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藤原府祗。


    “藤原先生,打擾了!”柳領著斯夫對剛剛走進大廳的藤原望朔說道,“花舞說已經拜托您照顧斯夫在日本的生活。”


    還未等藤原開口,斯夫就已經興奮得衝過去,摟住他的脖子親熱得喊道:“神仙叔叔!”


    斯夫的動作太過突然,完全超出柳的數據,他恐怕是這世界第二讓柳的數據無用武之地的人。


    “斯、斯夫……”柳急忙喊著要上前將斯夫拉開。


    “不嘛!不嘛!神仙叔叔身上好香了!”斯夫摟著藤原的脖子撒起嬌來,那樣熟稔得完全不似第一次見麵。


    “這、這……”柳一臉疑惑得看著臉上露出溫暖笑容的藤原,這兩個人的樣子好像熟悉得不得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我和斯夫是老朋友了!”藤原拍著斯夫的頭,寵愛得說道。


    “嗯嗯,神仙叔叔是我的鐵哥們!”斯夫小大人似得拍著藤原堅實的胸膛說道。


    “唿——”柳無奈得歎息,這全天下也隻有這個小家夥可以這樣大模大樣得拍著在整亞太地區唿風喚雨的藤原財團的當家——藤原望朔的胸膛稱兄道弟了。


    “斯夫,不要沒有禮貌,叫藤原叔叔!”柳開口說道。


    “小孩子,隨他喜歡叫吧!”藤原寵溺得說道,“斯夫,住在神仙叔叔這裏好不好?”藤原看著斯夫滿眼的溫柔問道。


    “呃?”斯夫用大眼睛好奇得打量著四周,接著從藤原的身上跳了下來,背著小手,大模大樣的在客廳踱著步,“我先先看看吧!”


    “嗬嗬,好好好,你慢慢參觀,如果不喜歡帶你去廉倉,不行的話,帶你去九州也可以的!”藤原笑眯眯得說道,反正藤原家的行館遍布整個日本,想去哪裏都可以。


    “呐,有那麽多地方可以去嗎?”斯夫眨著眼好奇得問道。


    “嗯,整個日本你想去哪都可以!”


    “要不然,我一個地方住一天好不好?”斯夫歪著小腦袋問道。


    “斯夫!”柳喊道,這孩子真是得寸進尺了。


    “好啊!”藤原沒有一絲的怒氣,爽快得答應道。


    “呃,那我想想,先從哪裏開始好呢……”斯夫托著下巴思考的神情像極了他的母親。


    “真是的,這幫混小子!居然敢放我鴿子!看我怎麽收拾他們!”還未見人,百匯氣憤的聲音卻早已傳入耳中。藤原無奈得搖搖頭,這個妹妹呀,什麽時候能有點大小姐的樣子?從小到大就跟個爆竹似的,一點就著。


    “真是氣死我了!”百匯氣鼓鼓得衝進客廳,“真……”看到斯夫時,愣了下,揉了揉眼,然後伸手掐了下身邊的九郎。


    “喂,百匯,你掐我幹什麽!”九郎摸著胳膊皺著眉抗議道,眼睛卻盯著斯夫,這孩子長得好像……自己,噢,不是像弦一郎!


    “會痛,那就不是作夢!那這麽說……”百匯立刻衝過去,雙手抓著斯夫的肩,“弦一郎,你難道也被黑衣組織灌了藥,變小了嗎?哇,現在怎麽覺得你小時個這麽萌人呀!”說著將他抱在懷裏,爪子向著斯夫的小臉捏了過去。


    “喂,喂!放手呀!你這麽瘋女人!”斯夫掙紮著試圖掙脫百匯的魔爪。


    “百、百匯姐……”柳在一旁摸著汗,百匯又……又發瘋了!


    藤原則無奈得扶額歎息,怎麽把這一出給忘了,從小到大她最喜歡的就是欺負弦一郎!這斯夫典型就是一縮小版的弦一郎,她又怎麽會放過呢!可憐的孩子!發起瘋的百匯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沒有辦法,也隻有……


    九郎看著藤原和柳那求助的眼神,還縮小版的真田那被蹂躪的可憐樣子,歎了口氣,喊道:“百匯!你會殺了他的!”


