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向行健提出要三千萬的時候,行健皺了皺眉。這是林晨從政以來提出的補貼公用最大的一筆數額。行健以前對林晨的要錢行為總是開個玩笑就給她了,但這次他還是猶豫了一會兒。


    “行健,有什麽困難嗎?”林晨在一旁問。


    行健看了林晨一眼,溫和地說:“錢不是問題,問題是錢能給你帶來什麽?這你想過嗎?林晨,我給你提個建議,從政多半是靠腦子,而不是金錢。你想過林氏有幾個一千萬嗎?而你需要用一千萬的地方又有多少呢?可以說多的數不過來。”


    “行健,經濟永遠也離不開政治。再說,我並不是強迫你,我隻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林飛微微一笑,“林晨,我也隻是提醒你,對於你的要求,我永遠是一個答案——滿足。”


    林晨孩子似的笑了,她忽然摟住了行健的脖子,扭身坐在了行健的懷裏,林飛趕緊惶恐地推她,“林晨,這是辦公室。”


    “沒什麽?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願的把錢給我,男人呀,就喜歡把錢交給情人,為了檳城的老百姓,我就做一迴你的情人吧。”說著,閉上了眼睛,低頭去找行健的嘴唇。


    行健手一抓,把桌上的一個陶瓷小豬拿了起來,用小豬的嘴巴抵住了林晨的嘴。林晨感覺不對,睜開眼睛,閃身站了起來。繡眼圓睜,狠狠在行健的肩上捶了兩拳,“看你怪老實,其實,壞死了。”


    行健假裝摸摸心口,“哦喲,嚇死我了,好厲害的美人計,趕緊把錢拿走吧。”


    林晨笑了,她就喜歡行健這樣老實巴交的樣子。


    牐***


    任清華頭一次接到了穆行健的邀請,邀請他到檳城最優雅的酒店的最優雅的五十一層。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他以前也認識穆行健,但是沒有過多的交談,當他接到穆行健的電話時,他沒有驚奇,就是穆行健不找他,他也會去找他的。正好,那個酒店也是個好說話的地方,他決定來個敲山震虎。


    晚上,兩個人在一個很寬敞的包房見麵了,輕輕握了一下手,任清華感覺到了對方的沉穩,雖然,對方還沒有自己大。哎呀,英雄出少年,這句話看來真的不假,他有些感慨。


    紅酒倒上了,行健示意服務生出去。然後,端杯示意清華,清華便端起了杯,兩個人的話都少,氣氛有些壓抑。


    “行健,叫我到這麽豪華的地方,有什麽事情嗎?”清華啜了一口紅酒,放下酒杯說。


    行健溫和地一笑,“清華,還真有些事情,今天,我是有事相求。”


    “哦”清華故作詫異,“不能吧,你這麽大一個老板,還有什麽事求我嗎?”


    “清華,你就不用嘲笑我了。說來不怕你笑話,我這人呀懼內,怕老婆,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打住打住,行健,據我所知,你還沒結婚呢?哪兒來的老婆?”任清華聽著他這麽說心裏就膩味,揶揄道。


    “我跟林晨就差個結婚證書,這個是公開的秘密。”


    任清華抿了一口酒,“那麽,你求我辦什麽事呢?”


    “林晨最近準備捐助你們公安局價值三千萬的房產和物資,我想讓你勸勸她,一直拿自己家裏的錢往外貼,也不是個事兒,是吧?”


    清華一聽這話,心裏的火噌地竄起,心說:姓穆的,原來你懷疑我攛掇著林晨給你要錢,我他媽的有那麽下賤嗎?這明擺著讓我不要跟你要錢嗎?真不是東西。他暗暗告誡自己,不要發火,要有風度。


    他微微冷笑:“行健啊,你跟林晨多少年了,應該了解她,她愛這個城市勝過愛任何人,是吧?城市才是她的一切。”他沉默了一下,語氣有些緩和,“……她希望這個城市充滿和諧,遠離一切罪惡,她就是一個童話王國裏的公主,她要親手締造自己的王國。為了這個城市她願意付出一切,別說這區區三千萬了,就是生命她也願意付出。我跟你說,沒有人跟她要錢,她很理智,我也不會勸她做她不願做的事兒,如果她想把錢給我們,我們很歡迎啊。”


    行健沒有說話,他啜了一口酒,“清華,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到底你是為林晨好啊,還是想讓她多出點錢。哎,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呀?”


