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們又一齊出去玩。這一行人,總是出奇地貪玩。這天,他們去了真冰場。


    ice貌似不怎麽會滑冰,而其他的人皆是這方麵的高手,這主要和ice不常和他們一起來有關係。因為ice畢竟比他們幾個都小兩屆,感覺上都有代溝了。


    轉眼間大家都進場了,ice很慢很慢地套上冰鞋,斜眼看著他們幾個女孩,滿臉的無奈。


    “嗬嗬,笨蛋,還得你姐我來接你吧。”smile堆了一臉笑容燦爛地站在ice麵前。


    “靠。”ice抬起頭,用單薄的小眼睛蔑視smile的笑容。


    他們之間一直如此,簡單的談話,彼此在言語方麵占對方的便宜,話語中從不涉及深度的問題。他們也許有相同的愛好,但是談的也很少。他們的談話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略顯蒼白。隻是,smile一直從這簡單的調侃中吸收營養,茁壯自己的微笑。因為名字是微,所以smile.


    smile勇敢地抓起ice的手,牽著他滑入冰場中央。ice搖搖擺擺地跟smile後麵,有一絲恐懼,他握著smile的手愈來愈緊。smile第一次握ice的手,緊張到幾乎不能唿吸。她不敢迴頭看ice的眼鏡,隻是拚命施展自己的滑冰技巧,帶著ice繞著冰場滑圈圈。


    “喂,林薇,你慢點好嗎?我的鞋都歪了。”ice在後麵抱怨道。


    “啊?哦。sorry啦。我們慢慢地好了。”smile不好意思地急停轉身。可是滑冰技術極濫的ice完全不會急停,加上剛才他們滑得很是快,憑著慣性,ice向smile靠去。


    二人都跌倒在地。時間在他們兩個人中停止,但是世界還在打轉,冰場中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停下來觀望他們。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很平常的,每一刻每一時都有人跌倒,都有人爬起。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冷漠多變。


    “沒事吧,ice.”smile撐著胳膊勉強坐起來,碰碰身邊完全趴倒在地的ice.


    ice不動,臉深深地伏在冰麵上。


    “ice,沒事吧。”smile顧不得自己跌疼的雙腿,跪在地上搖搖ice的胳膊。


    ice仍不動。


    smile有些著急,幾乎要喊出來。“ice,ice.”她繼續搖著ice.


    “哈哈,我沒事。”ice抬起自己笑壞的麵龐,白皙的臉頰上滿是狡黠。


    smile都快急哭的眼睛漸漸彎了開來。這樣的玩笑smile很喜歡,她喜歡ice一臉輕鬆的樣子,還有他嘴角得意的笑。smile拉著ice站起來,裝著生氣的樣子斜眼看著他。


    “上官寒,你以後再這樣,我們不帶你出來玩了啊。”


    “切,不出就不出。我在家裏cs呀。”


    “暈,就知道玩血腥遊戲,要考雅思了也不說努力一下。”


    “我比你努力多了,你不就憑點小聰明嗎,切~”


    “哼,不和你計較。”


    “那是因為我說的是事實吧。繼續玩吧,我要換個領航人咯。”


    “切。”smile不屑地哼了一聲,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腿幾乎動不了了,很痛。smile慢慢地挪到場邊,看著ice蹩腳地滑到summer身邊找summer帶他。


    summer滑得小心翼翼,一直和ice並排著,她輕輕地拽著ice的袖口。二人默契地向smile這個方向滑來。smile看著看著突然就有一絲寞落,假如她最愛的這兩個人牽手遠離她的世界,她該怎麽辦。雖然她一直以來也想過,這世上最好的男孩是ice,最好的女孩是summer,那他們二人一定是最配的。可是smile內心又掙紮著那種自私的心理,她不想他們兩個在一起幸福得忘記了她。不過,smile心頭長久縈繞的情緒是,隻要他二人快樂,她即是快樂的。


    smile突然想到自己曾和小風聊天。她對小風說,隻要自己喜歡的那個他是幸福的,即使自己就此失去了他也無所謂。小風默然地點點頭,繼而輕輕說:我並不是天使,我隻想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smile聽到這樣的話不禁哽咽,她願做ice生命中那個天使,可是天使的概念是什麽?天使是要守候還是要觀望?天使的職責難道不是帶給自己守候的那個人幸福和快樂嗎?smile沉默很久。自從聽到小風的那句話後,她就一直在思考,守候天使離開了自己守候的那個人,那個人還會有幸福嗎?smile不知自己該不該堅持下去,因為也有朋友曾告訴她某個男孩對她的守候讓她累極。她一方麵怕ice會想和她這個姐姐在一起,另一方麵怕ice嫌惡她、怕ice覺得累覺得沉重。


    “smile,怎麽了啊,是剛才摔到了嗎?”summer滑到smile身邊,口氣中滿是關切與擔憂。


    “啊?!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smile看著summer輕鬆地迴答。


    “就是,沒事的,殘不了。”ice又調侃smile.


