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離看著江亦秋,陽光灑落在他的肩上,他清雋的身影都被鍍上了一層暖暖的金光。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眼眸中閃動著一抹似激動又似忐忑的光芒。


    那樣的神情就好像六年前的那個午後,他也是穿著一身白色的西服,單膝跪地,他問她可否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愛她,守護她,直到永遠。


    那時候她的迴答是……


    “我……”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舒離終於緩緩開口。


    “在此之前,我還有些話想要說。”


    在場的氣氛瞬間凝固,江亦秋的眼眸微微一縮,而其他旁觀的人也並住了唿吸。


    “我還記得十多年前,我們的第一次相遇……你高大英俊,笑容迷人。你就如一個發光體,是那麽完美而耀眼的存在,照亮了我,也溫暖了我的生命……”


    “我尊敬你,我崇拜你,你年少有為卻不恃才傲物,能力出眾而待人溫柔。我從小母親早逝,父親又忙於工作,是你給我了最細膩體貼的愛……”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原來新娘子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先說出新婚誓詞了呢。


    江亦秋的眼眸跳動,心情竟有種說不出的複雜,像是受寵若驚,卻又有像是悵然若失。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她說得那個完美無缺的男人,如今早已被生活扭曲成了另一番模樣。


    他凝視著舒離,後者對他微微一笑,笑容那麽粲然,看得江亦秋的心,竟沒有來由地一沉。


    “我們互相尊重,彼此信任,你是最完美的愛人,與你在一起我很快樂也很安心。


    年少時候的我,以為這一定就是愛情了吧,直到我遇到了一個人,他讓我明白真正的愛情,原來可以如此甜蜜又痛苦。


    原來愛一個人,大腦可以完全脫控,可以拋棄了所有的理智和精明,迴到孩童時,第一次與人接觸,小心而忐忑地捧著一顆心,等待著對方接受。


    哪怕是未知的,也甘願嚐試,哪怕可能會受傷,也不去考慮得失。


    他讓我明白,原來活著的實感,並非一味的追求完美,而是願意同一個人,一起瘋狂。


    是他讓我知道,原來我可以對一個人,不設計防線,跟他在一起,我可以暴露我所有的忐忑和脆弱,可燃燒我的全部欲望和激情。


    所以對不起,我沒有辦法迴應你的感情,因為我愛的人不是你。”


    現場一片嘩然,江亦秋的臉色已經變了,他閃動的雙眸在一瞬間暗了下去,隻剩下一片漆黑。


    半晌他的眼眸微微顫動,眼底竟似浮現出一抹水光。


    有那麽一瞬間,舒離胸口一顫,竟一絲不忍,但是她仍是語氣堅定地說了下去:


    “我不否認,對於你的感情,我有所虧欠。


    但是我想,這不應該是你針對舒氏的理由。


    無論是immersion還是immersion+,都傾注了舒氏所有員工的心血和期待。


    而你卻在背後操控智家對舒氏屢次狙殺,拖延產品上線,打擊舒氏口碑,我想你虧欠舒氏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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