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鳴軒也沒管舒離是否願意,拉著她的胳膊就走出了好遠,擠出了層層的人群,舒離看著他走的方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兩人從酒台走出,沒有迴到正廳,反而是向外,走到了露台上。


    因為外麵還下這雨,所以露台上沒人,外麵夜色一晚,風有些涼,吹得舒離酒意都退了幾分。


    舒離微微一蹙眉:“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段鳴軒鬆了手,看著舒離,似乎有一絲局促,垂了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似乎在思考著如何開口。


    “嫂子,你跟楓哥,還好吧?”


    舒離聞言冷冷一笑:“好,當然好。”


    江亦楓先前不還拉著她在江亦秋麵前大秀恩愛,有誰不知道他們‘好著’呢?


    段鳴軒聽得出她言語中的譏諷,忍不住就歎了口氣,眉心微微一蹙,張了張口,卻又欲言又止。


    半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上了,吸了一口,才開口道。


    “嫂子,楓哥他,這次差一點就迴不來了。”


    “他在t國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才耽擱了這麽多天,他不想告訴你,怕你擔心,但是……”


    他似乎有些猶豫,抬頭看了一眼屋簷下,這場聲勢越來越大的夜雨,終於道:“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但是,嫂子,有時候,你可不可以也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呢……”


    ——嗬嗬,我在你心中,連他的命都可以謀害,你覺得我在乎他傷不傷心?


    他的角度,嗬。


    舒離冷笑。


    “你該不會不明白他今天逼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吧?”


    舒離的聲音清冷如夜空中飄落的雨。


    “他連親哥哥都可以傷害,我還有什麽必要去體恤他的心情?”


    段鳴軒沒說話,隻是垂頭看著手中漸漸燃盡的香煙,半晌他開口,語氣中帶著淡淡不悅:“舒小姐,”


    他改了稱唿。


    “其實我不明白,你為何對楓哥的成見這麽深,你與他相處也不短了,他是什麽樣的人你真的不清楚麽?


    “還是說,你真的相信,是楓哥想要害死亦秋哥?”


    舒離被他問的微微一怔。


    捫心自問,她也不知道。


    江亦秋並未死,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在江亦秋音信全無的這些年來,江亦楓便是她心中最不齒的名字。


    曾經,她是那麽的確定,加害江亦秋的人除了江亦楓之外,幾乎就不可能有別人。


    可是……


    幾個月以來,她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當年的幕後真兇,不是他該多好?


    可是後來,她漸漸地,開始迴避去想這件事,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她對他的感情發生了變化。


    她本對他恨之入骨。


    但是現在,她卻不想那麽恨他了。


    舒離微微垂了垂眼眸,緩緩開口:“不是他麽?”


    段鳴軒有些惱了,正要開口,就聽到了一個低沉的男聲。


    “不是什麽?”


    段鳴軒一抬頭,忍不住“啊”了一聲:“楓哥。”


    舒離轉過身,就看到了他瘦高的聲音,背著光站著她的身前。


    身後的光將他的身影勾勒地欣長而清瘦,但是卻映照不出他的麵容,更看不清他的情緒。


    他冷冷一笑:“在講什麽悄悄話呢?”


    段鳴軒抽了口煙,假意咳嗽了兩聲,沒說話,再抬頭時,注意到江亦楓不知何時脫掉了外套,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就微微一蹙眉:“你怎麽沒******就出來了,外麵冷,你的……”


    江亦楓打斷了他的話:“你先進去吧。”


    段鳴軒還想說些什麽的,但是江亦楓麵色沉冷,段鳴軒把煙頭一丟,在腳下踩滅,轉身走了。


    露台上就隻剩下他們兩人。


    舒離腰一沉,江亦楓就把她壓到了欄杆上。


    欄杆外夜雨更加急促,風一吹,一滴一滴,豆大的雨點就敲打在欄杆上,在舒離的耳邊放大,就如同她胸口砰砰狂跳的心一樣。


    江亦楓俯身,貼近了幾分,鼻尖貼在她的唇沿上,他眸色更冷。


    “喝酒了?”


    舒離扭過頭去,冷冷道:“這你也要管?”


    “我找遍了整個會場,你倒是喝地挺開心?”


    “找我?”舒離冷冷一笑:“你找我做什麽?”


    “戲都演完了,我除了喝酒打發時間,還能做什麽?”


    “演戲?”他的鳳眼一眯,笑容陰冷:“你以為我帶你來是為了演戲?”


    他的身子不斷壓近,舒離不禁想要躲閃,但是身後就是欄杆,江亦楓的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就將她給牢牢囚禁。


    他的唇靠近了,靠地更緊了,背後狂亂的雨點,被風吹落,有那麽幾滴就落在了舒離的身上,帶著透骨的寒意。


    “你要幹什麽?”也許是因為冷,舒離的身子微微顫抖。


    話還未說完,他就狠狠地侵入了她的口腔,他霸道地啃咬著,不容她做出絲毫的抵抗,舒離忍不住向後傾倒,半邊身子就探到了欄杆之外,大滴大滴的雨點就落在了她的臉上,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背後卻忽然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道,他的大手托住了她不斷傾倒的身子,將她狠狠地拉入了他的懷中,他的吻沒有停歇,舒離的唇就被他吻地有些發腫,掙紮之間,淡淡地血腥味就在兩人的舌尖上擴散。


    他卻不肯放開她,眼前是黑暗無邊的夜,耳邊隻有狂亂無章的雨聲,也不知過了多久,舒離隻覺得自己肺中氧氣已經耗盡,大腦都有些眩暈。


    身後卻忽然傳來些許喧雜的人聲,露台的門不知何時被風開了一條縫隙,舒離身子一抖,用了力想要把江亦楓推開。


    江亦楓沒有鬆手,但是唇卻從她的唇上抬起,舒離終於得到了釋放,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身後人群的言語笑聲不絕於耳,雖然舒離是背著門的方向站著,加上露台上沒有燈光,屋內的人根本認不出她,但是耳邊的人聲仍是令她心驚肉跳。


    “你放開我!”舒離想要掙脫江亦楓的手,壓著聲音怒道。


    “怎麽?怕了?”江亦楓的嘴角一挑,勾起淡淡冷笑:“怕我在這裏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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