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津城迴來那天撥打閑庭舒的電話遇見對方關機以後,楚城幕就再沒有打過她的電話,也沒再對這個事情查過什麽,期間除了和苟東賜一起去絨花匯的車庫給捷豹把車衣給披上,就像一切不曾發生過一般,不曾有過禮物,不曾有過思念,或許有過那麽一些的懊惱。
光從外表看,楚城幕已經全然恢複了正常狀態,正常的上課下課,正常的上班下班,正常的和人說笑打鬧,除了偶爾會走神,一切都和以前沒什麽兩樣。而閑庭舒那邊,除了日常能從胡雪和霍霆鋒那裏聽見一些車輛以及人力調度分配的消息,似乎這個人就這麽消失在了楚城幕的生活中一樣。
眼看到了周六,秦大胡子突然給娃娃打了電話來,說是下周一是娃娃爺爺的生日,問娃娃這個周末要不要迴一趟老家。聯想到老楚在家裏把自己的房間啥的收拾得幹幹淨淨,楚城幕心知,快倆月未見麵,秦大胡子這怕是想閨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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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掛了電話後不久,兩人簡單的收拾了收拾,丟下苟東賜看家,楚城幕就陪著娃娃一起迴了一趟小鎮,約好第二天下午過來接她以後,楚城幕就去了嚴書墨鎮上的家。剛在樓下停好車,就正好趕上老楚也從津城迴來,父子倆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沒有再提老嚴家裏那點兒破事兒,就一起上了樓。
老蒙此時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距離臨盆也就兩個來月,不僅身體變得臃腫不堪,連臉上也不知不覺中起了不少斑,腳腕,腳背甚至連小腿都腫了起來,再加上是高齡產婦的原因,身體各方麵的指標比如說血糖血壓啥的都上升了不少。
楚城幕迴來才不過半個小時的功夫,眼看著老蒙就去了兩三趟廁所,脾氣也是不受控製的大起來,明明剛進門的時候,老蒙還抱著楚城幕幺兒幺兒的叫個不停,可轉眼間就開始找茬兒,對楚城幕嫌棄上了。
心知老蒙現在身體難受,再加上身體裏各種激素影響了心情,被親媽當做出氣筒了,楚城幕也不和她計較什麽。見老楚躲在廚房裏和奶奶一起做飯,不肯出來幫自己分攤火力,楚城幕隻得把老蒙扶到了陽台上的躺椅睡下。蹲下身,給老蒙按摩起了腫脹不堪的雙腳,楚城幕心裏卻在合計著,這兩個月,要不然給老蒙找兩個有經驗的婦產科大夫和護士來家裏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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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舒服點兒沒?”楚城幕坐在小板凳上,把老蒙的腳放在自己膝蓋上,一點一點的幫她按著雙腳和小腿,老蒙的小腿也有些腫了,迎麵骨按上去,一按一個小坑。
前世楚城幕沒有過孩子,倒也不知道女人懷孕居然這麽辛苦。當初隻記得小雪花生孩子的時候,直接褲衩一聲就生了出來,從推進產房到生孩子前後不到十分鍾,壓根就沒費勁,快到連小雪花的老公都沒來得及醞釀好情緒就完事兒了。孩子生下來沒半個小時,小雪花就邁著八字步滿地走了。那輕鬆快活的模樣,讓楚城幕一度懷疑網上那些說生孩子辛苦的都是在騙人。
“舒服點兒了,自從進入四月份以來,兩條小腿就跟灌了鉛似的,平時就你爺爺奶奶在家,我也不好意思使喚他倆,我自己又夠不著小腿,你那個老子別的還行,讓他給你老娘按腳,那是想都別想的事兒!將來誰家閨女嫁給我兒子了,可算是享福了!”
老蒙眯著眼,身上蓋著一床薄毯,躺在陽台上曬太陽,享受著兒子的按摩,舒服得直哼唧,眼看心情就好了起來。
“嗬嗬,老爸那手幹農活兒的,那得多重啊!也就當兒子的手底下有點輕重,你叫老爸給你按腿,也不怕把你給按壞了?媽,我和你商量個事兒啊?”楚城幕幫老楚分辯了兩句,笑眯眯道。
“啥事兒啊?”老蒙側臉躺在躺椅上,上午的陽光正好照在她臉上,原本白皙的臉龐上不知不覺也長上了不少細碎的小斑,雖是破壞了她原本清麗的容顏,但也給她增添了一層母性的光輝。
“眼看你這身子越來越重了,以後上下樓啥的也不方便,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腿腳也不好,真要有個啥事兒,連個搭把手的人都沒有!”給人按摩,尤其是按摩穴位,特別費勁,楚城幕喘了口氣,用小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說道。
孕婦的腳算不得好聞,尤其像老蒙這樣自己一個人在家的,上半身的清潔衛生還算好,腳上那味兒,就有點難受了,不過楚城幕卻沒有絲毫的不適,隻是輕言細語的和老蒙商量著。
“誰說沒人搭把手了?你四姨他們不就在對麵住著?說吧,你想幹嘛?”老蒙睜眼瞥了楚城幕一眼,這倒黴兒子怎麽老是習慣性的忽視蒙老四一家人呢?
“有人搭把手,您還至於連腳都洗不幹淨?”楚城幕撇了撇嘴道。
身份證-五六37四三陸七伍
“你四姨隻是我妹妹,又不是我閨女,這些事兒難道我還指望她去給我做?”老蒙爭辯道,可話說出口,自己都不是很有底氣,一奶同胞的親妹妹都指望不上,還能指望誰?
