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一群一年級學生從海姆達爾身旁唿嘯而過。


    “城堡內禁止喧嘩和奔跑,但是,想被扣分的可以無視我。”海姆達爾輕描淡寫的揚聲。


    那些一年級驀然頓住,一個個愁眉苦臉的轉過頭來:“副級長,通融一下吧。”


    “幹什麽去?”海姆達爾說。


    “去占位啊!今天八強第一場您忘記了嗎?”眾一年級一臉責難的咋唿起來,好像海姆達爾是那忘恩負義之徒。


    “大聲喧嘩第二次。”


    眾一年級立刻臉色大變,噤若寒蟬。


    海姆達爾微笑起來,笑得一年級們心裏直發毛。對於二年級的兩位領導幹部,一年級們還是不陌生的,因為他們倆每晚都會在南塔各寢室間查房。相對於“外強中幹”的瓊斯級長,眼前這位斯圖魯鬆副級長才是他們真正畏懼的。副級長先生往往表麵一團和氣,用貌似溫良平和的氣質,寬大為懷的氣度,溫文爾雅的迷人笑容來迷惑他們,放鬆他們的戒心,當你沉醉其中了你就輸了。其實副級長壞著呢,而且記憶力超級逆天,每個人的小毛小病他都記得,第一遍通融之後就甭想逃過第二次,副級長隻能容忍一次錯誤,最壞的是他根本不會告訴你你這一次是緩刑還是執行。


    剛剛副級長說“大聲喧嘩第二次”這就比較可怕了,“第二次”從這位口中講出來特別令人*。


    海姆達爾看他們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樣就想笑。我很可怕嗎?海姆達爾一直覺得自己挺和善的。


    “你們去吧。”


    眾一年級們臉色更白了,這這這……這就算執行過了吧?!(就是被扣分)


    海姆達爾看他們一臉的欲哭無淚感到很莫名:“你們不是要去占位嗎?趕緊吧!這次就當你們是為了學校,我就不予追究了,下不為例。”


    這一百八十度的扭轉太考驗心理素質了,眾一年級差點一口氣沒能跟上來,他們感恩戴德的高唿:“副級長萬歲!”然後拔腿就跑,嚷出來才發現自己又大聲喧嘩了,不跑還留在原地等老壞老壞的副級長再揪他們的小辮子?!


    “我很可怕嗎?”海姆達爾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照我看你的處罰手段太落伍了。】胸襟上別著的橢圓形迷你畫像發出聲音。【你的心腸太軟,這樣根本起不到警示作用,應該先把他們的分扣成負數,再放他們離開。】


    海姆達爾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我們學校的紀律分還能透支?”


    【透支是什麽意思?】


    “就是扣成負數,紀律分到了零分就不能再扣了。”這位到底是不是校長啊,為何總頻頻說出與眾不同的言論。


    【你不覺得我的提議很好嗎?】貝托·普洛迪很得瑟的抹了把花白的八字胡。


    “您在職那會兒這項議案沒有通過吧?”海姆達爾認為他就是沒事找事多此一舉。


    普洛迪一噎,嘀嘀咕咕的說:【他們都不懂!】


    海姆達爾知道自己猜對了。


    至於貝托·普洛迪的胸針畫像為何會別在海姆達爾的衣襟上,這就是他沒有跟著三位好友去賽場而是進城堡的原因,從卡捷寧教授那裏接下這枚據說相當昂貴的古董胸針。為什麽是貝托·普洛迪,因為他在眾校長爭奪外出看比賽的資格時贏了。其實就海姆達爾的看法,這些校長真想身臨其境的看比賽,把畫像掛到賽場上去不就得了,不過校長們肯定不會答應,他們覺得這麽做有損德姆斯特朗校長的尊嚴。這些校長們都是在崗位上倒下的,即使已經亡故,德姆斯特朗校長的榮耀對他們來說比生命還重要,不可以有分毫的損害。


