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這天又起了個大早,昨天下午離開德姆斯特朗時和表兄約好了第二天一同看比賽,當他容光煥發地往門外走時,感謝梅林,那隻老跟他的出行時間不對付的貓頭鷹來叩窗戶了。


    飛躍了千山萬水的紅角鴞在窗戶外麵一邊撲騰翅膀,一邊使勁的用喙啄玻璃,老舊的玻璃窗被它震得啪啪作響,行至旅館附近的行人紛紛抬頭張望,指指點點。


    德拉科兩臂抱胸冷眼旁觀,貓頭鷹見狀撲騰的更賣力了,德拉科撇撇嘴,開窗把它放了進來。


    紅角鴞縮在窗邊的鳥架上,凝固成一尊雕像——如果能就此消失就更好了,聰明的信使怎麽會看不出馬爾福大少此刻心情不佳,它很想為自己叫屈:這都是主人的個人行為,我就是奉命行事!


    德拉科拿到信後隨手往桌上一丟,然後指指窗外。


    紅角鴞哆嗦了一下,睜著圓滾滾的大眼可憐巴巴的迴望馬爾福大少。


    德拉科臉一沉:“我真是受夠了,告訴潘西帕金森,別再給我寫信了!”


    紅角鴞憋屈的鳴叫一聲:這是強鴞所難。


    “再不滾就把你丟壁爐裏!”德拉科麵目猙獰。


    紅角鴞的眼中滑過驚懼,尖銳鳴叫著扇動翅膀奪窗而逃。


    站在大開的窗戶前,迎著冷冽的寒風,直到那落荒而逃的貓頭鷹徹底消失在視野中,德拉科心裏就湧出了一絲快慰。他關上窗戶,反身抄過桌上的信大步走向壁爐,未拆封的信件眼看就要被扔進爐中付之一炬,他又改了主意。他低頭瞄了眼信封上的字跡,眼中滑過幾許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猶豫和煩躁,離開房間前他把信丟迴了窗邊的小桌子上。


    德拉科下樓的時候碰到了他的三位同學。


    “你們也去?”


    赫敏當場給了他一個白眼,馬爾福少爺現在可以做到無動於衷了。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赫奇帕奇的蘇珊伯恩斯以及拉文克勞的安東尼戈德斯坦已經習慣了他的處事格調,他們私下裏討論過,馬爾福就是嘴巴壞了點,態度傲慢了點,別的也沒什麽不好,顯然這番認定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固有概念。


    赫奇帕奇女孩和拉文克勞男孩心想,德拉科馬爾福好像並非他們以為的那樣……


    馬爾福大少自然不知道他的同學正在經曆翻天覆地的心理變革,更不知道他已經被重新評估了。馬爾福大少趾高氣揚的把頭一仰,也不和同學道早,轉身就往外走。


    赫敏就是看不慣他的做派,瞪看片刻後,一邊嘀咕一邊向旅館大門走去。伯恩斯和戈德斯坦心平氣和的跟了上去——不會德語的二人不跟著他們中的任意一個就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德拉科今天很快抵達了食堂,一發現海姆達爾的蹤影就急忙奔了過去,也不管身後追的辛苦的同學。


    表兄正拿著一本書在看,德拉科已經見怪不怪了,無論身處何地,表兄吃完早飯就會習慣性的拿本書看,聖誕假期裏他就見識過表兄另類的消食方法了。


    海姆達爾今天看的是《教你玩轉巫師棋》。德拉科很吃驚,表兄是個臭棋簍子,而且對巫師棋的興趣也不太濃厚。據他自己稱他是在進入德姆斯特朗學校以後才開始學習玩巫師棋的,他也曾坦言比起巫師棋他更喜歡玩鬥獸棋之類的麻瓜棋,巫師棋太深奧,他對這東西沒轍。


    不過德拉科很快就察覺出不對勁了:“裏格,你書拿倒了。”


    海姆達爾點點頭,扯下書的彩色封皮,掉個個兒又重新安了迴去,期間連頭都沒抬一下。


    德拉科啞然失笑,因為封麵被拿下來時他看見裏麵那層赫然印著幾個大字:夏日天堂——門鑰匙的愛情


    “你看的是什麽?”德拉科坐下後問道。


    海姆達爾點點頭,摸了摸封皮,又把封麵顛倒迴去了。


    德拉科無語,他差點忘了,裏格一旦鑽進書眼裏就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那是法國去年年初出版的愛情,聽說非常暢銷。”卡羅好心的為德拉科解答。


    “愛情?”德拉科不敢置信地瞪起了眼睛。“他居然看那種東西?!”


