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三個留著小平頭的年輕男人,又猛的踹了一腳因為被撞開反彈迴來的木門上,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這口氣一聽就不是來拜年的,再說了老楚家的親戚能迴來的,現在基本都在屋裏了,楚城幕聞言眯了眯眼,大過年的被人這麽堵著門叫罵,換誰也沒有好脾氣,況且楚城幕也遠遠稱不上好脾氣。


    “楚良才是誰?”仲卿卿看到楚城幕變了臉色,湊到他耳邊,問道。


    “爺爺的名字!”楚城幕迴了一聲,順手拿起了靠在堂屋門口的扁擔,向廚房後門走了過去。


    嚴書墨看楚城幕提了扁擔,想也沒想就跟了過去,路過廚房的時候,把放廚房門口的磨刀石給拎了起來。


    仲卿卿見兩人這麽衝,反倒是愣了一下,笑了笑,搖了搖脖子,也跟了過去。


    三個小年輕話音剛落,剛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眼前就突然出現三個高挑的身影,這尼瑪啥情況,不是說這家人就一個老得動不了的再加一個小個子男人麽?


    這想法在腦子裏盤旋著還沒落下,老楚那狗熊一般的身形,就擠開了擋在前麵的楚城幕和嚴書墨兩人,出現在了三人麵前,老楚的身後跟著六姑父,七姑父兩個楚家女婿,再接著是張淼這個大外孫,張淼身後跟著小姑公,至於爺爺和一屋子的女人,壓根就沒出來看一眼。


    張淼腦子有點愣,估摸著一會兒要打架,還記得把眼鏡給取了下來,見楚城幕和嚴書墨手裏都有家夥事,鼓著一對青蛙眼轉了一圈,看到廚房菜板上擺著一把切菜刀一把剁骨刀,想都沒想就轉身把兩把菜刀給拎了手裏,還繞到三個小年輕身後,把廚房門給堵了。


    三個小年輕一看這架勢,特別是張淼鼓著眼睛,手提菜刀,一臉我是愣子的表情,頓時慌了神,臥槽,這是捅了馬蜂窩了?這尼瑪唿啦啦出來了七八個男人,怎麽跟楚癩子說的完全對不上。


    楚城幕見老楚站前麵了,也就讓開了位置,提著扁擔站到了老楚身旁,和嚴書墨一左一右,儼然老楚的左右護法,仲卿卿看老楚出來了,心裏估摸著這架是打不成了,站到楚城幕身後,雙手揣兜,撇了撇嘴!


    “楚良才是你們叫的?”就在仲卿卿以為打不起來的時候,老楚一個大嗶兜就衝為首的小年輕臉上唿了過去,力氣之大,直把小年輕一巴掌給扇到在了地上。


    嚴書墨見老楚動手了,拎起磨刀石就要往剩下兩人腦袋上拍去,楚城幕則提著扁擔往還在發愣的兩人膝蓋彎打去,仲卿卿反應更快,明明兩隻手都還揣在兜裏,見楚城幕動手了,一條大長腿也跟著側踢了出去,老楚看得眉頭直跳,嚴書墨這倒黴孩子怎麽盡往要害上招唿,沒見老子用的都是巴掌麽?忙開口阻止道:“你們仨先別動手!”


    聽到老楚叫停,嚴書墨倒是收手跳到了一邊,楚城幕聞言手下卻沒停,隻是收了幾分力,扁擔還是重重的打在了兩人的膝蓋彎裏,兩人一吃痛,頓時跪在了地上,而仲卿卿的高跟短靴,則剛好停在了其中一個小年輕的臉側,聽到老楚的吩咐,隻是伸出腳尖在小年輕臉上蹭了蹭,又把大長腿收了迴來,轉瞬間,老楚一句話的功夫,三個小年輕就倒在了地上。


