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安拿著海姆達爾交給他的備份證明風風火火的跑了,據裏安走前透露,飛天掃帚研究室的室長今年已經七年級了,即將麵臨畢業,七年級學生按校規可以不住校——就算你想住也沒地兒——平時除了上課和研究室時間以外幾乎碰不上。室長們要上課,室員們也要上課,所以每天下午的興趣小組時間成了唯一能瞻仰到室長音容笑貌的地方。


    “你不去啊?”卡羅一臉失望的看著海姆達爾。


    “我去幹什麽?”海姆達爾伸手抱起奶糖,奶糖在他懷裏滾了一圈。


    卡羅情不自禁的朝長袍口袋摸去,作為一個酷愛收集信息的人,他渴望目睹不一樣的東西,比如衝突、碰撞之類的。歸根結底,瓊斯先生覺得日子太平淡,希望來點熱鬧的。


    海姆達爾還不了解他那點彎彎繞麽,就聳了聳肩膀:“裏安沒有提出這方麵要求,也就是說他不希望我摻和進去,既然如此,我幹麽去自找麻煩?!”


    卡羅很有求知精神:“什麽叫‘沒有提出這方麵要求’?”


    “找實驗研究室的室長出門幫忙是要收錢的。”


    卡羅馬上掏出了小本子和羽毛筆,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你說的再詳細點。”


    海姆達爾幹脆扔給他一張收費單子,關於各種收費標準上麵羅列得詳詳細細:“基本上都按這上麵寫的來。”


    卡羅盯著單子瞅了一會兒,然後狐疑的瞪眼道:“不用人力光用工具也算錢?”


    “當然,工具白借出去萬一拿不迴來了怎麽辦?再說了,東西用多了會壞,壞了還要想辦法修補,這都得浪費我的時間。”


    卡羅頭一個反應是看萊昂,想找個同盟一起鄙視海姆達爾,結果布魯萊格同學是和斯圖魯鬆室長同一戰線的,看那眼神就知道萊昂對某室長不可理喻的邏輯非常讚同。卡羅就不以為然的抿了抿嘴,瞧瞧上麵都寫了些什麽,工具出租要收錢,做實驗收錢就算了,實驗複檢的費用居然比第一次高出一倍,開具實驗證明的紙墨還要另算……明目張膽的逼人家割地賠款的不平等條約啊。


    “這……”卡羅抬眼看向海姆達爾。“這真是你的前任留下的?不會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吧?”卡羅對海姆達爾的腦補能力很有“信心”。


    海姆達爾是有所準備的:“我這裏有室長手冊,收費標準的雛形都在手冊裏。”


    卡羅臉上的肉抖了起來,右手隔空反複操練鷹爪功:“快拿來我看看!”


    海姆達爾想都不想的拒絕:“抱歉,這是本研究室的秘密,不對外傳閱。”


    “通融一下?”


    “不行!”


    卡羅耷眉拉眼的消沉下去,秘密就在眼前卻看不到,攪得卡羅撓心抓肺坐立不安。


    海姆達爾看卡羅腦補得渾然忘我,就迴頭和萊昂招唿了一聲,抱著奶糖出門,打算轉去實驗研究室看看。至於缺了很多天的課時和因此堆積下來的作業,他暫時沒敢往那兒去想。


    剛剛出門,有人叫他的名字——


    【斯圖魯鬆先生?】


    海姆達爾狐疑的循聲望去,發現017門邊不知何時掛上了一幅小畫像。畫中立著一位青年男子,長袍黑靴,腦袋上扣著一頂掛穗的尖頂巫師帽,手裏提著一盞火光搖曳的玻璃燈,畫麵的背景是德姆斯特朗城堡裏的鍾樓,鍾樓前的小廣場雖然模模糊糊,但從輪廓可以辨別出與今天的小廣場截然不同的布置。這幅畫想必有些曆史了。海姆達爾迴來的時候居然沒發現。


    “您叫我嗎?”海姆達爾問道。


    這名男子微笑點頭:【校長有話轉達:斯圖魯鬆小子,來趟畫廊。】


    海姆達爾可憐兮兮的說:“可以不去嗎?”


