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電話響了。


    蘇蒙妮被電話鈴激醒了。丈夫已經上班去了,而她這幾天嘔吐的厲害,丈夫替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甚至幹脆不叫她上班,她不願意,她工作又不累,環境又好,雖然工資不高,但是她花自己掙的錢,心離塌實。


    “你好!”她拿起電話。


    “請問你是許太太嗎?”對方問。


    “你是哪位?”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隻是想告訴你,你丈夫在作風上有點問題!”


    “什麽?”蘇蒙妮頓時瞠目結舌。


    “你還不知道吧!他最近和一個女的走的很近,我希望你管管他!”


    “——”她手裏電話差點滑落到桌子上。難道這一切都真的嗎?廢話,人家都打到家了,還會有假嗎?你不是也看到他們的關係不尋常嗎?


    “嗚——”蘇蒙妮趴在床上慟哭起來。混蛋,不要臉的東西,果然還是和那個女人有關係。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她對他還不好嗎?她為了他,拋棄了父母,拋棄了哥哥,拋棄了所有親人,換迴來卻是他感情的背叛!為什麽他會是這種人?


    “許允研,”她淚流滿麵的抓起電話,“你快迴來!我有話問你!”


    “我現在在去工地的路上,還不能迴來,怎麽了?”早上上班的時候,許允研接到通知,要他到工地核對一下實況。他不敢馬虎,這可是十幾個億的資產,萬一工程有什麽漏洞,他可擔負不起。


    “你別問,你快迴來,要不然你永遠見不到我!”


    “你別胡鬧好不好?我真的很忙。你有什麽事,電話裏不能說嗎?”他聽她殺豬般的號叫,心理很納悶,這又發生什麽事了。


    “你不來是不是?”她“啪”地一聲掛上電話。


    電話又響了,這次是許允研打過來的。


    “蒙妮,發生什麽事了?”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是不是在外做了不要臉的事了?”


    “我什麽時候做——做那事了?”他不好意思說出那三個字,同事還在他身邊。


    “你還不承認了?”蘇蒙妮氣急敗壞的說,“人家都打電話打到家了,說你和一個女的有那種關係,你為什麽到現在還騙我?”


    “這是誰打的?”


    “這很重要嗎?”


    “蒙妮,我不知道誰這麽無聊,我發誓——”他小聲的說,“我真沒有對不起你!好吧,你在家等我,我把事情向上麵交代一下就迴來,好不好?”


    “你現在就迴來!”


    “現在真的不行,我——”


    “啪——”她立即掛上電話。好啊,他現在一點都不在乎她了,她都說了如果他不迴來,她就永遠消失,可他就是不迴來。他做的夠絕、夠狠的!


    蘇蒙妮走到衛生間刷洗了一番,拿起行李箱,收拾幾件衣服。她要走!離開他這個沒良心的混蛋!她才不死皮賴臉的纏著他呢。她擦了擦臉上淚,拉著包就走。


    許允研辦完事,心事重重的給妻子電話,可沒人接,又打她的手機,她關機。他招輛車,心急如焚鑽進去。坐在車上,他心想,這是誰給她打的這麽無聊的電話?她本來心眼就小,這不是火上加油嗎?這到底是誰?一定不是陌生人!要不然那家夥不可能知道我們家的電話號碼!一定不是佳靜!她不可能這麽無聊,再說她也不可能毀壞自己名譽?難道是趙聞,順露?不可能,他沒得罪他們!這到底是誰?許允研百思不得其解。


    迴到家,他叫了幾聲,可沒人迴應。發現茶幾上有一張紙條:


    混蛋


    我走了,我說過你不迴來我就永遠消失,我說到做到!


