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朋友低估你的優點,讓敵人高估你的缺點。”海姆達爾一邊念口令一邊仔細琢磨這話,默念了好幾遍以後頓覺受益匪淺。這個月的口令是由瓦西裏耶維奇校長提供的。


    “呱”的一聲,巨型蟾蜍跳到一旁讓路,海姆達爾步履輕盈地抹進畫廊,這條路他已經熟諳到閉著眼睛就能爬完。


    【來了來了!】畫廊裏一陣叫好。【外麵怎麽樣?】校長們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聽說要重建北塔是真的嗎?魁地奇球場呢?全部拆掉?這樣弄出來要花不少錢吧!】


    【為了那什麽魁地奇根本不值得勞師動眾,這是不對的,學校就該有個學校的樣子,弄什麽魁地奇,還一窩蜂的去迎合支持,太不像話了!】校長中間的反對黨依舊活躍。【卡卡洛夫呢?一定要告訴他適可而止!】


    支持黨們紛紛譏笑:【卡卡洛夫在哪裏你會不知道?就會放馬後炮!】


    海姆達爾對他們自己一出現就開罵的舉動早習以為常,環顧一圈後看見阿克雷校長的畫像是空的,正納悶,裴迪南校長突然從群罵中抽出身來對他說:【喬琳娜跑到其它畫像那裏打聽青少年魁地奇杯的會議進展情況了。】


    這點時間都耐不住?這位女士真是個急性子,當然也不能排除她喜歡八卦的個性。


    海姆達爾可不是來管這些的,他是來要簽名的。“我的簽名怎麽辦?您幾位說好要給我想辦法的。”海姆達爾逮著手杖校長不放,直勾勾的看著人家。


    手杖校長光明正大的耍起了無賴,硬說沒有這事,聽都沒聽說過,反正跟他一起的都是一路人,另幾個校長當然隻會配合不會拆台。


    海姆達爾一早就有預料,不想這幾個為老不尊到令人發指,弄得好像還占著理。


    裴迪南是不知道這事的,想要問一下情況,誰知那幾個無賴居然衝進畫像裏把裴迪南團團圍住,甚至動手堵了他的嘴,其他幾個有此意向的校長也一並遭到和諧,這下子戲大發了,群罵變群架了。反對黨們先發製人,局勢已然控製在手杖校長等人手中,其他校長要麽被堵了嘴氣的眼前發暈,要麽幹瞪眼靜觀態勢發展,畫廊內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有人放聲大笑起來,是約爾夫,反對黨們先是一驚,隨後鬆懈下來。然後紛紛拿眼瞅伊凡瓦西裏耶維奇,如果這位雙料校長有什麽動靜,手杖校長認為自己完全沒有迎難而上的勇氣。


    謝天謝地的是瓦西裏耶維奇隻是不露聲色的看著眼前的鬧劇,一如既往的獨善其身,沒有要參與進來的意思。


    海姆達爾一言不發地觀察他們的所作所為,沒有一點要生氣的意思,手杖校長們非常納悶,這死孩子這麽沉得住氣?這樣都無動於衷?小看他了!


    海姆達爾的演技愈發爐火純青,表麵無恙其實心裏別提有多氣了,不客氣的狠狠賭咒,把一群老不死的翻來覆去罵了無數遍!


    海姆達爾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一手掏出文件,二話沒有就朝t形講台那裏走去。


    眾校長因為他的舉動紛紛一怔。支持黨們眼睛一亮,暗讚他聰慧有加腦子轉得快,可惜嘴巴被堵說不出話來,隻好拚命用眼神表達內心的激動。反對黨們一顆心都吊到嗓子眼了,明明占領了先機控製了局勢,沒想到這死孩子早就看出名堂了。


    自動速記羽毛筆雖然以快捷方便聞名於世,寫出來的效果和普通羽毛筆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它能夠體現出個人筆跡。自動速記羽毛筆被製作者添加了默認主人筆跡的魔法,也就是說這種筆一般都是默認使用者的字跡,分單人用和多人用兩種,後者的價格相對高昂,沒有特殊需要的話一般人不會特地去購買。


    要不然海姆達爾也不會用自動速記羽毛筆寫作業,因為它寫出來的字和海姆達爾手動書寫出來的字相吻合。從自動速記羽毛筆演化出來的高科技產品“自動答題羽毛筆”也能書寫出使用者的字跡。當然,無論何地的魔法學校都嚴令禁止考生攜帶該筆出入考場。


    校長畫廊內的這根黑色羽毛筆就是多人用的高檔貨,記錄不同校長的發言所用的字跡不盡相同,也就是說這根羽毛筆用每個校長的個人筆跡來分別記錄他們的談話內容。這個魔法大概很早以前就被設定好了。


