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調查
從流金歲月開始遊曆諸天 作者：風弦月照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隻瞞著一人</p>
裴音一時沒注意，把晾在陽台的錢三一的運動鞋碰到了樓下。</p>
“哎喲”一聲，隨即從樓下的陽台傳來。</p>
裴音探頭向下看去，看到王勝男迅速地把那隻鞋，從自家晾著的被子上拿起來。</p>
“對不起，對不起。”裴音連聲說著。</p>
王勝男仰頭看去，對她笑了笑：“別著急，我幫你遞迴去。”說著，她用晾衣杆挑起這隻鞋子，小心地向上送去。</p>
趴在陽台上，裴音拿來晾衣杆，用上麵的小彎鉤，勾住鞋子的扣絆，緩緩地收迴來。</p>
兩個女人樓下樓上配合得很好，相互笑了笑——自此以後，她們在買菜購物的過程中，會在相遇的時候，從微笑打招唿，進展到聊幾句，並能相互串個門。</p>
轉迴屋子的客廳裏，王勝男坐在沙發上歎口氣：“錢三一的媽媽自己帶孩子，真是挺不容易的。”</p>
“謔，你這還沒搬來多久，就什麽都知道了？”林大為喝著茶，不屑地說道。</p>
“是你湖裏湖塗！”王勝男不悅地低聲說，“她總是一個人出出進進的，這還看不出來！”</p>
“害，甭管別人的事。”林大為靠在沙發的靠背上。</p>
王勝男想了想，隨即湊近前詢問：“你說你們單位要合並，現在進行得怎麽樣？”</p>
慨歎一聲，林大為仰頭看著天花板說：“估計要走一大批人。”</p>
“不會有你吧？”王勝男緊張萬分地看著他。</p>
“說什麽呢！”林大為皺眉看看她，“我是單位裏的‘老人兒’，怎麽可能有我呢！”</p>
他隻不過是自我安慰，王勝男卻還是感到寬心，並調侃著說：“就是，就是！離了你，地球都不轉了。你那破單位，敢辭了你？！”</p>
這話雖然是調侃，但林大為也要順勢做出強硬的姿態。他正要給妻子和自己鼓勁，卻見女兒林妙妙走到身邊，笑嘻嘻地說：“爸，別著急。”</p>
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林大為歎口氣說：“閨女，我跟你媽這麽拚，都是為你啊！”</p>
“別這麽說，你們自己也要過幸福生活的。”林妙妙一邊吃著零食，一邊拒絕著說。</p>
“這孩子，就沒個好聽話！”王勝男埋怨著說。</p>
林妙妙梗著脖子剛要再說什麽，擔心這對母女再起莫名紛爭的林大為，連忙從中進行調和。</p>
一邊是妻子，一邊是女兒，哪個都不能得罪。早就積累了很多有效的鬥爭經驗的林大為，知道最好的方式不是評論她們的正確與錯誤，而是迅速有效的轉換話題。</p>
“閨女，別的事你都不用操心。我和你媽就想知道，你現在確定了沒有？”林大為看著她問。</p>
“什麽確定了啊？”林妙妙頓時覺得緊張萬分，嘴裏的零食都忘了吃進肚子裏。</p>
“就是你們文理科分班的事啊？！”王勝男比她的神情更加緊張。</p>
長唿口氣，林妙妙頹然地靠在沙發上：“我滴個老天爺啊！就是這事啊！”</p>
“是啊，還有什麽嗎？嗯？”林大為緊盯著她詢問。</p>
被父親這眼神盯得又是很緊張，林妙妙推了推眼鏡，趕緊表態：“隻有這事兒最重要！可是，你們關心得也早了點吧？還有半學期的考慮時間呢！”</p>
“未雨綢繆。先給自己信心！”林大為右手握拳，使勁揮動了一下。</p>
“妙妙，趕緊表個態！”王勝男催促著說。</p>
林妙妙故意拖延迴答，先把嘴裏塞滿零食，再緩慢吃下去以後，再以大義凜然的姿態說：“肯定是——，”</p>
林大為和王勝男都是大氣不敢出、不敢喘，緊盯著她。</p>
“理科啊！”林妙妙毫不在意地說完，看了看緊張萬分的父母，自己先嘻嘻地笑了。</p>
