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楓連發了幾條短信,卻沒有迴音,電話迴撥過去,對方已經關機。


    頓時失笑。


    原來她已經被他騷擾的受不了了。


    手指在她的名字上徘徊許久,終於有些戀戀不舍地向下翻去,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後天的事,一切照舊。”


    舒離按上了電話,縮在了被子裏,卻還是遲遲不能入睡,放眼窗外,忽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已有雪花飄零。


    c市處在南方,下雪其實並不多見。


    就算偶爾降雪,大多在空中的時候,就已經融化成了雨水。


    想此時這樣片片雪花隨風飄落的景象,實在是難得。


    舒離忍不住披了一件衣服,走到了窗邊,窗外的街道上,已經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銀衣,雖然不足以堆個雪人,或者來一場痛痛快快的雪仗,但是僅僅如此,仍令人心生歡喜。


    畢竟還有幾天就是聖誕節了。


    白色的聖誕節,才是最美的聖誕節。


    舒離微微一笑。


    隻是c市的雪實在是太難得,不要說聖誕節了,一整個冬天也不見得會下上一場。


    所以很多年前,江亦秋承諾聖誕節的時候帶她去阿拉斯加,住在愛斯基摩人的小雪屋裏看極光,在白色的聖誕樹下拆禮物。


    隻是有些承諾還未來得及兌現,人卻已不再。


    舒離心中微微一酸,拉上了窗簾。


    翌日。


    江亦楓的司機一大早就把車停在了舒家別墅外。


    舒離洗漱一番,跟父親打了聲招唿。


    舒啟越的精神好了許多,舒離跟他解釋了一下自己在江氏上班的事。


    舒啟越起初有些詫異,想了想到也覺得不錯,畢竟有一份工作總比閑在家裏無所事事要來的好。


    而且跳舞這個行業,本就是吃青春飯,比不上在江氏這樣大企業安安穩穩做一個文員要來的好。


    因為之前沒有收拾太多的東西過來,舒離先迴到了江亦楓的別墅,換了一身衣服。


    從樓上換了衣服下來,才看到江亦楓坐在飯桌前,對麵空著一把椅子,椅子麵前還擺著一份早餐。


    “再不吃就要遲到了。”江亦楓道。


    舒離坐了下來,盤子裏是草莓吐司和蛋餅,旁邊還有一杯熱好了的牛奶。


    草莓是用糖醬過的,去了酸味,入口軟糯糯的,甜絲絲的,配上撒了糖霜的吐司,好吃極了。


    隻是這似乎不太像是羅姐的手藝,四下一看,也沒有看到羅姐的身影。


    舒離微微有些詫異,問:“羅姐呢?”


    江亦楓喝了口咖啡:“你不在,我給她放假了。”


    那這早餐……


    舒離一指麵前的早餐:“你做的?”


    江亦楓眉毛微微一挑:“怎麽?不合心意?”


    怎麽會不合心意。


    她喜歡吃草莓,卻又怕酸,他連這一點都估計到了,又怎麽會不合心意。


    隻是很難想象,這是他的手藝。


    “怎麽想起來做早餐?”舒離問。


    草莓要提前醬過,想來要花一些功夫,這一大早的,他怎麽有心思去弄這個。


    “想你,睡不著,就起來做點吃的。”


    舒離沒想到他會說的如此直白,一時之間拿著叉子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過了幾秒鍾才把吐司送入口中,岔開話題:“味道不錯。”


    “你不迴來住,以後就沒得吃。”江亦楓輕輕一笑。


    舒離白了他一眼。


    這算什麽,用一份草莓吐司來誘惑她麽?


    她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了。


    “你父親那邊有人照顧,你迴來吧。”見她沒迴話,江亦楓忍了半晌,又道。


    “去公司也方便一點。”


    他又補充道。


    舒離本以為他一定會拎出他們之間的合約來要挾,但是他沒有。


    而是,帶著三分忐忑地征求她的意見。


    舌尖上,草莓化作了糖水,順著喉管流下,似乎一直流入了胸口。


    心裏都能感受到那軟糯的甜意。


    竟就鬼使神差地“嗯”了一聲答應了。


    江亦楓開車,兩人很快就到了公司。進了電梯,舒離剛想按十五樓行政部,江亦楓卻捉住了她的手。


    “你不用去了,迴我辦公室,東西我會讓人幫你收好拿上來。”


    舒離微微有些詫異,江亦楓眉毛一挑道:“不過是想讓你過去磨練一下,學些東西,你還真以為我舍得放著貼身秘書不用,讓你給別人幹活?”


    貼身秘書,他語氣中帶著三分輕佻,聽得舒離耳根微微一紅,蹙了蹙眉。


    電梯直通頂樓,舒離跟著江亦楓身後,進了他的辦公室。


    辦公室外,秘書部那些熱衷八卦的女孩子們再度炸鍋。


    “舒大小姐從冷宮中放出來了!”


    “這有什麽奇怪的,你也不看看年會的時候,二少對她有多好,那樣子,真恨不得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可不是麽,她年會上的那一條裙子,是二手從法國訂做的,三十萬美金!”


    “怎麽迴事啊,之前不是還傳聞二少另結新歡了麽?怎麽……”


    “你們懂什麽,這句家中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就算二少在外麵玩,但是這正宮少奶奶啊,估計還是這一位。”


    “之前你們還看不起人,現在巴結都來不及了吧。”


    幾個姑娘們議論地熱火朝天,不知是誰低唿了一聲:“段少來了,段少來了。”


    遠遠看見段鳴軒走來,幾個女孩子們趕忙收了聲,假裝低頭忙碌。


    段鳴軒從大老遠就看見這幾個女孩子們不知道講什麽講的一臉興奮,推開江亦楓的辦公室門,才豁然明白。


    “舒小姐早。”段鳴軒笑著說,卻暗暗捏了一把汗。


    早知道舒離在,他應該先敲門的,還好沒有撞到什麽尷尬事,不然……


    江亦楓一定會把他給殺了的。


    “楓哥,這是我上次跟你提過的那個兄弟的個人簡曆,我已經跟他約了時間,迴頭發到你的日曆上。”


    江亦楓點了點頭:“你來得正好,你把之前整理好的舒氏資料拿過來。”


    段鳴軒一怔,看了看一旁的舒離。


    江亦楓轉過臉來對舒離道:“年前還有一次季度股東大會,舒氏的事,是時候讓你接觸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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