    男子笑容不變:【校長有話轉達:斯圖魯鬆小子,來趟畫廊。】


    “是哪一位校長?”


    【校長有話轉達:斯圖魯鬆小子,來趟畫廊。】


    “……您是?”


    【您可以叫我引路人。】


    海姆達爾想了想,低頭問懷裏的奶糖:“你是要跟我一起呢,還是另有打算?”


    奶糖拱了拱腦袋,沒有下地的意思。


    從引路人口中得知本月口令以後,海姆達爾就抱著他的客邁拉獸朋友,朝德姆斯特朗城堡進發。在小廣場前海姆達爾碰到了出來遛彎的黑貓豆莢,相互拌嘴調侃了幾句——斯圖魯鬆室長完全把它當成一個人來對待——海姆達爾用下巴點點鍾樓,問它要不要一起去,黑貓突然沉默下來,就在海姆達爾以為它不樂意的時候竄上旁邊的大樹,借力跳上了海姆達爾的肩膀。


    ***


    當那些校長帶著一臉或期待或責難的表情齊齊瞪向海姆達爾時,後者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我就不該來,海姆達爾在心裏嘀咕。


    黑貓安安靜靜的蹲在海姆達爾的肩膀上,如同一隻再普通不過的乖巧的寵物。奶糖蜷成一團,來的路上它就睡著了,光看外表還以為海姆達爾正捧著一團毛皮織物,有頻率的上下起伏證明了它的生命狀態。


    【英國很好玩吧?】一個校長陰陽怪氣的叫起來。


    “您指的是霍格沃茨?”海姆達爾有些圓滑誇張的說。“各位要是能親眼去看看該有多好,我們學校出場時得到的掌聲和歡唿足以震驚世界。”海姆達爾的目的達到了,校長們很快放開他,把目標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該死的卡捷寧!】戴禮帽的校長咋唿叫囂。


    海姆達爾認識他,“幫助”自己拿到校長簽名的貝托·普洛迪先生。


    又怎麽了?關卡捷寧校長什麽事?


    【校隊動身前,普洛迪他們幾個非要卡捷寧把他們的畫像一並帶去,說是要去看開幕式。】說話的人是喬琳娜·阿克雷校長。


    就因為這鬧別扭?很明顯他們的目的沒有達到,所以才找他遷怒?他們之前不是表現得對此不屑一顧嗎?


    【校長畫像不可以隨便搬動。】阿克雷校長說。【隨意染指破壞畫像就是對先驅者們的侮辱,校規上能找到這條。】


    “也就是說普洛迪校長想讓卡捷寧教授染指他!”當海姆達爾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時候臉就僵住了,阿克雷校長捂著嘴在座椅上笑得直哆嗦,臨近幾幅畫像中的人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海姆達爾立刻誠惶誠恐地承認了錯誤。好在聲音不響,隔得又遠,普羅迪校長沒有聽到,這讓海姆達爾大大鬆了口氣。


    海姆達爾臉色發黑的朝黑貓看去,後者用一種“你是白癡”的眼神看著他。海姆達爾咬牙切齒,要不是這貓突然要和他一起腦補,他至於這樣渾然忘我麽。缺乏警惕性,不妙,以後得改,海姆達爾深刻的教訓自己。