    “呃?”百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懷裏的斯夫,抿著嘴,皺著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憤憤得瞪著自己,“九郎,你快看,又看到這別扭的表情了!弦一郎,你縮小了真是萌死人了!最好別再變迴來了!”百匯興奮得拉著身邊的九郎說道。


    未等九郎開口,百匯的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我什麽最好別再變迴來?”


    “呃,弦、弦一郎?!”百匯轉頭看著冷著臉的真田吃驚得叫道,“你、你怎麽突然之間站在這了?”


    “我剛剛進門,什麽叫突然之間!”真田皺著眉不滿的說。


    “可是你不是明明……”說著百匯轉頭看著懷裏,縮小版的“真田”正用同樣的表情愣著自己,“後麵那個大的是弦一郎的話,那麽你又是誰?”


    斯夫看看百匯又看看她身邊的九郎,眉頭舒展,黑色的眼睛轉了轉,衝著九郎甜甜得喊道:“爸爸!”


    “什、什麽?!”九郎的臉色微變,“喂,你別亂叫呀!”急忙看著百匯,果然她的臉陡然間變色。


    “爸爸,你不認我了嗎?不要扔下我呀,爸爸!”斯夫眼巴巴得望著九郎,長長的睫毛忽閃著,可憐兮兮得快要哭了出來。


    “喂,你、你別哭啊!”九郎頓時感到頭皮發麻,這輩子除了百匯他最搞不定的就是小孩子哭!一看到斯夫快要哭出來的小臉立馬沒了主意,向身邊的人求救,隻見真田的臉色比他的還要難看,柳低著頭扶額輕歎,藤原更是沒事人一樣喝著茶,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百匯……她不暴走就燒高香了!


    “好好,你、你別哭!”九郎無奈得從百匯懷裏接過向他伸出手的斯夫,好聲得勸道,“別哭啊!還有,我不是你爸爸呀!別亂認!”


    “爸爸,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呀!我長得和你這麽像,你怎麽可能不是我爸爸呢!”斯夫嘟著嘴,撒嬌似的反駁道。


    “呃……”九郎頓時無語,確實這孩子長得和自己真的是太像了,根本就是縮小版的,不過近看他還是更像弦一郎一些。但接下來的話卻讓九郎死的心都有了——


    “媽媽讓我來找你的,帶你迴家的!你已經有好久沒去看我們了!”斯夫繼續發揮可憐的纏人功。


    “真田源九郎!你給我解釋清楚!!!!”終於忍無可忍的百匯小宇宙徹底爆發了!


    “百、百匯,你聽我說,他真的不是我兒子……喂,喂,百匯……”可憐的九郎被百匯揪著耳朵拎向內室。


    斯夫早就在九郎愣神的時候掙脫了他的懷抱,此時正笑得人蓄無害,仿佛剛才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許久沒有出現的黑線在真田的額角跳起,這孩子竟然這麽頑劣!柳則哭笑不得,藤原倒是一副樂此不疲的樣子,心情好得不得了!


    “爸爸!”斯夫脆生生得喊道,真田下意識得動了下身子,卻見斯夫直接撲到柳的懷裏親昵得摟著他的脖子,心裏蕩開一絲拉扯的痛。


    藤原看到真田複雜的表情,說道:“弦一郎,晚上留在這裏吃飯吧。好久沒有見麵了!”


    “嗯,謝謝大哥!”真田摘下帽子向藤原說道,“大哥,請問,我可以暫時住在這裏嗎?”


    “呃?”藤原微愣,隨即露出溫柔的笑容,“可以呀!”


    “謝謝大哥!”真田鞠躬行禮道,藤原望朔是他敬重的大哥,他一直以兄長的禮儀相見,十年如一日,從未改變。


    “嗯。”藤原起身,看看坐在那裏正玩著親子遊戲的柳和斯夫,再看看黑著臉的真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接下來的日子一定會很有趣,看樣子要推遲迴美國的時間了。


    真田看著坐在柳的懷裏撒嬌的斯夫,兩個人和諧而融治的身影,幸福得旁若無人!他隻能這樣遠遠的看著,觀望著,手握緊了拳,握得關節生疼,斯夫,我一定會得到你的承認,一定!


