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1天天的多如牛毛,不能說楚城幕對於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沒有規劃,隻是生活中總是有這那的事情打斷他固有的節奏。就比如許季平的死,誰能想到前段時間這個在許敬嘴裏還依然能時不時去公司巡查的胖子會被人給氣死?


    中國就是人情社會,如若昨晚楚城幕因為貪戀和閑庭舒之間那1時的歡愉,而選擇不第1時間去華西醫院,那麽不管他之前對許敬或是許仲平有多少恩情,都會因為他這麽1個小小的瑕疵而影響了之前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人情。


    所以哪怕是好不容易才迴來1次的閑庭舒本人,雖然心裏有些遺憾,可也會告訴楚城幕,正事兒要緊。


    掛斷章翎的電話,楚城幕坐上電梯來到了天籟的攝影棚。得益於天籟強大的執行力,這個攝影棚前段時間在楚城幕的指揮下,基本上完美的複刻了阿黛爾mv中的場景。


    若非楚城幕實在是不會把情緒通過畫麵表達出來,他自己就能按照記憶中的mv依葫蘆畫瓢。可惜這樣的作品必定缺乏了那種直擊靈魂深處的深邃,畫麵和語言也必定缺乏張力。既然都已經決定做了,那就在能力範圍內做到最好,所以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才去做。


    剛走進攝影棚,楚城幕就看見李容正坐在自己設置的樓梯轉角處的架子鼓上玩個不停,裸穿著1身白色西裝,畫著濃厚煙熏妝的秋錦歌正坐在另1個場景的正中間尋找合適的角度,看她的表情似乎有些緊張,幾個化妝師拿著各種化妝品隨時準備給她補妝,1群燈光師在場景的4周調整著燈光。


    仲卿卿雙手抱胸,穿著1套楚城幕從未見過的白色鏤空小吊帶長裙,雙手抱胸,站在秋錦歌附近皺著眉打量著她的微表情。1身白色機車夾克加同色百褶短裙的曼蔓雙手捧腮,蹲坐在攝影棚門口1側的牆壁上,滿臉新奇的打量著攝影棚裏看似淩亂的陳設。


    1個發際線有些高,個頭還不到1米7,額頭寬大,鼻子肉頭,鼻梁微塌,身著黑色t恤加牛仔褲的年輕人正在攝影機麵前看著攝影師調整著角度,同時打量著攝影棚裏的道具,臉上露出了幾絲思索的神色。


    最先發現楚城幕到來的自然是在門口守著的曼蔓,隻是剛站起身還沒等她站穩,就被離她不遠的幾乎和她前後腳看到了楚城幕的仲卿卿給擠到了1邊。


    小老外險些被近1米8的大妞撞了個趔趄,頓時滿臉不忿的衝她揮了揮小拳頭,哪知大妞連理都沒有理她,就直接湊到了楚城幕跟前。


    “我怎麽感覺你好像沒睡好?”


    仲卿卿今天穿著1條腹部帶鏤空的白色長裙,鏤空的位置不算大,但依然能看見她精心塑造的雙c小蠻腰。幾步湊到楚城幕身前,大妞麵帶狐疑的看了看他,壓低聲音問道。難道這臭小子昨晚折騰了1宿?這戰鬥力是不是太強了點兒?


    “想啥呢?”看到仲卿卿按有些古怪加狐疑的表情,楚城幕哪還不不知她想歪了,沒好氣的看了她1眼,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說道:“昨晚我啥也沒幹,許季平死了,我大晚上的趕到雲城去了,今早才迴來。”


    “哦?那我豈不是白失眠了1晚上?你看看,我都有黑眼圈了!全靠化妝才遮住的。不過,這個許季平怎麽莫名其妙就死了?之前不還聽你說他在雲城活蹦亂跳的麽?”


    嘴裏說著自己失眠了,大妞的歐式眼卻不由自主的笑得眯了起來,指了指自己的下眼線,衝楚城幕壓低聲音說道。


    楚城幕聞言打量了1下仲卿卿,卻沒看出她和平時有什麽不同,正待搭話,卻見頭戴鴨舌帽的曼蔓站到了兩人身側,忙轉移話題,衝大妞說道:


    “聽說是氣死的,我打算明天就去雲城,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你呢?1起去麽?”


