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完兩節連堂的變形課,全體二年級匆匆收拾東西準備趕往各自的選修課教室時,海姆達爾、卡羅還有裏安被約克教授叫住,約克教授轉達了卡捷寧教授的吩咐,讓他們三人這兩天好好複習一下有關阿尼瑪格斯的理論知識,等魁地奇杯的日程上了軌道,卡捷寧教授就會給他們仨開小灶正式授課。


    仨少年聽了連連稱是,都有些小興奮。


    “不是您教我們嗎?”裏安小帥哥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約克教授老臉一沉,酸溜溜地哼了一聲:“我沒那個本事!”就像卡捷寧教授曾經透露過的,阿尼瑪格斯是約克教授的心病,他自己給自己下的套,這輩子都治不好了。


    卡羅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不顧裏安的掙紮捂住他的嘴使勁往外拖,海姆達爾嗬嗬傻兩聲一邊橫著往外挪一邊和吹胡子瞪眼的約克教授辭別,緊跟在卡羅身後狂奔出了教室。卡羅迴頭看了眼海姆達爾,兩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隱藏不住的好笑和慶幸。變形術教授那一手兔子戲法實在高明,他們都被這下馬威掃得有些風聲鶴唳了。


    裏安巴著勒在咽喉處的卡羅的胳膊,不知死活地感歎道:“剛才好險。”


    卡羅真想就勢卡死他算了,省得以後再拖累大家。


    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小插曲,跑教室的時間所剩無幾,四周圍全是來去匆匆的學生,三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忽視。事到如今都是遲到,反正早遲晚遲都要被老師記上一筆,何必再去多費力氣。


    “對了,那個麻瓜戲劇結果怎麽樣?”卡羅問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昨天下午特地請假為了他參股的麻瓜雜貨店的未來效益做最後一搏,卡羅等人都看在眼裏,海姆達爾去的時候鬥誌昂揚,迴來的時候垂頭喪氣。卡羅當時沒敢上去打聽,捂了一晚上讓海姆達爾好好沉澱一下心情,這才裝作聊天一樣把話問出來。唉,朋友難為啊。


    海姆達爾的表情一瞬間變幻莫測起來,卡羅觀察了半天,還是不敢肯定這算好還是不好。


    卡羅小心翼翼的問:“不好嗎?”


    “好,半數以上的神話書籍當場就賣掉了。”


    卡羅琢磨海姆達爾的口氣,怎麽有點恨恨的?


    “那你幹麽一副賠本的樣子?”裏安沒有卡羅的眼色,想什麽就說什麽。


    卡羅那個激動啊,裏安夠哥們,背黑鍋我來,送死你去,去,再多問幾個問題!


    裏安當然聽不到卡羅發自內心的唿喚,一個問題就住嘴了。


    海姆達爾歎氣,全是麻瓜戲劇惹的禍。虧他還那麽期待,結果戲劇變成了喜劇。他們這出戲的針對對象是兒童,也就是演給孩子看的,沒想到最終不是娛樂到了孩子,而是娛樂到了帶孩子來看戲的家長。


    作為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的附庸巫師城鎮,木棉鎮上的各項產業都受到來自青少年魁地奇杯的影響和衝擊,鎮上的居民無一不在談論這事,借著比賽名頭製作出來的周邊產品應運而生,一夜之間鋪天蓋地遍布大街小巷,什麽青少年杯地毯、青少年杯長袍、青少年杯坩堝,甚至還有青少年杯飲料……好像所有東西都要和青少年杯沾邊,就連鄰裏街坊家長裏短都在探討這個時政要聞,不然你就是被時代拋棄的落伍者。不知道國際魁地奇聯合會會不會因此向整個木棉古鎮征收版權費。


    想當然的,和青少年魁地奇杯毫無瓜葛的某麻瓜戲劇就被人們拋到腦後去了,幸好票子之前已經被預訂掉大半,不然場麵肯定更加難看。其實最過分的不是喜新厭舊的觀眾,而是演員。主演海格力斯的學生居然臨場掉鏈子,忘詞了。而且越提醒越緊張,越緊張就忘的越徹底,正式開演前一分鍾他居然連自己演的角色名都不記得了。


    喜劇就從這裏拉開帷幕,一出四十分鍾不到的戲,共換了四個海格力斯,因為全劇組隻有這四個人記得主演的台詞,每個人記得段落不同,剛剛好湊成一出。海姆達爾也過了把主角癮,最後出場的海格力斯就是他扮演的。


