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義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自然知道秦書銘這番是在籠絡自己,但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您放心,我定不讓您失望!”</p>


    秦書銘想了想,又針對性地給江崇義講了一些談判技巧。原本江崇義送拜帖的理由是尋求合作,秦書銘讓他在尋求合作的基礎上,增加幾分施舍的意味,態度上也不可過於卑微,要強勢一些。</p>


    聽完這些建議,江崇義大為不解。自己卑微地求合作人家尚不理睬,強勢的施舍者就能管用?該不會把雲秀城的碼頭得罪個遍吧?</p>


    “從秦家碼頭崛起的那一刻開始,雲秀城碼頭就已經得罪遍了,與你現在的態度無關。放心大膽地按我說的去做,其中的奧妙之處你以後慢慢體會。”秦書銘笑道。</p>


    江崇義立即點頭:“好,您說的準沒錯,我這就按您說的去做!”</p>


    與秦家碼頭大多數人一樣,江崇義心中極為崇拜秦書銘這個老板。曾經的懷安城碼頭混亂破敗,正是在秦書銘接手之後,才有了如今一派清明的新氣象。</p>


    這對於從最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江崇義來說,體會格外真切。</p>


    壩頭之間在私底下也會談論這位年紀輕輕的老板,所有人都有個共同的評價:秦老板眼光毒,路子邪,總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p>


    往往秦老板給出的指示,別管看起來多麽不可思議,但你隻要照他說的做,肯定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p>


    結束了與江崇義的談話,秦書銘準備上樓迴房。看得出來,有自己坐在對麵,這位已經奔波一整天的壩頭是吃不好的。</p>


    秦書銘剛剛起身,門外就走進一名年約四十的男子,身姿挺拔,麵色如玉,穿一身墨綠色綢麵長袍,腰間墜著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略顯了身份不俗,通身頗有一副儒家風範。</p>


    男子手持一把折扇,矜持道:“秦老板請留步,在下呂鴻橋,有幾句話想要對你說。”</p>


    見秦書銘沒有太大反應,男子微微不悅,加重語氣道:“秦老板?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p>


    “抱歉,你我相識嗎?”秦書銘腦海中快速搜索,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位不速之客。不過出於基本的禮貌,還是站立了腳步微笑迎之。</p>


    </p>


    中年男子微一拱手:“你我並不相識,我乃受人之托,前來與你見麵……”</p>


    聽他橋講完,秦書銘這才明白,呂鴻橋是鍾老的門生,受鍾老之托前來照顧自己。</p>


    秦書銘並未見過鍾老,隻從邱財神口中聽過幾次。這樣一位素未謀麵的大儒派人前來照應自己,令秦書銘感到不解。</p>


    “你覺得奇怪嗎?我一開始也十分不解,老師隱世多年,閑雲野鶴,為何突然要趟這雲秀城的渾水。後來我才知道,因為你是秦帥之子。”呂鴻橋語氣略帶漠然,微微打量著眼前年輕的秦書銘。</p>


    “鍾老與我父帥有交情?”秦書銘疑問道。</p>


    “交情自然是有一些的。不過那是長輩間的交情,作為晚輩若將其當成可以利用的籌碼,可就太不肖了。”</p>


    如果說呂鴻橋前麵的表情是略帶漠然,那麽現在目光不經意間就露出了三分鄙夷。</p>


    秦書銘自然看得真切,不由笑道:“呂先生有話不妨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p>


    呂鴻橋端了端架子:“既然秦老板敞快,那在下就直說了。雲秀城這一灘渾水深不見底,憑秦老板現在的能力,掀不起半點風浪來。但秦老板為了一己私利,還是前來冒險,如此有持無恐,難道不正是覺得有鍾老的暗中支持嗎?”</p>


    秦書銘沉默片刻,問道:“這是鍾老的意思,還是呂先生自己想法?”</p>


    “這有何區別?”</p>


    秦書銘一笑:“當然有區別。如果是鍾老的意思,那我非常失望,德高望重的鍾老先生思想竟然如此狹隘,實在是可悲可歎!但倘若隻是你的意思,那就無所謂了。反正我又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是從哪個林子裏飛出來的鳥。”</p>


    呂鴻橋頓時怒上心頭,拿著折扇的手都忍不住輕輕顫抖:“你……你竟敢如此侮辱我,難道不知我的身份?”</p>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秦書銘不再理會對方,轉身上樓。</p>


    呂鴻橋衝著秦書銘的背影暗罵兩句“豎子”,也是忿忿地甩袖離去。</p>


    這位呂鴻橋既是鍾老門生,自然並非無名之輩,其祖上曾官至二品,又有產業無數,家底殷實,鼎盛時期號稱能買下半個雲秀城。</p>


    雖然到了呂鴻橋這一輩,既無功名又不從商,但依靠祖上蔭護和自身努力,還是成為了雲秀城的大儒之一。平日裏絲竹管弦,吟詩作對,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城內有頭有臉的,任憑誰見了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呂大儒”。</p>


    今日可倒好,竟然被一個後生頂撞,呂鴻橋如何不氣?</p>


    然而走出客棧,呂鴻橋卻又停下腳步</p>


    閑雲野鶴般的鍾老極少托人辦事,自己若這樣離開,如何向鍾老交代?</p>


    揣著別扭的心思,呂鴻橋躊躇片刻,隻得返迴客棧,打發夥計去叫秦書銘下樓。</p>


    不大功夫,二人相對而坐。</p>


    呂鴻橋冷冷道:“縱然你不仁義,我卻不可辜負鍾老之托,說吧,你麵臨的最大難題是什麽,我會竭盡所能幫你!”</p>


    秦書銘一怔之下,道:“我的事不著急,我倒是好奇鍾老對你有怎樣的恩情,能讓你這樣一個別扭的人,去而複返?”</p>


    呂鴻橋隱隱動怒:“你是在懷疑我的動機?”</p>


    秦書銘道:“也可以這麽說,畢竟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雲秀城,我憑什麽相信一個陌生人?”</p>


    呂鴻橋朗聲一笑道:“無妨,我可以告訴你,當年我呂氏家族遭奸人陷害,麵臨滅頂之災,鍾老仗義出手,不惜觸怒龍威,使得我父得以善終,使得我呂家二十六口人免遭苦寒之地的流放之苦,這便是鍾老對我之恩,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之動機了?”</p>


    秦書銘思忖片刻,眉頭一挑道:“呂家災難,可否與懷安城的八十鐵騎有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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