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璃聽到對方的報價,先是震驚了一秒,但她馬上反應過來,這群人估計是因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故意把價格報得這麽高。


    這些催收的都是些地痞流氓,你不可能指望他們能誠信地跟你說話。可是就算是獅子大開口,這群人未免也太過分了。


    她眼睛微眯了一下,冷冷地說道。


    “蘇望這種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垃圾貨色的人,你們還有膽子借他五千萬?”


    吳哥聽到蘇羽璃居然提出異議,反應倒是慢了半拍,他本來以為這種一看就膽小又怕事的小丫頭會聽了數字就乖乖交卡轉賬呢。


    這群小混混平時囂張跋扈慣了,上門要錢從沒見過還有敢反駁的。


    其中一個反射性地就上前,一把推在了蘇羽璃的肩膀。


    “叫你給就給!哪來那麽多廢話!你們這些當明星的不是錢多的是嗎!我們就要五千萬!一分都不準少!”


    “啊!”


    蘇羽璃被推得重重地摔在地上,驚唿出聲,幸好她及時用手撐在地上,才不至於整個身子著地。


    小姑娘製造出的動靜很大,現在天色也沒有很晚,很快就有不少路人向他們這邊張望。


    吳哥一看暗叫不好,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小弟,然後看向地上的蘇羽璃,快速說道。


    “你哥哥用你做擔保,我們才借的他錢。現在他拿不出來,當然得你來還。我們過兩天會再來找你,把錢存在一張卡裏準備好,你也不希望我們把你哥是個賭狗的事情爆出來吧?”


    說完,吳哥揮了揮手,帶著一群小混混離開了。


    蘇羽璃皺著眉從地上爬起來,將身上的髒汙拍掉,腿上傳來一陣疼意。


    她低頭一看,她右腿的膝蓋和小腿都破了皮,膝蓋上甚至還滲出了細微的鮮血。


    她今天穿著裙子,摔倒時,皮膚直接剮蹭到了粗糙的石板路。


    咬著牙,她並沒有迴家,而是直接走到街邊,伸手攔了一輛的士。


    --


    蘇羽璃乘坐的的士消失,蹲在馬路對麵的狗仔才從一棵樹後麵走出來。


    他打了通電話,聲音不無炫耀。


    “溫小姐,我都拍下來了,視頻和照片都有,高清的!”


    --


    翠湖別墅區。


    保姆正把晚飯端上桌,付柔和蘇望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付柔在看電視,蘇望在打手機遊戲,而蘇誌安則呆在二樓書房處理事情。整個家中都是一派溫馨而和樂融融的情景。


    突然,門鈴急促地響起。


    保姆手上正帶著隔熱手套,將一大鍋熱湯從廚房端了往餐廳走,沒能及時去開門。


    而按門鈴的人似乎沒有絲毫的耐心,門鈴被連續不停地按響,一聲蓋過一聲。


    “這是怎麽迴事?”


    蘇誌安從二樓走下來。


    付柔用責怪的眼神剜了保姆一眼,從沙發站起來,走過去把門打開。


    進來的是蘇羽璃。


    付柔愣了一下,正要說什麽,蘇羽璃已經從她的身側穿過,徑直走到客廳。


    “哎哎哎?人都不會叫啊?你怎麽這麽沒教養?”


    付柔反應過來,一邊大聲責罵,一邊砰地關上門,跟在蘇羽璃身後進了屋。


    蘇望躺在沙發上,頭枕著扶手,全神貫注地打著遊戲,蘇羽璃走到沙發旁便停了下來,冷冷地開口,“蘇望。”


    “啊?”


    蘇望好不容易將視線從手機上拔開,移到來人身上。


    “我靠!蘇羽璃!?”


    看清來人是蘇羽璃,蘇望先是驚了一下,反射性地看了眼關門走進來的付柔,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羽璃來了。”


    蘇誌安看了眼蘇羽璃一眼,在飯桌邊坐下。


    “剛好來了,就一起吃個飯吧。”


    付柔聽蘇誌安這麽說,刻意又大聲地‘嘖’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真是晦氣,吃什麽飯?我們家哪有多的飯給她吃哦。都多少年沒給過家裏錢了。白眼狼一個。”


    對於付柔對蘇羽璃的羞辱,蘇誌安隻當沒聽見。


    蘇羽璃也沒理會飯桌那邊的動靜,她直直地盯著蘇望,聲音裏冒著寒意。


    “蘇望,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解釋的嗎?”


    付柔適時又插上一句,“你看看,哥哥都不會叫,有人生沒人養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蘇望此時倒沒心思附和付柔埋汰蘇羽璃。


    他大概能猜到蘇羽璃為什麽會來找他,一定是吳哥去找過她了。


    他一邊朝著蘇羽璃使眼色,警告她不允許把他賭博的事情告訴付柔和蘇誌安,一邊嘴下倒是硬得很。


    “你有病啊你!你算什麽東西!我有什麽好跟你解釋的?”


