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漸涼,翠雲山上蕭瑟依舊。</p>


    次日黃昏,曲紅菱立於山崗,麵前荒草中是一座新墳。</p>


    佇立良久,才走下山崗。</p>


    看了一眼站在鬆樹下的秦書銘道:“秦老板打了一個大勝仗,有那麽多事情要做,怎麽還有時間等我?”</p>


    秦書銘撚著一節鬆樹枝道:“這話聽著刺耳,我沒得罪你吧?”</p>


    曲紅菱悶聲道:“你自己覺得呢?你直挺挺地站在這裏等我,不就是想向我興師問罪嗎?”</p>


    秦書銘納悶:“什麽興師問罪?”</p>


    曲紅菱白了他一眼:“你這樣裝蒜一點意思也沒有!好,我承認,當初趕屍匠是我胡謅的,雲秀城也是我故意引你們來的,我承認我利用了你的複仇之心,這樣總可以了吧!”</p>


    秦書銘滿意地點點頭,道:“我知道的可不止這些。”</p>


    曲紅菱道:“還有什麽?喂我警告你,其他罪名可不許往我腦袋上扣!”</p>


    秦書銘道:“你把我引到雲秀城,就是想給姚穎施壓,好勸她認清現實改邪歸正,這份良苦用心實屬難得;我還知道當初你離開我們進入山寨是因為得知姚穎要殺我,你還曾多次勸她不要對我動手……”</p>


    曲紅菱瞪圓了眼睛:“胡說八道,我恨不得幫她一起殺了你,又怎麽會勸她!你少自作多情!”</p>


    秦書銘目光投向山崗上的新墳,道:“當著死者,何必嘴硬,有情有義,這又不丟人。”</p>


    曲紅菱臉色驀的一紅,推了一把秦書銘的胳膊道:“哎我說你惡不惡心,說這些有的沒的。快下山吧,我得去好好謝謝書歌那小丫頭,她的手弩可是幫我大忙了。”</p>


    兩人一前一後沒走多遠,曲紅菱突然跳起來道:“後山的地牢,你們查過沒有?”</p>


    秦書銘不以為意:“查過啊,關的都是些犯了錯兒的山賊嘍囉,咋滴,你有相好的在裏麵?”</p>


    曲紅菱麵露猙獰:“想找死你就直說,正好也把你葬在這人傑地靈的翠雲山上!”</p>


    秦書銘拱手求饒道:“好了說正事,地牢怎麽了?”</p>


    曲紅菱道:“具體的我也不甚清楚,隻是曾經聽穎姐提過一句,說地牢裏押著一個重要人物。”</p>


    這個信息頓時引起秦書銘的警覺,二人急速迴去。</p>


    秦書銘叫來展大鵬,讓他帶人將地牢重新細細探查一遍,任何地方都不準遺漏。</p>


    經此一役,山賊之中投降者無數。但秦書銘的原則是寧缺毋濫,隻將一些還算忠義之輩留下,其餘根性惡劣之徒則一律遣散。</p>


    如此一來,展大鵬和張勝陽下麵的人數達到五十人之眾。為了便於管理,秦書銘將其命名為烈火堂,堂主展大鵬,副堂主張勝陽。</p>


    按照秦書銘的考量,五十人遠遠不夠,隨著秦家碼頭勢力向雲秀城攤鋪,陸地上的生意會越來越多,所遇到的阻力也會越來越大。烈火堂的主要目的不是做生意,但需要擔起給生意保駕護航的重任。</p>


    如今的燕赤國國力衰弱,局勢複雜,動蕩不堪,江湖門派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所以建立起自己的勢力是必行之舉。</p>


    烈火堂堂主領命,率幾名手下離開後,曲紅菱微微咂嘴道:“真是搞不懂,按說這展大鵬也曾是一幫之主,江湖上頗有些名號,如今卻對你惟命是從!”</p>


    秦書銘笑道:“這有什麽搞不懂的,我拿他們當兄弟,他們自然也拿我當兄弟。”</p>


    曲紅菱故做幹嘔狀:“得了吧你,別人看不透你,我還看不透?你這家夥最擅長的就是畫餅,把未來描繪得天花亂墜,以此來騙取耿直的江湖人信任。切,鄙視你!”</p>


    閑談片刻。</p>


    就見展大鵬下麵的一個小徒弟跑過來,說在地牢裏發現一個隱秘密室,密室裏鎖著一個犯人。</p>


    展大鵬擔心橫出事端,留下親自看守,派小徒弟來請秦書銘過去。</p>


    秦曲二人立即趕往後山。</p>


    原本的地牢牆壁上,果然多出一道狹窄的暗門,展大鵬正手持火把站在裏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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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對麵坐著一個蒙頭垢麵的囚犯,手腕腳腕被四條大拇指粗細的鐵鏈鎖住,囚犯的一隻眼睛是瞎的,空氣中散發著難聞的氣味。</p>


    “馬博川,真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秦書銘緩緩走至犯人麵前,沉聲說道。</p>


    “你是……秦書銘!我殺了你!我要飲汝血,食汝肉!”</p>


    原本已經死氣沉沉的馬博川,突然聽到秦書銘的聲音,整個人頓時激動起來,但剛剛爬起來就被沉重的鐵鏈墜倒在地,隻得趴在地上呲牙怒視。</p>


    曾經的西桑王,曾經不可一世的櫻花莊主,惡狠狠地盯著他的仇人。</p>


    “你他媽老實點,還以為你是櫻花莊主呢?”展大鵬為了防止傷到秦書銘,攔在中間,對著馬博川的胸口猛踹兩腳。</p>


    曾經不可一世的西桑王被囚多時,早已骨瘦如柴虛弱不堪,哪裏能承受得了展大鵬的兩腳,頓時悶哼兩聲,嘴角淌下血來。</p>


    但淩厲的目光卻沒有絲毫改變,麵目猙獰地笑道:“虎落平陽被犬欺,若當初,憑你這種貨色怎能近本王的身!”</p>


    展大鵬又要動手,秦書銘擺擺手,命他暫且退下。</p>


    “馬博川,我有幾個問題,你要如實迴答!”秦書銘道。</p>


    “憑什麽?我有如今下場,全拜你所賜,我為何要迴答你的問題?不要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我麵前,這對我來說很可笑!本王一生跌宕起伏,見過太多勝負,像你這般的最多是臨時得意,終將不得好死!”</p>


    馬博川惡毒地詛咒著,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p>


    秦書銘淡然笑之,笑畢,麵色忽又一凜。</p>


    “你口口聲聲自詡為王,卻毫無王者覺悟!”</p>


    “你什麽意思?”</p>


    “你敗局已定,絕無翻身餘地,時至今日如果還無法認清這一點,那你才是最可笑的人!為王者要有王的氣度,遙想當年楚霸王,至死不肯過江東,那是怎樣一番氣魄。馬博川,不如我命人將你送迴故地,讓你故裏的人都看一看這位曾經馳騁西桑的王,究竟是個什麽德行!”</p>


    “不許……不許這樣對我!你若敢如此對我,我死後也要變成厲鬼來索你的性命!”馬博川猙獰地喊道,四條鐵鏈被他扯得嘩楞楞作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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