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德拉科被斯內普教授逮住,允許他進村子就已經是校長和院長的額外開恩了,還想留下來過夜?想得美!在斯內普教授的冷眼注視下,德拉科磨磨蹭蹭一步三迴首的登上夜騏馬車,返迴霍格沃茨。


    突然之間發覺無事可做的海姆達爾就和威克多逛遍了中央大道上的每一家商店,兩人商量後決定在外麵把晚飯解決掉,豬頭酒吧的衛生條件堪憂。海姆達爾找到了曾遭到阿伯福思“人身攻擊”的三把掃帚酒吧,它的麵積隻有豬頭酒吧的一半。無論是寬敞明亮的室內環境,還是色調溫和的大吧台都讓人眼前一亮,看上去格外的清新舒適。


    為了能夠容納下更多的遠道而來的客人,這兩天霍格莫德的商戶都盡可能的延長了營業時間。與堆積了陳年汙垢的門可羅雀的豬頭酒吧不同,三把掃帚很受巫師們的歡迎,尋常日子的客流量就很大,這兩天店主更是忙得腳不沾地,絡繹不絕的外國客人讓她眼花繚亂,各種各樣的語言聽得她頭暈目眩。


    因此,當海姆達爾操著他那口地道的倫敦腔詢問是否還有空座位時,老板娘羅斯默塔激動得熱淚盈眶,她真的已經聽夠鳥語,也厭倦了比手劃腳。羅斯默塔女士拿出前所未有的熱情帶著他倆嫻熟地穿梭在各張桌子之間。


    店裏的客人很多,卡座與卡座之間挨得很緊,放眼望去就像一個微型聯合國會議廳。海姆達爾和威克多與幾個來自匈牙利的學生拚成了一桌。起初這幾個沉浸在聊天中的學生沒有在意他倆,直到其中一人不經意的瞧了一眼,猶如觸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周圍嗡嗡作響的人聲漸漸隱去,隻有離得較遠的幾桌仍時不時發出嬉笑聲。


    就在各種可能一觸即發時,一個人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親愛的!”隨著一驚一乍的尖叫聲,一道人影襲來並撲倒在海姆達爾身上。海姆達爾被突然壓過來的人肉包袱撞得身子一歪,要不是威克多眼明手快拉住他,海姆達爾就直接從椅子上翻下去了,雖然如此,嘴裏含著的那口熱黃油啤酒還是悉數奉獻給了桌對麵的匈牙利人。


    那位倒黴的匈牙利學生被噴的一頭一臉,黃油啤酒順著他的額發一路蜿蜒向下滴落,在前襟處形成一大塊深色的斑跡。


    海姆達爾一把推開那個人肉兇器,趕忙給桌對麵的那位道歉。匈牙利人挺好說話,雖然語言不通,至少表情和眼神都沒有怪罪的意思,這讓海姆達爾愈發歉疚起來。


    羅斯默塔女士聞聲趕來,就在海姆達爾給人家道歉的當口,抽出魔杖輕輕一揮,無論是匈牙利學生身上的黃油啤酒還是桌麵上的黃油啤酒全都收拾的幹淨不留痕。


    海姆達爾轉過身,眸光閃亮的朝她豎了個大拇指,羅斯默塔女士故作淡定的攏了攏鬢邊的頭發,擺了個十分妖嬈風騷的造型,一扭一扭的離開了。


    當那位匈牙利學生再三保證自己不介意之後,海姆達爾坐迴原位,眼睛都不帶斜一下,這讓一直自我罰站的人肉兇器很是鬱卒。


    “親愛的……”人肉兇器顫巍巍的喚道。


    海姆達爾蜷起手指敲了敲威克多眼前的桌麵:“我說這位男朋友,麻煩給點反應,有位雄性一直在叫我親愛的。”


    威克多鬆開握杯子的手,目光一硬,抬頭施展以眼殺人大法。


    人肉兇器差點麵條似的貼到地磚上去。“親……不是,斯圖魯鬆先生,是我啊,您不記得我了嗎?”人肉兇器奮力的追憶往昔,企圖喚醒海姆達爾的共鳴。“是我啊,糖耗子大獎賽,下輩子的男朋友!”