    海姆達爾這個海格力斯與前三位不同,他不僅要走台說台詞,和別的演員對戲,還要顧著場景特效,海姆達爾上台前要先給自己釋放出場的特效魔法,還要一邊演一邊給其他演員烘托特效,有時候甚至要自言自語,轉過頭來被自己釋放的魔法打中慘叫著倒地,那場麵能不滑稽麽。以至於到最後,一出嚴謹的舞台劇變成了令全場觀眾捧腹的爆笑喜劇,看過這出戲的巫師大概都是奔爆笑看點去購書的,海姆達爾都為書籍作者感到悲摧。


    不管怎麽樣,書籍的販賣成果相當喜人,劇組成員們都暗暗鬆了口氣,勒菲·尼斯和海姆達爾是唯二從頭到尾都拉長著臉默默裝深沉的人。勒菲不甘心的告訴海姆達爾,他一定會卷土重來,海姆達爾沒有響應號召,他那點積極性早就被四人共飾一角的精神分裂般的海格力斯折騰光了。


    想到這裏,海姆達爾迴過神來,發現卡羅和裏安都盯著自己看。“你們不去看是對的。”海姆達爾感慨萬千,接著又很是唏噓的搖頭。“要遭天譴的,肯定要遭天譴的。”


    裏安和卡羅對看一眼,他們心想,絕對是受刺激了,而且還不小,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


    人要是運氣背,不背到底絕不會轉運,就像股票,不跌停它就不反彈。在經過戲劇變喜劇的洗禮之後,海姆達爾的晨間活動也遭遇了“毀滅性”打擊——偷窺點被人端了。


    草叢不純潔的瑟瑟作響引起了魁地奇隊上某些人的注意,某幾個好奇心旺盛的無聊人士瞅準了時機過來逮人,當然不是為了維護校園內的和諧,就是想看看誰膽子這麽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野戰。誰知扒開草叢一看,被他們形容為野鴛鴦的倆人一左一右各據一方,校服穿的好好的,臉色如常氣息平緩,間距保持得令人發指,一丁點春光都沒瞧見。


    太不敬業了!眾隊員在心中狠狠的唾罵。


    “裏格?”無聊人做無聊事,如奧維爾先生這樣的極品無聊人士當然不會錯過。


    其他隊員一聽,往草堆裏定睛一看,真是裏格,那一瞬間,冷卻的猥瑣之心死灰複燃了。強人啊,隊員們澎湃了,居然在男朋友的訓練場邊和人打野戰,太猛了,崇拜啊!


    鄧肯的腦迴路相對比較正常,就算腦補也不會像其他人那麽離譜。鄧肯問:“你蹲在這裏做什麽?”而且還是跟這個博納瑟拉……


    “不會是奸細吧?”一個隊員開玩笑的說。“趁著開賽在即,把我們的資料賣給其他學校。”


    “我沒有!”博納瑟拉刷地跳起來,指著海姆達爾一副要和海姆達爾撇清關係的架勢。“他從開學起就蹲這兒偷窺了,我就是好奇,跟這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海姆達爾捂著腦門暗暗呻吟,他本來就不指望博納瑟拉能夠隨機應變,但也不能這麽“舉一反三”啊!海姆達爾胸悶極了。


    眾隊員們也很胸悶,這人怎麽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鄧肯嗬嗬笑了起來,海姆達爾後背一涼,站起來機警地看著鄧肯默不作聲。


    鄧肯突然迴頭揚聲道:“嗨,你這小男友從開學起就天天蹲這兒偷窺你,敢問克魯姆先生眼下心情如何?是不是很爽?很激昂?很虛榮?很有成就感?”


    海姆達爾別開眼望天,自欺欺人地逃避現實。


    “衝過去抱他!”一個隊員唯恐不亂的叫囂。


    “親他!”另一個續道。


    “舌吻!”這個比較無恥。


    “推倒!”這個就猥瑣了。


    “我免費提供潤滑油!”最猥瑣的在這裏等著。


    海姆達爾不再望天了,因為尷尬和臉紅所以低下了頭。被人調侃起哄到這個地步還是頭一遭,他的淡定級別修煉的還不到家。


    “不好!是校長!”有人低喝一聲,抬手把威克多推向海姆達爾,兩個人猝不及防地抱在一起,海姆達爾齜牙咧嘴地暗罵一聲,和威克多一起倒向齊腰高的草叢堆。


    鄧肯丟下一句“別出聲”把草叢重新掩蓋好,粉飾太平。


    所有隊員齊齊迴頭擺造型,配合的十分默契。


    “等會兒別說話!不然有你好瞧!”鄧肯暗暗威脅一直被他們無視的博納瑟拉,後者淚流滿麵,早知道剛才就溜了。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怎麽不去訓練?”卡卡洛夫校長沿著小道匆匆走來,口吻很是不快,貝爾尼克跟在他身後。