    【斯圖魯鬆!】對麵牆上的普羅迪校長大叫海姆達爾的姓氏。


    【這裏有兩個斯圖魯鬆,你叫哪個?】阿克雷最喜歡和男人做對了。


    【你前麵的那個!】普羅迪不和阿克雷一般見識,其實是不敢一般見識。


    “您有什麽吩咐?”或許心虛作祟,海姆達爾看上去格外的畢恭畢敬。


    反倒是普羅迪不自在了,甚至問海姆達爾是不是身體不適。不等海姆達爾說什麽,他就先信口開河的下結論:【瞧瞧,去趟英國就病了,肯定是水土不服。】


    貌似我是從英國出發來這裏上學的吧?海姆達爾一陣無語。


    【怎麽可能!】一直未作聲的裴迪南校長向普羅迪遞去一個鄙視的眼神。【這孩子原來就住在英國,你少胡說八道,平時丟臉丟得還不夠?】


    普羅迪立刻吹胡子瞪眼,用意大利語怒斥裴迪南。


    裴迪南充耳不聞,任他炮轟自己,甚至還有閑心對海姆達爾擠眉弄眼。


    海姆達爾好笑的發現裴迪南的境界比普羅迪高,而且要高很多。


    【你曾經去過一次霍格沃茨,對那個學校有何感想?】裴迪南和藹的問。


    “滲透著層層的魔法禁咒,就像浸泡在魔法之中,整座學校給人一種固若金湯的感覺。”海姆達爾說。“霍格沃茨的學生都相信他們的學校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或許是我的錯覺,我同時也感覺到了某種緊張。”


    裴迪南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外:【救世主在霍格沃茨,鄧布利多當然要時刻警惕。】


    “對不起,我提個問題,那個神秘人真的還會出現?”海姆達爾重生以後幾乎沒怎麽接觸過這方麵,關於神秘人的事情斯諾談得很少,英國人更不會公開談論,上了德姆斯特朗以後和英國的聯係就越來越表麵化了,隻能從刊物上得知一些信息,大概比英國的某些麻瓜知道的還少。


    裴迪南嗬嗬笑了起來:【那不是我該思考的問題,我已經死了,現在該傷腦筋的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英國很可能再度爆發戰爭?”


    【這是英國魔法部的問題。】


    “我們學校會牽扯進去嗎?”


    【這是卡捷寧要思考的問題。】


    如果參照霍格沃茨的“本世紀最偉大”,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的官方對照目標應該是伊戈爾·卡卡洛夫,海姆達爾注意到裴迪南由始至終沒提卡卡洛夫校長的名字。


    “抱歉,我再問一句,叫我來是因為什麽?”


    【……這是貝托·普洛迪的問題。】


    普羅迪校長的大喊大叫驟然傳來:【裴迪南!人是我找來的!你不能一個人霸著他!】


    【你瞧。】裴迪南朝那個方向努努嘴。


    海姆達爾認命地走到普羅迪的畫像前:“您有什麽吩咐?”


    普羅迪目光閃爍地瞪著海姆達爾肩膀上的豆莢貓看了半晌,嘴唇翕動,沉默良久最終脫口而出的卻是:【這隻客邁拉獸是你養的寵物?】


    海姆達爾麵不改色的糾正:“是類客邁拉獸。”


    普羅迪清了清嗓子,居高臨下的領導派頭立馬就起來了:【那個怎麽樣?】


    海姆達爾點點頭:“很好。”


    普羅迪又開始吹胡子瞪眼,指著海姆達爾大唿:【叛徒!】一激動,頭上的禮帽從腦袋上滑下去了。


    海姆達爾不為所動:“證據!”


    普羅迪一邊扶正禮帽,一邊指出:【你說很好!】


    “就我的觀後感來說,開幕式辦的不錯。”莫名其妙就成叛徒了,這帽子海姆達爾堅決不要。


    普羅迪頓時安靜下來,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二度清起了嗓子:【那麽霍格沃茨怎麽樣?】


    敢情您要問的是學校啊!“沒怎麽樣,就是一間魔法學校,跟我們學校一樣。”