    蘇羽璃的拳,死死地握著,不尖的指甲陷進肉裏,她卻渾然不覺。


    半響,她笑了一聲,平靜開口道。


    “你自己在外麵欠了賭債,把我的名字報出去,不用跟我講嗎?我都不知道呢蘇望,你可真有本事,居然能欠五千萬。”


    蘇羽璃的聲音不大,但剛好夠讓已經移動到餐桌的付柔和蘇誌安聽到。


    二人的視線猛地轉移到他們這邊。


    蘇望先是愣了一下,“什麽五千萬?我明明就隻欠了他們三百萬啊。”


    但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衝過去一巴掌就打在了蘇羽璃的臉上。


    “你這個賤人!誰允許你在我媽麵前說我欠賭債的事情的!”


    雖然蘇望嗜賭愛玩,作息也不規律,整個人又瘦又柴沒什麽力氣,但他到底是男人,巴掌的力道還是帶著蘇羽璃的臉偏向一邊,原本披在肩後的頭發也散亂開來,有幾縷淩亂地貼著臉。


    蘇羽璃捂著臉,眼底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升,但她評估了一下現場的狀況,也不打算跟蘇望動手。


    她再次平靜地看向蘇望。


    “你報警或者我報警,你來選擇。”


    “你!”


    蘇望見蘇羽璃都被打了還繼續說,咬牙切齒地正要再次動手,一道身影卻已經插在了他和蘇羽璃之間,居然是付柔。


    付柔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蘇望的臉上。


    付柔的巴掌是使了狠勁兒的,蘇望直接被抽到後退了兩步,側著身栽在了沙發上。


    他坐起來,捂著臉,一臉茫然,腦子裏嗡嗡作響。


    “媽?”


    付柔火冒三丈地看著蘇望,大聲斥責道。


    “蠢東西!你居然賭博!”


    她的聲音因為憤怒甚至破了音,“跟你講了多少次,那個東西不能沾!沾了會出事!你是想害死我們啊!”


    見付柔打了蘇望,蘇羽璃先是愣了一下,索性在旁邊冷眼旁觀。


    但蘇望此時根本聽不進去付柔的話,他隻是捂著臉坐在那裏,心中的委屈泛濫成災,他愣愣地一遍一遍重複著。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怎麽能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有打過我!我居然被打了!”


    付柔提高了音量,“你這孩子!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開始賭博的!去哪裏賭的!誰帶的你!欠債又是怎麽迴事!”


    蘇望依舊沒有理會付柔的質問。付柔說的話他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他的臉好疼!他媽居然打他了!他媽從小到大都沒有打過他!他媽打他都怪蘇羽璃!


    想到這兒。


    他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


    氣急敗壞地指著站在不遠處的蘇羽璃,聲嘶力竭地朝著她吼叫道。


    “都怪你!你這個賤貨!看看你都幹了什麽!你居然害我被打了!你就該去死!你當初就應該跟你媽一起!被燒死在麗景酒店!你為什麽會跑出來!你為什麽沒被燒死!”


    蘇羽璃的臉色,隨著蘇望的怒吼,一點點變得錯愕。付柔聽著蘇望說出來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肉眼可見的慌張了起來。


    蘇望吼完,整個屋子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付柔驚恐地看向蘇望,隨即衝上去又是一巴掌,“畜生!給我閉嘴!”


    蘇望直接就被打蒙了,他愣愣地坐下,手捂著被打得生疼的臉,居然直接原地開始掉眼淚。


    蘇羽璃從蘇望喊完那句話以後,就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她整個人僵在那兒,視線不可思議地凝固在付柔和蘇望身上。


    她隻覺得有一股涼意,隨著越跳越猛烈的心髒,開始蔓延至全身。


    她的腦子轉得飛快。


    麗景酒店,就是當時她和林璐出事的地方,當時是有人蓄意縱火,而且還有人把她們住的那間房間的門給堵住了,這才最終導致林璐死在火裏。


    可是,蘇望怎麽會知道。就算蘇誌安無意間在飯桌上,把她們母女碰到了火災的事情告訴了付柔和蘇望。


    但蘇望又怎麽能確切的知道她們出事的酒店名稱,他剛剛還說,她為什麽會跑出來?那意思就是,他知道,原本她應該是跑不出來的。


    可酒店房間門被堵上的事情,她隻告訴過當時負責調查這件事的警察,而從來沒有告訴過蘇誌安,他付柔和蘇望是林璐死後才進的蘇家,更加不可能知道這一點。


    除非,付柔跟蘇望,本身就知道,她和林璐會因為房門被堵住,而死在麗景酒店那場大火裏,說不定,在付柔與蘇誌安再婚之前,他們就知道。


    “你怎麽會知道。”


    蘇羽璃的目光陡然冷若冰霜,聲音也提高了八度,有些顫抖,她朝著蘇望和付柔逼去。


    “說啊!你們怎麽會知道這些!你們怎麽會知道麗景酒店!你們怎麽會知道我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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