    海姆達爾一個多星期的吵架不是白聽的,這個房間的每個角落都被他研究過,t形講台也不例外。


    因為此時此刻沒有人說話,羽毛筆懸在紙張上方紋絲不動。這樣的休憩光陰難能可貴,海姆達爾都想替它伸個懶腰、發個牢騷什麽的。


    海姆達爾蹭蹭蹭快步走到講台邊,把文件展開塞到羽毛筆下方,根據書本上的空白處仔細校對好羽毛筆下一次的落筆方位,然後就等著哪位校長開口說話。為了區分各校長的不同發言,自動速記羽毛筆在記錄該名校長的說話時會先寫下該校長的姓名。比如裴迪南的留言就是這麽個格式:拉塞爾裴迪南先生:>一切就緒,隻欠東風,東風卻像個羞澀的小姑娘遲遲不願露麵。


    海姆達爾抬眼看向右方,畫像裏的約爾夫朝他聳聳肩:【你不用看我,我不是校長。】海姆達爾又看向左方,反對黨們一陣緊張,少頃,海姆達爾重新低下頭,反對黨們對伊凡瓦西裏耶維奇表示出由衷的讚美,當然,都讚在心裏了。


    “有什麽了不起。”背對著眾畫像的海姆達爾突然大聲嘀咕起來。“不簽就不簽唄,又不是非要你們簽,說不定你們簽了還不管用,最後還得卡卡洛夫校長親自出馬。”然後傳來一陣卷起紙張的窸窣聲,跟著就是一句孩子氣十足的賭氣之言:“我才不稀罕呢!你們不是校長是畫像,我找爸爸去和卡卡洛夫校長要簽名!”(其實咱更想讓裏格說“我要告訴我爸爸”xd)


    【你說誰是畫像不是校長!】手杖校長氣急敗壞的咆哮,被他捂住嘴巴的裴迪南笑得直哆嗦,壞了,手杖校長立刻意識到問題所在,臉都綠了。


    其他同好直直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譴責。


    隻見海姆達爾噙著得逞的淺笑轉過身來,手裏平展的文件刷拉一下自動卷起來,一個血紅色的蠟印自動生成並固定住紙卷的邊緣。長眼睛的都能看出這份文件已經由“待閱”變成了“已閱”。


    反對黨們咬牙切齒。故意把“待閱”轉變成“已閱”的過程展示給他們瞧,這死孩子太卑鄙太無恥了!


    “校長就是校長,瞧瞧這辦事效率。”海姆達爾壞笑著挖苦。“嘖嘖嘖,雷厲風行啊,謝謝校長先生的成全。”他朝手杖校長大聲吆喝,“校長先生”幾個詞念得抑揚頓挫。


    我怎麽這麽不成熟,這麽衝動呢。手杖校長淚流滿麵,耷拉著腦袋用意大利語唧唧歪歪的喃喃訴苦,與他同處一畫的裴迪南不勝其擾地掏了掏耳朵。人需要發泄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的使用母語,仿佛這樣做更能貼合心情,宣泄的也更痛快。


    海姆達爾像某國首長一樣昂首闊步地一邊揮手一邊向外走,從這一刻起海姆達爾決定正式朝演技派發展。“(再見).”海姆達爾用他僅知的意大利話同他們道別。


    反對黨們集體吐了口血。


    支持黨們樂不可支地目送他離去。


    真是一群老頑童,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估計就是這個意思。


    走出校長畫廊,站在鍾樓下,迎著自然光海姆達爾摳了下蠟印,紙卷自動展平,海姆達爾瞪著簽名處的眼睛頓時變得囧囧有神。這樣也行啊?!受教了!


    對了,這份文件要交給學生會保管的吧。海姆達爾意氣風發地朝學生會邁進。


    就在海姆達爾搞定簽名的同一時刻,學生會那裏發生了不大不小的騷動,本來放在他們這兒的校長待簽文件突然自動生成蠟印消失了,一般說來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可能。眾幹部都在琢磨,卡卡洛夫校長不在學校,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那個斯圖魯鬆是怎麽弄到簽名的?


    有人提到剛才的畫像騷動,以及有學生親眼目睹前任校長們在畫像中頻繁穿梭,他們很快就把海姆達爾的簽名和這件事聯係上了。


    “我聽說斯圖魯鬆開學前跟著卡捷寧教授進了校長畫廊。”爆料幹部的神態間帶著掩飾不住的嫉妒。拜見前任校長是多麽光榮的一件事,怎麽就給斯圖魯鬆趕上了呢,別人想見,比如他想見就一直沒這資格。據說連頻頻為校爭光的魁地奇校隊都被拒之門外。那個斯圖魯鬆到底走了什麽狗屎運了?!


