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聞言,夾了一塊泡椒雞雜放到小丫頭碗裏,輕笑了下,道:“嚐嚐,今天為了給你弄這一口吃的,差點把我和書墨都送走!”


    小丫頭低頭看了看麵前的白瓷碗,卻不肯動筷子,依然執著的舉著酒杯,撅了噘嘴,對楚城幕說道:“就這個啊?不行,你必須得說點啥,我明明記得你高中畢業那會兒,很會說來著,把好多人都說哭了。再說了,我還從來沒和你單獨喝過酒呢!”


    楚城幕側身看了看還站在自己身邊的小丫頭,有些無奈的往自己的酒杯裏倒滿了白酒,然後站起身,舉著酒杯和小丫頭的酒杯輕輕的碰了一下,笑道:


    “我們之間還需要碰個杯麽?那會兒我不是為了把班上的同學說哭,才這麽多話的麽?你非要讓我說什麽的話,我也不太會說,臨別在即,那我就隨便叮囑幾句吧?行麽?”


    小丫頭聞言,點了點頭,臉上興奮的神色終於開始慢慢斂去。直到楚城幕親口說起臨別在即,一直處在忙碌和亢奮狀態中的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和男友相處的時間,就隻剩下這一晚上了。


    這段時間以來,她不是沒有發現楚城幕天天都待在家裏,隻是學校各種事情實在是太過繁複,由於是第一年和德國的學校做交流項目,很多東西都是第一次處理,又是集體行動,大會小會更是不斷。


    她本就是強占了德語係的名額,在這上麵更是半點不敢疏忽懈怠,生怕過去以後,德語係的這些同學說她擺架子,到時候要是離開了這個小群體,自己未來的日子怕是不那麽好過。


    白天在學校忙事情,晚上迴來和查雲夢溝通一下,結果不知不覺,一整天就過去了,原本以為自己能夠抽出兩三天來陪伴一下男友,哪知道一周的時間,就這麽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楚城幕琢磨了一會兒,輕聲說道:


    “出門在外,要學著自己照顧自己,那邊的維度和京都差不多,晝夜溫差大,別把自己弄感冒了。難得有機會和你媽媽單獨相處,好好的彌補一下這些年缺失的感情。在外不比在家,多聽聽媽媽的話,畢竟她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學業上我就不叮囑你什麽了,說起來,你比我用功多了。有時間,我會去德國看你的。”


    小丫頭默默的點了點頭,端起酒杯,衝男友舉了一下,輕聲說道:“我會的,楚城幕,那個什麽,雖然我也知道這話我說起來,有些不太合適,不過我還是想說,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啊!”


    楚城幕聞言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桌子對麵傳來一聲“撲哧”的笑聲,扭頭看過去,才發現是嚴書墨這家夥笑出了聲。


    嚴書墨看見坐自己對麵兩人都看向了自己,站起身往自己的小碗裏盛了些雞湯,然後坐迴自己的位置上,衝楚城幕擺了擺手,笑道:“我不是故意的。”


    和楚城幕解釋了一下,嚴書墨又轉頭看向了秦怡,說道:“秦怡,咱倆之間比不上你和老楚的關係,單論你和我之間,我還是可以說幾句實話,對吧?”


    小丫頭傻愣愣的舉著酒杯,然後點了點頭,道:“就算不衝楚城幕,咱們也認識快八年了。”


    楚城幕聞言不禁皺了皺眉,知道自己這發小是要發飆,忙放下酒杯,衝他使了個眼色,哪知嚴書墨卻完全無視了楚城幕的暗示,直勾勾的看著秦怡,把玩著手裏的小酒杯,笑道:


    “這也就是你要走了,我忍不住想說兩句。自從你和楚城幕確定關係這一年多以來,什麽時候不是楚城幕在照顧你,你哪怕照顧過他一次的麽?楚城幕的事業你不願意接觸,家庭你很少來往,生活上你倆總能相濡以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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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話,嚴書墨譏誚的笑了笑,道:


    “可我看見的是什麽?看見了一個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己學業上的優秀女孩子,可真是難得!我怎麽就從來不知道你秦怡這麽愛學習?當初在鎮上那會兒,你偷偷跑出去玩的次數,可比我和老楚還多。”


    “對啊,參與老楚的事業,最後搞不好努力了半天,那些東西和自己沒啥關係。參與老楚的家庭,老楚本就這麽疼你了,討不討好楚叔叔和蒙阿姨,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與其做這些無用的事情,還不如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學業上,最起碼到最後還能留下一個優秀的自己,不是麽?”