    蒙妮


    “這個傻瓜!”許允研破口大罵,抓起鑰匙迫不及待的向外跑。到了火車站,問了工作人員從南京到鄭州的火車什麽時候開。工作人員說上午的車已經開過了,下午還又一班車。許允研一看時間,現在12點多,她不會坐上午的車吧?他跑到廣播站要求播音員幫他找人,可廣播播了一刻鍾,不見她人影。他如坐針氈,實在等不下去了,立即跑到候車廳一間一間的找,邊找邊打她的手機,但她還是沒開機,他這可急壞了,她不會真走了吧?她剛懷上孩子,現在還是危險期,萬一——他不敢想,這個傻瓜,為什麽不聽他解釋就這麽走開了?為什麽她總是那麽任性?要是她真迴娘家了,他們一家會更恨他,甚至永遠也不會接受他。


    “蒙妮,你在哪裏?蒙妮——”他邊走邊叫,忽然他眼睛一亮,看到妻子正蹲在垃圾筒旁嘔吐。這個傻瓜,他找了她半天,叫了她半天,她竟然無視他的存在。他跑過去粗魯的抓住她,“跟我迴去!”


    “你放開我!”蘇蒙妮氣憤抽出她的手。


    “你最好給我乖乖的,別惹火我!”他低吼。


    她看他目光如炬,他從來都沒對她發這麽大的火,有點害怕了,乖乖的被他牽著,忽然想起行李,“我的行李!”


    他一手抓著她,一手抓著她的行李,也不管周圍異樣的眼光。出了火車站,他攔一輛,把她推到車上,自己也上了車,也沒理她,連看她一眼都沒有。迴到家,他把行李隨便一放,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扯她的衣服。


    “你幹嗎?”她眼淚汪汪地叫,“你該尊重我!”


    “你尊重過我嗎?”


    他扯完以後,橫抱著她,把她放在浴池裏,然後走來了。


    蘇蒙妮哭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麽哭,也許是重溫他的關心,但是更多的是他的背叛。她洗藻洗地很慢,怕麵對他虛偽而又陰森的麵孔。洗好以後,她走出洗澡間,看到桌子上,已經擺滿飯菜。


    “吃飯!”蘇允研放下剛作好的湯,看到她,仍麵無表情。


    “不吃!”


    “吃飯!”他再次命令。


    “不吃就不吃,餓死算了!”


    “你簡直無理取鬧,為什麽不聽我解釋就走?而且我在火車站像瘋子一樣找你,你就是不出來?你現在還敢給我發火?”


    “你在外麵幹不要臉的事,你還有理了?”


    “我都給你說了幾百次了,我和佳靜什麽關係也沒有,是你不聽,我有什麽辦法?”


    “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為什麽人家打電話都打到家?”


    “我也不知道哪個無聊的家夥陷害我?”


    “無緣無故的人家為什麽陷害你?你以為我會信這個嗎?”


    “我——”他百口難辯。


    看不他不說話,她轉身走向臥室,狠狠把門關上,傷心欲絕的哭起來。


    他仍下圍裙,扔到沙發上,一屁股坐在下來。心裏罵,這是哪個混蛋,怎麽這麽無聊,最好別叫我逮到,否則,我一定不會輕饒了家夥!


    趙聞、順露看到許允研這幾天有點憔悴,很幸災樂禍。其實,那個電話就是他們打的。剛開始,順露不願意,覺得有點缺德,可禁不住趙聞的誘惑,最後還是和他“同流合汙”了。


    “我就說那小子怕老婆。怎麽樣?說中了吧!”趙聞笑嘻嘻地對順露說。


    “我覺得有點卑鄙!”順露有點內疚。


    “你小子做事有婦人之心,看樣幹不了大事!”


    順露沒說什麽,低頭喝酒。


    “允研,你這幾天怎麽了?怎麽沒精打彩的?”李浦元拍了拍許允研的肩,關心的問,“剛做父親就累成這樣?那以後可怎麽辦?”


    許允研強顏歡笑,心想,你哪裏知道我受的委屈。


    是的,這幾天,他白天上班,做家務;晚上睡沙發。這也算了,還要看妻子的臉色,每次吃過晚飯,妻子就把自己關到臥室看電視或看雜誌什麽的,就是不理他。要是平時,她會主動投懷送抱,和他一起聊聊天,看看電視,要是電視裏有親熱的鏡頭,她也會笑吟吟給他幾個。反正比現在好,現在像什麽?像是陌生人


    ,甚至是仇人!他受不了,他真想大發脾氣,狠狠罵她一頓,甚至狠狠打她一頓,可是他一看到她俏皮、可愛、又為他懷著孩子、天天吐的這麽厲害模樣,別說罵她、打她,就是給她大聲說話,他都不舍得。就拿上次在火車站對她發火,他還悔恨自己好幾天。這就是愛,愛讓他變的這麽懦弱!