    “愛情怎麽了?”有人發出質問。


    德拉科轉過頭,發現蘇珊伯恩斯正對他大皺眉頭,德拉科感到錯愕,就連斯萊特林的學生都不會也不敢對他露出這麽……這麽別開生麵的表情。


    赫敏和戈德斯坦麵麵相覷,然後安靜的坐到了一旁,他們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麽要給書加一層馬甲?


    這邊,蘇珊姑娘仍然在對德拉科橫眉怒目。


    “那是女孩子才會看的東西,我是這麽認為的。”德拉科搞不懂他為什麽要向一個赫奇帕奇解釋自己的看法。


    “迂腐!”蘇珊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握拳大聲說。“偏見!”


    德拉科拚命告訴自己別和一個赫奇帕奇一般見識,太掉身價了,可惜結果不甚理想。他“啪”的一聲拍案而起,“你……”剛發出一個音,海姆達爾忽然驚訝的抬起頭來——被德拉科拍桌子的動靜驚醒了。


    蘇珊看準時機轉過頭去問海姆達爾:“好看嗎?”


    “你說這個?嗯,挺有意思的。”海姆達爾一臉的滿足。


    蘇珊立刻朝德拉科抬了抬下巴,眼中的得意刺疼了馬爾福少爺的眼睛。


    德拉科頹然的跌坐迴去。“叛徒!”他指著表兄悲痛的叫道。


    海姆達爾別提有多冤了,茫然四顧,一頭霧水。


    “真那麽好看?”裏安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隻要不是教科書他就能接受。


    “目前為止還行。”海姆達爾說。“我還是第一次看愛情。”


    海姆達爾上輩子看過的唯一一部和愛情沾邊的西方著作就是dh勞倫斯的《查泰萊夫人的情人》,不過那本書雖然描述了男女之間的愛情,卻不是愛情,而是情愛,還是被多國禁止發行的西方十大經典情愛之一。


    真正意義上的愛情他確實是第一次看。


    蘇珊聽了更加得意了,好像這本愛情是她寫的一樣。


    沒有一會兒,海姆達爾又投入到書本中去了,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和他沒了關係,別人說什麽做什麽他都毫無知覺,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直到他的下巴被人抓住輕輕抬起,威克多的臉出現在他的眼中——


    “早上好。”


    “早。”


    “寶貝,我要去準備室了。”


    “喔……”


    威克多挑眉:“不跟我一起來嗎?”


    海姆達爾的眉毛就堆了起來,舉了舉手裏的書本,一臉的為難。


    威克多莞爾一笑,放開手轉身朝外走去,行至食堂大門時故意迴頭瞅了一下。


    海姆達爾眨巴下眼睛,又眨巴了下眼睛,第三次眨巴下眼睛——他刷地站起來,把書往裏安懷裏一塞,拔腿趕上男友。


    斯圖魯鬆室長最終還是被現實裏的“顏如玉”勾搭跑了。


    德拉科瞪著大門久久無法迴神,他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被無視了,他的三位同學也是一臉的恍惚。


    嘩啦啦的翻書聲驟然響起,德拉科幾人轉頭看去,就見裏安捧著書本一臉的興趣盎然。


    ***


    今天天還沒亮,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就鬧騰起來了,木棉古鎮上的居民更是早早趕來在場外排起了長龍,興高采烈的等待進場。


    海姆達爾離開準備室,攀上樓梯舉目望去不禁嚇了一跳,離比賽開始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觀眾席上就已經人聲鼎沸座無虛席了。


    “斯圖魯鬆!”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海姆達爾循聲看去,布斯巴頓校隊的斯雷特隊長正坐在外校觀眾席上同自己招手。海姆達爾朝他點點頭,斯雷特向他舉了舉手中繪有威克多形象的德姆斯特朗小旗,海姆達爾頓時笑了起來。斯雷特對他豎了個拇指,海姆達爾表示了感謝。


    海姆達爾很快找到了卡羅他們,德拉科等四位霍格沃茨學生也坐在這裏,一待他靠近,德拉科就迅速沉下臉來,一臉的忿忿不平,此舉就是要告訴表兄:你剛才把我丟在食堂裏,我不開心了!