夫婦兩人各自長唿口氣，一心想讓女兒報理科的王勝男，胡擼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哎喲我滴個老天爺啊！我說妙妙你能不這麽大喘氣嘛！”</p>
“媽，安慰安慰你。”林妙妙把一塊小餅幹，塞進了她的嘴裏。</p>
那邊的林大為先是放心，再又緊張地看過來：“閨女，你也別隻考慮我和你媽的感受。畢竟學習不是較勁，我就怕你跟不上。”</p>
“肯定能跟上！不僅能跟上，還能考得很好呢！”有狀元做隨身輔導的林妙妙，底氣十足地說。</p>
王勝男立刻氣憤地很拍了一下林大為：“淨胡說！趕緊自己‘呸呸’！”</p>
林大為想著自己剛才的發問也是不吉利，連忙按照妻子的指示，側頭使勁“呸”了幾口才算作罷。</p>
再說笑了一會兒，林妙妙在父母的催促下，迴去自己房間裏繼續學習。</p>
王勝男見林大為再次沉默，不禁低聲笑著說：“應該感謝錢三一才對。”</p>
林大為看了看她，還是沒有說話。王勝男知道他為單位的事擔憂，也就不再和他說笑。</p>
林妙妙迎來了寒假後的複課，林大為繼續為自己的崗位揪心不已。</p>
理科生出身的林大為，不由得以一副悲天憫人的文科生的心態，來麵對自己眼見的莫測人生。</p>
原本隻認為女兒的學習問題，是他的頭等大事。可他現在不得不為養家湖口的問題，開始出現另外的焦慮。</p>
果不其然，在他覺得為單位出了很多力，不可能被裁員。哪怕就是被裁員，他也自認為會是最後一個的時候，公司領導和他做了正式的溝通。</p>
領導把他單獨叫進辦公室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心裏不停地打鼓了。</p>
當領導委婉地，以不容分辨的語氣，說出單位改革、裁員的事實，並且這裏麵確定有林大為。</p>
頓時覺得人生全是悲涼，林大為在心裏哀歎之後，再趕緊出言爭取。</p>
他原本以為還能從帶著實職的崗位，轉到清閑的崗位，哪怕工資低一點也無所謂。</p>
可是事實很殘酷，他帶著茫然的神情，確認自己被單位裁掉了。</p>
先是不好意思和妻子、女兒提及這件事，他實在瞞不住了，也隻得說了實話。</p>
“別害怕啊！”他轉而安慰妻子、女兒，“有個老朋友，正在幫我找事兒做呢。”</p>
“什麽事兒？”王勝男和林妙妙相繼詢問。</p>
林大為喝了口茶，充滿自信地說：“離這裏不遠的阜州，有家大房地產公司，是香江人開辦的。”</p>
林妙妙帶著驚訝的神情，主動接了話茬：“我怎麽好像聽誰提起過似的。”</p>
“嗯？”林大為的眼睛也是瞪得老大，同樣驚訝萬分地看著女兒，“閨女，你，你也知道這家公司？”</p>
王勝男在旁邊先是發愣，隨即也連續眨著眼睛：“你們，你們都知道了，隻瞞著我一個人？”</p>
——————不是生瓜蛋子</p>
林妙妙連忙解釋：“什麽呀！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就是聽著耳熟罷了。好了，爸，你趕緊接著說吧。”</p>
林大為擺擺手，示意他麵前的兩位群眾安靜下來。</p>
“我也隻是有了意向，還沒親自去那家公司實地看看呢。”他的語氣很隨意，但心裏很滿意。</p>
“我覺得夠嗆。”王勝男表示不咋地，“不在本市，這就成了兩地分居了。”</p>
“我這樣的情況，有份工作幹著就不錯了。”林大為自覺很滿意，“打電話和那邊的老板做了溝通——崗位是行政副總裁，工資是原來的兩倍！離這裏遠，但有高鐵可隨時往來。公司提供一套公寓住宿，每禮拜都可以迴來過周末……”</p>
很明顯，林大為因為要繼續工作，一邊繼續賺錢養家。對於朋友介紹的那家公司，他覺得還是滿意的。</p>