    “許季平死了不迴渝州設靈麽?我聽說你們這邊好像特別在意能不能埋進祖墳來著。”仲卿卿看了1眼湊到兩人身側的曼蔓,心領神會的接上了楚城幕的話題,略帶疑惑的問道。


    “嗯,是特別在意,別說是他,以後我要是沒了,誰要不讓我進祖墳,我能幹翻他全家。不過他為了幫他兒子1把,打算把靈堂設在雲城的琉璃場殯儀館。畢竟明天是周日,市政府和省政府都不上班,正好有時間過去。”楚城幕點點頭,迴答道。


    仲卿卿聞言,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楚城幕所說的幫1把是什麽意思,略帶感慨的說道:


    “當老子的當到這份上,真是讓人無話可說。既然你打算提前過去,那我也1起過去就是了,我和許季平雖然談不上多熟,但既然知道這事兒了,還是得過去看1看,省得將來有人說閑話。我估摸著明天何永誌那婆娘應該也會過去,到時候正好和她聊聊尾款的事兒,早點把錢給了早點安心。”


    “你還在意有人說閑話?”楚城幕聞言笑了笑,道。


    “我這不是在給你打工麽?”仲卿卿白了楚城幕1眼,迴答道。


    “誒,你倆在聊啥呢?什麽許季平,什麽設靈的?”曼蔓在兩人身旁聽了好1會兒,神情略帶茫然的問道。


    還不等楚城幕搭話,仲卿卿就低頭瞥了曼蔓1眼,說道:


    “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家家的打聽這麽多幹什麽?我去看看秋錦歌,這妞幾萬人看著她都不緊張,結果今天沒幾個人反而緊張得跟什麽似的,剛才試了幾次讓她跟著鼓點抖腿,結果沒1次在節奏上的。”


    “我可比楚城幕還大1歲!”曼蔓沒由來的被仲卿卿鄙視了1下,有些不服氣的衝她的背影揮舞了1下小拳頭,說道。


    “等你哪天自己能掙錢了再來討論大人和小孩兒的話題,小屁孩兒!”仲卿卿聞言,背對著曼蔓揮了揮手,頭也不迴的說道。


    “嘁,‘大人’散步慢慢走,不過你懂什麽叫做節奏麽?”曼蔓聞言,頓時1噎,馬上又迴擊道。


    聽到曼蔓突然來了1句懂不懂什麽叫做節奏,走路都帶風的大妞頓時1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迴頭看了1眼洋洋得意的小老外,隨即又把惡狠狠的看向了腿抖得跟篩糠似的秋錦歌,咬牙切齒的怒吼道:


    “秋錦歌……你是不是又皮癢了?”


    “什麽?”正在調整狀態的秋錦歌聞言抬頭看向了仲卿卿,卻見曼蔓正隔著對方朝自己眨眼,小小的懵了1下後,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個嘴巴沒把門的把自己給出賣了,頓時脖子就是1縮,可隨即看到了曼蔓身旁的高大身影,立馬又有了自信,梗著脖子說道:“就是我說的,咋地吧!”


    “嗬嗬嗬,真以為自己要出國了我就治不了你了是不是?你不是緊張腿軟麽?先起來,你也別在這裏坐著了,去舞蹈室裏跑2十圈。”大妞冷笑了1下,湊到秋錦歌身前,俯視著她,說道。


    “啊?”秋錦歌聞言,立刻就傻眼了,馬上把目光投向了門口的楚城幕,卻見楚城幕不知何時把頭轉向了1邊,捂著嘴笑得渾身發抖。


    “你怎麽1點兒都靠不住啊?”見臉色鐵青的仲卿卿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秋錦歌磨蹭了半天才站起身,幾步走到攝影棚邊上,幽怨的看了1眼笑得不行了的楚城幕,小聲的抱怨道。