    海姆達爾轉臉盯著他,目光漸漸明晰起來,卷發,紫色滾黑邊的校服長袍。對了,他不就是那個……海姆達爾皺起臉,為難的說:“我不記得你叫什麽了。”


    卷發沉默片刻,心裏嘀咕,你也太理直氣壯了,臉上卻不顯分毫,點頭哈腰的連連責怪自己的不是:“是我不好,沒有給您留下深刻的印象,請容我重新介紹,我是耶爾拉維拉,叫我耶爾就可以了。”


    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來熟。海姆達爾直接忽略掉這些,問道:“你是哪國人?”他的英語很標準,以海姆達爾有限的語種熟悉度,在歐羅巴大陸上一旦脫離了德、俄、英,其他的全歸為天書一類。


    “摩納哥。”耶爾說著往海姆達爾身旁擠,被威克多一個眼神釘在了原地,不出幾秒他就改變了策略,一頭熱的沾上了威克多。“偶像!能不能幫我多簽幾個名?”從口袋裏掏出一本厚厚的簿子,翻開封麵裏麵全是威克多克魯姆的玉照。


    耶爾洋洋得意的說:“我來之前就想這次開幕式一定會遇見偶像,所以把照片弄成了本子一起帶來了。”


    周圍人一看,眼睛都紅了,紛紛懊悔的捶胸頓足,咱怎麽就沒想到呢!


    海姆達爾眼尖,一下就瞅到一張不對勁的,伸手搶過那本照相簿子,快速翻了好幾頁,最終停在了他剛才瞄到的那張上。海姆達爾拿手拍拍這張畫麵唯美意境纏綿的動態影像,含笑看向耶爾,眼神足以割金斷玉,後者在他的注視下鬢角生汗腸子打結。


    “這個是怎麽迴事?”海姆達爾把本子送到他鼻子前。


    威克多從海姆達爾手裏拿過本子,海姆達爾已經準備好和男朋友一起同仇敵愾,誰知克魯姆先生貌似很滿意:“拍得不錯。”沒有吝惜他的讚美。


    “是吧是吧!”耶爾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手舞足蹈起來。“無論角度,距離,光線,還是取景都堪稱完美,我果然是攝影天才!”說罷,叉腰仰天大笑,惹得酒吧裏的人紛紛側目。


    海姆達爾看著那張接吻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半晌後他想到一個問題:“照片上的背景是德姆斯特朗,你是怎麽拍到的?”


    耶爾的目光開始發虛,眼神東躲西藏,要不是海姆達爾把魔杖頂在他的下巴頦上,他可以發誓,他絕不會泄露商業機密。


    “不是我拍的……”攝影天才扭捏了半天,才道出真相。“我隻是後台操作,不過,”攝影天才目光炯炯的大聲強調。“要不是經過我精密的計算推敲和適度的想象,他們絕不可能拍出如此佳作,所以,天才就是我!”


    搞了半天他糾結的是這個!海姆達爾右手一使勁,天才低眉順目的安靜下來。


    “銷量不錯吧?”海姆達爾溫言道。


    “也就那麽迴事吧。”頂住下巴頦的魔杖頂端猝然間閃過幽藍色的光芒,耶爾淚流滿麵的改口:“人手一張。”


    海姆達爾眼睛一眯,耶爾心一抖,還沒來得及害怕,海姆達爾魔杖一收,轉迴身抄起杯子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黃油啤酒,眼皮半垂,神情莫測。


    耶爾摸著脖子,忐忑的想,這就算逃過一劫了?


    威克多看了他一眼,耶爾趕緊抽出那張接吻照上繳,然後躡手躡腳的走迴座位,剛一落座,手裏的相簿就被同校的同學搶去,不少鄰座學生忍不住探頭探腦,想要看個究竟。


    在整個吃飯過程中間,海姆達爾未再說過一句話,從頭到尾冷著一張臉,搞得這張桌子氣壓極低,那些匈牙利學生麵無人色吞咽艱難。


    當海姆達爾付了錢,和尾隨其後的威克多走出大門,酒吧裏的各國學生不約而同的長出一口氣,無論氣壓還是氣溫都有了明顯的迴升。


    “快說說,什麽價錢?”一名學生的高叫帶動了氣氛,耶爾眨眼間被團團圍住,剛剛拿迴來的相簿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迴到豬頭酒吧時,天上已經掛滿了星鬥。


    卡捷寧教授不知去向,掌櫃的躲在吧台後麵醉生夢死,根本不管客人們的好歹。好在德姆斯特朗校隊已經徹底認清了現實,也就不對他抱任何期望了。


    就著搖搖曳曳明黃色的燭光,海姆達爾上到二樓,樓上靜悄悄的,校隊成員們還沒迴來,海姆達爾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推開房門,走進去,反手一帶,門沒合上,海姆達爾迴頭看見威克多的手正牢牢把在門板上。