王勝男肯定不舍得丈夫去那麽遠的地方工作，可又阻攔不了他，隻得同意下來。</p>
林妙妙坐在旁邊一直沒怎麽說話，林大為擺擺手：“好了，各忙各的。妙妙，趕緊學習去！”</p>
若有所思地站起來，林妙妙默默地走迴房間裏。</p>
想了想，她還是覺得這件事似乎是錢三一說起過，拿來手機，她給他發去了一個信息；阜州那邊有家房地產公司，我好像聽你說起過。</p>
錢三一的迴複發來：我是查找新聞的時候看到的，那是一家騙子公司，已經存在資不抵債、詐騙投資人的情況。</p>
林妙妙不禁驚訝不已：你怎麽了解得這麽多？</p>
錢三一給她迴複：先是好奇，隨後又看到很多投資人吐槽。</p>
關掉手機，林妙妙也在網上搜檢那家公司的情況。</p>
果然，那家公司極為符合“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句話。</p>
沒多久，林妙妙就整理出滿滿一大張紙的資料信息。再反複查閱後，她連忙拿著這張紙，拉開屋門後走向林大為。</p>
“爸，快看，快看！那家公司不能去！”她把整理的資料遞給他。</p>
正和王勝男說著去那家公司的遙想，林大為詫異地接過這張紙，仔細地看了起來。</p>
越看越心驚膽戰，他的眉頭皺緊，久久地沒有說話。</p>
王勝男接過來看了之後，也不由得說：“喲，既然是這樣，那可千萬不能去！”</p>
見丈夫沒有迴應，她接著說：“大為，你願意和騙子為伍啊？”</p>
“說什麽呢！”林大為被她這話嚇了一跳，趕緊迴應，“我怎麽敢去騙人呢！”</p>
“就是啊，那還不被抓起來！”林妙妙緊張地說。</p>
林大為看看老婆和女兒，沒有再做出迴應。</p>
沉默了一會兒，王勝男小心地問：“大為，你還真想找上門兒去吃牢飯啊？！”</p>
“可別瞎說！”林大為連忙製止，再想了一會兒說，“這樣吧，我明天自己悄悄地去一趟。從社會層麵了解一下這家公司！”</p>
“可別直接找那個老板！”王勝男再提示著說。</p>
“害！你這擔心人家綁我是嗎？”林大為不禁笑了，“不至於。放心，我也不是生瓜蛋子，會小心的。”</p>
第二天，林大為坐上高鐵到達阜州後，對那家公司進行了多方麵的了解。</p>
他先以買房者的身份，去了那家公司，遭到了一眾銷售人員包圍式的促銷。</p>
從公司出來以後，他又見到公司附近有一些前期購房——其實是被愚弄的投資人，正在三三兩兩地聚集著，說著各自受騙和投訴的經曆。</p>
有了這些親眼所見的事實，林大為不想，也不用再多調查什麽了。以一個普通老百姓，一個普通打工人的身份而言，他所了解的已經足夠——隻要不來這家公司上班，不大老遠地趕著來吃牢飯就對了。</p>
迴到江州市的租房內，林大為頹然地倒在沙發裏，許久也不說一句話。</p>
“是那麽迴事吧？！”王勝男湊近來問。</p>
林大為像是凋塑一樣，沒有迴話。</p>
“大為，你怎麽了？”王勝男擔心他生病，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p>
扭頭避開她的手，林大為哀歎一聲：“那家公司的確不能去了。我，我接著找其它工作吧。”</p>
這家公司不靠譜，那就找其它工作。中年人被單位視為進取很難、跟不上形勢的一群人，留在原崗位很難。</p>
也基於此，他們的再就業之路就更為艱難。</p>
林大為原本的工作就是行政類型的，說白了也就是可有可無的崗位，不是技術類型——俗話說越老越值錢的那種。</p>
連續找工作連續被拒，身心俱疲的林大為，不免生出人生悲涼、百無一用是書生的落寞感覺。</p>
看到他這個樣子，王勝男著急不說，林妙妙自然也是心疼。父親對家裏的貢獻很大，一直對她很疼愛。</p>