    又是下班的時間,許允研這次不像以前那樣急於迴家。在家太鬱悶了,他要找朋友解解悶。


    “趙聞、順露,我請你們喝酒?”他說。


    趙聞、順露奇怪的對視了一下。他們當然願意去,有人請客還有不去之理?到了酒吧,三人坐下,趙聞納悶的問,“你不是不喝酒嗎?”


    “我是不喝酒,我請你們喝!”許允研問服務員要了啤酒和果珍。


    “研哥,你這個出了名的”賢夫良父“不好好在家陪老婆孩子,和我們兩個光棍汗混什麽?”順露開玩笑的說。


    “誰說結過婚的男人就不能有點自由?”


    “不會兩口子吵架了吧?”趙聞故意問。


    “哪有,別瞎猜了!”許允研喝了一口果珍,故意裝著沒事一樣。


    “騙了別人,騙不到我們!”趙聞很想知道他是怎麽被老婆整的。他故意語重心長的說,“女人嘛,心眼小,讓著她點不就行了。要是你的錯,向她陪個理;要是她的錯,就算了,男人要有點度量!”


    “哪向你說的那麽簡單!”被他們猜中,許允研知道瞞不住了,歎口氣了說,“其實,我給你們說也沒什麽,隻是我怕你們傳到佳靜耳裏,對佳靜影響不好。”


    就知道是這事,趙聞向順露遞個眼色,然後又笑著對許允研說,“你放心,我們決不會向外說!”


    “前幾天,也不知道哪個混蛋給蒙妮打個電話,說——說我和佳靜有什麽——什麽關係。蒙妮聽後,氣的要離開我,我到火車站找了很長時間才找到,要不然,她真會離開我。你們也知道我和蒙妮的婚姻是沒經過她父母同意的,所以我很珍惜我們這份來自不易的感情。其實,我和佳靜隻是普通朋友,同事之間說說笑笑,也沒什麽。再說,我都有孩子了,怎麽可能呢,而且我也不是那種人。”許允研喝了一口飲料,開玩笑的說,“有一個蒙妮,就我夠對付的了。”


    趙聞、順路一聽傻眼了,人家夫妻本來恩恩愛愛、和和睦睦的,他們這麽一鬧,不是挑撥人家夫妻感情不合嗎?人家要是真離婚了,他們可是罪魁禍首啊!


    “研哥,其實這件事我們——”


    “我們也幫了什麽忙!”沒等順露說完,趙聞立即說:“你們兩口子的事,還是你們自己處理,再說我們沒結婚,還不能幫你解決兩口子吵架的問題!”


    趙聞和順露真不知道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他們給蘇蒙妮打電話隻是讓她好好罵罵許允研,叫他和佳靜保持一些距離。沒想到她發那這麽大的火,竟然要離開許允研。不行!不能再瞞下去了,要不然,不但對不起許允研,也對不起李佳靜,因為蘇蒙妮一定會認為李佳靜是破壞別人家庭壞女人。趙聞和順露隻好硬著頭皮去找李佳靜。一方麵,希望得到她的原諒;另一方麵,求她幫忙,幫他們勸勸蘇蒙妮原諒許允研。


    李佳靜聽到這事,不但不生氣,反而大笑,“你們懷疑我和研哥有那種關係?你們把我看成什麽人了?”


    “我們——我們錯了還不行嗎?”趙聞苦苦的哀求,“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你們又不傻,難道看不出研哥愛嫂子?”


    “我們錯了,而且錯大了。佳靜,你不看僧麵看佛麵,研哥平時對你不錯,就幫幫他吧!”順露尷尬的說。


    “好吧,不過你們倆記住,這是人情!”


    許允研下班迴家,看到妻子正做飯,就討好似的幫她,誰知她轉身就走。他無奈,第一次發現她小心眼的時候,他們還沒正式交往。那年他還在讀研,他的同學給他介紹一個女朋友,他陪那女孩吃完飯,迴來的路上正好碰到現在的妻子,他本來想和她打個招唿,可她一轉身就跑開了。他迴到宿舍給她打電話。


    “你不是說你沒有女朋友嗎?”她哭著說,“原來你騙我。”


    “我是沒有,你見到的那女孩是我同學剛給我介紹的。”


    “你不能有女朋友!”


