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為來這些天情緒有些低落,很少說話,一到我辦公室沒事就坐在我對麵抽煙。在他的影響下,我的煙癮也與時俱進。我原來一天最多抽一包,現在是兩天抽三包,晚上睡覺也經常把自己咳醒。胡為來可能很想問我點什麽,可又怕我是陳正一夥的,每次把話題挑到了嘴邊上又吞迴去了。我知道他這種謹慎是必要的,所以也故意跟他玩深沉,坐在辦公室一聲不吭,他就隻能對我敬而遠之。


    胡為來有個過從甚密的下屬單位負責人叫劉四,兩人表麵上是上下級關係,私下裏兄弟相稱,關係具體密切到什麽程度眾說紛紜。有的說兩人一起嫖過娼,也有人說是一起分過贓,還有人說兩人共了一個丈母娘。對於這二人的關係,我從來不看好,覺得他們總有一天會出點問題。劉四為人很圓滑,也特別有心計,在局裏紛紜複雜的權力鬥爭中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至少說明這個人很不簡單。早就聽說劉四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為了不被拉下水、少惹是非,我一般也故意跟此鳥人保持距離。


    一天下午,陳正把我叫到辦公室,首先是一陣春風化雨,說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再搞幾年就退線了,將來局長這個位子遲早就是我的;又說我年紀輕能力強將來前途無量,分管的工作抓的有聲有色,是個當一把手的料。我心想,陳正隻要在這麽說肯定是有事要求我。我說,“陳局長,您在局裏對我關心不少,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您就盡管吩咐吧。”陳正這才向我透了底,說是他已經有了充分的證據,查到那個到紀委告他作風問題的人就是胡為來。陳正從抽屜裏拿出一包軟裝極品芙蓉王扔給我說,“今天晚上我安排了劉四請胡為來吃飯,到時候你去作陪,一定要設法把他灌醉,然後讓劉四把他帶到發廊,給他安排個小姐,一定要把工作做到位。”


    晚上,劉四打電話告訴我晚飯已經安排在萬事順賓館,而且把胡為來也請來了,叫我一定要過去作陪。盡管我很不想參與陳正的這個陷害計劃,一心隻想推脫,可他畢竟是一把手,如果我不配合,陳正的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會是我。隻是我萬萬沒料到劉四這麽快就成了陳正的心腹,而現在連我的一舉一動也盡在他劉四的監控之下。


    走進萬事順賓館索瑪花包廂,我就看見劉四和胡為來已經在肩搭肩地聊天,劉四手下的一幫爪牙在餐桌上鬥地主。見我進了門,那幫化生子立馬站起來跟我打招唿。劉四走到我麵前遞了一支煙,然後把一張大臉笑得皮開肉綻說:“周局長,您可是親自來了啊!兄弟們等你好久了!”在飯桌上我不想多聊,眼看著劉四一夥連番在敬胡為來的酒,我既不想參與也不好阻止,應付著和劉四幾個人喝了幾杯酒,然後就起身要告辭。劉四拉住我的手,把一張臭嘴湊到我耳根說,“今晚你可不能走,難道你要違背陳局長的指示?”


    喝完桌上最後一瓶酒,已經到了晚上十點。我借口去上廁所,從萬事順賓館溜了出來。迴家的路上,心裏不禁有點替老胡擔心起來,老胡是逢酒必醉,估計今天晚上也喝得差不多了。我打電話給胡為來,響了好半天他才接。電話那頭的胡為來舌頭都提不起來,“周局長啊,哦,不,我今天叫你周老弟,你今天喝酒太不豪爽了,這麽早開什麽溜啊!”我說,“老胡你喝醉了吧?現在哪裏呀?你能不能出來接電話?”老胡把聲音壓低了說:“我已經在發廊裏準備按摩呢!想不想過來玩玩?”我立刻警惕起來,大聲說,“你快迴去吧,我剛才看見你老婆在城北被車撞了,頭破血流,滿身是血!”


    我估計剛才的話至少也能把胡為來的酒意驚醒一半,但願此舉能救他一把,否則事情的後果一定會如陳正所願,將胡為來捉嫖在床。迴到家裏,張樂還坐在床上看書,我脫了衣服想爬上床跟她親熱,卻被張樂捂著鼻子推開,“瞧你一身酒氣,快去洗澡,否則今晚別想碰我!”她這一說,我的興趣也減去大半。


    在酒精的麻醉下,我倒在床上就直想睡,模模糊糊聽見張樂說,“周能,我們明天還是去把結婚證給領了吧?”我含糊不清地說,“我都已經不在乎那層膜了,你還在乎那張紙幹嗎?”沒想到這句話把張樂一下激怒了,用力將我的身體扳過來,“周能你什麽意思?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我的第一次不是給你了嗎?”看著張樂兇神惡煞的樣子,我一下子清醒了許多,“第一次,第一次,你哪來那麽多第一次?你跟寫詩的楚浪就沒有第一次?”我一陣搶白讓張樂答不上話,張樂的臉蛋漲得通紅,然後眼淚就眨巴眨巴地流出來。一陣嗚咽之後,張樂平靜地說“既然你不想結婚,我們還是分手吧!男人26不算年紀大,可我跟你拖不起,咱們好聚好散,分了你還可以找個更好的。”我說,“你是不是有了相好的,所以想一腳把我揣開啊?”張樂還在為自己辯護,“你別胡說,我要是有相好的還能跟你拖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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