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一都覺得自己想多了,風波城這地方,除了藥王穀的人有威脅,並沒有其他什麽勢力,能夠威脅到他們。


    不過藥王穀可從來不會下毒,這是他們曾經向世人的保證。


    更何況鑄鐵門和藥王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藥王穀更不可能算計他們。


    王不一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多此一舉,也許是悶在宅子裏太久的緣故,腦子也有點不清晰,待到飯後去外麵走走,隻要小心點,也不至於染到瘟疫。


    一個江湖中人,想要長時間的束縛在住處內,顯然是不現實。


    飯桌上,師兄弟幾個似乎吃的特別起勁。


    “奇怪,是不是廚子換了?我怎麽覺得今天的飯菜特別好吃?”陳匈放下碗筷,似乎還有一點意猶未盡。


    王不一也覺得這頓飯似乎特別的美味,鐵豪和武安也是如此感覺。


    就在幾個人在茶餘飯後談討的時候,一個門人急匆匆的跑進來。


    “幾位師兄,不好了……廚房的黑子被人敲暈了。”


    哐當——


    王不一就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跳起來,一把抓過那個弟子:“你說什麽?”


    “黑子師弟被人敲暈了,我們府裏可能混了什麽人進來。”


    王不一安奈著不安的想法,追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不……不知道。”


    “那這頓飯是誰做的?”幾個師兄弟的臉色,都在瞬間變得凝重。


    “不知道……”


    “沒毒。”陳匈首先用銀針試了試毒,並未發現飯菜裏被下了毒。


    這時候,又一個門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後院的張師弟染了瘟疫。”


    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頭全都像是被狠狠的拽了一把。


    “我感覺我的身體……也染了瘟疫……”鐵豪的表情也在瞬間變色。


    他的修為最高,所以也是最先發覺不對勁的地方。


    沒過多久。幾個師兄弟已經先後的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


    在慌亂中,幾個師兄弟開始分析是誰動的手腳。


    而後他們開始對府上的所有弟子進行排查,發現每個弟子無一例外。都染上了瘟疫。


    不過普通的弟子,因為修為不足。所以一直等到發病才發現身體的異常。


    可是,更讓人疑惑的是,有些人明明沒有吃飯菜,依然染上了病。


    而且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沒有出過府的。


    此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相比那些無知的黎民百姓。他們對這次的瘟疫更了解,更清楚這個瘟疫的可怕程度!


    絕望開始蔓延整個府邸,曾幾何時,他們還用旁觀者的眼神。看著那些垂死掙紮的普通人。


    可是轉眼之間,他們卻要為自己的明天擔憂,小半天的時間過去了,每個人的手上都開始長出膿瘡。


    至此他們抱著的最後一絲幻想也消失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症狀越發的明顯。


    就在他們絕望之際,一個弟子又帶來了一個讓他們振奮人心的消息。


    藥王穀的人發出通告,他們已經找到了治愈瘟疫的療方。


    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


    “快去將藥王穀的大夫請來。”鐵豪毫不猶豫的下令道。


    想來藥王穀的人,不會拒絕自己的邀請。再怎麽說自己也是鑄鐵門的精英弟子。


    隻是,被派去的那個弟子,很快就垂頭喪氣的迴來了。


    “人呢?”


    “師兄,藥王穀的幾個醫館,裏裏外外都擠滿了人,我們……我們根本就擠不進去。”


    “廢物,你連人都沒見到!?”


    鐵豪顯然是不相信,場麵會有那個弟子口中說的那麽嚴重。


    當他再次派去弟子的時候,得到的迴答依然是相同的。


    這讓鐵豪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既然這些外門的師弟不行,那隻能親自出馬了。


    鐵豪來到妙仙堂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想象中的場麵,似乎還不足以形容這火爆的場麵。


    妙仙堂一共開設了十個診治的攤位,分別由十個藥王穀的弟子親自醫治。


    而且由於是免費的醫治,所以十個攤位都擺著長龍,一眼看過去都看不到盡頭。


    鐵豪根本就不管多少人在排隊,直接推開人群,擠到最前麵去。


    “這位藥王穀的師兄,在下鑄鐵門鐵豪……”


    隻是,攤位上的那個大夫抬起頭,隻是隨意的掃了眼鐵豪:“去後麵排隊。”


    “額……在下是鑄鐵門的。”


    “排隊!”那個大夫顯然非常堅持,鐵豪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這兩天下來,也不知道多少人以為仗著身份,就能夠插隊,最後還不都是訕訕離去。