    “為什麽?”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要你有女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和別女孩在一起。”


    他在電話這頭偷笑了,小傻瓜,讓我告訴你原因,你已經喜歡上我了,當然不希望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蘇允研做好飯,把飯菜端在桌子上,看到妻子正看電視,他叫了一聲,但她好像沒聽到。他走到她身邊擁著她,溫柔的說,“我們吃飯吧!”


    她甩開他的手,獨自吃起來。


    他也坐下來,看她低頭隻是吃米飯,給她夾了一夾菜,“吃點菜!”


    “不吃了!”她推開碗,氣唿唿轉身就走!


    “好,你吃吧,我不給你夾,行了吧?”他拉住她。


    “不吃了,行不行?”


    “不吃怎麽行?你這幾天吃的很少,又吐的厲害,為了孩子你也要多吃點。”


    她才不管什麽多,甩開他的手,鑽進臥室。


    他氣了。他真受不了她的任性、固執,而且他時常討好她,給她說好話,她還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如果她不是他妻子,是別人,他才不管不問她,也不會受她的氣!可——可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最愛的女人,他能拿她怎麽辦?


    他草草的吃了幾口飯,就收拾碗筷了。然後,他就在沙發看了一會書,聽到臥室傳來開門的聲音,他立即熄了燈躺下,閉上了眼睛,假裝睡了。由於他個子很高,沙發不夠他的長度,隻好縮成一團。這幾天都是這樣睡來的。但令他慶幸的是,每天早上他身上都會蓋著暖乎乎的羽絨被。不用說,一定是妻子幫他蓋的。房間裏就他們兩個人,不是她,還會是誰?這說明雖然她生他的氣,但是她還和以前一樣關心他、在乎他。今晚他要親眼目睹妻子是怎樣給他蓋被的。


    蘇蒙妮打開門,先到衛生間洗刷完畢。會到臥室,過一會,她偷偷的探出頭,看看丈夫到底睡熟了沒有。如果睡熟了,她就從臥室裏的櫃子裏拿一床被,小心翼翼的幫他蓋上。


    許允研發現這個秘密,偷偷的笑了,這個小魔頭,何必勞民傷財?直接叫他進臥室不就行了?


    蘇蒙妮剛把被子放在他身上,被他抱在懷裏。她知道上當了!氣的伸頭就打,“混蛋,敢騙我!”


    他吻住她波濤式的打罵。


    “不要碰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碰你,我碰誰?”


    “我怎麽知道你想碰誰?”她語帶雙關的問。


    “老婆,”他快氣死了,“你為什麽你不相信我?為什麽非要相信一個陌生人?”


    “人家說的是事實,你不騙我就不錯了,還會給我說這種話嗎?”


    “我騙你?我什麽時候騙你?要不要我發誓你才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要!”


    “好,我許允研——”


    “不行,跪著發!”


    “什麽?”他氣的叫,“你知不知道男人膝下值千金?”


    “我不管!你要是不跪,你就是騙我,對我就是不真心。”她起身要走。


    “好,我——我答應你!”他跪在沙發上。


    “我要你跪在地上!”


    “你——好啊,既然沙發上都能跪,地上又有什麽不能跪,不就是高低之分嗎?”他有時候真的很可愛,可愛像個孩子,“我發誓,我要是有一點對不起——”


    “允研,我信,我都信。”她撲到他懷裏,感動的哭了。她以為他不會跪下,所以她才吹毛求疵的故意刁難他。


    “你答應我,”他


    一邊吻著她,一邊說,“以後不許再離開我,不管怎麽樣,都不許離開我!”


    清早,許允研醒來,摸到桌子上的眼鏡,剛要起床,被妻子抓住。


    “今天你休班,陪我多睡一會!”她撒嬌的說。


    “都八點多了,我到街上買點菜,你昨天吃的很少,這樣下去對孩子發育不好!你再睡一會,我很快就迴來!”


    “昨晚的菜,熱熱不就行了?”


