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纖曉寫在紙上的,是這樣一首耳熟能詳的詩句。


    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綠陰重複單調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長年送來清涼的慰藉\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這些都還不夠!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是無法與人分享的。


    ……


    這一天,心沫帶著纖曉到z鎮有名的一條小街去逛。


    街道不是很寬,感覺和城堡的閘門寬度差不多,人卻是不少。街道的兩邊都是小小的用布擺的攤位。擺攤的人年齡層次也差別很大,少女,婦人,老婆婆。


    各式各樣特別的小玩意,在商店是很難見到的,同樣在商店常見的,在這裏卻是很難看見。


    像是手工刺繡的長裙,天青色,幾朵白梅。價格還算合適就買下了。


    很少逛街,但是很享受這樣的悠閑。


    與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剛剛買到的雛菊散落一地。


    “對不起。”溫柔的道歉聲立刻化解了纖曉的幾分不悅。雛菊重新迴到自己的懷裏。


    麵前的男生,最引人注目的並不是他一頭烏黑的長發低低的束起,也不是他魅人心神的臉,而是他的氣質,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好像自動將他與凡人劃開境界。這可以說是仙風道骨嗎?


    “小姐,你比花朵可迷人多了。”他笑的溫文爾雅,仿佛這不是誇耀是在陳述事實。


    纖曉看著他,臉頰居然微微反而泛紅。


    “我叫蕭剪離。美麗的小姐,以後我們會見麵的。”那人彎下身子,纖曉不防,就在她的手背輕輕的印了一個吻。


    轉過身來的那一刻,嘴角的微笑卻是變了樣子。


    ……


    這身衣服穿在纖曉身上仿佛有了靈魂一般。她就是它的靈魂。


    那修長的手指緊緊捏住她的下巴,鳳眸裏的怒意不減,他在質問。


    “白先生,請你放開我。”纖曉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指。


    她叫他白先生,不是少主,也不是紫宸。


    “纖曉,我很生氣。”每一次在和她對話的時候,他都會失去理智,像個小孩子一樣。


    纖曉一怔隨即抬頭看他,依舊是那個霸道的白紫宸。依舊是把自己當成他的所有物的白紫宸,依舊是那個認為所有的人都會臣服與他的白紫宸。


    她真想要給他一些懲罰,也讓他知道心痛,知道她不是他的所有物。


    她沒有迴答他的話,隻是轉身離開,像正在撕裂的布匹,她自己都可以聽到心裏的撕裂聲。生生的疼。


    他站在原地,望著自己的影子,笑了。


    他早就知道那個童年時開心歡笑的纖曉不見了,但是他還是不懂那個纖曉是怎麽不見的。


    明明相愛,卻又想互相折磨。


    是不是當兩人都遍體鱗傷的時候才會停手?


    ……


    她身處叢林中,白樺樹的縫隙,一道微光。她已與風景融為一體。她到底是多少人眼中的圖畫?


    她手裏的一條紅色絲帶無風自舞。


    這是她第一次爬樹吧,那顆高枝已經有一條絲帶在那裏,旁邊的一個小枝折斷了。纖曉就把絲帶係在那斷了的枝椏上。


    落日下那兩條絲帶挨的很近,火一樣的顏色。


    兩條絲帶,一條寫著曉字,另一條歇著宸字。


    水墨別著力是自在,便自然潑出一幅優美的愛,我怕我原來與你共寫出的叫災。


    於是那份愛就與你一起潑墨散開。


    這一場遊戲誰又能勝出?


    {舞一場霓裳,唱一出未央,落一次紅塵。才知你是我縱橫千年的纏繞}


    {這一場傳說,是你神聖的賜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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