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海姆達爾照舊早起,結果剛出盥洗室就看見卡羅和裏安一臉困倦地坐在沙發上,萊昂也已經醒來坐在他自己的床上。


    卡羅抱著海姆達爾最喜歡的彩條枕頭在臉上揉來揉去,那樣子別提有多惡心了。


    海姆達爾上前一步搶迴自己的枕頭:“你幹什麽!”


    卡羅饑渴地盯著那隻枕頭,兩手懸空做懷抱狀:“柔軟度正好……”


    海姆達爾哪裏會看不出他的如意算盤,當機立斷的拒絕:“想都別想!”


    “這人太無恥了。”卡羅向裏安哭訴。“居然連思想都要扼殺。”


    裏安迴答:“你的思想比你的行動有殺傷力。”這胖子就屬於四體不勤,八卦不倦的標準類型。


    海姆達爾小心藏好枕頭,然後問:“一大早你們有什麽事?”


    “這話還給你。”裏安說。“你最近一大早出去幹什麽?”


    其實這事他們幾個早就察覺出來了,就是一直沒言語,作息時間是自己的,別人不好多嘴。觀察數日,今天終於決定問上一問。其實三個人完全可以偷偷跟著走一趟就真相大白了,但是他們沒這麽做,而是選擇等待坦誠。


    雖然他們四個被同學們歸為死黨,至於有多“死”其實他們自己都不清楚。“死黨”的定義到底為何?從沒有過死黨的四個男生對此都有些茫然。那種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例子聽過不少,但就是聯係不到自己身上。


    裏安看看海姆達爾,又看看卡羅,最後又望了眼萊昂,不管怎麽假設,這三個好像都用不著自己為他們插刀子……


    “沒幹什麽,就是想出去散步,順便鍛煉一下。”海姆達爾也不隱瞞。


    三個人頓時釋然。說不擔心是假的,海姆達爾不是那種無論出什麽事都會第一時間咋唿出來的人,有時候還喜歡逞強,還美其名曰挑戰極限,性格相當的不可愛。弄得好像其他人都是廢物,三位朋友擔心海姆達爾把他們當成光會喘氣的草包。


    “怎麽突然想起來早鍛煉了?”萊昂問道。


    “還能為什麽,我覺得我嚴重缺乏鍛煉。”海姆達爾攤了攤手。


    卡羅問:“你的散步路線是怎麽安排的?”


    “沿著城堡邊緣向西北走,抵達北塔以後再從東麵繞進城堡。”


    卡羅就笑了,那意味深長的表情讓海姆達爾產生出往他臉上丟茶壺的衝動。


    “一南一北真遠啊~~~”卡羅莫名其妙的發出了感慨。


    裏安一臉茫然:“什麽意思?”


    卡羅拍拍他的肩膀:“說明我們學校太大。”


    “大嗎?”裏安楞了一楞,然後點點頭。“好像是不小,走走確實挺遠的。”


    萊昂突然說:“騎飛天掃帚不一會兒就能到。”


    海姆達爾看了他一眼,後者神情自若。


    “對呀!”裏安仿佛想到了什麽絕佳主意,兩眼發光地看著海姆達爾說。“既然要鍛煉幹脆就跟著魁地奇校隊一塊兒練好了,反正你掃帚騎的這麽好。”裏安一直對海姆達爾騎掃帚的技術稱讚有加並且念念不忘。


    卡羅點點頭:“天時地利人和。”


    “克魯姆先生也會高興的。”裏安補充。


    卡羅咂嘴喟歎:“正中下懷。”


    “到時候你們還可以一起練習。”


    “就怕你不來。”


    “練完以後一起吃早餐。”


    “光陰如蜜。”


    “吃完以後就要分開各自去上課了。”


    “唉,聚散匆匆。”


    海姆達爾說:“閉上嘴然後滾出去!”


