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還算整潔,不管怎麽說我總算有了自己的窩了,是個值得慶幸的事情。“姑娘,要什麽東西了盡管吩咐。”姑姑皮笑肉不笑的說,笑的我渾身發麻。我趕快說:“不用了,謝謝姑姑,我現在可不可以休息了?”“瞧你說的,我先走了姑娘歇著吧。”


    送走了那個三十多歲的滿臉麻子的老姑婆耳邊一下子清靜了不少。關好門,把燈芯調好,仔細看了看我的屋子:靠著兩麵牆分別擺放著兩張椅子,椅子中間是個半人高的茶幾。屋子中間是一張圓桌,桌子周圍放了三把圓凳子。桌子後麵是個一人多高的屏風,屏風後麵是簾子,再後麵就是床了。太好了,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好累啊,剛鑽進被窩就睡著了。


    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才醒來,洗漱完畢,走出屋子。禦花園的這個小角落裏沒人,很安靜,確實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雨風真的很聰明,給我找了個這麽好的地方養傷,活的自在又能看到這麽好的景色。雖然已經是秋天可是還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傲然立於枝頭。我呆呆的看著,心裏有很多種味道。也許人隻有在麵對自然的時候才會近距離的感受到自己的心,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多古人看到山啊水啊之類的就會黯然神傷?忽然有人從後麵捂住了我的眼睛,是一雙白皙的很好看的手。


    “小子,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認不出來你嗎?快把手拿開。”


    “你這呆子我都來了好長時間了,想什麽呢,這般入迷?”果然是雨風,現在正站在我的身旁,從側麵看去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長的棱角分明多了幾分成熟。很帥氣的眉眼,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這時他轉過頭來說:“告訴我你在想什麽?”我急忙放好自己的手,說:“沒什麽。你今天怎麽有空來找我?”


    “因為你在這裏啊,我的腳就不聽使喚的來了。”他說著就笑了起來,他確實很愛笑,比他的那個哥哥好多了。


    “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花言巧語了長大了還了得?”我瞪著他說。


    “我說的是實話,你逃不掉的,我要你一輩子呆在本皇子的身邊。”又是一陣壞笑。


    “你看我逃不逃的掉!”我朝他的腳上狠狠的踩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跑,他抱著腳嗷嗷直叫。“丫頭,你敢跑!”


    我跑到一處假山邊上見裏麵有個山洞就鑽了進去,我倒要看看他怎麽找到我。這時假山的另一邊好像有幾個婦人在說悄悄話,聲音很小可是我還是能分辨出講話的內容。


    “聽說皇上病的不輕啊。”


    “可不是嘛,滿朝文武都在討論立太子的事呢,隻是皇上一直都沒下旨,不知道皇上心裏是怎麽想的。”


    “還能怎麽想?我看啊就是老二和老四了,皇後這幾天可忙了,我看啊老四的可能性最大。”


    “你看那不是四皇子嗎?走吧,隔牆有耳啊,這事可不能亂說啊會掉腦袋的。”


    我透過山洞看去雨風正朝這邊走來,假山那邊的幾個婦人早已走掉了。我偏不出去就不信你會找到我。索性找個幹淨的地方坐下來。雨風那小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拜托,你不走幾步怎麽能找到人呢,這人腦子肯定進水了。坐了一會沒意思,算了,我自己出來吧。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別呆了,我出來了。”


    他一轉身就緊緊的擁住我,我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傻了!這裏有好多人的。”臉好燙都可以煎雞蛋了。使勁的用手去推他。


    “我不管,剛才我以為你不見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要緊緊的抱住你再也不讓你走了。”


    “好了好了,我不走就是了,你放開啊,被人看見我就慘了!”


    終於放手了,我發現他的眼睛裏有一種透明的東西,是淚水嗎?心不禁為之一動。


    迴到我的小屋,他坐了一會就走了。我想老皇上病重,國事繁忙他應該是很忙的。一想到他要與他的二哥爭奪皇位就不免一陣恐慌,還有其他兩個皇子也不會袖手旁觀的。自古以來多少人為了那張龍椅弑兄殺弟,一將功成萬骨枯,君臨天下的背後別有一番痛苦滋味。我想起了那個麵無表情的雨蕭,我知道在那張臉後麵是無邊的孤獨與痛苦。這也許就是宿命吧,我想我也在劫難逃。忽然好像離開這個時代,可是腦子裏總閃現著雨風的孩子氣的笑容和雨蕭的沒有表情的臉。不想了,他媽的我什麽時候也開始悲秋傷月了,我可是一個最灑脫的人啊。


    打掃禦花園的工作是在晚上進行的,因為那時候人們都睡了,方便打掃。在昏暗的宮燈下我和其他的幾個宮女一起打掃。其實沒什麽垃圾的,比現代的什麽塑料袋啊,易拉罐啊好弄多了,就是清掃一下落葉之類的東西。在打掃的過程中我認識了一個宮女,叫小容,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我就喜歡那樣的人,單純樸實,最討厭心口不一心機頗深的人。為此我還吃了不少的虧。由於我的身上的傷掃起地來很慢,小容總是很耐心的幫我掃完以後才迴去。我對她感激萬分,總想謝謝她又沒有什麽東西送她,我自己也身無長物。小容也沒說什麽,她說就喜歡跟我玩,說我說話很有意思。好啊,有個人說話就不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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