“爸，你可別抑鬱了，別著急。”她安慰著說。</p>
“妙妙，趕緊學習去。爸就是想歇一段時間，的確有點累了。”林大為不在意地說。</p>
林妙妙抱了抱他，算是給他個心理安慰。</p>
林大為的情緒不高，林妙妙自然也會受到影響。</p>
眼見她不再像往常那樣活潑歡快，她在學校的幾位好朋友都察覺到這個變化。</p>
大致了解以後，江天昊和鄧小琪隻能給她一些精神層麵的安慰和鼓勵，但她還是鬱鬱寡歡，眼見飯量都小了許多。</p>
午休的時候，錢三一把她叫到教學樓外，對她說：“妙妙，咱們的公司有收入了！”</p>
“嗯？”林妙妙也很喜歡錢，但不過是好好保管、花用父母給的零花錢、獎勵金。對於從社會中掙來錢，她還沒有這個意識。</p>
“我設計了一款手遊小遊戲，被另外一家公司收購了。”錢三一澹定地說。</p>
“真的啊？”林妙妙驚訝地問。</p>
“是啊。我業餘時間，再請了幾個人幫忙。用了幾個月的時間設計了《怪獸塔防》這個小遊戲，賣出了兩百萬！”錢三一盯著她說。</p>
“哇——。”林妙妙驚唿一聲之後，趕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p>
向四處看了看，她擔心地說：“小點兒聲吧！別被外人聽到，再把咱倆害嘍！”</p>
笑了笑，錢三一接著說：“這樣，我想把這些作為後續軟件開發的啟動資金。我們倆的‘霸王龍’公司，就會經營得越來越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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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這些沒用的！”林妙妙驚喜萬分地說，“就說能掙多少錢，能買多少豬排、雞腿吧！”</p>
裴音一時沒注意，把晾在陽台的錢三一的運動鞋碰到了樓下。</p>
“哎喲”一聲，隨即從樓下的陽台傳來。</p>
裴音探頭向下看去，看到王勝男迅速地把那隻鞋，從自家晾著的被子上拿起來。</p>
“對不起，對不起。”裴音連聲說著。</p>
王勝男仰頭看去，對她笑了笑：“別著急，我幫你遞迴去。”說著，她用晾衣杆挑起這隻鞋子，小心地向上送去。</p>
趴在陽台上，裴音拿來晾衣杆，用上麵的小彎鉤，勾住鞋子的扣絆，緩緩地收迴來。</p>
兩個女人樓下樓上配合得很好，相互笑了笑——自此以後，她們在買菜購物的過程中，會在相遇的時候，從微笑打招唿，進展到聊幾句，並能相互串個門。</p>
轉迴屋子的客廳裏，王勝男坐在沙發上歎口氣：“錢三一的媽媽自己帶孩子，真是挺不容易的。”</p>
“謔，你這還沒搬來多久，就什麽都知道了？”林大為喝著茶，不屑地說道。</p>
“是你湖裏湖塗！”王勝男不悅地低聲說，“她總是一個人出出進進的，這還看不出來！”</p>
“害，甭管別人的事。”林大為靠在沙發的靠背上。</p>
王勝男想了想，隨即湊近前詢問：“你說你們單位要合並，現在進行得怎麽樣？”</p>
慨歎一聲，林大為仰頭看著天花板說：“估計要走一大批人。”</p>
“不會有你吧？”王勝男緊張萬分地看著他。</p>
“說什麽呢！”林大為皺眉看看她，“我是單位裏的‘老人兒’，怎麽可能有我呢！”</p>
他隻不過是自我安慰，王勝男卻還是感到寬心，並調侃著說：“就是，就是！離了你，地球都不轉了。你那破單位，敢辭了你？！”</p>
這話雖然是調侃，但林大為也要順勢做出強硬的姿態。他正要給妻子和自己鼓勁，卻見女兒林妙妙走到身邊，笑嘻嘻地說：“爸，別著急。”</p>
