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生活對於楚城幕來說,雖然忙碌,但卻充實。把公司的大部分事務都交出去了以後,楚城幕基本做到了生活與工作相平衡。現在對於他來說,唯一犯難的是,當他的經濟階層出現躍遷以後,對於心態上的把控。


    哪怕是當他的私人賬戶裏流通著以億為單位的資金,除了必要的地產置購,楚城幕依然保持著前世的消費習慣,富足而不奢侈。他渾身上下最值錢的配飾,或許就是娃娃所送的當十銅錢手串,至於別的,基本也就維持在不到千萬財富級的消費水平。


    就像仲卿卿所說那般,一隻幾萬塊錢的綠水鬼已經配不上他的財富,可楚城幕卻依然長期佩戴著羅溪魚所送的綠鬼。除了這是羅溪魚的一片心意以外,更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在克製著自己內心消費的欲望。


    由奢入儉難,楚城幕很清楚,他還沒有完全習慣金錢上的多寡給自己帶來的全方位的變化,一旦當他徹底放開了心底的閥門,各種層出不窮的欲望會在很短時間內,吞噬了自己。


    經曆過半世摸爬滾打,楚城幕不會過高的看待自己,卻也不會把自己看得太輕。饒是如此,財富上的膨脹也讓他的心態上,出現了不小的變化。這一點不僅僅是針對身邊的親人多了幾分理智,更是對身邊出現的各種誘惑也多了幾分警惕。


    比如說對張淼,楚城幕明知道張淼在一條走到黑的小道上前行,他卻無心也無意去阻止,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原因倒也簡單,你張淼現在的財富基礎都是我楚城幕給的,憑啥還要我主動去找你談事兒?和你說過一次已經算是盡了表兄弟之間那些情誼了。至於其他的,隨緣吧!


    楚憐是個好女孩兒,還是那種少有的適合居家過日子的好女孩兒,不僅長相秀美,而且傳統中國女性的優點在她身上都表現得很淋漓盡致,對內賢惠,對外堅強,你張淼錯過了,並不等於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就終止了。


    財富上的變化,再加上良好的家教,以及恰到好處的相處距離,讓楚城幕對於維係身邊的人際關係,越發的得心應手,可也越發的挑剔。而到現在還把自己關在臥室裏不肯出來和楚城幕打照麵的張淼,對於這些東西或許清楚,或許依舊懵懂而不自知。


    至於說剛在自己這裏得到了一個肯定答複,就跑得沒影兒了的小老外,雖然剛才那句看似無意的“是不是吃醋”了,讓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瞬間多了幾絲曖昧,可這點小曖昧,卻又在楚城幕堅決的否認,以及曼蔓那渾然不在意的態度中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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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外隻是長得像中國人,剖開外麵那層香蕉一般的黃皮,裏麵的芯兒,大部分都是白的。其實拋開那頭黑發,她五官上中西合璧的特征依然很明顯。仲卿卿也是混血,不過她的母親卻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而且混血給她帶來的變化,更多的是反應在了身材而非五官上。


    雖然曼蔓在她父親的影響下,多少有幾分中國女孩子的特點,但骨子裏,依然還是美國女孩那直來直往那一套。楚城幕很清楚自己和曼蔓的相識相交,不過是機緣巧合下的產物,所以,對於剛才小老外那若有若無的試探,楚城幕不會當真,而曼蔓自己,大概率也不會當真。


    楚城幕把李容的那疊資料書給搬了過來,扭頭看了一眼連大門都沒進就跑沒影兒了的曼蔓,吩咐苟東賜去樓下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重物需要幫忙,楚城幕從李容的水盆裏拿了一張幹淨的抹布,也一起擦起了桌子。


    這房子的主人是渝華任職的老教授,最近嫁到外地的女兒懷孕了,老兩口放心不下,也跟著收拾收拾一起住了過去。雖然房子閑置下來的時間還不長,但絨花匯地處濱江路上,雖然風景秀美,卻也塵土飛揚,幾天沒人收拾,房間裏已經哪哪都積滿了浮灰。