    “嚴書墨!”見嚴書墨越說越不像話,楚城幕忍不住喝止道。


    嚴書墨聞言,站起身,衝楚城幕揮了揮手,道:“老楚,你別阻止我,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


    見楚城幕還要說話,被嚴書墨幾句話,懟得臉色有些蒼白,身形微微搖晃的小丫頭,伸手拽了拽楚城幕的衣袖,然後衝他搖了搖頭,道:“你讓書墨說,就像他說的,拋開你這層關係,我和他也是朋友,這些話,我還聽得下去。”


    和楚城幕說完話,小丫頭又把目光投向了正對麵的嚴書墨,咬了咬牙,用自己最堅定的語氣說道:


    “書墨,我不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是這麽看我的,但我發誓,我這麽努力學習進步的出發點,絕對不是為了我自己,最起碼不僅僅隻是為了我自己。生活上對於楚城幕的照顧,我承認我自己是有些疏忽了,可也不至於像你說的那麽不堪!”


    “是麽?”嚴書墨再次嘲諷的笑了笑,說道:


    “那咱們就說道說道,近的先不說,先從你和老楚第一次去仙羽山說起,老楚當初在望天河暈倒了,你知道麽?你不知道!老楚也沒告訴我,你猜我是怎麽知道的麽?我看出他臉色不對,我找霍霆鋒打聽的,當時你也在,你怎麽就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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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頭聞言,忙驚惶的抬頭看了看楚城幕,想從他這裏得到答案。


    楚城幕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當時可能是有些中暑了,很小的事情,後來我不沒事兒麽?別聽老嚴瞎說。”


    “老嚴,差不多得了,今天是給秦怡踐行,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行麽?”看到小丫頭那張皇的神色,楚城幕有些不忍,雖說最近的事情讓他有些心寒,可長久以來對小丫頭的疼愛,又哪是一天兩天就能夠消除得了的。


    “書墨,你繼續說!我也想知道,在你這個發小的眼裏,是怎麽看我的!”小丫頭鬆開了楚城幕的衣袖,雙手撐住了餐桌,咬著牙說道。


    嚴書墨重新坐了下來,一把拽住挪動著屁股,就想往外跑的苟東賜,把自己的酒杯遞給了他,示意他幫自己滿上,然後繼續說道:


    “後來老楚在龍酈水庫弄得一身傷,整個後背全爛了,肩胛骨後那兩道傷口,連黃澄澄的脂肪都看得見,加起來縫了差不多六十針,期間更是高燒不斷,躺倒快開學才出院,那時候你在哪?你在羊城?還是渝州?”


    “反正我是沒看見你,別說那時候你和老楚還沒確定關係,當時這件事情在鎮上傳得很開,是個人都知道,老楚還上了報紙的,更別說你爸還和我們的父母在同一所中學,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他麽?怎麽絲毫沒發現那段時間的楚城幕身體抱恙?”


    小丫頭聞言,臉色再次少了幾分血色,有些無助的看了看楚城幕,接著又轉過頭,看著嚴書墨,說道:“當時我在羊城,因為我父母之間的關係出了點兒問題,讓我有些分心了,這事兒楚城幕也知道的,不信你問他。”


    嚴書墨端起麵前的小酒杯,滋溜一口把白酒咽了下去,扭頭看了看楚城幕,見他點了點頭,於是放下酒杯,往座椅上靠了靠,繼續說道:


    “嗬嗬,行吧,你要說你分心了就分心了。那我說個近點兒的事情,五一節,老楚被楚叔叔打了個皮開肉綻,這事兒你知道麽?你倆天天在一起,楚城幕後背中心多了個傷痕,你不會沒發現吧?我估計是沒發現,因為那段時間老楚依然天天迴家給你做飯。”


    楚城幕聞言心中一突,這狗日的嚴書墨不知道自己為啥挨打,反手就把自己給賣了。


    當時他老子二婚宴席的時候,小丫頭就坐在自己身旁,這種事情自己怎麽可能讓她知道?那段時間自己都是傷差不多快好了才敢在家裏脫衣服,不過說起來,小丫頭好像真沒發現自己背上多了個傷疤!