    故而,他們就想出了這麽個在他們看來兩全其美的法子,不過最終的受益人隻有一位,就是貝托·普洛迪校長。


    “喵”的一聲,黑貓豆莢出現在海姆達爾身旁,海姆達爾彎腰把胳膊伸向它,它順勢借力跳上他的肩膀。


    [貝托·普洛迪學生時代就很囂張,雖然因為臭脾氣得罪了不少人,不過確實有點本事,要不然也不會當上校長。]


    海姆達爾不以為然,在心裏嘟囔:卡卡洛夫校長不也是校長麽……


    豆莢明白海姆達爾的意思,搖搖尾巴迴答:[卡卡洛夫當校長算是權宜之計,要不然裴迪南不會臨死前非把卡捷寧安排進學校當名譽校長,為了這個頭銜裴迪南折騰了很久才從教育委員會那群朽木那裏得到許可,想當年隻有伊凡,嗯……瓦西裏耶維奇校長獲得過。]


    “瓦西裏耶維奇校長為什麽是雙頭銜?他已經是校長了,為什麽還會是名譽校長?”海姆達爾感到困惑。


    [都是老黃曆了。]豆莢貓用尾巴刷了下海姆達爾的脖子。


    豆莢藏頭露尾的“說法”方式海姆達爾已經習慣了,也習慣不去多問,人要學會不去多問多想,很多時候知道多了反而不美。


    【斯圖魯鬆,你等會兒要為哪邊加油?】貝托·普洛迪突然道。


    這時候,海姆達爾已經走到了賽場附近。


    “當然是德姆斯特朗!”這問題有問的必要嗎?


    【我曾經在加德龍博上過一學年的課,從德姆斯特朗畢業以後受聘做加德龍博的魔咒學老師,在那個學校待了八年。】貝托·普洛迪忽然開始追憶往事情激切,甚至還把他的初戀次戀再次戀都抖露了出來,可信度不可知。


    “這麽說您是轉校生?”


    【不是,我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德姆斯特朗學生,那時候是作為德姆斯特朗最優秀的學生去加德龍博做交換生。歐洲魔法界原來有交換學生取長補短相互學習的傳統,自從大戰爆發以後人人自危就被迫中斷了,尤其像我們歐洲三大更是很多年沒有施行這個不成文的約定。但是據我了解,有些地區多年來一直沒有中斷過交換學習的製度。】可以聽出,普洛迪校長對自己的“最優秀”頭銜很自豪,在加德龍博學習的那段日子代表了他人生中的一段光輝歲月。


    海姆達爾有點明白了,“難不成您想為加德龍博加油?”這些意大利人還挺愛國,前任校長是,學生也是。


    【我就是想去看看。】貝托·普洛迪含糊其辭。


    不是肯定也沒有否認,海姆達爾循路進入觀眾區域,這個賽場的溝溝坎坎早就被他銘記於心,他很快找到加德龍博的觀眾席,這裏聚集的都是為加德龍博加油的人群。


    海姆達爾找到一處居高臨下、視野開闊、人跡罕至的位置,脫下鬥篷往前麵的安全欄杆上一搭,普洛迪校長當即大喊大叫:【你幹什麽,你把衣服放這裏幹嘛?】因為胸針是別在鬥篷上的,某校長自然也掛在欄杆上隨風搖曳了。


    “您不是想為加德龍博加油嗎?”海姆達爾對胸針說。


    【斯圖魯鬆!你不能這樣!誰說我要為加德龍博加油的!別走!喂喂——】


    可惜仍然沒有喚住海姆達爾離去的腳步,普洛迪蕩在欄杆上劈裏啪啦好一通叫罵,最後又因為實在丟不起這個臉,不想讓別人發現他的窘樣,隻能硬生生的把火壓住,努力和鬥篷化為一體。


    [太狠了。]豆莢貓說。


    “我明明這麽的善解人意。”海姆達爾一副“其實你不懂我的心”的悲傷模樣。


    [不過我喜歡。]豆莢又用尾巴調戲了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笑了笑,離開加德龍博的觀眾席前叫出了希娜:“看住那件鬥篷,比賽一開始就送到我的座位上。”他當然不會把鬥篷留在這裏,要是真被什麽歹人摸走了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希娜碩大的眼睛裏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海姆達爾心想,原來你也會幸災樂禍啊。


