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冷剛一進溶濁洞,入眼便是駭人驚悚的一幕。隻能眼睜睜任那數道泛著黑光蘸有劇毒的金針急速向毫無所覺的自己最愛的女子的後背致命空門射去,而什麽都來不及做的無力感,讓玄冷倍覺窒息,唯有大喊一句‘小心’希望能有奇跡發生。


    玄冷突兀的一句,讓飛掠中的女子身形一滯,毒針逼近。由於自己的過錯幫倒忙添亂,玄冷真是死的心都有了。眼看毒針即將刺入女子後背,無可挽迴,女子身影由靜到動快若閃電,堪堪避過毒針,廣袖輕揮打偏毒針方向沒入石壁。不待女子有所緩息,又一排毒針飛來擋住女子前進之路,女子提氣踢偏毒針,怕毒針殃及高台上的寶貝人兒,女子輕踏新一撥毒針,借勢旋身遠離高台,立於洞中央。看似女子隨意落地,實則女子現在的位置恰為天險,不論從洞中任何方位襲向高台女子都能輕鬆阻截,足見女子的精明以及高台上的人兒對於女子的重要性。


    見女子安然,玄冷大鬆口氣,急迫飛到女子身邊,一把摟過女子,聲音低啞微顫:“幸好沒事!”


    我輕推開玄冷,淺淺一笑,“放心,沒事!”


    隨後進入的龍傲、飛舞以及玉家兄弟,入眼便見一對戀人相擁凝眸溫馨繾倦的一幕,神色各異,唯飛舞臉色算好尚看得出絲喜悅。


    沒見到寒風等人,我向玄冷望去,讀懂我的眸光,玄冷簡單解釋:“洞外設有結界,他們在外麵候著。”


    想起穿進來時,似是感覺穿過一層軟流般,因為趕得急也沒有在意,看來那層軟流便是玄冷口中的結界吧。


    “出來吧!躲了那麽久了,不覺得憋得慌嗎?還是說在勾欄院待太久了,非得月掛枝頭你才提得起精神?”我理著胸前微亂的青絲幽幽譏誚道。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一位妖嬈花衣女子,裙衫上滿是藤經蜿蜒交錯的七彩妖豔牡丹,有些花裏胡翹卻別有一番妖冶風情。一雙流光灼灼的桃花眼饒有興味直勾勾地盯著我,欲語還休,真是無時無刻無論對方性別都不忘記亂放電。


    “牡丹兒?”龍傲劍眉輕皺,聲音甚是陰寒。


    “嗬嗬——”花衣女子一陣花枝亂顫,風情萬種,“難得龍公子還記得小女子的名字,丹兒真是不甚榮幸。”


    龍傲拳頭緊握,壓抑著情緒,一直以為萬事盡在掌握之中,不想在自己眼皮下藏著如此危險人物,且多年毫無所查,無疑一記響亮的耳光。


    牡丹兒邪邪一笑,眼神甚是輕蔑,明顯沒把龍傲放在眼裏,轉頭灼灼凝視著我,等著我開口解惑。


    “金針!”懶得廢話,我扼要道。


    “金針?”不僅牡丹兒困惑,所有人都不解了,不知那並不罕見的毒針能說明什麽。


    唉,這些人精們此刻怎麽就偏偏就不靈光了呢,懶得細細解釋,我十分不耐煩抬手一揮,沒入洞牆石壁的金針飛向眾人,眾人抬手準確接住,輕拈無毒一端,細看大驚。細如發絲的金針刻有蜿蜒妖嬈的牡丹,拿近專注細看才能看到,然而即使沒見之前發生了什麽,也知這金針定是牡丹兒射向洛的,在迎戰中的洛居然能看清光速飛行中金針上的肉眼難辨的細紋,這需何等高深的功力與眼力啊!


    牡丹兒把玩著手中的金針,重新衡量著今日的勝算幾何。


    “就憑這個?我不覺這足使你想到我,畢竟我們重未見過不是嗎?”牡丹兒似乎很在意這個問題,刨根問底兒。


    “當真沒見過嗎?”我斜挑眉反問,“如果你認為萬花樓數次擦肩而過,望江樓屢次迎麵而過都不算的話?”


    “你都知道?!”牡丹兒大為訝異,一直以為自己做得很自然,不想原來早被識破,轉念突想到什麽,瞪大眼看著我,不覺高聲肯定道:“那晚是你!”


    我但笑不語。


    “嗬嗬,原來如此!難怪我總覺得你有些熟悉,原來如此!”牡丹兒笑得自嘲,很不是味兒。


    “是的,那晚我便記住了那雙美麗清明的瞳眸,也住了那妖冶蜿蜒的泣血牡丹!”我波瀾不興地看著有些泄氣低落的妖嬈女子,冷冽冰澈道,“為什麽抓我兒子?”


    “嗬嗬,為什麽?也許是想再迴到‘他’身邊吧!”妖嬈女子笑得甚淒涼心酸,一片慘淡,又一為情所傷的愛情弱者、可憐女子!


    牡丹兒的淒苦樣並沒有激起我絲毫的同情心,冷酷無情宣判了她的死刑,“可惜動了我的人必死!”


    我毫無道德話音剛落便甩出一掌,雖隻用了七分力,但畢竟紮紮實實打在了恍神的牡丹兒的心口上,仍震傷了她。


    “卑鄙!”玉麟極為不齒我的行為,用鼻孔冷哼。我毫不在意、充耳不聞,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而我也不是什麽君子,僅僅是個愛子心切的小婦人而已,此刻在我的世界裏沒那麽多的條條框框,隻有想與不想,殺與不殺。


    牡丹兒輕抹掉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笑得十分邪美,宛如死寂的冥河邊恣意綻放的曼珠沙華,美得妖邪瘮人,讓我無端生出想把這笑容製成標本永久收藏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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