    “切~”smile鄙夷地瞅瞅ice,繼而轉向summer,“你們去玩吧,我過會就好了。”


    “我陪你坐著吧。上官寒,你去找你徒弟和付品吧,他們還在那邊。”


    “算了,我也不會滑,坐著聊天吧。”


    三人坐在冰場邊上,仿佛真的迴到了那些陽光明媚的日子。冰場高高的屋頂上裝著很多高亮度的白色日光燈,把冰場照得宛如陽光下靜謐的湖麵。每一個冰者都是優雅的白天鵝,滑翔在湖麵上。


    summer看著smile與ice恬靜的臉,迴想起從前他倆坐在操場看台的日子。當時,每個人都認為他倆會最終走在一起,但也不敢想象他二人真的牽手會是怎樣。summer突然覺得ice很可惡,她本是很喜歡這個男孩的,也是希望smile能還ice在一起。可是現在,ice就要遠離,summer再也不奢求ice能給smile什麽幸福,她隻希望ice能把smile對他的眷戀也帶到大洋彼岸。


    說是要聊天,可是ice一句話也不講。平素最能說話的smile也沒有什麽言語。沉默橫在三人之間。


    “哦,對了,我妹妹今年春天也要去支農了。”summer引出一個話題。


    “好啊,她是去哪裏呢?”smile曾見過summer的妹妹,是個可愛的胖胖的小女孩。


    “去五姑娘村咯,和我們當年一樣喔。”


    “那裏也不用支了吧。那麽有錢的地兒。”ice淺淺地說。


    “嗬嗬,是啊。所以,那裏現在叫做體驗基地的。”


    “我們學校還是依舊能搞啊。哦,對了,ice,校長是不是換了啊。”smile很自然地轉向ice詢問他,她並不希望他倆真的陌生起來。她希望即使過了兩年或四年,自己再碰到ice時,他倆的關係依舊。情深的姐弟……


    “沒有換,不過換了副校長和教務主任。”ice一直不變換臉上的顏色,他始終淡淡地講話,無論話語的節奏是怎樣的,ice的麵龐都是波瀾不驚的。高興與悲傷也是不動聲色的。他笑的時候很好看,但是也隻能觀察到他嘴角微微的上翹,和眉眼的傾斜。他從不像smile和summer那樣張揚。


    summer靜靜地聽著ice和smile聊著中學母校的點點滴滴,不禁迴憶起初三快要中考的那段去支農的光陰。她和smile曾被老師和同學們認為是瘋了,初三了還要去支農。不過,還好二人成績都好,故老師也就同意了。那次支農對於summer來說是與初一初二的不同的,對於smile來說就更加不同。就是在那次支農的活動中,她們認識了ice和付品。summe


    r並不是一個記性好的人,但是她能迴味起他們四個在一起時的快樂,尤其是smile眼眸裏散發出來的那種異樣的神采。summer覺得smile是那時就開始喜歡ice的,而她自己,不知不覺。


    “你們還不去玩嗎?早知要聊天我們還不如去茶舍。”婉然一個優雅地轉身停到了三人之前。


    “smile的腳傷到了。”summer解釋道。


    “現在差不多也不怎麽疼了,大概也就是皮外傷吧。好了,我們去玩吧。”smile站起身來用冰刀踩踩地上脆弱的冰。


    “嗯,好了,那我們一起吧,拉龍咯。”婉然提議。繼而她又補充,“上官寒去中間,笨得不會滑的,還是我師父呢,看你也就會踢球了。”


    smile故意站在了排頭的位置,付品在她身後。


    相貌陽光的付品臉頰上有一絲紅暈。


    年匆匆就過完了,一個月的假期那麽長又那麽短。smile在屋子裏收拾著行李,沒有一絲興奮的感覺。最後一次打電話給summer,她想和她喜歡的女孩再一起過一個元宵節。