    老楚眉頭忍不住又跳了跳,這個仲卿卿不簡單啊,要是剛才沒收力,楚城幕把兩人打得跪倒在地的同時,她那一腳不出意外,應該剛好就踹對方下頜的位置,別說這三個瘦了吧唧的小雞仔,就換他這種體型的,那位置挨一腳,也得迷糊老半天。


    “今天過年,我不為難你們,說,是誰叫你們來的?”老楚皺了皺眉,俯身湊到為首挨了他一巴掌的小年輕麵前,問道,龐大的體型把小年輕整個人都籠罩在了他的陰影當中。


    “是,是楚雲鋼!”小年輕捂著嘴巴,含糊道。


    “楚雲鋼?楚癩子?滾吧,小小年紀不學好,還敢揣上我楚雲瑞的家門了,不上十裏八鄉打聽一下,老子年輕的時候打過多少你們這種沒點眼力勁的小雜皮!”老楚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揮了揮手道。


    三個小年輕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就準備起身離開,剛站起身,楚城幕卻又開口道:“把我家廚房門給修好了再走,上我家來鬧事,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了。”


    眼看三個小年輕叮叮當當的修上了廚房門的木製插銷,楚城幕這才走到了一邊,就聽到老楚正在問六姑父:“丘兒,這個楚雲鋼又是咋迴事?啥時候放出來的?”


    六姑父看了一眼還在修門的三個小雜皮,掏出香煙扇了一個羅圈煙,這才說道:


    “放出來得有兩個月了,其實也沒多大事兒,前段時間不是有人要承包咱這邊的武功山種植花椒麽?本來承包也就承包了,可這孫子非要把山上這些給老墳新墳的全給拆了,話都已經放到村裏來了,可誰也沒當迴事,周邊姓楚的,誰家沒幾代人埋在上麵,他說遷就遷?是,山是政府的,可埋在上麵的人可是我們楚家的。”


    “聽說那人在津城有點能量,見我們不動,就找上了鎮政府的人出麵,和我們說遷墳的事情,也不是我們不配合,政府隻知道叫我們遷,卻不說往哪遷,本來埋在武功山上的人就入不得祖墳,可也不看看,這周邊還有哪裏可以埋人?”


    “村裏幾個老的就找到了咱爸,說是要他挑頭出麵去拒絕這個事情,可咱爸不是身體不好麽?就一直拖了下來,這個楚癩子不知道怎麽和津城的人搭上線了,知道你不在鎮上,這兩個月來過家裏兩三次,都讓我給打發了,還以為他已經放棄了,哪知道大過年的,還找上門來了。”


    老楚聞言沒有做聲,隻是帶著幾個長輩和張淼又迴了屋裏。


    六姑父眼看也要跟過去,楚城幕拉了他一把,悄聲道:“六姑父,明天帶我去認個門!”


    六姑父看了看老楚的背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家裏出了這檔事兒,除了郭盈豐和楚憐不放心出來看了一眼,其餘女人都一直在屋裏沒出來,她們已經習慣了有老楚在就不用去擔心的日子,再加上一屋子的男人,那就更必要擔心什麽了,打個架什麽的,對於此時的渝州人來說,真的不叫事兒,隻要自己別去添亂就行。


    有人來鬧事,嚴書墨也沒了出去轉悠的興致,眼看三個小雜皮被楚城幕留下來修門,他就提著那塊磨刀石,蹲在一旁監工,隻是那眼神時不時的往三人的腦袋上轉悠,似乎覺得這幾個平頭剪得實在是太平了點兒,非要給砸出一個坑才覺得不那麽礙眼。


    “還出去麽?”仲卿卿看嚴書墨沒有出去的意思了,無趣道。


    “不了,在家待著吧,萬一還有不開眼睛的找上門來,也好在家幫著點兒!”楚城幕搖了搖頭道,他記憶裏是沒有這一出的,或許前世也有發生過這件事,不過當時老楚還在鎮上,或許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把事情給解決了也不一定。