    “最近家裏咋樣了?還習慣這樣的生活麽?”楚城幕把抹布擰幹,擦了擦實木的餐桌和椅子,看了一眼正站到窗台上,拿著幹抹布擦窗戶玻璃的李容,問道。


    說起來,兩人已經挺長時間沒能私下相處,弄得楚城幕都有些懷念,當初那個把自己的電腦屏保設置成咒怨封麵,嚇得王洛京差點陽痿,而自己卻樂得沒心沒肺的李老二了。


    李容一隻手扶著牆壁,半個身子探出了窗外,不過窗外有防盜網,倒也不用擔心他掉下去。聽見楚城幕問起,李容隔著窗戶玻璃,衝他笑了笑,帶著幾分隨性,卻又帶著幾分勉強,說道:


    “有點累,比起以前,操心的事情多了許多。不過還好,總的來說,還沒有超過我的能力範圍。我爸手已經基本上恢複了,他不想把自己待廢了,最近正琢磨著想去搞幾個出租車的車標,隻是現在家裏的經濟大權都掌握在我手裏,我最近正在猶豫要不要答應他這個事兒。”


    楚城幕聞言,心道李容他“老子”人雖然廢了,可眼光還真是屬實不錯。05年,渝州出租車的車標還沒開始瘋漲,私人搞出租車公司還真心有得搞,不過鑒於這老小子有錢就去賭,對於這事兒,楚城幕倒是沒有多嘴。


    猶豫了一下,楚城幕手下擦桌子的動作也慢了幾分,問道:“那你母親呢?最近還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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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容聞言,奇怪的看了楚城幕一眼,怎麽這個三哥老是打聽自己母親的事兒,上次幺兒還和自己說起,三哥問起過媽媽去哪了,怎麽又問?不過李容是個不會懷疑朋友的性子,也沒多想,迴答道:


    “前段時間還有些擔驚受怕的樣子,最近生活穩定點兒了,又恢複了逛街打麻將的作息,動不動就半天時間看不到人影兒。我媽就是個享福的命,她半輩子都這麽過來了,我現在也年紀不小了,也不指著她為這個家貢獻多少力量,她要願意玩就玩吧,隻要不像我爸那樣把家底都輸光了就行。”


    楚城幕聞言,一聽李容說動不動就半天不見人,心知那個一身白肉的中年女人怕是還沒和李九歌斷了聯係。不由有些同情的看了看李容的腦門,看看那裏有沒有綠光在閃耀,隨即反應過來又不是李容被綠了,他腦門哪會冒什麽綠光。


    “最近還有去那個養老院麽?”楚城幕岔開了話題,低頭繼續擦起了桌椅,問道。


    “五一節迴來我就又去了一次,那個大冬天,滿手凍瘡,用鉛筆在包裝紙上寫迴憶錄的老太太,三哥你還有印象麽?”李容聞言頓了頓,幾下擦幹淨了窗戶玻璃,從窗台上跳了下來,走到電視櫃旁,一邊擦電視櫃,一邊問道。


    “記得,怎麽了?打扮得挺幹淨立正的老太太,當時我還在想,老太太這迴憶錄寫了到底給誰看,也沒個子孫後代的。”楚城幕投了一下抹布,原本盆裏幹淨的清水,瞬間被抹布上的灰塵弄得汙濁了一大片。


    “死了,我五一節走之前還去看了她的,迴來就看不見人了。問住在她隔壁的老太太,說是我走了第二天,老太太就有些不行了。臨走前,她把自己寫了好幾年的迴憶錄一把火給燒了,然後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走了。”李容抽了抽鼻子,背對著楚城幕,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部表情,有些難過的說道。


