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可是累了?”屋內的眾人散去後,楚亦軒扶著傾城在軟榻上坐下。


    “也隻有你,老是把我當成豆腐做的,在別人眼中,我可是無所不知、不所不能的水穀傳人啊……”傾城撒嬌的靠在亦軒懷中笑道。


    “傻丫頭。”收緊雙臂,緊緊把佳人擁在胸前,“我倒寧可你不是什麽水穀傳人,那樣就不會讓你總是把別人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了。你別忘了水穀女子不可嫁人的祖訓,我現在隻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好好的陪在我身邊。”楚亦軒依然還在為水穀族訓的事擔心。


    “梵天,其實在這次迴水穀之前,我也一直在擔心這件事。所以,我特意迴水穀找到了水穀的族譜,我也發現了一些問題。可能我的猜測真的是正確的。”


    楚亦軒聽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得看著傾城。


    “傳說,水氏先祖乃是參加千年大戰的上古天神,大戰結束以後,他因為一個凡界女子而滯留人間,引起神界的諸位天神爭議。為了能夠留在人間與愛人相守,他定下了流傳後世的三十二條族訓,告誡水穀的所有傳人都必須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以期彌補祖上私下凡界的過錯。”


    “難道水氏女子不得嫁人也是其中之一?”楚亦軒問道。


    “不,三十二條族訓中並沒有水氏女子不得嫁人這一條。”傾城非常肯定的說道。“水穀的三十二條族規千古流傳,可是那些數千年以前記載的文字,早就無人能識了。而經過前輩口耳相傳流傳到父親那一輩的族訓也就隻有八條而已。”


    “難道當年水氏傳人沒有別的血脈支係留下?”水穀向來神秘,給人感覺也一直是在傳說中的。


    “沒有……傳說,當年諸位天神雖然是同意了水氏先祖留在凡間,可是卻也提出了十分嚴苛的條件,其中之一就是為了防止人間出現太多神族之後,水氏傳人以後都隻能一脈單傳。而這一神誓千百年來從未有過例外。”


    “那水氏女子不得嫁人之說又從何而起呢?”楚亦軒更加迷惑了,“如果水氏向來一脈相傳,難道水氏先祖以前從未誕下過女子?”


    “無雙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傾城一臉嬌笑,稱讚著自己的夫婿,“這個問題,自我出生之日起,父親就一直在思考。他認為,如果水氏祖先中從未有過女子,那又何來女子不可嫁人之說。”


    “難道……難道這是水氏祖先的一個玩笑?”應該沒有祖輩會和自己的後人開這種玩笑吧?


    “這也不對,因為一直到父親為止都認為水氏女子不可嫁人是祖上的三十二條族訓之一,他們隻知道殘存的八條族訓,而這水氏女子不得嫁人一直以來都是被當成第九條族訓的。”


    “那麽我美麗、可愛的小娘子你又是怎麽知道這水氏女子不可嫁人不是水氏三十二條族訓之一呢?”楚亦軒縝密的思維沒有漏掉剛才傾城很肯定的說過的話。


    “娘親在世時身體不好,父親一直都陪在娘親身邊,自是沒空管我。而我體內的寒毒那時候根本沒有辦法控製,於是父親隻能讓我住在水穀密地,並且交由雪兒照顧,借天地之靈氣延續我的生命。”也多虧的當年的那段經曆,否則又怎會造就出如此的水傾城?


    “雪兒?那隻鸚鵡?”亦軒詫異,自己的小妻子竟然是那隻雪白鸚鵡帶大的?


    “嗯,雪兒可是我的啟蒙老師呢,連父親也不知道雪兒到底多少歲了,隻知道水穀傳說中,那位水氏先祖的身邊就有這麽一隻通靈的鸚鵡。我念書識字都是雪兒所授,小時候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字竟然會有那麽多種寫法,隻知道認真的記,好好的學。直到五歲時,有一次在無意之間,把一本父親都無法念懂的古書通本念出之時,父親才發現,雪兒竟然將千百年來演變的文字都一一教我認識了。”


    “那就是說,你可以看懂水氏的那三十二條族訓?”楚亦軒這才明白什麽叫真真的博古通今。


    “是的,其實這也隻是巧合,雪兒雖然靈異非常,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它文字的演變史,它也隻知道這一個字有過幾種寫法,所以就教給了我,而我這個糊裏糊塗的學生也隻知道記著。待到明白真相時,我已經能夠看懂水穀千百年來積聚的所有奇書異錄了。當然也包括所有記載水穀曆史的家族史,和那三十二條族訓。”


    傾城指了指桌子,愛妻如命的太子殿下立刻心領神會,起身為愛妻倒來一杯茶水潤喉。


    “可是這也讓我越加疑惑,這三十二條族訓中卻明明沒有那一條‘水氏女子不得嫁人’的規定。於是我又花了十天的時間,終於在水穀藏書中找到了遠古那位祖先的一份記錄在絲帛上的手紮。”


    “那麽久遠的絲帛竟然還能夠保存下來?”這幾乎可以說是奇跡了……


    “嗬嗬……你不要忘了,我的那位遠古的祖先可是天神啊。可能是他在那份手紮上下了某些禁製吧,所以那份資料保存的十分完好。那裏麵記載了他和上天諸神的約定,包括水氏每代都隻會有一脈相傳的神誓。但是我也沒在裏麵找到‘水氏女子不得嫁人’這一說的由來,隻是看到了他留給後人的一段預言:‘雙龍現,生神女,出水穀,失陰澤,禍陽天,恩濟得,莫怨天,唯神咒,千年破。’不過據說水穀祖先沒有一人能破解這預言中的奧秘。”傾城搖了搖頭,唉,這是水穀子弟的無奈……


    “我始終沒能想明白,既然水穀子弟都隻是一脈相傳,那如果誕下女子,又待何如呢?如果女子不得嫁人,那麽水穀傳人又怎麽會傳到你這一代呢?”