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林大為歎口氣說：“閨女，我跟你媽這麽拚，都是為你啊！”</p>
“別這麽說，你們自己也要過幸福生活的。”林妙妙一邊吃著零食，一邊拒絕著說。</p>
“這孩子，就沒個好聽話！”王勝男埋怨著說。</p>
林妙妙梗著脖子剛要再說什麽，擔心這對母女再起莫名紛爭的林大為，連忙從中進行調和。</p>
一邊是妻子，一邊是女兒，哪個都不能得罪。早就積累了很多有效的鬥爭經驗的林大為，知道最好的方式不是評論她們的正確與錯誤，而是迅速有效的轉換話題。</p>
“閨女，別的事你都不用操心。我和你媽就想知道，你現在確定了沒有？”林大為看著她問。</p>
“什麽確定了啊？”林妙妙頓時覺得緊張萬分，嘴裏的零食都忘了吃進肚子裏。</p>
“就是你們文理科分班的事啊？！”王勝男比她的神情更加緊張。</p>
長唿口氣，林妙妙頹然地靠在沙發上：“我滴個老天爺啊！就是這事啊！”</p>
“是啊，還有什麽嗎？嗯？”林大為緊盯著她詢問。</p>
被父親這眼神盯得又是很緊張，林妙妙推了推眼鏡，趕緊表態：“隻有這事兒最重要！可是，你們關心得也早了點吧？還有半學期的考慮時間呢！”</p>
“未雨綢繆。先給自己信心！”林大為右手握拳，使勁揮動了一下。</p>
“妙妙，趕緊表個態！”王勝男催促著說。</p>
林妙妙故意拖延迴答，先把嘴裏塞滿零食，再緩慢吃下去以後，再以大義凜然的姿態說：“肯定是——，”</p>
林大為和王勝男都是大氣不敢出、不敢喘，緊盯著她。</p>
“理科啊！”林妙妙毫不在意地說完，看了看緊張萬分的父母，自己先嘻嘻地笑了。</p>
夫婦兩人各自長唿口氣，一心想讓女兒報理科的王勝男，胡擼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哎喲我滴個老天爺啊！我說妙妙你能不這麽大喘氣嘛！”</p>
“媽，安慰安慰你。”林妙妙把一塊小餅幹，塞進了她的嘴裏。</p>
那邊的林大為先是放心，再又緊張地看過來：“閨女，你也別隻考慮我和你媽的感受。畢竟學習不是較勁，我就怕你跟不上。”</p>
“肯定能跟上！不僅能跟上，還能考得很好呢！”有狀元做隨身輔導的林妙妙，底氣十足地說。</p>
王勝男立刻氣憤地很拍了一下林大為：“淨胡說！趕緊自己‘呸呸’！”</p>
林大為想著自己剛才的發問也是不吉利，連忙按照妻子的指示，側頭使勁“呸”了幾口才算作罷。</p>
再說笑了一會兒，林妙妙在父母的催促下，迴去自己房間裏繼續學習。</p>
王勝男見林大為再次沉默，不禁低聲笑著說：“應該感謝錢三一才對。”</p>
林大為看了看她，還是沒有說話。王勝男知道他為單位的事擔憂，也就不再和他說笑。</p>
林妙妙迎來了寒假後的複課，林大為繼續為自己的崗位揪心不已。</p>
理科生出身的林大為，不由得以一副悲天憫人的文科生的心態，來麵對自己眼見的莫測人生。</p>
原本隻認為女兒的學習問題，是他的頭等大事。可他現在不得不為養家湖口的問題，開始出現另外的焦慮。</p>
果不其然，在他覺得為單位出了很多力，不可能被裁員。哪怕就是被裁員，他也自認為會是最後一個的時候，公司領導和他做了正式的溝通。</p>
領導把他單獨叫進辦公室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心裏不停地打鼓了。</p>
當領導委婉地，以不容分辨的語氣，說出單位改革、裁員的事實，並且這裏麵確定有林大為。</p>
頓時覺得人生全是悲涼，林大為在心裏哀歎之後，再趕緊出言爭取。</p>
他原本以為還能從帶著實職的崗位，轉到清閑的崗位，哪怕工資低一點也無所謂。</p>