    貝爾尼克今天一大早就跟著校長迎接來自他校的訪問團,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對隊員們的擅離職守驚詫不已。


    卡卡洛夫很不高興,自從德姆斯特朗被選為青少年魁地奇杯的比賽場地之後他就格外得瑟,天天神采飛揚走路生風,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很是得意忘形。今天來學校的訪問團是國際魁地奇聯合會批準的第一批賽前參觀者,成員都來自歐洲著名院校,對於好不容易迎來的擺譜炫耀的機會,卡卡洛夫怎可能等閑視之,當下就領著這些參觀者去見識名聞遐邇的德姆斯特朗魁地奇校隊,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個幾近空白的場地。人呢?都上哪兒去了?被掉了麵子的校長先生怒了!


    鄧肯走到卡卡洛夫身邊,忽略校長的怒火,當著校長的麵故意瞥了一眼校長身後的那群陌生人,小聲道:“您真打算帶他們去看我們訓練啊?”


    卡卡洛夫哼了一聲。


    “我們這幾天都在演練新戰術,被他們看去了不好吧?”


    卡卡洛夫麵上立刻出現了猶豫:“真的?”校長先生不安的想,要是這樣不就被人家奪了先機、占了便宜了麽。


    “是啊。”鄧肯煞有介事的點頭,又一通胡說八道。“貝爾尼克特地讓我們今天不要訓練,好讓那些人以為我們偷懶不肯吃苦,鬆懈敵人的神經。”


    “真的?”卡卡洛夫看向貝爾尼克,不滿道:“你怎麽都不事先通知我?”要是真被別人掌握了什麽還得了。


    貝爾尼克那個冤啊。在和鄧肯幾個眉來眼去之後,忍氣吞聲地低頭承認錯誤:“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應該早告訴您的。”靠!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貝爾尼克在心裏把鄧肯一眾狠狠鄙視了一番。


    “所以您看。”鄧肯繼續“出謀劃策”。“那些參觀者應該怎麽招待……”


    “我明白了。”卡卡洛夫慎重地點頭,校長的架勢馬上就起來了。“這件事你們做的很好,就這麽辦,這兩天就隨便練練應付這些參觀者,正好可以借機休息一下,自開學以來校隊確實很辛苦。”臨了不忘收買人心,彰顯一下自己的和藹大度、善解人意。


    “哎?威克多呢?”校長終於發現自己的愛將不見了,不等鄧肯再編一個理由,自己先“想通了”。“對,不能讓那些參觀者去打擾威克多,他可是我們的王牌,絕不能有萬一,你們做得很好!”卡卡洛夫校長再一次肯定了他們的工作。


    鄧肯和貝爾尼克不約而同地幹笑兩聲,對校長先生的“觸類旁通”很是歎服。


    於是乎,卡卡洛夫轉身招唿著那批被晾了很久的參觀者們朝下一個目的地進發,當然,魁地奇校隊的“不爭氣、不上進”讓他無奈又頭疼,一路上哀聲歎氣、抱怨連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貝爾尼克扔給隊員們一個“趕緊編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的幽怨眼神,跟在校長身後匆匆離去。


    等再也看不見參觀者的身影,鄧肯就迴頭叫道:“哎!危機解除,你們可以出來了!”


    “走吧走吧!”守門員候補勾著鄧肯的脖子吆喝著離開,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聲一笑,一一散去,這迴沒有忘記把某個意大利人士一並帶走。


    “他們……”鄧肯迴頭遲疑道。


    守門員候補做了個緊緊摟抱又扭來扭曲的猥瑣姿勢:“正親著呢。”


    “法式舌吻。”另一人補充。


    “已經推倒。”又無恥上了。


    “衣服完好。”聽口氣很是失望。


    “潤滑油暫時無用武之地了。”最猥瑣的依然在這裏等著。


    “那個人是誰啊?”就聽博納瑟拉突然道。


    所有人迴頭望去,那叢不純潔的草堆邊上確實站著一個人,體格高壯不輸他們這些天天被操的死去活來的,沒穿他們學校的校服,那就不是德姆斯特朗的學生。


    少頃,威克多從草堆裏站起來,然後伸手把海姆達爾也拉了起來,看上去好像沒有被撞破好事的尷尬,因為隔著一段距離,三人臉上的神情看不太清。


    那人是誰啊?所有人都在問。威克多和裏格仿佛都認識。


    “第一批訪問團成員,列支敦士登公立魔法學校的特派參觀者。”鄧肯沉默片刻後說道。


    其他人紛紛看向他:“你認識?”


    “算認識吧。”鄧肯想了想迴答。“那是亞當·克勞斯小爵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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