    ***


    在三位損友的戲謔注視之下,海姆達爾力持鎮定地離開了南塔,用力關上大門,把可惡的嬉笑狠狠甩在門後頭。


    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會報複迴去的!除非你們光棍一輩子!海姆達爾齜牙咧嘴地出發了。


    這一路就像海姆達爾自己說的那樣,沿著城堡外牆往西北走,掠過西塔直抵北部區域。這幾天老天爺一直表現得很友好,清晨都隻是飄著零星小雪,隻要沒有凜冽的刺骨寒風做伴這點雪珠子對已經習慣置身於嚴酷天氣下的德姆斯特朗學生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海姆達爾熟門熟路地摸到長久以來占據的偷窺點,一邊欣賞免費的魁地奇表演一邊做廣播體操。海姆達爾已經不去糾結自己做的是第八、第九還是第十了,這三套廣播體操已經被他徹底融會貫通、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他今天還特地把新借到手的那本書也一並帶了出來,打算做一個珍惜學習時光的好學生。


    “埃達博納瑟拉……”


    “砰”的一聲,一株小樹苗倒下了。海姆達爾悲摧地仰天長歎,收迴魔杖,麵沉如鐵地爬過去急救,緊接著,千萬株苗木站起來了。海姆達爾把從草藥學教授那裏忽悠來的被施加過迅速成長魔法的植物種子重新揣迴口袋裏,心想,我容易嘛我。


    海姆達爾麵容猙獰地看向那個不請自來的某人,某人渾然不覺地豎起大拇指:“厲害!”某人很興奮,自己的名字越來越有殺傷力了。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海姆達爾對博納瑟拉已經無氣可生了,大概麻木了,也就習慣了。


    博納瑟拉還是做什麽事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跟著你過來的。”


    “跟著我幹什麽?你吃飽了撐著啊?”


    “就是因為沒事幹。”


    海姆達爾吐血,敢情我就是那打發時間的消遣。“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懂不懂?迴去讀書去!去去去!”像攆牲口似的。


    沒等把博納瑟拉打發掉,人家就自發地從口袋裏掏出那本古董魔法史,有樣學樣地蹲在海姆達爾邊上就著不燦爛的自然光埋頭做起了學問。


    這樣……也好!海姆達爾心想,博納瑟拉安靜下來就可以當他不存在了。


    沒安靜一分鍾,博納瑟拉就用胳膊肘推了推海姆達爾:“哎,這什麽意思?”


    海姆達爾瞅了一眼:“第一章……你連標題都看不懂啊?”


    博納瑟拉拍拍書的封麵:“這能看懂。”


    海姆達爾無視他的沾沾自喜,很富正義感的告訴他:“還是重新換閱吧,既然看不懂還看什麽,現在時間還早,趁早跟別人再換一次。”海姆達爾故意把話說的藏頭掐尾,他隻是說重新換閱,沒提他自己,而是讓博納瑟拉再去跟別人換。照理說,為了避免頻繁換閱帶來的混亂,學生進行二次換閱之前會先拿迴自己那本,海姆達爾故意模糊焦點就是想保全已經到手的閱讀權,他也是一個普通人,也會為了個人利益做打算。當然,這麽做的基礎在於海姆達爾認為博納瑟拉是一個小白。


    小白同誌不負眾望,迅速皺起漂亮的眉頭:“煩死了!”


    海姆達爾很果斷:“慢看。”


    博納瑟拉嫌二次換閱麻煩,但是拿在手裏這本又看不懂,沒有一會兒他就把書塞迴口袋裏,既然折騰不了俄文,他決定繼續折騰海姆達爾:“你為什麽要蹲在草叢裏啊?”


    其實博納瑟拉尾隨海姆達爾早鍛煉已經不是第一迴了,自從拿到書以後就莫名其妙地開始關注起眼前這位同學,當他發現這個斯圖魯鬆有大清早蹲草叢的習慣以後就愈發好奇了,今天甚至打破跟蹤規律直接踩點。閑人,尤其是功課不好的閑人,閑暇時間那真是一抓一大把,說白了他就是覺得好玩。


    “來看我男朋友早鍛煉。”海姆達爾頭也不抬的迴答。


    “男朋友……”博納瑟拉尖叫。“你喜歡男人?”


    “既然你能喜歡男人,為什麽我就不能喜歡?”海姆達爾對他的雙重標準很不滿。


    博納瑟拉厲聲喊道:“誰說我喜歡男人了?”


    “你不是特招生嗎?”