    ***


    本輪比賽隻是八強,所以並不真的對外開放,隻有等到爭奪冠亞季軍的那幾場比賽,德姆斯特朗才正式對外“營業”。所以本次比賽絕大多數的觀眾都是東道主學生,加德龍博的啦啦團是先前就約定好的允許進入德姆斯特朗的團體,為了避免客場作戰的加德龍博因為聽不到鄉音而鬧情緒。其實組委會多慮了,德姆斯特朗裏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具備崇高愛國主義情感的老鄉會為他們加油的。


    不對外開放的聲音完全針對普通大眾,特權階級們例外,各國政要也不在其列。就像那時候去霍格沃茨參加開幕式一般模樣,卡卡洛夫校長和英國魔法部長想到一起去了,也弄了個vip席位專門接待權貴。


    海姆達爾經過vip席位的入口時沒有看見卡卡洛夫校長迎來送往卑躬屈膝,這點倒是比英國部長強上一些。


    萊昂和裏安早就去占位了,卡羅當初說好了在德姆斯特朗的運動員準備室與海姆達爾匯合。小胖子這些天儼然成了校隊常客,運用他的三尺不爛之舌混得風生水起,就差和校隊成員們稱兄道弟了。這兩方可謂一拍即合,猥瑣到一塊兒去了。


    剛走進運動會準備室,坐在最靠門的椅子上的威克多就拉住了海姆達爾,摸了摸海姆達爾略顯單薄的衣衫,皺起了眉頭:“怎麽穿的這麽少?鬥篷呢?”


    “我已經讓希娜去給我拿了。”


    家養小精靈拿個東西需要這麽久?威克多沒有揭穿他不太高明的說辭,朝海姆達爾笑了一笑,然後張開雙臂把人帶進懷中緊緊捂著。


    “這下就不冷了吧?”男朋友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


    “我本來就不冷。”


    “但是也不暖和。”威克多強調。


    海姆達爾笑眯眯的說:“好像有點冷了。”


    “給你搓搓,一會兒就能熱乎上。”威克多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手上的動作卻不怎麽安分。


    海姆達爾沒有阻止他的上下其手,男朋友還是知道分寸的。


    豆莢受不了的掉頭跑開了。


    “那邊那對注意了,公眾場合不得宣淫*,太不像話——”貝爾尼克還沒損完就戛然而止,與此同時,一個男人旁若無人的走進了德姆斯特朗的準備室。


    此刻,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正斜眼瞧著門口那對相互取暖的人。


    威克多的動作因為他的到來僵了一下,海姆達爾則是大大方方的站起來,笑道:“爸爸,您怎麽來了?”


    “我想你可能會來這兒,沒想到還真的猜對了。”然後,隆梅爾擺出一副悲痛欲絕的黯然神情。“兒子啊,那位法國小姐確實無與倫比,你就是心腸軟,何必呢,錯就錯在你不是女人。”


    海姆達爾傻眼了,忙道:“那完全是誤——”被隆梅爾一個眼神駭住,不敢再插嘴了。


    隆梅爾笑得那個慈祥啊:“我們走吧,不要耽誤校隊辦正事。”


    “喔。”海姆達爾戀戀不舍的看了眼男朋友,低眉順目的走出了準備室。


    “你違規了!”威克多在隆梅爾離開前小聲質問。“我們說好了不能讓裏格為難的,你這麽做違反了我們的約定!”


    “我們什麽時候做過約定的?我怎麽不記得了?”隆梅爾從容道。


    威克多瞠目結舌,他以為……他以為他們已經約定俗成了……


    “年輕人,不要太天真。”隆梅爾的嘴角譏諷的卷起。


    “這不是我的錯,你不能怪在我頭上!”威克多無比挫敗。


    “問題是你不夠謹言慎行,無風不起浪的道理難道還要我來教你?”隆梅爾毫不留情的甩下結論轉身走了。


    楞在原地的威克多隻能一次又一次捶打自己的小心肝,他知道,好不容易刷上去的印象分,這下全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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