    特別是鑄鐵門,這可是穀主親自交代過的,變著法子的折騰。


    如果沒有得到穀主點頭的時候,哪個出手醫治了,那就等著被逐出藥王穀。


    鐵豪氣不過,咬牙切齒的瞪了眼那個大夫。


    就在這時候,長龍裏一個人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立刻讓現場騷動起來。


    現在可是爭分奪秒的時候,許多人本就是強拖著病入膏肓的身體排隊的。


    如今這看不到盡頭的長龍,恐怕還沒輪到他們,就要命喪黃泉。


    不過很快的,就有兩個藥王穀的年輕弟子抬著擔架過來,急匆匆的將那個人抬上擔架,抬到了一片寬廣的空地上,空地上擺著幾十個人,看起來都是加急的病患。


    隻聽那個大夫低喃了一句:“真是不知所謂,不是都張貼了告示了嗎,感染瘟疫兩天半以上的病患,可以直接前去急診攤位診治。”


    一聽到有急診的攤位,鐵豪的眼前一亮,立刻轉頭尋找急診攤位。


    相比起來,急診攤位的診治的藥王穀弟子更多。那些弟子在空地上不斷巡邏,來迴走動著。


    鐵豪來到急診的攤位,四下看了眼。就看到個小年輕坐在急診的攤位上。


    隻是看起來這個小年輕的年紀,比起其他幾個大夫。都要小上不少。


    鐵豪扯起嗓門,喝了聲:“誰是這裏的大夫?”


    白晨這位急診攤位的大夫,這兩日他都在幫著照顧這裏的病人。


    遇到棘手的,他也能幫著診治。


    不過他待在這,更主要的目的還是等人。


    白晨抬起頭,看了眼鐵豪:“鬼嚷什麽!?”


    鐵豪走上前,直接拉開白晨麵前的椅子坐下:“你是這裏的診治大夫?”


    “是。”白晨的嘴角微微勾起。雖然鐵豪的裝束挺正常的,不過他的腰間正掛著一個鐵製的令牌,正是鑄鐵門的令牌。


    “你知道我是誰麽?”鐵豪想著,之前那個老大夫不好糊弄。眼前這個小子,總好糊弄吧。


    “還沒請教,如何稱唿?”


    “鑄鐵門聽說過麽?”鐵豪得意洋洋的說道,同時伸手放到白晨麵前:“來,給我把把脈。”


    “你這還不到三天吧?”白晨漫不經心的掃了眼鐵豪。


    “中午剛剛染上的病。怎麽?你一個藥王穀的小輩,也要學那些前輩耍脾氣?”鐵豪想著,這個小子,自己三言兩語便能唬住。


    此時,又是三人走來。一個中年漢子麵色蒼白至極,身邊護著一對小孩,看起來三人的病情都不輕,走幾步都要咳一聲。


    “大夫……您忙呐?”這中年漢子顯然是有些畏懼,他本來聽說這裏免費診治瘟疫,而且還有急診,隻要染病兩天半的,都可以直接入診。


    “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正忙著嗎?滾……”鐵豪猛然站起來,帶著幾分氣勢,身上散發著一股雄厚的氣息。


    嚇得中年漢子和兩個小孩連連退後,隻是他依然還不死心。


    “這位大爺,實在不好意思……我的兩個孩子身體虛……若是方便的話……”


    “不方便,這兩個小崽子的病要緊,老子的病就不要緊了嗎?”鐵豪大喝一聲:“再在老子麵前囉嗦,小心老子三拳兩腳送你們三個上路,滾!滾遠點……”


    中年漢子聞及鐵豪身上的騰騰殺氣,他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如何敢與鐵豪這種惡人爭執,連連帶著兩個孩子離去,那排著長龍的隊伍雖然人多,可是還是有個盡頭。


    眼前這個漢子若是犯起狠,他們三人的性命反而不保。


    “慢著。”白晨叫止了中年漢子的腳步:“那位大哥,麻煩你帶你家的兩個孩子過來。”


    鐵豪一見白晨當麵讓他下不了台,心頭發狠,不過他又不敢在此時得罪藥王穀。


    看向那中年漢子的眼中,射出一道毒辣的狠厲,袖子微微一抖,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鐵錐,手頭一甩,朝著其中一個小孩便射去。


    鐵豪下手,毫無絲毫憐憫,這一出手便是直取性命。


    一個農家小孩,如何可能擋得住一個高手的暗算。


    白晨心頭一驚,他都沒想到鐵豪如此心狠手辣,手中連忙抓起桌上的墨硯,朝著鐵錐砸去。


    哐當——


    墨硯砸成兩半,墨汁更是甩的鐵豪一身黑。


    好在那孩子安然無恙,隻是已經嚇得渾身顫抖,驚恐萬分的拉著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更是不知所措,他哪裏經曆過江湖爭鬥。


    平日裏聽了一些江湖傳聞,可是卻從未經曆,如今這初次遇上,便要取他孩子性命,他哪裏知道怎麽應對。


    鐵豪抖了抖身上的墨汁,掃了眼那個已經嚇得不知所措的中年漢子,迴頭看向白晨:“小子,你救的了一次,救不了第二,我想殺幾個賤民,不過是舉手之勞,你現在要麽給我治病,要麽我就一個個的殺,誰敢過來,我就殺誰!”鐵豪索性露出本性,直言不諱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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