    “當年父親始終對此存疑。所以,才會與我打賭,若我能找全他的五個徒弟,我就可不再遵守這條遺訓。這是他盡其最後的心力對我做下的賭注,他認為如果我有能力找到他的五個徒弟,必是已經青出於藍。那樣一來,即使我與天做賭,也不一定會輸。”傾城眼中一片朦朧。“父親一生最大的驕傲就是能夠逆天而行,為母親續命二十年。他認為如果我超越了他,就算違背族訓,而遇天劫,也一定可以逆天改命”


    “其實,恩師是怕你寂寞。”楚亦軒一陣心痛,他曾聽師父也就是自己的嶽丈說過,自己一生隻做過一件錯事,為了一生的至愛,而傷害了一個無辜的生命。


    雖然他當時沒有說是什麽事情。如今,亦軒卻可以猜個大概:他覺得對不起的應該就是自己的這個女兒。嶽父對妻子的愛情超越了一切,傾城的出生可能就隻是為了幫愛妻延命,記得傾城曾經說過,‘她體內的寒毒是從母體中帶了的。’很有可能是嶽父以易血延命之法把妻子體內的寒毒打了一部分到傾城體內,來為妻子延命。


    “梵天,你知道嗎?我想父親對我一直有著一種虧欠的心理,當年父親為了給母親延命……”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楚亦軒幾分了然的表情,“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母親體弱,本是不宜生子的,如果不是父親想到以血易血,是絕對不可能有我的出生的……”


    “傾城,別說了……”楚亦軒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嬌妻,自己的估計果然不錯,但這也是他第一次這樣痛恨自己有如此好的分析能力。不過如果換了自己的話,相信也同樣會做出這樣的的決定的。為了傾城他可以負盡天下人……嶽父當年應該也是同樣的心情吧。


    “梵天,你相信嗎?其實,我沒有怪他們的,他們的世界不是我可以進入的,曾經我無法理解他們的愛情,可是現在我早已經釋然了。”看著自己深深愛著的男人,也終於明白愛情是真的可以毀天滅地的。“我一出生,父親就後悔了,他沒想到,母親會生一個女兒。水穀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生過女子了。我的體質本就陰寒,所以寒毒在我體內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他隻好把我放在水穀密地。還把很多原來為母親準備的靈藥給我服用。”


    “然後,他就開始擔心,他和嶽母無法陪你太久。所以想要破除水穀族訓中的那條


    ‘女子不得嫁人’是嗎?”楚亦軒對恩師隻有感激,如果傾城不曾出生……


    “是啊,可是他終未能了解其中緣由。我也是在五年前無意之中翻閱一份前人留下的水穀紀事時才明白這條所謂族訓的出處。水穀傳人中向來少有女子,傳承以來也一共隻有三人,而在我之前的那兩位先人似乎都情路不順。第一個女子是水穀第五代的傳人,傳說,她愛上了一個妖族之後,但是神妖本就殊途。無論是她體內神族的血統還是他體內妖族的血統都還未經過太多的混血,他們的結合為天地所不容。幾乎九死一生之後,最終她也未能成為他的妻。這時候,她想到了祖先的那個二十七字預言。”


    “雙龍現,生神女,出水穀,失陰澤,禍陽天,恩濟得,莫怨天,唯神咒,千年破。”楚亦軒有著過耳不忘之能。


    “是的,於是她把它解釋為,這是對水氏女子的一種禁止,它認為這預言要說得是水穀子弟中將少有女子,一旦有女子,那便是神之女。則不得嫁人,否則會引來異禍。而這種禁止需要千年才能破解。”按字麵上解釋,的確也說得通。


    “千年之後,水穀子弟血脈中的神族血統已經混血無數代,所以就不再畏神咒?”楚亦軒始終覺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是哪兒怪。


    “嗯,她是這樣理解的,說來也奇怪,自此以後,水穀也就沒有再誕下過女子。直到千年以後,水穀的第三十七代傳人時才生下一個女兒。所以大家就更相信那個預言了。按理說,千年已過,水氏女子應該可以嫁人了,而那位先祖愛上的也是一個凡人,可是她和她的丈夫卻在的婚後的一年時間內相繼離世。隻留下了一個剛出世的嬰孩。所以雖然預言的意思無人可以破解,但是‘水穀女子不得嫁人’的族訓卻被訂了下來。而神奇的是,自此以後水穀竟然未在出過女子,直到我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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