    是的,今天是元宵。smile迴轉頭去看懸在陽台上的紅燈籠,不禁莞爾。她想起去年的元宵節,她和summer,ice還有付品一起迴五姑娘村懷舊。村子裏的湯圓節過得很有一番風味,加上五姑娘村也不再像smile十五歲那年那樣貧困與羞澀。她們四個受到了當年支農時寄宿那家的大嫂很好的招待。村子中間的古井旁立了一堆很大的旺火,“左三圈、右三圈,一年順到尾”,四人繞著旺火虔誠地把鄉村裏的諺言轉完。smile還記著當時ice白皙的麵龐被紅色的火焰照得很亮,很溫暖的感覺;她記著summer輕輕把柔柔的小手搭在她的雙肩,她那麽清晰地感覺到她與summer十九年來的真摯友誼;她記著付品站在她的右邊,牢牢地盯著她,一臉乖張。她很懷念那樣的感覺,懷念幾人在五姑娘村度過的那個元宵節。


    嗬~不知ice還會不會記著那晚幾人放煙火時,smile不小心把煙火扔在他的右腳背上,當時ice用他一貫的低淺的聲音說,kao,我的黃金右腳啊。每想至此,smile暗自偷笑。


    桌子上放著明晚南下的火車票。smile盯著那個目的地看了一會,把那薄薄的紙片塞進錢包。那個城市,嗬,屬於誰呢?誰又屬於那裏呢?在大學的一年半,smile擁有了很多美麗的友誼,小風,pearl,林雅等等。可是那些人也不屬於那個城市啊!小風來自一個風景優美的西南小鎮,林雅與smile一樣出生在一個冬天會飄鵝毛大雪的北方城市,而pearl,雖然她家離那城市不願,但也需要五個小時的車程。所以說,那座城市,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


    可是,假若沒有這座城市,smile的世界也會空洞吧。她將不會遇到和ice很是相似的小風,還有性情可愛的pearl,以及與她愛好頗近的林雅。假若沒有他們,smile也不會知道自己對ice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她不會知道世界上還有像小風那麽執著、堅韌的男生,有pearl經曆的那種一見鍾情。


    smile就那樣突然想起了小風,很想。想那些看小風踢球的時光。小風的球風與ice略有不同,雖然都是打前鋒的位置,但ice是打邊鋒的,速度如風,套邊傳中技術很好。而小風,腳下技術優異,優秀到有時有點粘球。有次小風差點就複製了冰王子博格坎普那粒不可複製的進球,可惜人球分過後的射門稍稍偏出立柱。小風踢球的畫麵在smile腦海中有很多幅,而踢球的ice在她腦海裏並不清晰,她隻能記著ice飛一樣奔跑的邊路,快速晃過一兩個防守的邊衛,踢出質量很高的傳中。


    smile不知自己更喜歡哪一種踢法,如果二人合並一下就好了。那麽,那速度和腳法該是可以參加職業聯賽了。


    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小風聯係了,自從大年三十前一晚發了幾條短信,小風和smile之間甚至連“過年好”這樣的話都沒對彼此講。可能小風忙著討好自己那暗戀八年的姑娘,而smile整天都與ice在qq上、電話裏聊天。他們開心得都忘記彼此了。


    隻在見麵時才思念,這樣的狀態才是最好的。summer深知這個道理,所有雖然她和小風並不相識,她也還是極力慫恿smile和小風走在一起。


    也許,小風真的是一個終點,ice隻是過程而已。他二人假若一起踢球的話,ice飛在右翼傳球給小風,小風一個馬賽迴旋繞過前來封堵的防守隊員,輕鬆推射入網。這是一個異常漂亮的配合。


    可惜,smile完全不知曉此二人在她生命中的意義,宋小風和上官寒完全是不同的個體,可是smile還是輕易把他們混淆。


    那麽可笑。


    “喂,smile啊,晚上一起去看煙火好不好,市中心公園要放的唉。”是sunny致電過來,smile驚訝中帶著一絲喜悅,她和sunny,又恢複到了原來的輕鬆。


    “好啊,我叫上summer和婉然。”


    “還有上官寒喔。”sunny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狡黠。smile可以想象到sunny那張漂亮到冷傲的臉上是怎樣的……可惡……


    “你讓武宇翔打電話給他吧。”smile現今說到武宇翔時竟連一絲緊張都沒有了,本來就是誤會,擦一下不就不著痕跡了。這個世界本就如此瘋狂。風過無痕。誰也無法控製什麽,誰也無法抓住什麽。


    “嗯,也好,省得某人不好意思。”smile感覺這樣調侃的語言和sunny的性格很不合。可能是愛情塑造性格吧,談戀愛的女生很容易受到自己愛的那個男孩的影響。


    “那就這樣吧,哦,對了,還有付品,要不要也叫上他?”