    如果該名幹部知道海姆達爾完全抱著趕鴨子上架的被脅迫心態,不知道又會有什麽想法。


    “去看看吧。”最終還是學生會主席有魄力。“去校長室把那份文件拿迴來,萬一有什麽問題我們也能及時處理。”迪亞斯主席話裏有話,他的意思是萬一海姆達爾作弊,他們有第一時間查辦的權限。


    讓塔內斯塔姆本想上前阻止,被主席那句話堵在了原地。


    那名爆料幹部去了,少頃,他拿著文件迴來,途中沒敢私自偷看,其實他非常想這麽做來著,礙於身份和麵子,不便做那偷雞摸狗之事。他怎麽不想想,學生會未經校長允許就去校長辦公室把已經簽署好的文件拿出來,這不也是偷雞摸狗麽。


    迪亞斯主席把紙卷展開,眾幹部全都拋下手裏的活計跑來圍觀。


    隻見簽名處赫然寫著:貝托普洛迪先生:你說誰是畫像不是校長


    眾人不約而同的揉了揉眼睛,再一看,那排字還在,好長好長一段時間裏辦公室內鴉雀無聲,直到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打破一室詭異的沉寂……


    ***


    從學生會辦公室出來,海姆達爾興高采烈地朝實驗研究室進發,想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奶糖,學生會幹部們那一雙雙透著古怪的眼神在海姆達爾走出大門時就被拋諸腦後了。


    讓海姆達爾感到意外的是魔法的效率堪比思想的速度,等他到了實驗研究室就看見一堵巨大的牆豎了起來,原本的空地被圍在了牆壁後麵,海姆達爾走過去摸了摸牆壁,然後推門進到研究室裏麵,發現那塊空地已經被納入到了研究室之中,呈現出左右各據一方的態勢,左邊是實驗研究室原本的地域,右邊就是那塊空地了。此刻,奶糖已經在空地上撒歡,海姆達爾抽出魔杖把它放至原本的大小,這下奶糖奔得更歡了,就連最喜歡的大個頭奶糖它都不要了。


    動物都向往遼闊的自由空間,看來此話不假。海姆達爾瞄了眼窩在他凳子上打盹的豆莢貓,心想,這隻好像就不怎麽向往。


    有人象征性的敲了敲門,伸進腦袋,是魔藥瓶子設計研究室的室長:“這麽說成了?”


    海姆達爾指向撒歡的奶糖。


    該室長立刻走進來握住海姆達爾的手上下搖晃:“恭喜恭喜。”笑逐顏開得好像他們研究室也得了這麽大的空間。


    海姆達爾也是一團和氣,忙道:“我正打算去好好謝謝你,多虧了有你幫忙。”這個人情他沒有忘記。


    “哪裏哪裏。”該室長馬上客氣迴來。從此以後大家都要相互仰仗嘛。


    之後又有幾家研究室的室長過來道喜,神奇動物研究室的室長自打進來以後眼睛就沒離開過又蹦又跳的奶糖,全神貫注得把他自己都忘了,海姆達爾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說話,知道這人的心神已經迷失,就越過他直接和後麵一位握手。


    黑魔法生物研究室的室長給海姆達爾的印象比較好,除了第一次差點被夾到腳趾頭以外,該研究室成員隻要不在搞研究的時間段以內,其餘時間基本上和人類差不多。


    “實驗研究室真的要招人嗎?”黑魔法研究室室長問道,另幾位室長也投來關注的目光。


    實驗研究室招人就這麽靈異?這麽科幻嗎?海姆達爾覺得這些人真是大驚小怪,他麵不改色的點頭:“招,等我把報名者的資料統計一下就開始正式招人。”


    “有什麽標準嗎?”一位室長問道,海姆達爾知道他,他是萊昂的新任上司,魔藥研究室的新室長。


    標準?這海姆達爾倒沒仔細想過,他知道每個研究室都有自己的招人標準,而他最初的設想隻是和報名者先見上一麵,其它的就隨機應變吧。


    “對不起,請問……”


    眾人迴頭看去,一名一臉青澀的小個子男生站在門邊,當他發現屋內人全都行來注目禮時不由慌張起來。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實驗研究室,看看,因為你遲遲沒有行動,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魔藥瓶子研究室的室長和海姆達爾較熟諳,也就隨便開起了玩笑,話語裏透出的羨慕異常真切。


    海姆達爾朝該室長笑了笑,然後轉向這名小個子男生:“如果你是來報名——”


    話沒說完,這名男生臉色煞白地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客、客邁拉獸!”接著兩眼一翻直接昏倒在門口。


    眾室長好一陣無語,就楞楞的看那孩子在門口挺屍,沒有一個想到去把人家扶起來做個急救處理。


    魔藥研究室的室長率先反應過來,摸出一個瓶子跑過去往那男生的鼻子下一送,這男孩咳嗽著醒過來,眼角瞥到奶糖的那一瞬間第二次翻了白眼。


    魔藥研究室室長沒轍了,總不能把這瓶魔藥就湊在這男生鼻子底下,讓這孩子醒了昏了又醒了又昏了循環往複吧,那也太慘無人道了。


    “沒出息!”神奇動物研究室室長和黑魔法生物研究室室長幾乎異口同聲的予以鄙視,猶如受到了冒犯一樣氣憤難消。


    “就拿這個做標準吧。”海姆達爾突然道。


    眾室長齊齊看向他。


    海姆達爾從糖紙裏剝出一個奶糖,煞有介事的舉至眾人眼前:“看到它還能保持清醒,那就算過了第一關了。”


    眾室長紛紛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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