    “你不說不好吃嗎?”


    “昨天不好吃,不代表今天不好吃!”


    “你——”他會意笑了,“你真是個小魔頭!”


    她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去。


    他伸了伸懶腰,“還是在床上睡的舒服,不但睡的好,而且能創生命。”


    “什麽生命?”


    “娃娃。”


    “呸,混蛋!”她羞澀的用被蓋住了臉。


    吃過早飯,許允研夫妻想出去買一些胎教的東西。他們換了衣服準備出發,這時有人敲門。許允研打開門,驚奇的問,“佳靜,怎麽是你?”


    “你們家可真難找。我猶豫了一大會才敢瞧門,我怕又敲錯了!”


    “請進!找我有事嗎?”


    “不,我是找嫂子的!”


    “是李小姐?”蘇蒙妮醋意立即上來,好啊,許允研,人家都找上門了,看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你好,嫂子!”李佳靜看他們衣冠整齊,“你們出去嗎?”


    “沒什麽,隻是隨便逛逛!”許允研熱情的問,“你想喝什麽?茶,還是咖啡?”


    蘇蒙妮氣了,混蛋,你到是挺會獻殷勤的。


    “別忙,我一會就走!”


    “哪有來了就走的。”他走到廚房給兩位女士每人到了一杯茶,“你們聊,我出去一下。佳靜,你以後可要時常來我們家玩,蒙妮在這裏沒多少朋友,你和她年齡又差不多,一定有共同語言。”


    “你為嫂子想的真周到!”


    “那人家還不滿意呢!”許允研開玩笑的說。


    蘇蒙妮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心理很不高興,要不是當著李佳靜的麵,她早就對丈夫發火了。


    “你幹嗎去?”她看丈夫要走,心想,你把這麽大的問題留給我一個人,你真夠狡猾的!


    “你們女性聊天,我一個男人在這幹嗎?”他笑著對李佳靜說,“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了!”


    蘇蒙妮敢怒不敢言,眼巴巴的看著丈夫離開。


    李佳靜坐在沙發上,喝了口水,笑著對蘇蒙妮說,“嫂子,你剛懷上孩子,現在沒什麽不舒服吧?”


    “前幾天吐的厲害,現在好了一點了。”她雖然氣李佳靜破壞別人家庭,可人家關心你,你總不能太刻薄吧!而且還有一點,蘇蒙妮不得不承認,李佳靜長著一張讓人討厭不起來的臉。


    “對了,李小姐,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別客氣,叫我佳靜吧!”她把茶杯放在茶幾上,“我找你也沒什麽事,看到你和研哥和好,我們就放心了。”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我和研哥的關係,你好像誤會了。不過,這也不怪你。”


    她把電話的風波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蘇蒙妮恍然大悟,原來她真是冤枉允研了。難怪他在火車站發那麽大的火。蘇蒙妮一個星期的鬱悶心情一下子變的豁然開朗起來,她突然覺得李佳靜真是好女孩,正像允研說的,她不了解她。


    “嫂子,研哥對你真的很好,你不要懷疑他,我們單位的女同事都很羨慕你呢?”


    “哪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好,”蘇蒙妮羞澀的說,“他對我也就那樣,有時還很兇呢!你別看他平時溫溫順順的,發起火來,可嚇人了。”


    “他還會發火?真看不出來!”李佳靜“撲哧”一下笑了,看看時間,“好了,嫂子,我該走了。”


    “別走,中午就在這裏吃吧。說實話,允研說的對,我在南京沒什麽朋友,大學的幾個好朋友都遠走高飛了,就我一個在這裏,我現在連個說話的朋友都沒有。雖然也有同事,但我工作還沒到一年,我在那裏又是最小的,他們不會把我當真正朋友。有時候我覺得真的很孤單。”她語重心長的說,“當然,允研對我是很好,可女人的心情,他不一定真正了解,給他說,也說不清楚。我希望能找到像你一樣可以隨時談心的朋友。”


    “嫂子,你能把這些知心話說給我聽,我真的很高興。”李佳靜感動的說,“其實,我老長時間沒聽到這些肺腑之言。要不是趙聞、順露等我,我真不舍得走。”


    “他們再哪?”


    “就在你們樓下,他們不好意思進來!”