    【你要記住!我們學校是歐洲三大魔法學校之首!】普羅迪一本正經的說。


    不對啊,外麵都說霍格沃茨是三大之首,德姆斯特朗是墊底的。當然,在領導麵前永遠都不能說真話,說行就行,不行也行。海姆達爾低眉順目的點頭稱是。普羅迪對他的態度很滿意,難得表揚了他幾句。


    【你剛剛跟裴迪南說什麽?】


    海姆達爾揚著眉毛朝普羅迪看去,後者立馬不自在起來,哼哼唧唧的嘟囔:【怎麽,不能說?】


    海姆達爾盡可能的讓自己麵不改色:“我們在說you-know-who會不會在英國挑起新的戰爭。”


    “you-know-who?”普羅迪花白的眉毛堆在了一起。


    “就是voldemort。”旁邊的一幅畫像提醒道。


    普羅迪恍然大悟的點頭,接著奇怪的說:“為什麽會變成you-know-who?他改名字了?”


    這一邊的幾幅畫像聽了直搖頭,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讓你平時多注意點外麵的情況你偏偏當耳旁風!】以裴迪南為首的對麵牆上的畫像們齊齊嘲諷。【真是丟人呐,貝托·普洛迪先生!】


    【我怎麽丟人了?我當然知道這個……這個……】


    “伏地魔。”海姆達爾小聲提醒。


    【這個伏地魔!】普羅迪向海姆達爾用力點點頭,像是得到了某種認同。


    海姆達爾真想告訴他,咱沒有站到您那邊,您別這樣,咱會害羞的。


    【那你給我們說說看這個伏地魔。】裴迪南很明顯在激將。


    普羅迪還真就中招了,無所畏懼的挺胸抬頭:【說就說!】完了拿眼睛拚命瞅海姆達爾,海姆達爾抿抿嘴,答應幫忙作弊。


    【英國巫師因為不敢直唿他的名字,所以用you-know-who等代為稱唿。】普羅迪在一知半解的海姆達爾的幫助下打腫臉充胖子的侃侃而談。【他畢業於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是一個混血巫師。】


    這是斯諾告訴海姆達爾的,也是海姆達爾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伏地魔發動戰爭的目的就是為了消滅所有麻瓜出生的巫師,包括泥巴種和混血……你確定?】說到一半普羅迪突地尖叫,詫異的瞪著海姆達爾。


    對麵牆上的校長們紛紛譏笑起來,作弊一下子就暴露出來了。


    普羅迪根本不予理睬,繼續驚詫的看著海姆達爾:【他要消滅全天下的泥巴種和混血?】


    海姆達爾聳聳肩:“他的想法大概就是巫師界隻能為純血統巫師而存在,其他都是廢物垃圾。”


    【你剛剛說伏地魔是混血……】


    “對。”


    【也就是說他要消滅他自己?】普羅迪的老臉就皺成了一朵菊花。


    海姆達爾歪了歪腦袋:“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過來的地方。”


    普羅迪出神的說:【這家夥比當年的格林德沃還要不可理喻。】


    海姆達爾沒有做聲,這倆人他都沒接觸過,不好發表看法。


    離開畫廊前,普羅迪神情落寞的偷偷問海姆達爾:【我是不是真的很閉塞?不學無術?】對裴迪南的指責,他不是沒心沒肺毫無所覺的。


    海姆達爾還真不習慣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說:“我隻聽過‘活到老學到老’這句話。”言下之意,死人不在這業務範圍內。


    普羅迪馬上就眉開眼笑起來,接著像變戲法似的臉孔一板,目光凜然口氣深沉的說:【你上次騙我的簽名,我還沒消氣呢,你要好好研究該怎麽辦。】


    離開鍾樓前,海姆達爾都表現的懵懵懂懂的,反應也比平常慢了很多。


    普羅迪看著看著就開始磨牙。


    【笨!他是讓你哄他高興!】豆莢貓不相信“主人”突然之間就傻了。


    海姆達爾愁眉苦臉的嘀嘀咕咕:“就當沒聽懂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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