    “哈哈哈,還怪上我了?我可早就警告過你,那事兒不能隨便亂說的。再說了,很早之前我就和你說過,在天籟,仲卿卿說話比我說話好使,你怎麽就是不長記性?”聽到從身旁路過的秋錦歌那小小聲的抱怨,楚城幕頓時沒忍住,笑出聲,說道。


    “我還以為你隻是在謙虛……”已經走出了攝影棚的秋錦歌,差點哭出了聲。


    目送秋錦歌的背影往邊上的舞蹈室走去,楚城幕又低頭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曼蔓1眼,笑道:


    “看吧!嘴巴不把門,就是這個下場。”


    “不行,我得和仲卿卿理論去,明明是我說的她,她怎麽能懲罰秋秋?”曼蔓聞言,頓時把什麽許季平,什麽設靈拋諸腦後,朝站在攝影棚正中間的仲卿卿衝了過去。


    幾個大小女人的爭執,終於引起了其它人的注意。那個個子不高的年輕人明顯已經進入了導演的狀態,聽到門口處傳來的吵鬧聲,眉頭就是1皺。可等他迴頭看向攝影棚的入口時,明顯怔了怔,臉上不自覺的堆起了笑容,1路小跑了過去,這位財神爺總算是露麵了。


    1977年出生的寧昊是晉州人,時年2十8歲,個不高,隻有1米68,但是身體很強壯。2十歲寧昊就開始了北漂,自考進了京都電影學院,2003年才開始執導了處女作《香火》,隨後又拍攝了《中國式離婚》和《綠草地》,到今年就已經拿了不少獎項。


    據傳這人平日裏很是不修邊幅,以至於他去找主演郭濤的時候,郭濤1度以為他是來自晉州的老農民。不過今天雖然寧昊的打扮依舊很是普通,可那還帶著毛茬子的圓頭以及牛仔褲屁股上忘了撕掉的標簽,都充分說明了他對此次和楚城幕的會麵很是重視。


    “楚老板,可算是讓我見到您了。”寧昊幾步走到楚城幕身前,朝他伸出了右手,笑道。


    楚城幕聞言笑了笑,側頭看了1眼已經和仲卿卿爭吵做1團的曼蔓,又朝聽見動靜看向了自己的李容點了點頭,也是伸出了右手,說道:


    “什麽時候過來的?這周我實在是太忙了,1時間忘了還有mv這個事兒,抱歉。”


    寧昊聞言,忙用力的上下晃了晃右手,說道:“我也剛到不久,楚老板太過客氣了,您是大忙人,我是知道的。”


    楚城幕聞言點了點頭,縮迴了右手,笑道:“之前給你介紹的那些演員好使麽?”


    寧昊聞言,臉上不由露出了幾絲欽佩的神色,說道:


    “也不知楚老板從哪知道的這些人,我感覺他們就是天生為這部電影準備的似的,您的很多想法都與我不謀而合。本以為章含蘊實在是臉嫩了些,演不出那種小太妹的感覺,可沒想到幾個月的功夫,這孩子又成熟了1大截。尤其是主角包世宏的選角,我可是急得頭發都快掉沒了,都沒想到用郭濤。”


    楚城幕聞言,朝攝影棚裏做了1個請的手勢,示意寧昊跟著自己,笑道:


    “之前聽說王迅不太配合你的選角?為此還鬧得有些不愉快?”


    寧昊聞言笑了笑,跟在楚城幕身後,說道:


    “1開始他沒看上我們這個小劇組,這也怪我,當時就租了1個破破爛爛的小倉庫當辦公室,中間還擺了張床,裏麵又擠滿了人。王迅好歹也是蜀渝的十大諧星,心高氣傲1些也是難免的。隻是後來他聽說後麵的投資方是您,拍起戲來,就變得很配合了。”


    楚城幕聞言有些意外的迴頭看了寧昊1眼,道:


    “我聽說華仔最早隻打算給你3百萬,我可是給了你1千萬,怎麽還搞得那麽省?”