眼看蒙老四家這日子越過越難了,尤其是武攬月在早戀的路上狂奔而去,拽都拽不迴來,老蒙也不得不開始為自己的妹妹考慮了。可眼看楚城幕難得迴來一次,蒙老四又帶著閨女迴斷龍山了,連個表現的機會都沒有。最近自己雖然身子沉,沒怎麽往老楚老家走,可沒少聽人說,那邊已經修得很漂亮了。
“哎,不說她了,我也沒指望她幫你去做這些事情。我的意思是說,眼看也就兩個來月,老媽就要生了,要不然我去給你雇兩個人來家裏照顧你啊?”楚城幕見老蒙有些急了,也不和她爭論什麽,隻是繼續按著自己的思路說道。
“我哪有那麽嬌氣,還專門雇倆人?你還不如直接叫你四姨來照顧我,然後把這工資給她得了,反正她一天天都在家裏閑著的,除了給小月兒做做一日三餐,也沒別的事情可做,到了初中她連個功課都輔導不了了。”老蒙微微睜了睜眼,打量了一下兒子的神色,說道。
聽到老蒙又把事情往蒙老四身上扯,楚城幕也沒急著反駁她什麽,隻是頗有些內疚的說道:
“這不是嬌不嬌氣的事兒,我是打算找個醫生和護士來照顧您,隨時監測你的身體狀況啥的,這事兒四姨來不了。老媽,你都不想想你多大年紀了,妥妥的高齡產婦啊!以前倒是我疏忽了,總是想著以前在農村的時候,你沒個人特意照顧你,不也把我給生出來了?到現在才突然反應過來你懷我的時候多大年紀,懷妹妹的時候又是多大年紀了。”
說完話,頓了頓,楚城幕又繼續說道:“四姨那邊不著急,你要實在是想幫幫蒙家這些先人板板,當兒子的自然不會讓你失望,隻是先把眼前的事兒解決了,好麽?”
“你就確定是妹妹?要是是個弟弟呢?你這倒黴孩子,啥子叫蒙家這些先人板板?那就按你說的辦吧!”老蒙在楚城幕這裏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複,也不再反對,應承了下來。
“真要是個弟弟啊,我就給他一腳,讓他自己爬迴去重新生過!”楚城幕笑嘻嘻道。
“滾滾滾滾……差不多了,老娘要睡會兒了,看到你就煩!”老蒙把薄被往身上提了提,把腳縮迴到被子裏,衝楚城幕不耐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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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蒙翻臉不認人,楚城幕悻悻的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這當個兒子也太不容易了,盡份孝心,自己親媽還得和自己講條件,蒙老四那邊算他們運氣好,攤上了這麽個疼他們的姐姐,隻希望這次事了以後,老蒙家這些臥龍鳳雛不要再來騷擾自己一家了。
去到衛生間洗了個手,就這麽會兒功夫,楚城幕都從老蒙腳踝上搓下泥來了。
洗完手,去廚房看了一眼,眼看還有一會兒才能吃上午飯,楚城幕準備先把陪護這事兒給解決了。原本他的第一反應是在網上找找那些專業的私人醫生和護士啥的,可等他拿起手機的瞬間,突然想起自己前幾天不是記了一個叫吳磊的醫生的電話號碼?
心裏盤算了一下,有些擔心在網上找的私人醫生不知底細,楚城幕還是決定通過這個吳磊,看看能不能聯係到公立醫院的婦產科大夫和護士。這個吳磊怎麽說也是常維維的小舅,想來這點事兒對他來說不難才對,要是實在找不到,自己再去聯係私人醫生得了。
大周末的,吳磊對於接到楚城幕的電話很是意外,原本他隻是想著留個電話號碼方便哪天搭上點關係,倒也沒想著真會用上。等到聽明白楚城幕打電話來的意思,吳磊忙拍著胸脯把這事兒給應了下來。
“吳醫生,我隻需要最有經驗的醫生和護士,不怕和你直說,這要照顧的人是我親媽,目前在鄉下住著的,各種檢查器械啥的還請吳醫生多多費心,錢不是問題。”臨掛電話,楚城幕擔心吳磊敷衍自己,這家夥答應得也太過痛快了,忙又不放心的交代了一遍。
“放心吧,楚總!我們津城人民醫院別的雖然水了點兒,但婦產科一直很強,這也不是第一次接您這樣的活兒了,有經驗的,我肯定幫你把事兒辦妥,您就等我電話好了!”吳磊聽楚城幕說得鄭重,忙應道。
掛斷了電話,楚城幕暗自搖了搖頭,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家醫院水。大病治不了,小病治不好,津城這家三甲醫院的名聲可不是說說而已。
中午吃過午飯,心知家裏四個長輩都有睡午覺的習慣,楚城幕和他們打了個招唿就準備迴老家看看。蘇清瀾在老家搞了這麽久了,自己還沒見過實物,況且自己也有快兩個月沒見小雪花了,倒是有些想這小丫頭了。剛要出門,老楚卻把自己給叫住了,原來他也想迴老家看一趟,於是父子倆同坐一個車就往老家開去。
哪知楚城幕剛把車開到老家公路邊上,還沒等他停好車,就見不遠處的公路上,兩幫人正對峙在一起。眼看把公路上的交通都給堵塞了,好幾個穿著藏藍色警服的警察在那裏維持秩序,卻也不見絲毫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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