    “你這個朋友真彪,一動手就往人腦門上招唿,又聽話,我現在倒是有點喜歡他了!”仲卿卿迴頭看了嚴書墨一眼,眼神裏閃過幾絲欣賞。


    “別亂來啊,人家還是小嫩草!”楚城幕隨口應道。


    “德性!”仲卿卿白了楚城幕一眼。


    廚房門的插銷隻是訂在上麵的釘子被撞飛了,三個小雜皮在嚴書墨目光的關懷下,用錘子砸了手指好幾次,但好歹是把插銷給修好了,為首的跑來跟楚城幕打了個招唿,這才退著離開了老楚家。


    三人一走,嚴書墨又無聊了起來,上屋裏轉了一圈,把兩瓶沒喝完的五糧液給拿了出來,仲卿卿現在對他看得上眼了,三人坐在堂屋裏,就著油酥花生米和各種小零食喝了起來,一開始就隻有三人在小酌,不多一會兒,張淼和楚憐也加入了進來,再隔一會兒,郭盈豐也跟著加了進來,最後成了臥室裏一屋長輩,堂屋一桌晚輩,各玩各的,互不打擾。


    張淼喝酒上臉,加上酒量實在不太好,沒幾分鍾臉就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開始猛甩腦袋,眼看撐不住了,忙找了個借口跑到後山去找幾個小孩兒玩去了,倒是楚憐和郭盈豐的酒量不錯,兩個女孩兒不知道為何就突然和仲卿卿杠上了,仲卿卿骨子裏可是東北妞,雖然酒量可能會趕不上內蒙那邊的女漢子,可應付起楚憐和郭盈豐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楚城幕曆來是不敢喝多的,不過他的酒量自己有數,也不像一些人那樣酒量跟著心情走,隻是今晚嚴書墨心情不太好,眼看酒量大漲,眼睛卻越喝越亮,喝到後麵,楚城幕心裏也開始有些發怵。


    好容易熬到了淩晨十二點,臥室裏終於傳來了新年的鍾聲,楚城幕唿的串了起來,逃也似的離開了酒桌,再喝下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酒後失言了。


    “你上哪去?這倆咋辦?”仲卿卿叫住了楚城幕。


    楚城幕迴頭一看,原來不知何時,楚憐和郭盈豐都已經被她給喝多了,此時正雙眼發木,一臉傻笑。


    “不管她倆,一會兒張淼和小姑婆他們自己來照顧,我去雜物間拿煙花,你又不是第一天來渝州了,不知道除夕夜這天晚上,淩晨十二點要放鞭炮麽?你聽,外麵這不來了?”楚城幕迴頭又拽了一把嚴書墨,此時屋外已經如同雨打芭蕉一般,響起了密集的鞭炮聲。


    “二哥,哥,快點,放鞭炮了,別人家都開始放了,就咱們家沒動靜!”話音剛落,三個小孩兒就拽著張淼跑了迴來,張淼這家夥為了逃酒,大半夜的跑後山去,一張臉凍了個青白。


    “走,搞起!”楚城幕一揮手。


    “哦!”除了兩個被喝得眼神發愣的傻女人,連仲卿卿也跟著起哄,一頭紮進了雜物間。


    不多時,幾個年輕人就把各種煙花全都給抱到了壩子上,大大小小,各種禮花加起來足有三四十個,再加上各種萬響的鞭炮,等到對麵灣子裏的動靜開始小了以後,老楚家這邊就開始爆發了。


    先是鞭炮,足足炸了十多分鍾不歇氣兒,接著就是禮花,馬馬虎虎就算一分鍾一個,三四十個禮花也足足炸了半個小時,一家老小,連同爺爺,都站到了壩子上,抬頭盯著在夜空中炸閃的五顏六色的禮花,眼裏閃過幾絲對新生活的期待。


    對麵灣子裏的,隔壁村的,幾戶住在山梁上的,聽到老楚家這邊的動靜,都一個個的從屋內跑了出來,看著老楚家房子上空不歇氣爆閃的朵朵禮花,再聯想到路邊停著的那幾輛車,心知,這家人以後這日子,怕是要越過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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