轉身朝外走,離開帳篷前迴頭瞄了一眼,維妮莎早沒了剛才的斯文樣,捧著盤子狼吞虎咽。


    “吃了?”海姆達爾剛在篝火旁坐下,就聽見鄧肯這句問話。


    “正在吃。”


    鄧肯歎口氣,“這孩子無論出了什麽事都不吱聲,上次被另一個孩子絆了一跤,從樓梯上摔下來,胳膊都摔斷了也不吭一聲,要不是中心的工作人員習慣留個心眼,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其實海姆達爾剛才進了帳篷就有點明白了,這些孩子應該不是鄧肯的親戚,鄧肯親口證實了他的猜測,他們都是孤兒,被法國魔法傷病救治中心下屬的一家名為“嘎吱豆”的巫師兒童慈善機構收留,鄧肯的爺爺是這家慈善機構的創辦人之一,鄧肯目前就在這家機構任職。


    嘎吱豆的創辦初衷類似麻瓜孤兒院,沒有孩子的巫師家庭可以通過提交申請去這家機構領養一個孩子,當然,嘎吱豆和某些不負責任的孤兒院不同,申請領養孩子的巫師夫婦要經過一次徹底的身家調查,隻有符合條件的夫妻才能通過申請。


    “維妮莎一歲多的時候被人遺棄在馬賽的魔法傷病治療中心的辦公樓門口,她的口袋裏有一封信,大意就是這孩子的父母是巫師,但是這孩子生下來就有缺陷,她的父母沒有能力養這麽一個廢物。”鄧肯說。“後來我們發現她不僅不會講話,更糟糕的是,她還是個啞炮。”


    巫師世界可以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得知一名出生於巫師家庭的孩子在魔力方麵是否正常,其中最簡單直接的法子就是巫師兒童的玩具,比如幼兒型飛天掃帚,學會走路的兒童就能騎,這種掃帚飛起來時腳尖離地隻有幾公分,再高就上不去了,就是貼著地麵超低空飛行,這樣的設定為的就是保證兒童的安全,同時能讓小孩子過過飛天掃帚的癮。


    啞炮孩子是不能玩這類玩具的,即使再怎麽努力,掃帚也飛不起來,因為啞炮孩子無法使用魔法,這比**上的殘疾更令人遺憾,巫師世界沒有啞炮的生存空間,啞炮生來就遭到歧視,很多巫師直接把啞炮和麻瓜劃上等號。


    威克多說:“她隻是不能講話?”小丫頭明顯是聽得見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聾啞人。


    鄧肯說:“我們中心的醫師給她做過檢查,一切正常,後來還把她帶去麻瓜醫院檢查,拿迴來一堆報告,我看不懂,反正意思就是所有的器官都很正常,但她就是不說話。”


    海姆達爾心想,孩子不講話很有可能是心理因素。


    “和維妮莎同期的孩子都被領養走了。”說到這裏鄧肯笑了笑,像是為了緩和氣氛,“上個月有一對巫師夫妻來我們中心登記領養了維妮莎,這對夫妻倒是不介意領養一個啞炮孩子。”


    “那真是太好了。”海姆達爾發現自己這話幹巴巴的,但是他實在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言語了。


    對維妮莎來說她的生活才剛剛開始,離開嘎吱豆以後,她將用一生的時間來體會巫師世界對啞炮到底有多殘酷。


    “這次世界杯結束以後她就要和養父母去比利時生活了,中心的工作人員讓我把她一起帶出來玩,畢竟是最後一次了。這孩子吃了虧也不反抗,我們雖然不放心、不舍得,但是大家希望她能開開心心的走進新生活,一直留在嘎吱豆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鄧肯歎了口氣。


    希望她的養父母能真心對她好,為她擋風遮雨,海姆達爾在心裏默默念叨。


    午餐結束以後,威克多掏出懷表看了看,“我要走了。”


    鄧肯點點頭,“那就祝你好運,我會帶著孩子們去給你加油的,我們的座位都在保加利亞那邊。”


    海姆達爾也點點頭,“那就祝你好運,我和羅恩會給你加油的,我們的座位都在英國那邊。”


    威克多眯了下眼睛,把他一下子提溜起來,“坐在英國那邊?想得美,你跟我一起走。”


    “那羅恩怎麽辦?對了,他還讓我給他帶你的簽名呢,我已經答應過他了。”海姆達爾很清楚自個兒男朋友作為一名魁地奇運動員那是一身的蠻力,自己肯定敵不過,所以表現得非常老實順從。


    “那就先去一次英國的營地。”威克多當機立斷。


    被威克多提溜著一塊兒幻影移形之前,海姆達爾朝帳篷入口揮揮手,而後“啪啪”兩聲,


    “英國魔法部反複強調要低調得跟麻瓜一樣,你也太囂張了,直接就幻影……”海姆達爾消失前留下這麽一句未完成的話。


    維妮莎捧著盤子奔了出來,望著海姆達爾消失的地方發愣。


    鄧肯明白了什麽,摸摸她的頭,“晚上比賽的時候還能再見,他肯定和我們坐一塊兒。”


    威克多?克魯姆那種“心胸狹窄”的男人,怎麽可能讓裏格坐在英國那邊。


    ***


    他們出現在英國露營區的外圍,一條不怎麽起眼的小路上,威克多拉著海姆達爾鑽來鑽去,每次選擇走的恰好都是人不多的路,雖然沿途無法避免的引起了一些騷動,但在可控製範圍內,可見之前花了心思調查透徹了。


    “你喜歡孩子?”威克多還是沒能忍住把話問了出來。


    “你為什麽會認為我喜歡孩子?”海姆達爾不解。


    “因為你剛才表現得……”威克多猶豫。


    “我這叫懂得如何和孩子相處。”海姆達爾笑了起來。


    威克多不再說話,目視前方,表情有些僵硬,像陷入了某種掙紮,握著海姆達爾的手不知不覺緊了起來。


    “這樣吧,你給我生個孩子。”海姆達爾說。


    威克多驚訝的轉過頭來。


    “我生不出來啊,你能不能給我生一個?”海姆達爾又道。


    威克多苦笑,“怎麽可能。”


    “那不就結了,即使我想要孩子,也該是我和你的孩子。”海姆達爾皺起了眉頭。“我不會讓別人生我的孩子,你也別想讓我養你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我會直接掐死他(她)。”


    威克多如釋重負。


    海姆達爾抬起頭親了親男友的嘴角,“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壞了心情,萬一影響到晚上的決賽怎麽辦?”


    尖叫聲陡然傳來,“威克多?克魯姆?!!!”


    海姆達爾眼皮一跳,看見羅恩像打了雞血一樣衝過來。


    tbc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HP之異鄉·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紫色泡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紫色泡桐並收藏HP之異鄉·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