    “誰說我是……”博納瑟拉一把扯住海姆達爾的領口,瞪眼道。“誰說特招生就一定是喜歡男人的?那是生意懂不懂?喜好和賺錢是兩碼事!”博納瑟拉很快鬆開海姆達爾的領口,因為海姆達爾又把魔杖拿手裏了。


    二人蹲的草叢一來二去被折騰的瑟瑟抖動、窸窣作響,遠遠瞧去非常的曖昧猥瑣。


    “還有,我已經不是特招生了。”博納瑟拉指指自己身上這套正式校服,加大力度的提醒。“我們第一迴見麵的時候我就已經是正式生了。”


    “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了。”海姆達爾毫無誠意的懺悔。


    “你怎麽那麽目中無人啊?”博納瑟拉一直以來都對海姆達爾的不留情麵耿耿於懷。“我不過想和你認識一下而已,有那麽多學生想和我認識我都沒理會。”說的海姆達爾好像很不近人情似的。


    被博納瑟拉批評目中無人的感覺真tmd玄妙。海姆達爾發現一和此人長時間接觸就有爆粗/口的衝動。


    “認識就認識,見麵打了招唿就行了。你通過一個拉皮條的來做介紹,你讓我怎麽想?”海姆達爾說。“我那時候沒錢招/妓。”怕說的太深奧這小白聽不懂,海姆達爾幹脆往白裏說。


    “自己跑去?那多沒麵子!”博納瑟拉的理由還一套一套的。“通過中間人介紹比較正式,說明我很看中這次的見麵,懂不懂社交禮節?你怎麽那麽傻啊!”


    海姆達爾麵無表情地舉高魔杖,博納瑟拉噤聲、低頭。


    “這件事就當過去了,我們就不要再流連往昔了。”海姆達爾說。


    博納瑟拉要說什麽,但是一看到那根正對自己咽喉的魔杖就立馬閉嘴點頭。


    “我叫海姆達爾斯圖魯鬆。”海姆達爾伸手拉住博納瑟拉的手,也不管人家樂不樂意,蠻橫地上下晃動兩下,然後一甩手丟開。“好了,這就算認識了,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了,我也知道你的姓名了。”


    “怎麽這樣……”博納瑟拉一張嘴,魔杖頂端就閃了一下,他點點頭。“很榮幸,很榮幸。”一抬眼那根魔杖仍直直對著自己,博納瑟拉雖然小白但不愚蠢,馬上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人了。


    臨走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迴頭道:“對了,你男朋友是誰啊?”


    腳邊的石頭應聲爆裂,堅硬的碎石子上躥下跳地蹦躂到身上惹得博納瑟拉哇哇一通亂叫。怎麽這樣啊,博納瑟拉欲哭無淚,我沒說自己的名字啊,太賴皮了!


    ***


    估計是好幾天的精神戀愛讓某男友的危機意識攀升到了新的節點,再加上海姆達爾貌似一點都不上心的隨波逐流,幾天下來的見麵次數屈指可數,致使某男友的危機感從意識形態直接轉變成動能。


    海姆達爾吃完早飯準備離開食堂之前被威克多逮到,魁地奇校隊的早飯時間一向短暫的令人發指,好在發指雖發指,吃飯時間還是遵循學校製定的計劃來,所以隻要有心逮人這種事不難辦。


    “把中飯時間空出來。”男朋友也不廢話,直接下達命令。


    “貝爾尼克肯放人?”海姆達爾問。


    校隊自打搬家以後就格外勤勉,恨不得一分鍾掰成兩分鍾用。這就是高手的悲哀,老大做習慣了就絕不肯做老二了,何況後麵有一大堆老二在虎視眈眈。德姆斯特朗校隊是公認的歐洲勁旅,這次的奪冠大熱門之一,如果因為訓練方麵的不足被眾老二抓到把柄從而被潛,卡卡洛夫校長很有可能就去自潛了。


    作為一上任就必須麵對國際級大賽的新任領頭羊,貝爾尼克的壓力可想而知。


    “他不肯。”男朋友嚴肅認真的指出:“我肯就行了。”


    海姆達爾感歎,這就是王牌的魄力啊。“行啊。”海姆達爾很歡樂的頷首。“就在食堂集合?那你指個地方。”


    威克多一直對食堂二層等人高的彩瓷大花瓶後的隱蔽座位深有好感,當即拍板定在那裏,之後,兩人就像某胖子總結的那樣“唉,聚散匆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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