    從真田出現直到吃晚餐,斯夫對於他的存在一直都是無視,無論是他想要示好般的說話,還是眼神上交流,斯夫統統忽視,就當他是透明般。真田看著這樣的斯夫,除了心痛還是心痛,藤原則同情得拍拍他的肩。直到晚餐的時候,真田才有機會接


    近斯夫,坐在了他身邊的位置上。開始的時候斯夫的眉毛不高興得皺成一團,嘴微嘟著,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但在飯菜上來的一瞬馬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眼睛變得亮亮的,滴溜溜得轉個不停,看看藤原又看看柳,長長的睫毛拚命得忽閃著,仰起的小臉充滿希望。


    “斯夫餓了吧,那就快點吃吧!”藤原看著斯夫充滿希翼的小臉寵愛得說道。


    “是,謝謝你,神仙叔叔!”斯夫興奮得點著頭,筷子向離自己最近的牛肉蘿卜伸去。


    藤原看著斯夫,輕笑著,這樣子和弦一郎小時候真像,連吃的東西也這麽像,血緣呐,真是不可以忽視的力量。


    “斯夫,慢點!”柳溫柔得說著,一邊小心得將碟中的燒刀魚剔掉魚骨,放到斯夫的碗中,“吃點魚。”


    “嗯嗯!”斯夫點著頭,嘴裏塞得滿滿,眼睛卻還盯著桌子上的菜不安分得轉動著,這頓正宗的和式飯菜很合他的胃口。


    “唉!”柳無奈得搖搖頭,夾了一塊牛肉放到他的碗裏,“晚上少吃點,不然會肚子痛的!”


    “嗯嗯!”斯夫點著頭,高興得嚼著嘴裏的東西。


    “來,吃波菜!”柳手中的波菜還沒有落下,斯夫就把碗拿走,塞滿飯菜的嘴裏說不出話,可是那眼神明顯就是在抗議!


    “不行,你這樣容易缺少維生素的!”柳秀眉微皺,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怒意,看著斯夫皺著眉搖著頭,換作商量的口吻說道,“斯夫,你把這塊波菜吃了,可以吃到魚呀!”


    斯夫看了看桌子上那誘人的秋刀魚,又看了看波菜,轉著眼睛好像在計算著得失一般,然後衝著柳張開了嘴。


    “好,這才乖!”柳淺笑著將波菜放到斯夫的嘴裏,然後夾了一塊刀魚開始小心得剔著魚骨。


    真田看著親熱如父子的柳與斯夫,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漫延全身,吃在嘴裏的東西都散發著堪比黃蓮的苦澀。一種情緒堵在胸口,吞不下吐不出,堵得眼前一陣陣的溫熱。當看到斯夫對離他較遠的炸雞露出向往的神情時,真田伸手夾了一塊放到他的碗裏。斯夫卻迅速得用筷子將炸雞從碗夾出扔到真田麵前,整個過程一氣嗬成,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斯夫!”柳秀眉輕皺,低低得說道。


    “我不吃那東西!”難得他的嘴裏沒有東西,賭氣般的說道。


    “你這孩子!”柳無奈得搖頭,然後看著真田歉意得笑笑,看到真田臉上那抹難過的表情,解釋道,“斯夫不吃雞皮的。”


    真田看著斯夫吃著柳替他去除雞皮的炸雞,一臉得滿足,羞愧得低下頭,直到鼻尖快要碰胸口,竟然對自己的兒子一無所知,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麽,不知道討厭什麽,看著一旁一直在為他剔魚骨、去雞皮的柳,自己真的是太不負責任了!真田感到在斯夫麵前自己越來越低,直至低到塵埃裏去,自己無法麵對他,無法迴答他質問。“真田弦一郎,你這個拋棄我媽媽的人沒有資格做我的爸爸!”那脆生生的話,直直得插入心口!而斯夫看到他時那微皺的眉頭,防備討厭的眼神,就好像是散在這傷口上的鹽,讓真田痛不欲生!


    真田苦笑,這杯苦酒是自己釀成的,怨不得別人!斯夫,你現在不想認我不要緊,隻是請你不要推開我,不要害怕我,讓我守在你身邊照顧著你,補償這些年來我虧欠你的,讓我盡一個父親盡的義務,好嗎,斯夫……


    真田微仰著頭,頭頂的吊燈晃得眼睛生痛,痛得快要流出淚來,真是自做孽不可活!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真田弦一郎,自做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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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認之路漫漫


    皇帝仍需努力


    話說,不加把勁的話


    兒子可就真的要跟別人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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