    “這個老太太是當初幫你的老人之一麽?”楚城幕投幹淨了抹布,又開始埋頭擦起了沙發扶手。老年人似乎都不太喜歡太軟的家具,以至於李容租的這間房子,大部分家具都是實木打造的,收拾起來倒也方便。


    楚城幕對於敬老院那些老人,同情肯定是有的,不然當初他就不會自己掏腰包一車一車的往山上送各種食物了。但非要說是有感情,就有些扯淡了,滿打滿算,楚城幕也就見過這些老人一次而已。


    “不是,是後來才住進去的,當初幫我那批老人,基本上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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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容用幹抹布撣了撣電視機罩子的灰塵,許是屋主不喜歡看電視,以至於電視罩上積攢了太多的塵土,李容一撣之下,頓時塵土飛揚,有些迷了眼,隻見他站直了身子,使勁揉了揉眼睛,眼睛紅紅的看著楚城幕,說道:


    “我記得有人說過,她是在某個鄉村代課了半輩子的老師,年輕的時候因為一些原因去了鄉下教書,哪知道這一教就走不了了,前些年渝州處理代課老師,就把她給退了。在鄉下呆了幾十年,也沒成個家。聽和她住一起的人說,老太太心裏一直有老大一個疙瘩,估計也是到退休那天也沒能轉個正吧!”


    轉正?楚城幕突然想到,自己手裏還握著,當初打算拿給羅溪魚繼續換政績的文件,這份文件就是關於怎麽係統性處理代課老師這個老大難問題的,後來說是打算給老楚用了,結果每次迴家都一堆瑣事,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現在聽李容說起,楚城幕又有些動了心思。


    壓下了心底的雜念,楚城幕裝作沒有看見李容在一旁抹眼淚,繼續低頭擦著都被自己擦得有些反光了的沙發扶手,問道:


    “老太太就算沒有轉正,那她也有退休工資吧?雖然也不多,但怎麽也不至於把生活過得那麽拮據才是?”


    聽楚城幕說起這個,李容臉上滑過幾絲說不出的奇怪表情,輕聲道:“說起這事兒,我正想找三哥借個人。”


    “嗯?”楚城幕聞言,正想說話,正巧這時候苟東賜又提了一堆東西上來,借著和苟東賜打招唿的機會,楚城幕用眼睛的餘光看了看李容,這大男生雖然及時止住了眼淚,但眼睛仍然紅得跟兔子似的。


    苟東賜把東西放下,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李容,也沒多說什麽,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咱家這老板,原來不僅僅擅長讓女人哭,連男人都能隨隨便便給弄哭咯?那自己可得小心點。


    “借誰?”楚城幕看苟東賜走了,又撿起了話頭,問道。


    “我想找你借一下祈律師!”李容放下抹布,放倒了立在電視櫃旁的行李箱,打開了拉鎖,又從箱壁上的袋子裏掏出了一個信封,然後遞給了楚城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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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城幕放下抹布,擦了擦手,接過牛皮紙信封,看了一眼上麵的文件扣,用眼神詢問李容自己是否能夠打開,見李容點了點頭,楚城幕這才解開了文件扣上的線頭,從裏麵抽出了一疊文件。


    這是遺囑的附件?楚城幕快速的翻看了一下手裏這份文件。遺囑裏大抵說的是,一個叫做魏文靜的女人,把手裏位於南山的老洋房轉贈給了李容。楚城幕心裏盤算了一下文件裏所說的地址,應該是位於那座櫻花植物園以內,看文件上署名的律師事務所啥的,這應該是一份正式的遺囑。


    好人有好報啊,據楚城幕所知,那些老洋房的曆史怕是比新中國的曆史還長,以前在那種地方住的人,非富即貴。雖然經曆了歲月的洗禮,可大部分建築依然主體保持著完好,稍微修繕一下就可以入住。