可是事實很殘酷，他帶著茫然的神情，確認自己被單位裁掉了。</p>
先是不好意思和妻子、女兒提及這件事，他實在瞞不住了，也隻得說了實話。</p>
“別害怕啊！”他轉而安慰妻子、女兒，“有個老朋友，正在幫我找事兒做呢。”</p>
“什麽事兒？”王勝男和林妙妙相繼詢問。</p>
林大為喝了口茶，充滿自信地說：“離這裏不遠的阜州，有家大房地產公司，是香江人開辦的。”</p>
林妙妙帶著驚訝的神情，主動接了話茬：“我怎麽好像聽誰提起過似的。”</p>
“嗯？”林大為的眼睛也是瞪得老大，同樣驚訝萬分地看著女兒，“閨女，你，你也知道這家公司？”</p>
王勝男在旁邊先是發愣，隨即也連續眨著眼睛：“你們，你們都知道了，隻瞞著我一個人？”</p>
——————不是生瓜蛋子</p>
林妙妙連忙解釋：“什麽呀！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就是聽著耳熟罷了。好了，爸，你趕緊接著說吧。”</p>
林大為擺擺手，示意他麵前的兩位群眾安靜下來。</p>
“我也隻是有了意向，還沒親自去那家公司實地看看呢。”他的語氣很隨意，但心裏很滿意。</p>
“我覺得夠嗆。”王勝男表示不咋地，“不在本市，這就成了兩地分居了。”</p>
“我這樣的情況，有份工作幹著就不錯了。”林大為自覺很滿意，“打電話和那邊的老板做了溝通——崗位是行政副總裁，工資是原來的兩倍！離這裏遠，但有高鐵可隨時往來。公司提供一套公寓住宿，每禮拜都可以迴來過周末……”</p>
很明顯，林大為因為要繼續工作，一邊繼續賺錢養家。對於朋友介紹的那家公司，他覺得還是滿意的。</p>
王勝男肯定不舍得丈夫去那麽遠的地方工作，可又阻攔不了他，隻得同意下來。</p>
林妙妙坐在旁邊一直沒怎麽說話，林大為擺擺手：“好了，各忙各的。妙妙，趕緊學習去！”</p>
若有所思地站起來，林妙妙默默地走迴房間裏。</p>
想了想，她還是覺得這件事似乎是錢三一說起過，拿來手機，她給他發去了一個信息；阜州那邊有家房地產公司，我好像聽你說起過。</p>
錢三一的迴複發來：我是查找新聞的時候看到的，那是一家騙子公司，已經存在資不抵債、詐騙投資人的情況。</p>
林妙妙不禁驚訝不已：你怎麽了解得這麽多？</p>
錢三一給她迴複：先是好奇，隨後又看到很多投資人吐槽。</p>
關掉手機，林妙妙也在網上搜檢那家公司的情況。</p>
果然，那家公司極為符合“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句話。</p>
沒多久，林妙妙就整理出滿滿一大張紙的資料信息。再反複查閱後，她連忙拿著這張紙，拉開屋門後走向林大為。</p>
“爸，快看，快看！那家公司不能去！”她把整理的資料遞給他。</p>
正和王勝男說著去那家公司的遙想，林大為詫異地接過這張紙，仔細地看了起來。</p>
越看越心驚膽戰，他的眉頭皺緊，久久地沒有說話。</p>
王勝男接過來看了之後，也不由得說：“喲，既然是這樣，那可千萬不能去！”</p>
見丈夫沒有迴應，她接著說：“大為，你願意和騙子為伍啊？”</p>
“說什麽呢！”林大為被她這話嚇了一跳，趕緊迴應，“我怎麽敢去騙人呢！”</p>
“就是啊，那還不被抓起來！”林妙妙緊張地說。</p>
林大為看看老婆和女兒，沒有再做出迴應。</p>
沉默了一會兒，王勝男小心地問：“大為，你還真想找上門兒去吃牢飯啊？！”</p>
“可別瞎說！”林大為連忙製止，再想了一會兒說，“這樣吧，我明天自己悄悄地去一趟。從社會層麵了解一下這家公司！”</p>
“可別直接找那個老板！”王勝男再提示著說。</p>