    寧昊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釋道:


    “我也是緊巴巴的苦日子過慣了,想著好鋼要用到刀刃上。3百萬也能拍,不過拍完以後就沒錢進行宣發了。這次有了您的投資,不僅完成了拍攝,還餘下了不少錢進行宣傳,再加上有您的門戶網站進行宣發,想來這次國慶節,我能為您交上1份滿意的答卷。”


    楚城幕聞言笑了笑,對寧昊的這種態度有些欣賞,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道:


    “不是為我交1份滿意的答卷,而是為你自己創作出1件滿意的作品。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剛才看你在不斷的打量這幾個場景,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


    寧昊1聽楚城幕的話問到了自己的癢處,忙往前走了幾步走到1個鋪設了不少水杯的場景,試探著說道:


    “過來之前,我特意聽了好幾遍秋大明星的那首《rolling in the deep》。對於這些水杯,我的理解,楚老板打算通過在這些水杯裏形成集體的波紋,配合上激昂的鼓點來營造出1種共鳴,表達出1種強大的爆發力。”


    楚城幕聞言,心中微微愣了1下,隨即暗自嘀咕道,我特麽還有這意思?難道mv原片裏不是想表達這個鼓聲的穿透力很強?


    心裏雖然在犯嘀咕,可楚城幕卻半點都沒表現在臉上,隻是微微衝寧昊笑了笑,道:“繼續。”


    寧昊見得到了楚城幕的認可,心裏頓時有了底氣,又幾步走到了1個裝滿了白色粉塵的場景,指著那個場景和1個高挑的身影說道:


    “這個獨舞的女人就是為了表達出這首歌裏主人公,在經曆了感情的破裂和背叛以後,內心痛苦的掙紮與糾結。如果我剛才沒看錯的話,這個舞者跳的是爵士,似乎還有幾分摩登爵士的感覺,這1部分應該是迎合了西方審美的緣故。不過服裝上又有幾分偏中式,說明這首歌也並非為了1味的討好西方,更有1種東方風情的感覺。”


    楚城幕聞言,心中再次泛起了懵逼的感覺,我特麽真的沒想這麽多,就是照搬的,至於服裝,這是仲卿卿安排的,你是怎麽看出來這些的?咦?這個跳舞的怎麽感覺有些熟悉,這不是白方禹那個全才前女友麽?怎麽還在渝州?


    “繼續。”楚城幕再次點了點頭,說道。


    “這些破碎的盤子,就代表著故事主人公那顆破碎的心,楚老板是這意思麽?”寧昊又走到位於樓梯轉角處的1堆破碎碗碟旁邊,指著地上那些碎片,說道。


    “嗯,大概就是這意思。”楚城幕聞言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意思?


    “這個紙紮的城市模型似乎是渝州?”寧昊再次走到1個類似沙盤1樣的長桌邊上,指著上麵用紙糊出來的模型說道。


    “嗯,就是取景的中沙區。”楚城幕點了點頭,道。


    寧昊聞言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沙盤正上方的5個大燈泡,說道:


    “我聽道具師說,這上麵的5個燈泡最後都會1起爆炸,然後爆炸引起的火花會把這座模型點燃,是不是意味著歌曲主人翁世界的崩塌?”


    “再把這些所有的場景聯係起來,這首歌曲裏蘊含著的強大爆發力就得到了體現,配合上秋大明星滄桑和沙啞的聲音,把歌曲中那種,憤怒,複仇,心碎以及自我反省演繹的淋漓盡致。”


    楚城幕聞言,1臉淡然的點了點頭,道:


    “對,這就是我想表達的意思,那拍攝就交給你了,寧導演,這方麵你才是專家。”


    寧昊聞言,似乎為自己猜中了楚城幕的心思而興奮不已,忙點了點頭,道:


    “放心吧!楚老板,我就是吃這碗飯的,這點兒小事兒包在我身上。”


    見寧昊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些特意做舊的道具和場景,楚城幕伸手拍了拍他壯碩的肩膀,麵無表情的走向了1邊。


    剛從架子鼓的座位上站起來的李容,抱著1個筆記本電腦,1臉壞笑的湊到了他身旁,壓低聲音問道:“3哥,你是不是壓根沒想這麽多?”


    楚城幕聞言,瞥了他1眼,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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