    而且依山傍水,地理位置絕佳,是為數不多可以在半山腰就能看到大半個渝州的地方。自己所知的,唯一一個可以看見渝州全景的地方,還是和娃娃發生第一次的那棟小紅樓。


    隻不過,怎麽又是南山?一提到南山的洋房別墅,楚城幕就忍不住想起那天去渝郵賞櫻花的時候,在李容家的老宅子裏,聽見他親媽和另一個男人哼哼哈嘿的事兒。現在當事人的兒子就站在眼前,這種怪異的感覺卻是越發的強烈了。


    好容易控製住了麵部表情,楚城幕這才抬頭看了看李容,揚了揚手裏的文件,奇怪道:“這就是那個老太太的遺囑?她已經委托了事務所,你直接去辦理轉贈不就完了麽?”


    李容聞言,接過了楚城幕手中的遺囑,笑了笑,卻又帶著幾分悲切,道:


    “老太太另外給我留了一封信,說了說她自己的身世,那封信我就不給你看了。大致就是說,老太太以前是富家大小姐,她還有個弟弟,後來渝州解放的時候,她弟弟決定下南洋,而她比較倔,就留在了渝州,後來這房子就被政府給沒收了,直到前些年,才還給了她。”


    “老太太倔了幾十年,到了晚年終於有些倔不動了,就有些想找她的弟弟。可她一個小老太太,有點退休工資,又全都資助失學兒童上學了,也是有心無力。”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才在報紙上看見了弟弟的新聞,老太太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她失散了多年的親弟弟,原來他弟弟早已經移民到了新加坡。老太太可能是因為一些曆史原因吧,再加上內心始終是倔強的,不想麻煩政府去幫她找尋親人,所以一直到死都沒能見上她的弟弟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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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城幕聞言默然,對老太太的為人肅然起敬。這些被埋藏在曆史裏的老宅,多少都記錄著屬於一個時代的迴憶,卻也沒想到,隨便在養老院裏遇見一個老太太,身上也背負著這樣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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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是沒懂,你打算找祈青華做什麽?”沉默了一會兒,消化了一下剛剛得到的信息,楚城幕依然有些疑惑。


    李容把遺囑重新裝迴文件袋裏,小心翼翼的平整好,然後係上了,放迴到行李箱,這才說道:


    “這房子我不打算要,我就是想諮詢一下祈律師,這種贈與遺囑能不能改一下受贈人。畢竟那個地方屬於老太太和她弟弟的童年,老太太的骨灰我交了錢,現在還保存在殯儀館。現在訊息這麽發達,我想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他們姐弟倆團聚。都等了幾十年了,想來老太太不介意再等一段時間。”


    楚城幕想了想,雖然他也不太懂這些專業性的東西,可贈與人都已經沒了,這種遺囑大抵是改不了的。不過李容既然有那個心,倒是可以讓祈青華找人幫他諮詢一下。祈青華自己也隻是商務律師,雖然一直不停的在擴充自己的知識麵,但對這些東西不見得就那麽專業。


    “行吧,我給你提前打個招唿,明天你自己上公司去找祈青華。隻是這老洋房你真不打算要?我估摸著再過幾年,這些房子都能列為保護性建築了,就這麽放棄了,挺可惜的。”想到那位於植物園裏,地理位置絕佳的老房子,楚城幕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勸道。


    這些房子就算自己不住,壓手裏兩年,轉手一賣就是錢,李容現在家裏滿打滿算就他手裏那不到百萬,要是有個什麽意外,怕是都不夠抵抗風險的。


    “不了,不怕三哥你笑話,我當初拿到這份遺囑,第一反應就是發財了。可冷靜下來想了想,這畢竟不是我的東西,況且,我也沒花多少心思照顧他們,隻是逢年過節才去看一看,這整整一套房子,我受之有愧。”李容拍了拍被自己重新拉上拉鎖的行李箱,傻嗬嗬的笑了笑,道。


    這個傻子,楚城幕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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