    想到這裏,楚城幕有些疑惑的低頭看了看小丫頭,卻發現小丫頭用更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


    “小事,我爸揍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後來公司有事情要忙,也沒幾天就好了。”這次輪到楚城幕笑得有些勉強了。


    嚴書墨翹起了二郎腿,看到對麵兩人的表情,哪還不知道自己猜中了。


    伸手點了點自己麵前的酒杯,示意一旁苦著臉的苟東賜繼續往裏麵添酒,等到苟東賜把酒杯添滿了,嚴書墨又是滋溜一口把酒咽了下去,繼續說道:


    “秦怡,老楚把你當閨女一樣疼,你不能真把他當你爹啊!就算是親爹,你是不是也得盡個孝道?你說你喜歡老楚六年了,就是這麽喜歡的?這也算是追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唄?這麽說的話,咱倆還是同道中人了。”


    “喏,老楚今晚給你做菜的時候,把手指割傷了,你是不是到現在還沒發現?就是剛才和你舉杯那隻手,你是習慣性的忽略了老楚也會受傷呢?還是覺得老楚是鐵打的,壓根就不需要你去關心?”


    說到這裏,小丫頭已經明顯有些站不住了,卻還是倔強的撐著桌子,咬著下唇,死死的盯著自己對麵的嚴書墨,剛剛嚴書墨說的這些東西,她大多數都不知道,突然翻湧起來的愧疚感刺激得她內心近乎崩潰。


    小丫頭的目光對嚴書墨毫無殺傷力,見她不說話,嚴書墨又聳了聳肩,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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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也就是老楚心疼你,我也是照顧著他的麵子,才一次次下廚給你弄吃的,在我心裏,你秦怡可從來都沒什麽金貴的。都是一個教師院裏長大的孩子,大家都知根知底兒,你可算不上什麽小公主。”


    “我都納了悶了,我學做飯花了一個月,老楚學做飯,花了二十天,這都是我倆小學畢業那個暑假學的。知道那時候我們多高麽?切菜還需要墊根板凳,怎麽你秦怡學個做飯,就學了兩年?”


    “我知道你平時吃喝用度基本上都是和老楚單算的,所以你覺得你自己其實並不欠老楚什麽?談戀愛而已,對不對?不過你真的不欠老楚麽?自己摸著良心想想!老楚願意為你付出是他的事兒,可你不能跟個貔貅似的,隻進不出啊!你的迴報呢?”


    小丫頭聞言一陣語塞,看嚴書墨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才突然發現,以前很多理所當然的事情,在這一刻看起來,似乎再也沒有了心安理得的立場。對啊,自己的迴報呢?自己迴報了什麽?


    楚城幕自始至終都沒多說什麽話,也沒有責怪嚴書墨的意思。


    要不是嚴書墨突然發飆,他都沒發現,自己在這場戀愛中,似乎真的沒有得到什麽明顯的迴報,自己付出了這麽多,除了滿足了自己那顆寵溺的心,難道隻是感動了自己?


    僅僅因為小丫頭喜歡上的是重生前的自己,自己就願意給她最好的。可如果小丫頭喜歡上的是重生前的自己,那自己前世怎麽會和她沒有交集?突然開始計較起來的楚城幕,第一次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楚城幕若有所思的伸手拉住失魂落魄的小丫頭,示意她坐下,小丫頭跟沒骨頭似的,一下子就癱坐在了椅子上。


    嚴書墨見狀,撇了撇嘴,拿起手邊剛被苟東賜添滿的酒杯,又是一口喝掉,然後站起身,衝已經完全傻住了的小丫頭說道:


    “本來這些話,我沒想過和你說的,我可以不在乎你的感受,但是我在乎楚城幕!秦怡,你明天就要走了,老楚已經在家裏等了你足足一周了,我能麻煩你,別再樂得跟個二傻子似的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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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話,嚴書墨伸手拍了拍苟東賜的肩膀,笑道:“愣著做什麽?老子今晚得罪人了,送我迴學校,明天我還有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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