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平麻木的轉頭:


    “高粱杆……還分甜的和不甜的?”


    “當然啦。”喬喬奇怪的看著他:“甜的是另一個品種要再過一個月才成熟,每年爺爺都單獨種上幾根給我吃的。”


    “燕平哥,你是不是饞狠了?沒事,你砍吧,今年種的挺多的。”


    張燕平一時都不知用什麽表情了。


    過了一會兒,卻聽辛君在旁邊實在忍不住,發出了“撲哧撲哧”的笑聲,他登時怒目而視:


    “好你個陰險狡詐的辛老師!你這是為人師表能做出來的表率嗎?”


    辛老師無辜的眨眨眼:“我做什麽了嗎?”


    張燕平卡殼了。


    轉頭,又見辛君對他伸出手:“刀給我,我砍甜杆給你吃。”


    張燕平稀裏湖塗把刀遞了迴去,總覺得又有哪裏不太對勁。


    …


    這邊兩個不中用的大人摸索著去砍那些又高又壯的甜杆,喬喬則已經砍下了一整排的高粱,一邊還不忘直播間的小朋友們:


    “這個比玉米好砍多了。”


    “小朋友們,如果家裏種的有玉米可以對比一下。”


    “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玉米,因為今年的玉米是喬喬老師親手種的!到時候掰玉米給大家看啊!”


    【什麽?喬喬老師親手種的?我不信,除非你寄一棵過來看看】


    【前麵的要臉不要?不像我,我隻要親眼看幾個玉米就行了。】


    【好家夥,你們都這麽貪心的嗎?我願意掏錢——這玉米啊不,高粱上架嗎?】


    【是糯玉米還是水果玉米還是牛奶玉米啊?要是青儲飼料玉米我可不吃】


    【一看你就不會吃,普通的飼料玉米,炭火烤著特別香,還有嚼勁!】


    而這時,喬喬已經將剛砍下來的高粱杆湊近鏡頭給同學們看:


    “你們看,這種高粱杆是不甜的,裏頭的絮都已經幹了,不建議大家吃,像嚼木頭一樣。”


    】


    【嚼木頭是什麽感覺?我沒嚼過】


    【我就說小時候吃的高粱杆怎麽有的甜有的不甜,原來還分品種!】


    【確實,老的裏麵像一團幹棉花,吃著別提多傷感情了。】


    【為什麽傷感情?你對它期望太大了嗎?】


    【因為那可是我趁夜無人在村裏偷的一根】


    【……】


    而喬喬則一邊動作一邊想著:還有什麽要點沒有講嗎?


    辛老師說,教別人知識的時候要先概括重點,然後再細細講解,可是砍高粱的動作要領講過了,也沒有什麽重點吧?


    得讓大家做課下作業,自己實踐才行。


    唉。


    他白淨的臉蛋上湧出一抹深深的遺憾來——為什麽同學們家裏都沒有地呢?


    現在布置作業都很不方便。


    他實在沒想出什麽缺漏,幹脆放下心來,接著又一次把直播間扔在一旁,埋頭哼哼哧哧幹活了。


    兩分地的高粱,雖然有兩個拖後腿的,但憑著他如今的體格,不過一兩個小時就已經幹完了。


    此刻,他便如凱旋的將軍一般霸氣的一揮手:“燕平哥,我砍完了。姐姐說我們要配合工作。你偷懶沒有砍高粱,就要負責運送哦。”


    張燕平:???


    他手裏還拿著一節甜杆啃得卡哧卡哧的,聞言不由傻了眼。


    再看看道路一側停著的三輪車,和滿地平躺的高粱——


    “喬喬,你幹農活怎麽這麽快?不累嗎?不熱嗎?”


    “因為喬喬一直在幹活!”


    喬喬鬱悶的插起腰來:“喬喬可是很聽話的,不會像大人一樣偷懶。”


    “再說了,雖然有些熱,也有點累,但七表爺說要教我釀酒,為了學習新知識,喬喬一定要打敗這些高粱——光的力量!”


    他將鐮刀扔進筐子裏,而後雙手十字交叉,擺出了一個經典pose。


    偷懶的大人張燕平:……


    此刻,辛君拿著幾根甜杆,喬喬拿著鐮刀和筐子,瀟灑離開!


    而張燕平隻能哼哼哧哧的從地裏拖著高粱杆,往路上的三輪車上去……


    等等!


    高粱杆個個恨不得超過兩米,三輪車的後鬥上怎麽也裝不下呀!他看著喬喬特意留下來的一把刀,此刻黢黑的臉龐上不禁滑下了男兒淚……


    好在,宋檀對這曾經油瓶倒了都不服的表哥很有數,張燕平哼哼哧哧才將所有高粱杆一砍半截兒,這邊宋三成就也跟著過來了。


    他一看地裏亂七八糟的一堆高粱杆,不由愣住了:“燕萍,你幹嘛要把他們一砍兩半啊?”


    張燕平歎口氣:“姨父,這個杆子太長了,三輪車車後鬥裏裝不下。”


    宋三成:……


    “喬喬沒教你嗎?這個高粱穗兒下頭三四十厘米的地方砍一刀,剩下的杆子頂多也就一米五六,就能勉強裝下了。”


    “剛好砍下來的高粱穗兒,迴去還方便脫穗兒呢。”


    張燕平:……


    他欲哭無淚:早說了他不是幹農活的料啊!


    因為他的一番折騰,等到高粱杆全運迴家中時,太陽已經熱烈的刺痛皮膚了。


    宋三成一邊笑著罵他傻小子,一邊坐在廊下的陰涼地方,調好風扇的角度對著自己,這才又一次揮動砍刀,挨個將砍成兩半的高粱杆再次去頭。


    張燕平心虛極了,此刻幹脆也不走了,就蹲在廊下看著宋三成的動作:“一定要這麽長嗎?這半截的不能直接用嗎?”


    正說著呢,喬喬已經和七表爺爺在地上又鋪上了一塊塑料膜,緊接著兩人搬了個小馬紮,伸手摸出三兩根砍下的高粱握緊——就是沉甸甸高粱穗兒帶著三四十厘米莖杆的那個長度。


    抬起——


    “啪!”


    沉甸甸的高粱是直接砸在了地麵上,撲簌簌落下許多高粱粒來。


    然後祝兩人再次抬手,又一次將高粱穗狠狠往下摔打。


    “啪!”


    “啪!”


    “啪!”


    滿地掉落的,不僅僅是紅彤彤的高粱穗,還有張燕平及及可危的自尊。


    而喬喬則好奇的問道:“七表爺,這個可以釀多少酒啊?”


    七表爺估摸一下:“這高粱長得好,你看這又飽滿又圓潤,還沉甸甸的——摸著兩分地能有個三四百斤高粱吧。”


    “用這個釀酒大概三斤出一斤——你算算,多少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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