    海姆達爾看著那隻手,威克多看他,僵持了不到一分鍾,海姆達爾撇撇嘴,轉身往房間裏走。


    威克多進到房裏,輕輕合上房門,迴身一抬眼就看到海姆達爾站在床頭瞪著那床鋪的整整齊齊的煙灰藍繡銀色大提花的床單,老半天不吭一聲。


    威克多走過去,握住海姆達爾的手,讓他鬆口氣的是海姆達爾沒有拒絕。“這個顏色你不喜歡嗎?”聰明的不去提什麽黑白灰。


    海姆達爾突地嗤笑兩聲:“你總是喜歡糊弄我,照片,床單,或許還有別的什麽。”


    威克多一怔,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海姆達爾轉過頭來同他對視,眼神陌生得令人心驚。“我看起來就這麽愚蠢麽,克魯姆先生?”輕聲細語間滲透著堅冰一般的徹骨寒意。“不要把別人當傻子!”海姆達爾一字一頓的說。


    威克多的神色因這番話起了變化,不再是運籌帷幄般的鎮定自若,麵色開始僵硬,眼神如刀鋒般清冷,這般帶有攻擊性的凜冽銳利的眼神海姆達爾從未見過,或者可以這麽說,威克多從未把他的這一麵展示在海姆達爾麵前,更別提直接針對海姆達爾了。


    令人心底發寒的眼神剛一觸及海姆達爾的肌膚,威克多就把頭低了下去,避開了與海姆達爾對視的可能。威克多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手掌,想要把海姆達爾捏得更緊似的用力。


    疼痛自手中爆發,海姆達爾無奈的輕輕歎口氣,說不上為什麽,一看他這樣再大的氣也沒處使了。


    海姆達爾動了一下胳膊,這個動作猶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威克多突然鬆開海姆達爾的手,胳膊一伸用力抱住他,兩人因為威克多用力過猛雙雙倒在了床上。


    “你幹什——”海姆達爾話音未落,威克多的吻就密密匝匝的落在了臉上,堵住了他的嘴巴。


    “裏格……裏格……你不要這樣說話……我不喜歡你這樣跟我說話……你隻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人都這樣……我知道,我知道……”不知道是為了安撫海姆達爾還是為了安慰他自己,威克多小心翼翼的撫摸海姆達爾的臉,眼中是揮之不去的痛苦與哀求。


    海姆達爾楞住了,錯愕的看著他,任由他死死摟著自己,摟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過了一會兒迴過神來,海姆達爾試探性的伸出手迴抱住威克多,觸手的感覺讓他更加吃驚,威克多克魯姆竟然在發抖。


    這是什麽情況?不就是拌嘴吵兩句嗎?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海姆達爾琢磨了半天,還是決定用語言溝通,經驗教訓告訴他,曆史上的諸多杯具都是由於溝通不良造成的。


    “我們不是在吵架嗎?你抖什麽?一點底氣都沒有,以後怎麽吵得過我?”海姆達爾嚐試用輕鬆的口吻說明情況。


    威克多抬眼看來,這是他避開目光以來第一次正視海姆達爾,來不及抹去的驚惶刺疼了海姆達爾的眼睛。


    海姆達爾對男朋友笑了笑:“吵不過我不要緊,多吵幾次業務就熟練了。”


    威克多沒有說話,神情怔怔的。


    海姆達爾親親他的下巴,趾高氣揚的說:“這次就算我贏了,手下敗將。”


    惶恐自威克多眼中漸漸隱去,隻是隱去,他張口含住海姆達爾的嘴唇,細細密密的摩挲。


    海姆達爾一邊用手順著男朋友的背脊輕輕拍撫,一邊頭疼的歎息於心,他似乎找到了問題的症結點,答案令人費解:難道我就這麽讓人沒有安全感嗎?


    大概是周圍的溫度太合宜了,男朋友的擁抱太舒適,海姆達爾想著想著,神智被漸漸湧上的困意占據。


    眼皮一耷拉。


    海姆達爾睡著了。


    房間內的燈火亮了起來,忽明忽滅的光芒打在海姆達爾的頭發上形成一圈又一圈閃爍的漣漪,猶如流動的液態白金,又像散發著溫潤光華的柔軟的蠶絲,令人欲罷不能的美妙觸感。


    威克多用指尖輕輕描繪著它們,目光深邃地看著身旁這個安安靜靜的沉睡者,長久長久的注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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