    清華心說,我也別裝孫子了,跟他廢話也沒什麽意思,來個幹巴利索脆得了,他冷冷地說:“對,是有點兒,我這個人有些仇富心理,凡碰到一夜暴富的人,都想弄明白,他到底是怎麽發財的。穆行健,我也沒有放過你。可能你也知道?很多人都在懷疑你,大家都認為你用非法的手段謀取了林氏集團。”他看了一眼穆行健,穆行健雙目炯炯地盯著他,沒有出聲,臉上也看不出異樣神情。清華繼續說:“我對你也進行了一些調查,其實事情也比較簡單。林天成在兒子失蹤後顯得異常驚恐,生意都放下不做了,這很不正常,林飛以前也經常不迴家,為什麽單單這次林天成會這麽驚恐呢?”邊說他邊看穆行健


    穆行健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他端著酒杯似乎冰凍了,連杯中的酒都沒有一絲晃動。


    任清華繼續說:“那是因為,林天成知道是你劫持了林飛,他害怕是你謀害了林飛。林天成早就看出了你侵吞林氏的野心,你在香港的這幾年裏,偷偷注冊了一個公司,拿著林氏的錢做著自己的買賣。象林天成這樣老謀深算的人不可能察覺不到,曾經也有人給林天成提起過這件事,林天成隻是說等等看,然而等到的卻是兒子的失蹤。我曾經拜訪過公司的老人,他們告發你的時間和林飛失蹤的時間並不差多少。你知道公司的老人對你有了意見,因為害怕事情的暴露你便提前下了手。”


    穆行建依然一動不動。


    任清華停頓一下,“……其實林天成也錯了,他太小看你了,象你這樣的高手,怎麽能綁架林飛呢,謀財害命是最愚蠢的事了,你根本不會這麽簡單的來取得林氏,這太容易暴露了?你耍了一個小小的花招,就讓林天成落入了一個完美的圈套。林飛愛上了一個女人,而且愛到了發瘋的地步。誰知豬八戒掉進了母豬肚——巧了,那個叫艾欣的女人正好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是你的表妹,這對你來說是個天大的利好消息,你知道你的機會來了。……首先,你讓你的表妹對林飛展開了攻勢,林飛就象被灌了迷魂湯一樣跟著一個陌生的女人進了深山,不知生死,然後,你暗示林天成你綁架了林飛,造成了林天成的恐慌。獨生兒子命懸一線,也難怪林天成要著急了。而這時,你脅迫林天成寫下了遺囑,我曾經到律師樓查過,遺囑就是在那幾天寫下的,連林天成多年的禦用律師都不明白,林天成為什麽突然在晴空萬裏,體壯如牛的時候,要倉皇地寫下那份莫名其妙的遺囑。得到了遺囑後,你告知了林天成林飛的下落,這件事我已經向司機老劉做了證實,是你親自給林天成打的電話。而林天成太無知了,他並沒有想到一條餓狼為了保留財富,是要斬草除根的,即便他把所有財產都給了你,你也不會放過他。你告訴林天成的那個地址,其實是一個錯誤的地址,林飛他們去的地方也許沒有人知道,但是,他們的方向是很容易查的,他們進了西山後,去的是天口村的方向,這在救助中心有明確的登記。而你給林天成提供的卻是一個相反的方向,一個地勢更加兇險的方向。在那荒無人煙的地方,你更容易下手和銷毀證據。林天成沒有想到你這麽快就下手了,他死得很慘,屍骨無存,我不能不承認你很高明,一點證據都沒留下,你選擇了一個最合適的地點、一個最合適的方式、送走了一個早已經該死的人。”他又看穆行健,穆行健還是麵無表情,任清華心裏暗罵,真是條老狐狸,一點破綻不露。


    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麽麵不改色,你也許覺得林天成早已該死,殺死林天成你並沒有什麽內疚。”


    “喔?為什麽?”穆行健動了動嘴唇說


    ,他似乎很有興趣,想讓任清華說下去。


    任清華並沒有安照穆行健的意願接著說,而是話鋒一轉說:“放下林天成的死咱們不說,你又做了一件露馬腳的事,你不該馬上封殺宏遠建築公司,不該對林氏集團的元老們那麽快的下手,這讓所有的人都懷疑你封殺宏遠的動機,且不說他們中還有些人知道你一些底細,他們由於嫉恨都在拚命的迴憶你的往事,這些往事把你直接暴露在了陽光之下。不過,我不得不第二次承認你辦事很高明,竟然把那麽大一個公司不動聲色的來了個乾坤大挪移。高明,高明,可惜你這麽高明的手段都用到了犯罪上。有句話說得好,天網恢恢,疏而不露,穆行健,你最好的方式就是自首。”


    行健沉默了一會兒,他依然很溫和地說:“清華,你很愛林晨,是嗎?”