    “真的?”蘇蒙妮高興的說,“叫他們上來吧,大家都是朋友,沒什麽好不好意思的!”


    快到中午,許允研抱著大大小小的方便袋迴家。他想,佳靜現在差不多該迴去了,不知道她給蒙妮說些什麽,但願蒙妮不要再誤會,要不然,他又要解釋個沒完沒了。到了家門口,由於他雙手捧著滿滿的東西,不好掏鑰匙,就用胳膊搗了搗門。門一開,他低著頭,像日本士兵見到長官一樣,“老婆,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是不是又處罰我?怎麽處罰?請夫人吩咐!”


    “哈——”對方一陣哄笑。


    “怎麽?研哥,你天天還要受罰?嫂子有那麽厲害嗎?”李佳靜笑著問。


    許允研抬頭一看,不是妻子,而是佳靜,客廳裏不但有妻子,還有趙聞、順露。他感到很不好意思,紅著臉說,“你們——你們怎麽來了?真是稀客!”


    “別先招唿他們,你還沒迴答我的話呢?”李佳靜說。


    許允研放下東西,坐在妻子身旁,尷尬的說,“你們別把她太好,其實,她可霸道了,脾氣又壞,動不動就發火,我啊,都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惟恐得罪她。”


    “你說完沒有!”蘇蒙妮在他腿上狠狠的扭了一下。


    “哎喲,你們都瞧見了吧!”許允研誇張的表情足以讓大家笑個夠,“我告訴你們,婚姻是個美麗的陷阱,千萬別跳進去。”


    “你到底有完沒完?”蘇蒙妮氣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好,不說不說。”他投降,“在同事麵前總得給夫人一個麵子,下次有時間,我再告訴你們一個已婚男人的悲哀。對了,你們今天聚到我們家,不會隻聽我訴苦吧?你們平時沒事,是不會到我們家來。有什麽事,無可諱言,說吧!”


    “這——”趙聞、順露對視了一下,一時不知該怎麽開口。


    “有話就說,幹嗎吞吞吐吐的?你們時常不是說,大家是兄弟,有什麽困難盡管說,能幫上忙的一定幫!”


    “話是這麽說,可——可是——”趙聞向順露遞個眼色。


    “實不相瞞,”順露撞了撞膽,理直氣壯的說,“我們——我們——是——”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下。他總不能說,我們是為了上次打電話的事向你們道歉的吧。這話要能說出口,沒有很大的勇氣還真不行。剛剛蘇蒙妮叫他們上來,他們不知拿了多大的勇氣才上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許允研莫名其妙的問,“佳靜,你知道你說!”


    “是賠禮!”


    “賠什麽禮?他們又沒得罪我!”


    “上次給嫂子打電話的人就是他倆!”


    “不過,研哥,”趙聞趕忙解釋,“我們並沒有惡意,隻是讓嫂子勸你收斂一點!”


    “好啊!你們!”許允研苦笑不得,“我拿你們當好兄弟,你們卻——”


    “算了,允研,”蘇蒙妮勸解,“人家賠禮都賠到家了,就代表人家的道歉是真誠的,我看就算了吧。”


    “你——”許允研不聽妻子勸,他還不氣。心想,你現在挺會體諒別人的,前幾天,你怎麽不體諒體諒我啊?而且我千解釋萬解釋,說


    的我舌敝唇焦,嘴皮子幾乎磨破,你還是不聽。現在好了,我的冤屈洗清了,你當然不生氣了,我還有一肚子火沒地方發呢!可許允研心裏是這麽想的,嘴裏還是含笑的說,“我是無所謂,可佳靜不是受委屈了嗎?”


    “研哥,你別擔心這個,我不在乎。”


    許允研一時氣的沒話可說,但又覺得人家女孩子都不在乎,你一個堂堂男人又在乎什麽呢?“既然你們都這麽說,我還能說什麽!”


    “太好了,研哥原諒我們了!”順露高興的說。


    “我就說嘛,研哥不是那種小器人!”趙聞說。


    “少來奉承我,下次再有這種事,我可繞不了你們!”


    “下次不敢了!”順露歉意笑著說,“那我們迴去吧!”