    “好的,讓宇翔去聯係吧,我們晚7點時中心公園門口集合咯。”


    smile和summer提早到了中心公園的門口。二人剛在smile家裏吃過湯圓。湯圓,summer知道smile喜歡五仁餡,而smile知道summer和ice都喜歡玫瑰餡。那時一種香甜的味道,宛如二人給smile的感覺。


    今夜天氣還算不錯,無風,萬裏晴空。但是幹燥得冷。兩個女孩站在公園門口抱著自己的雙臂等sunny他們幾個人。smile甚是企望ice出現在她的視野中。不知這會不會是最後一次見這個孩子,兩年或是四年後再見,孩子將會長大,那時ice的身形還能否與smile印象中的重合?


    幾個人聚齊已七點一刻。付品走至smile和summer旁,與二人攀談。


    “smile,你們學校什麽專業比較好啊?”付品小心翼翼地詢問smile.


    “其實我覺得都差不多,因為是理工科院校,所以隻要不是去學文科就都差不多。而且進校之後即可申請轉專業,這是我校最人性化的一項政策。”smile和付品講話時很官方、很嚴謹。她大這個男孩兩歲半,將近一個代溝,而且在十六歲至二十歲這個年齡段,一年是三年。有時十七歲的人已經無法與十九歲的溝通,他們之間跨了一條成人界。


    付品又向smile諮詢那個那方城市的其它高校,大有往那個城市考的意向。這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付品,這個成績優秀,一臉乖巧的男孩子仰慕著smile.他當然知道smile或許一直暗戀著他最好的朋友ice,他也一直看到smile和ice之間有一團莫名的氣體,他從初三起幾乎每周二周五都會看到smile和ice坐在學校操場的東看台上看落日。可是,他還是喜歡上了smile,那種情感無法言說。也可能,付品是個比ice


    更孩子樣的男孩,雖然付品從來都是一臉很成熟的樣子,但皮囊終究隻是麵具。


    “你們不要談這麽沉重的話題了,付品你考大學又沒什麽問題,我都不愁你愁什麽啊。”ice繞到付品左側搭他的肩膀。


    “付品是好孩子,才不像你呢,笨得一塌糊塗。”smile替付品說話。表麵上確實是為付品說話,可是事實上啊趁機和ice聊幾句,她多想他們迴到中學年代那樣親密純潔的關係。


    付品知道smile的心思,故他並沒有竊喜,當然也沒有在煩惱。本該如此,他們都是朋友,五年的友誼了。他們之間不該隱藏什麽,計較什麽了。


    可是,他們都各自深藏起自我的情感。


    “微,看,那紫色的煙花好漂亮。”summer拉著smile的胳膊興奮地說。


    smile看著summer天真的喜悅,ice淡定的笑容,付品純真的興奮,婉然陶醉的眼神,還有sunny和宇翔相擁的幸福,內心生出一朵美麗的蓮。


    這個元宵節也是幸福的,因為他們幾個還聚在一起。


    就這樣又離開了家,這次離開似乎與以往不同,以往離開是抱著迴來之後還能再見ice的願望,懷著無休止的希翼,而這一次,暑期再迴來,將不再能見到ice.smile心情複雜,她躺在臥鋪車廂自己的床位上翻看一本小說,可她並不能看清一個字。倫敦,那是個smile也夢想的城市。那座城市太著名了,著名到讓人覺得遙不可及。今夏ice去往那裏,那座城市就更遠了,徹底脫離了smile的世界。smile心痛之餘有一絲輕鬆,她緊繃的弦終於可以鬆一鬆了,到時她就能給自己找更多ice忽略自己的理由。smile從不想承認忽略即是不在乎。其實ice是對smile這個姐姐懷有比別的女生更多的情感,但他是理智的,他完全了解戀愛的模式,雖然他不曾戀愛,但他也清楚地知道林薇與上官寒隻是靠得很近的平行線。


    smile輾轉難眠,也不願去看小說。她戴上耳機聽歌,依舊是單曲循環《童話》。她滑開手機,發信息給小風。


    我後天淩晨時到校,你呢?


    估計此刻小風也在火車上吧。他家離學校與smile家離學校的距離差不多,隻不過一個是東西距,一個是南北距。


    果然,小風也是正無聊,迴複很快:我可能是比你早些的吧,我還在火車站等你好了。


    曾記去年暑假迴來,smile乘坐的火車晚點將近2個小時,小風一直就在車站裏坐著等待smile.smile覺得能有如此兄弟,真是三生修來的福分。


    與小風閑聊幾句,很快枕著手機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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