    海姆達爾摸摸鼻子,拿出本校啦啦團製作的vk小旗,鮮豔的旗麵上繪有威克多的畫像,與德姆斯特朗的校徽交相輝映,旗子還能自己變幻顏色,很是生動有趣。德拉科頓時眼睛一亮,愛不釋手的拿著小旗子晃來晃去,轉眼就被表兄聲東擊西顧而言他的把戲糊弄忘了初衷。


    海姆達爾鬆了口氣,尋了椅子坐下。他的目光遊移到貴賓席,看見父親站在貴賓席入口處和別人寒暄,看上去正準備入席。斯諾在霍格沃茨輸球以後就返迴了英國,臨行前表示決賽肯定到場。


    此時,隆梅爾結束了寒暄,往席位前排走去,海姆達爾這才看清父親身後還有一人,他立刻推推德拉科:“我看見你爸爸了!”


    “在哪兒?”德拉科一臉驚訝的東張西望。


    海姆達爾馬上給他指了方向,德拉科很快看見了父親,於是嘟囔:“爸爸怎麽突然對魁地奇有興趣了?”


    “哪裏是來看比賽的,就是來看你的吧,馬爾福大少爺。”海姆達爾笑著調侃。


    德拉科貌似抵觸的抿了抿嘴,但是沒有出言反駁。


    卡羅也朝貴賓席那邊張望了一會兒,然後又看了看海姆達爾的校服鬥篷,沒發現他要找的東西,就奇怪道:“我還以為校長們不會錯過今天的比賽。”


    海姆達爾告訴他:“校長們發話了,如果我們學校今天打贏了列支敦士登,決賽那天就讓卡卡洛夫校長把他們的畫像全部掛到主席台上去。”


    三位好友頓哭笑不得。


    離比賽開始還有十分鍾,德姆斯特朗校隊騎掃帚進場了,那一時刻,場內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


    過了一會兒,裏安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列支敦士登怎麽還不出來?總不能棄權了吧?”


    “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出場,這是他們的習慣。”卡羅撇撇嘴。


    又過了一會兒,就連主裁判都忍不住去掏表看時間,與此同時列支敦士登魔法學校的校隊駕掃帚衝進了賽場。主裁判麵無表情的把表塞迴去,轉而向四周的同事打準備開賽的手勢。


    海姆達爾覺得裁判們雖然不露聲色,心裏肯定是不太愉快的。


    裏安突然嗤笑起來,其他人不明所以的朝他看去。


    裏安指指場內:“列支敦士登校隊不會是起晚了吧,你們看,他們連賽服長袍都沒來得及套上。”


    可不是嘛,經過裏安的提醒,大家看見列支敦士登那方確實有些衣冠不整,尤其是克勞斯隊長,氣喘籲籲的坐在掃帚上扣著衣服的扣子,外套長袍還搭在肩膀上——看上去就像那種好不容易趕上班車,差點就遲到的上班族。


    主裁判特地把開賽時間往後挪了一分鍾,等兩隊全部到位以後,他的兩位同事合力打開了沉重的魁地奇球具箱,待四個球一升空,尖銳的開賽哨聲響徹雲霄。


    兩方選手頓時動了起來,兩隊的追球手和擊球手紛紛拿出了看家的本領,十四把形態各異的掃帚在天上來迴穿梭,繞的人眼花繚亂。


    甫一開賽兩支隊伍就陷入了龍爭虎鬥毫不相讓的局麵,觀眾們的激情霎時被點燃了。


    主席台這方,哈桑穆斯塔發抬頭看了看烏雲低垂的天空,心裏生出一絲憂慮,他對身旁的同事說:“金色飛賊的停留範圍有沒有做過變動?”


    那位同事聞言一怔,順著主席的目光朝天看去,頓時明白過來,就笑道:“您不必擔心,飛天掃帚有那麽高的移動速度,兩個找球手又都是速度型的,就算追到雲裏麵去也不可能逗留,一眨眼就出來了。”


    穆斯塔發點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年紀一大就總是忍不住擔心這擔心那的。”


    觀眾席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叫好聲,二人立刻把注意力放迴到比賽上。


    >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文學館手機版閱讀網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HP之異鄉·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紫色泡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紫色泡桐並收藏HP之異鄉·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