    “你們別走了,中午就在這裏吧!反正也沒什麽好吃的,隻是家常便飯!”蘇蒙妮說。


    “不用了,我們已經打擾你們很長時間了!”趙聞笑嘻嘻對許允研說,“難怪你被嫂子迷的神魂顛倒的,原來嫂子這麽賢惠。”


    蘇蒙妮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許允研卻苦笑,心想,她要是發起火,你就不這麽認為了。


    他們走後,蘇蒙妮興奮的摟著丈夫的腰,她原以為他會迴報她一個熱烈的吻,誰知他卻推開她,洋洋不睬的走向書房。她想,他一定在生她氣,都怪她無原無故亂發脾氣,現在真相大白了,他當然有氣了。


    許允研知道她心有所愧,故意不理她,走到書房,一會翻翻書,一會看看資料,就是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允研,我餓了,我們做飯好不好?”


    他沒迴答,正坐在電腦旁。


    “人家給你說話呢,你到底聽到了沒有?”她把他的臉轉向自己。


    “對不起,老婆,我現在不餓,你要是餓了,我已經買了很多東西,你自己煮吧!”


    “你不是說我懷孕以後做飯、洗衣服都有你一個幹嗎!”


    “工人受到不平等的待遇,都有向老板罷工的時候。何況是你老公。”


    她氣唿唿走了。


    許允研得意的笑了,拿著鼠鍵又開始設計他的建築模型。


    蘇蒙妮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看著電視。她吃完一袋又從冰箱拿了一袋,又吃完了,可還不見丈夫出來。她有點不耐煩了,走到書房,“親愛的,我都快悶死了,你陪陪我好不好?要不,我們出去散散步?”


    許允研沒理她,這次不是故意的,他正想一棟現代化高級娛樂大樓:1、2、3層是購物廣場;以後幾層應該事保齡球、跆拳場、遊泳館,要不再設計酒吧、茶館、咖啡廳之類的,因為人們運動累了,總要喝點什麽,最好連老年人的設施也考慮進去,因為現在老年人退休以後都喜歡進俱樂部——


    “哎喲——你瘋了!”他突然捂著被扭的耳朵。


    “你才瘋了呢!”她氣唿唿的說,“人家給你說話,你幹嗎不理?”


    “你沒看到我正忙著嗎?”


    “什麽啊,都是借口,我知道你有委屈,你可以罵我、打我,幹嗎不理我?我——我受不了。”


    他笑了,心想,你終於也嚐到這種滋味了。


    “你還笑。”她又打的他一下。


    “我懶得理你!”他起身走到客廳,從冰箱裏拿了一杯飲料,剛喝了一口,他的腰被一雙手繞住。


    “親愛的,原諒我,下次再也不敢懷疑你了。我一定做你的好妻子,還不行嗎?”


    許允研被她的柔情打動了,他根本沒生她的氣,更談不上原諒。他那麽愛她,對她的無理取鬧,他一點都不在乎,更何況是她“吃醋”?他隻是給她教訓,也想叫她嚐嚐什麽是“薄情寡意”、什麽是“冷酷無情”。但是他不敢多看她一眼,現在的她柔情似水,嫵媚動人,多看她一眼,他的所有“武裝”全部瓦解!


    她看他不說話,把他的身子扭過來,含情脈脈看著他,“如果你還生氣,那你罵我一頓好了。”


    傻太太,我怎麽舍得!他心想。


    “你打我好了。”說著,她拿著他的手對著自己的肚子要打。


    他怕碰到孩子,立即抱住她,又氣又急的說,“我真怕死你了!”


    “我就知道你會心疼孩子的。”她得意的笑了。


    “所以你就打我的孩子?”他“哼”了一聲,坐在沙發上,“你到是挺會發掘我們父子弱點的!男人都是賤東西,每次吵架都是女人搬弄是非、無理取鬧,可女人這麽一鬧,男人還不得不投降。”


    “這麽說女人是男人無用的包袱了?”


    他喝著飲料,沒說話。


    “好,我既然是你的包袱,那我走好了,我爸媽才不會嫌我是他們的包袱。”


    他立即抓住她,把她摟在懷裏,溫柔的說,“人家給你開玩笑,你怎麽可以當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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