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玉良擊掌後,我樂嗬嗬地依原地返迴,走進蕭淺草的閨房。這女孩兒趴在被子上正哭得甚是傷心呢!


    我輕輕地走至她身邊,挨著她慢慢地坐下。等她哭夠了,哭得很沒意思了,我才溫言軟語地跟她說話兒。


    淺草啊,咱不哭,有什麽好哭的呀?就為玉良說的那些話呀?不值!哭壞了身子,你青月哥哥可是會心疼的。


    蕭淺草果真停止了哭泣聲,後背也不顫抖得那麽厲害了。她在屏息聽我說話呢。


    不哭啦!淺草,玉良逗你玩的,他說的話你也往心裏去?


    你也和他一樣取笑我!


    蕭淺草直起身子來,一抹眼淚,兩眼通紅。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哪忍心取笑你呢?你是相國千金,這合府上下誰不把你捧在手心寵愛有加啊?


    還說不笑我,相國的千金比得上你王宮的王子嗎?比得上織造府的千金嗎?


    還真以為是我的過錯,原來是朱婉兒闖的禍。


    我是比不上她,沒她漂亮,沒她能幹。


    蕭淺草梨花帶雨,甚是傷心。


    你看你,哪有那麽傻乎乎的,自己把自己踐在腳底下?朱婉兒怎麽比得上你呢?你看那丫頭,脾氣古怪,自以為有三分姿色,全天下的男人都得圍著她轉不成?三番四次地求她幫我做幾件衣裳而已,她卻百般不願意,還要搬出一大堆條件跟我做交易呢!若是淺草姑娘,絕計不會這麽刁難我的,是不是?


    蕭淺草聽得我這麽一說,慍色稍減,卻依然不依不饒。


    人家有資格跟你談條件,卻沒有時間幫你做衣裳。


    蕭淺草一語道破了盤聚在我心中多時的疑團,按幽曇國曆來的風俗,未出閣的女孩兒稍知人事時,便開始為自己收掇嫁妝了,這嫁衣是一定要自己親手縫製的,並且準備嫁衣時是不能接手做其他的雜活的,不然喜氣是要被衝淡的。難道真如傳聞所言,朱婉兒忙著動手裁製嫁衣了?


    怎麽啦?說話呀?


    淺草推了我一把,我方迴過神來,一想到柳瞳衣衫單薄的樣子,心下卻由不得悶悶不樂了。


    聽到朱婉兒要出嫁了,二王子竟然如此依依不舍呢。


    她極為不悅的樣子,站起來,走到窗前逗那隻白鸚鵡。


    罷了,說她做什麽?你不生氣了吧?


    我有什麽好生氣的?我才犯不著為別人生氣呢?


    不生氣就好,走,跟我出去見你哥去。


    不見!見他做什麽?但願這輩子再也不要見他了。他就知道欺負我。


    還說沒生氣呢?明明就在生他的氣。你當真不想見他?


    說了不想見他,一見他我就來氣。


    又小孩子脾氣了。不見他可行不通,他是你們蕭家的長子,是你哥哥,你們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總不能躲著他吧!


    大不了我迴青城去,反正不想見他。


    女孩子生起氣來,真要命。她竟然為了不見蕭玉良而要躲到遙遠的青城去。


    犯不著吧?淺草,要不這樣吧,我請玉良隨我進宮小住幾天,等你氣消了,我再把他放迴來,這樣你就不用和他見麵了。


    蕭淺草愣住了,半晌,隻見她一手掌打在架子上那隻白色鸚鵡身上,鳥兒驚了一跳,哇的一聲飛離了窗台。


    你愛請誰進宮關我什麽事?跟我說有什麽意思?


    她一扭頭,滿臉淚花,小跑出了房間,不知所蹤。


    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惹得她如此傷心惱怒。


    蕭玉良大步跑進來,哇哇大叫,恨不得打我一頓的樣子。


    哎呀,青月,你搞什麽呀?還說替我勸她,結果卻又把她惹哭了。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麽呀?


    我把所說之事前前後後細說一遍,蕭玉良歎口氣,坐在我身邊,愁眉不展地道。


    這女孩的心思,怎麽這麽難猜呀?


    蕭玉良禁聲了,愣愣地看著我,半晌,點著我的鼻子,恍然大悟地叫道。


    哦,我明白了。她是不高興我隨你進宮去……


    那她又不願意見你呀!那她想怎麽樣啊?


    我怎麽知道?你說過幫我搞定她的,現在弄成這樣,可如何是好?說什麽還我一個活蹦亂跳笑逐顏開的淺草。青月啊,你幫我哄哄她呀!她一向都聽你的。


    蕭兄啊,我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我哪有心思哄女孩子啊?


    喂,做人可不能這樣啊!什麽叫你沒有心思?我還不知道你,一整天的除了弄花弄草的,飲茶喝酒的就是瞎逛了,你抽點時間來陪陪淺草會死啊?


    好啦,我的蕭大少爺,我犧牲色相來陪你的寶貝妹妹,那你也得幫我一個忙作為交換,不然我心裏會極度不平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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