    任清華一愣,他不知道林飛怎麽突然把話扯到了林晨身上,他默然沒有迴答。


    “沉默,有時沉默就是迴答,”行健繼續說,“人總在愛情麵前昏頭,你說了這麽多我不怪你,不過,你的方式不對,有些公報私仇的嫌疑,你即使把我抓起來,也不會得到林晨的,隻會讓她恨你,因為,林晨隻愛我一個人。”


    “哈哈哈,穆行健,我承認我還愛著林晨,可是,你記住,我永遠不會公報私仇。其實,林晨她錯了,她愛誰都可以,她唯獨不應該愛你,在她的身體裏有著和你水火不容的基因。”


    穆行健一愣,“你這話怎麽說。”


    “我這個人並不會無端的去猜測一個好人,其實你的犯罪史並不是從謀殺林天成開始的。你能得到林天成的信任?並不是因為你非凡的能力,而是因為你替他做了一些事情,我在和宏遠公司老人們談話時曾無意中聽說了,你們曾經和一家公司有過數筆合同,那些合同根本就是白白送給人家錢,這對一個生意精來說,是不是很不正常呢?雖然,合同構不成犯罪,可是你們的心理卻是犯罪的心理。因為,那家公司是龍雲的,龍雲是誰,你不會不知道吧,他是檳城黑道的老大,雖然他不做什麽毒品生意,但他做的可也不是什麽正當的生意。你在給黑社會提供資金,我沒冤枉你吧。你骨子裏的本質就是賊,而林晨卻是警察的後代,在林晨的血液裏流淌著警察的血液。”


    穆行健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驚恐,而任清華準確的捕捉到了這個信息,他暗自高興,也許這就是穆行健心理崩潰的開始。


    “清華,這件事你對林晨提到過嗎?”穆行健不無擔憂的說。


    “你放心,在沒有準備好之前,我不會把事情告訴林晨。我害怕她受到打擊。”任清華用嚴厲的目光緊緊盯著穆行建的眼睛,急促地說:“林晨根本不是林天成的親身女兒,她的真名叫司馬雁,她是一個警察的女兒,她的父親叫司馬鴻,司馬鴻是在西部犧牲的,他是被一個毒犯謀殺的,這個毒犯的名字叫元九天,而林天成就是元九天,這就是我說為什麽林天成早已該死的原因。”他緊緊地盯著穆行健,想從他的眼神裏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令他奇怪的是,穆行健聽著聽著忽然平靜了下來。任清華有些奇怪。


    穆行健並有慌亂,他又啜了一口酒,“清華,我對你說,林天成就是林晨的親身父親,而元九天根本不是林天成。你錯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杜撰的,你沒有任何證據。正象你說的,事情也許是我做的,可是我做的天衣無縫,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你那些所謂的證據根本不能說明我謀害了林天成。今天,你的意思很明顯,你是在敲山震虎,你根本沒有任何證據。你很愛林晨,我希望,你不要傷害了林晨,不要把他的父親當成一個毒犯。”穆行健微笑著說。


    任清華坐著沒動,他發現自己今天徹底失敗了,自己本來想要敲山震虎,引穆行健露出馬腳,然而,行動開始進行的很順利,但最後卻忽然失敗了,反而讓穆行健穩住了陣腳,自己什麽地方錯了呢?穆行健到底什麽地方發現了自己的弱點了呢?自己明明已經捋順了穆行健犯罪的前因後果,然而,自己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證據。也許,自己說得太多了,言多有失。


    “清華,是愛情讓你陷入了魔咒。忘掉愛情吧,你會明白一切並不是你想像那樣。”穆行健忽然說。


    任清華也微微一笑,“穆行健,你不要妄想把我引入歧圖,我不會放棄的,證據會有的。不過,你也放心,我不會把事情擴大,今天的事也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我既然是警察,我就尊重證據,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會貿然行事。”


    “謝謝你,不過,你為什麽這麽做,誰讓你查這件事情的,你是受誰的指使嗎?……是林飛嗎?”


    任清華一驚,好厲害的穆行健,心思如此敏捷。他“哈哈”一笑,不置可否。他想:言多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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