“害！你這擔心人家綁我是嗎？”林大為不禁笑了，“不至於。放心，我也不是生瓜蛋子，會小心的。”</p>
第二天，林大為坐上高鐵到達阜州後，對那家公司進行了多方麵的了解。</p>
他先以買房者的身份，去了那家公司，遭到了一眾銷售人員包圍式的促銷。</p>
從公司出來以後，他又見到公司附近有一些前期購房——其實是被愚弄的投資人，正在三三兩兩地聚集著，說著各自受騙和投訴的經曆。</p>
有了這些親眼所見的事實，林大為不想，也不用再多調查什麽了。以一個普通老百姓，一個普通打工人的身份而言，他所了解的已經足夠——隻要不來這家公司上班，不大老遠地趕著來吃牢飯就對了。</p>
迴到江州市的租房內，林大為頹然地倒在沙發裏，許久也不說一句話。</p>
“是那麽迴事吧？！”王勝男湊近來問。</p>
林大為像是凋塑一樣，沒有迴話。</p>
“大為，你怎麽了？”王勝男擔心他生病，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p>
扭頭避開她的手，林大為哀歎一聲：“那家公司的確不能去了。我，我接著找其它工作吧。”</p>
這家公司不靠譜，那就找其它工作。中年人被單位視為進取很難、跟不上形勢的一群人，留在原崗位很難。</p>
也基於此，他們的再就業之路就更為艱難。</p>
林大為原本的工作就是行政類型的，說白了也就是可有可無的崗位，不是技術類型——俗話說越老越值錢的那種。</p>
連續找工作連續被拒，身心俱疲的林大為，不免生出人生悲涼、百無一用是書生的落寞感覺。</p>
看到他這個樣子，王勝男著急不說，林妙妙自然也是心疼。父親對家裏的貢獻很大，一直對她很疼愛。</p>
“爸，你可別抑鬱了，別著急。”她安慰著說。</p>
“妙妙，趕緊學習去。爸就是想歇一段時間，的確有點累了。”林大為不在意地說。</p>
林妙妙抱了抱他，算是給他個心理安慰。</p>
林大為的情緒不高，林妙妙自然也會受到影響。</p>
眼見她不再像往常那樣活潑歡快，她在學校的幾位好朋友都察覺到這個變化。</p>
大致了解以後，江天昊和鄧小琪隻能給她一些精神層麵的安慰和鼓勵，但她還是鬱鬱寡歡，眼見飯量都小了許多。</p>
午休的時候，錢三一把她叫到教學樓外，對她說：“妙妙，咱們的公司有收入了！”</p>
“嗯？”林妙妙也很喜歡錢，但不過是好好保管、花用父母給的零花錢、獎勵金。對於從社會中掙來錢，她還沒有這個意識。</p>
“我設計了一款手遊小遊戲，被另外一家公司收購了。”錢三一澹定地說。</p>
“真的啊？”林妙妙驚訝地問。</p>
“是啊。我業餘時間，再請了幾個人幫忙。用了幾個月的時間設計了《怪獸塔防》這個小遊戲，賣出了兩百萬！”錢三一盯著她說。</p>
“哇——。”林妙妙驚唿一聲之後，趕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p>
向四處看了看，她擔心地說：“小點兒聲吧！別被外人聽到，再把咱倆害嘍！”</p>
笑了笑，錢三一接著說：“這樣，我想把這些作為後續軟件開發的啟動資金。我們倆的‘霸王龍’公司，就會經營得越來越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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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這些沒用的！”林妙妙驚喜萬分地說，“就說能掙多少錢，能買多少豬排、雞腿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