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抵在他的脖子上,她的眼神比刀刃還要鋒利。


    “加上這個,足夠交易了麽?”


    死當然是一個選擇,但是她又不是三歲小孩,當然明白自殺,不過是懦弱無能的逃避,死從來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所以隻能是他去死。


    當然,不是真的要殺了他,江亦楓若是死了,對她而說除了可以獲得一些複仇的快感,並無實際的利益,但是她至少可以用此作為威脅。


    隻是她似乎還是低估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瑞士軍刀的刀鋒隻有三寸長段,但是捅入脖間大動脈,足以要人性命。


    隻是他卻絲毫沒有畏懼,反而悠悠一笑,明明刀鋒就貼在他的脖頸上,對於她的問題,他卻搖了搖頭。


    刀鋒在他的脖頸上劃出了一道血痕,他的笑容不但從容,更是囂張。


    他反手握緊她的手,把刀尖抵在自己脖頸血管之上,大笑著說:“你可以殺了我,殺了我之後,你就可以用這具身體,去跟其他的男人做交易了是麽?”


    “既然如此,那你還等什麽?”


    他眉眼間滿滿的譏諷:“還是說,你需要我幫你介紹幾個新客戶?”


    三寸刀鋒在她的手中,他的三寸之舌,卻比刀還要鋒利,還要狠毒。


    舒離胸口氣血翻騰,持刀的手微微顫*抖,因為過度的用力,每個指關節都泛起了白。


    手起,刀落。


    五年之前,多少個輾轉難眠地日日夜夜,她都假設這眼前的這一幕。


    殺了他,替江亦秋報仇。


    然而此時,哪怕被他侮辱,被他諷刺,她卻終究隻在他的肩上劃下一道血痕。


    她悲哀的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己想象的傲骨錚錚,現實的壓力讓她無法愛恨分明。


    耳邊,他的笑聲更加尖銳:“生意做熟不做生,殺了我,你又哪裏去找像我這麽仁慈的金主,又該如何還債?”


    “殺了我,你要看著舒氏破產,那些對舒氏忠心耿耿的員工上街討飯?”


    “所以,我的人魚公主,你根本就舍不得殺了我。”他在她的耳邊低喃。


    舒離手腕一動,刀鋒迴轉!


    卻被他一眼看穿。


    他擒住她的手腕,奪走她掌心的瑞士軍刀:“我不想死,我也舍不得你死,所以不要再我麵前耍這種把戲。”


    “難得你主動一次,我還挺有興致……”他將鑰匙甩出好遠,擒著她的手腕的手就不安分了起來。


    “這麽好的興致,你卻想著用我的刀來捅我,真是令人傷心。怎麽說我也是你的主人,作為我的女…奴”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吹了一口氣在她的耳垂邊:“如此不乖巧,以下犯上,應當如何懲戒呢?”


    他彎腰一手握住了她的腳踝,將她的左腿筆直舉起。


    她本就是專業的芭蕾舞者,身體柔*軟異常,他毫不費力的就將她的腿舉過頭頂,甚至彎到了腦後。


    “你知道麽,這個姿勢,叫做theballerina。”他輕佻地笑著:“沒錯,就是芭蕾舞者的意思,也本就是芭蕾舞者才可以完美詮釋的體*位。”


    她一覽無餘,他正麵闖入。


    “所以,我的人魚公主,我的ballerina,為我一舞如何?”


    他激烈的挑*逗,她無聲的忍耐就像一場拉鋸戰,而那天夜裏,整棟別墅都成為了戰場。


    從客廳到廚房,然後他把她舉起,讓她掛在他腰間,隻靠著她的腰力,和那一點的支撐,從樓下挪步到樓上,再從書房的書桌,到健身房裏的長凳,每一個角落他都沒有放過。


    就在他的別墅裏,將她完完全全,反反複複地占有。


    這個男人的興致和體力一樣都旺盛的令人厭惡,就算她絲毫的不予迎合,但是她柔韌無比的身體,就足以令他樂而不疲。


    她是芭蕾舞者,本以身體的柔韌度而驕傲,而這個男人,卻連同她的專業,她最後的淨土,一同玷汙。


    theballerina,這個名字的本身就是對芭蕾的侮辱。


    那天夜裏的最後,他說:“你父親的債務是我的,你家的企業是我的,在這未來的一年裏,你的人也是我的,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所以不要再妄想跟我提什麽可笑的條件。


    我是你的主人,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如你之前所說一樣,盡力的取悅我,祈求我的大發慈悲,答應你的心願。”


    “明白了麽,我的人魚公主。”


    他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


    但是每一字,每一句,她都無從反駁。


    白紙黑字的契約,一億九千萬的巨額債務,還有收購企劃書上,幾乎已經完整的股東簽名。


    就在今天下午,她還被不止一次的提醒過,舒氏能被江氏收購,逃脫破產的命運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


    雖然所有人口中的江亦楓聽起來都對她好似情深意重,但是隻有她知道,這看似的深情,才是最可怕的無情。


    他的施惠,卻讓她比孤立無援還要絕望。


    在旁人眼中,他為她一意孤行,一擲千金,解救舒氏。


    他癡情,仁厚,情深意重!


    而她呢?


    那日二叔在電話裏的責備,一字字都像是戳在了她的背脊之上。


    對於舒家,以及真心在乎舒氏的人心中,她是一個胳肘窩向外拐的不孝之女,趁著父親病重,勾結外人,引狼入室。


    而在其他人心中呢,她是一個蠱惑了江家二少,為了利益投懷送抱,出賣自己的下賤女人。


    她本早已決定不再去在乎別人的眼光,但是他卻似乎總有辦法,剝開她麻木的外殼,在她最脆弱的地方,狠狠地戳上幾刀。


    舒離沒有哭,但是在睡夢之中,枕邊卻不知不覺地濕涼了一片。


    如果是在夢裏,是不是可以不用假裝堅強?


    如果是在夢裏,是否就會有人真心的疼愛她,保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不讓她有任何傷痛?


    “亦秋,亦秋……”


    劇烈的運動幾乎殆盡了她全部的體力,看著她在他身邊熟睡,江亦楓的眼眸漸漸溫柔。


    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發絲,卻聽見了她夢中的囈語。


    亦秋,亦秋,每一聲低喃,都如同一條鞭子抽在他身上,火*辣辣的刺痛。


    憤怒在眼眸中一閃而過,卻又很快地平淡了下來,殘餘的是一抹自嘲。


    他那麽卑鄙,那麽殘忍地將她一次次強占,傷害,他怎麽可能還想奢求她的真心?


    他起身下樓,從客廳的架子上,拿了瓶酒。


    眼角瞥到了被他丟在一邊的瑞士軍刀。


    刀刃還未收迴去,上麵還有斑斑血跡,他彎身拾了起來,沿著肩上被她劃出的傷痕,紮了下去。


    疼痛與酒,本就是麻痹神經的最佳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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