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興奮得得到了五千萬。可是行建讓他立了個字據,字據的主要內容是:從此林飛和林氏脫離,不再有任何關係。行建也給他表明了態度,不再給他提供任何生活費用。林飛毫不猶豫爽快地答應了行建的所有要求,他迫不及待的想去實現心中的那個夢,那也是艾欣的,他們兩個人一生共同的夢。


    林飛想起了艾欣說過的一句話,“人不僅要有理想,人還要有夢想。”也許,實現夢想才是最令人興奮的事。


    牐***


    五千萬並不是個小數目,林飛雖說不是個理財的高手,但他也不想隨隨便便就把錢捐出去,他還沒有傻到隨意撒錢的地步。他知道五千萬對一萬人來說,並沒有多少,他得省著點花。他還把汽車賣了,買了個摩托車,他準備親自下鄉考察,麵對麵的選定幫困目標,摩托車比汽車實用。


    小兵還是個孩子,自己以後可能經常跑山區,他得有人照顧,於是林飛決定先給小兵找個保姆。


    “為什麽要找保姆,我覺得你做的飯挺好的。”小兵說。林飛在唐人村的時候,學會了做飯,在家裏,一直是他給小兵做飯。


    “我去幫助那些窮人家的孩子,以後要經常不在家。”


    “你去給人捐錢嗎?”


    “對呀,那些孩子很可憐的,上不起學。”


    “那你要把我的那份也捐出去嗎?”小兵看著林飛。


    “小兵,你是小爸最親的,小爸會給你留著的。”林飛拉著小兵的手說。


    “嗯,這還差不多,不過,捐了也沒關係,咱們是相依為命嘛。”


    “好,我們是相依為命。”林飛抱住了小兵。


    牐***


    到了保姆市場,轉來轉去,沒有合適的,不是林飛覺得不合適就是小兵不樂意,林飛想找個小兵喜歡的。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的姑娘主動拉住了他們,要給他們做保姆,而且價錢要求很低。


    “怎麽樣?”林飛問小兵。


    小兵搖了搖頭,偷偷說:“不行,這個太漂亮,我看她不是想做保姆,是想給你做老婆。”


    林飛笑了,“那你想要什麽樣的。”


    小兵環繞四周,“那個,”林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豐滿的三十多歲的少婦,胸脯很大,麵目和善。


    林飛一樂,“好小子,你等著,小爸跟阿姨談談去。”


    林飛跟人家談好了,再迴來征求小兵的意見,隻見小兵左手多了一個冰激淩,右手多了一串糖葫蘆。


    “小爸,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讓原來這個漂亮阿姨當我的保姆。”


    林飛看了看那個小保姆,二十歲的樣子,水靈靈的模樣,身材窈窕,他趕緊跟人家招唿,“你好,我叫林飛。”


    小姑娘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笑,說話很好聽,“我叫殷桃。”


    “怎麽收買小家夥的,”林飛笑。


    “沒什麽?小家夥蠻可愛的,我喜歡他。”


    晚上,三個剛剛吃過飯,行建忽然來找林飛,他拿了一張宣傳頁,宣傳頁是以合同的形式寫的,林飛細看:


    甲方和乙方自願達成捐款協議,捐款用於乙方上學費用。在乙方有工作後,乙方需向慈善機構或甲方所在慈善機構捐款,款項數額不限,最高是原數額的五倍。如沒有能力,可免捐。此協議沒有法律效力。


    牐牸追劍毫質霞團林飛慈善基金。


    牐犚曳劍


    “這是什麽東西,不倫不類的,我根本沒打算有什麽迴報。”林飛說,此時的他對行建的好感已經打了對折,他也不想打著捐款的幌子給行建做廣告,和受捐助的人簽協議這本身也是不道德的。


    “林飛,幫助別人,也是要講究方式的,有些人受了捐助,心存感激,結果他就一輩子背上了感情債,總覺得沒有還清,你應該給他們設定一個容易還債的實際目標,讓他們輕輕鬆鬆做人。再有,設定這樣一個標準,也告訴了人們,你的基金會將永遠存在,永遠給困難中的孩子帶來一點希望。還有,這麽做你的後續資金不至於匱乏。這些資金本身就是林氏集團提供的,加上林氏的名字是應該的,你好好想想。”


    林飛想了一會兒,同意了這個想法,隻不過它把林飛這個名字輕輕劃去,改成了艾欣。行建看著這份合同,輕輕歎了口氣。


    牐***


    從此,林飛便開始了艱難的旅程,他總是騎著一個越野摩托車,穿著深綠色的運動裝。穿行在大山深處,鄉村僻壤。有時一走就是一個月。


    轉眼,半年過去了,夏天到了。


    殷桃和小兵的關係處的很好,小兵叫她小阿姨。


    這天,天色很晚了,殷桃聽著門外有摩托車的響聲。他們住在一樓,門前還有個小院子。她心中一動,以為是林飛迴來了,急忙跑出屋門。舉目看去,誰知卻是小兵,他騎了一個小型的比賽用摩托車,“怎麽樣,小阿姨。”小兵摘下頭盔,擺了個很酷的造型,象個驕傲的王子。


    殷桃嚇了一跳,“小兵,誰讓你騎摩托車的,你什麽時候學會騎摩托了,這是誰的摩托車啊?騎摩托車很危險的,要到十八歲考了駕照才能騎。你這麽出去,要給警察叔叔抓的。”


    小兵蹁腿兒下了車,“沒事兒,小阿姨,我早就會騎摩托車了,我們同學還參加了比賽呢?警察才不怕呢?我都是他們的老主顧了,他們怎麽抓的我,還得怎麽把我放了。”說著,他進了屋。


    殷桃有些著急,她真怕小兵出個岔子,自己沒法向林飛交代,她緊跟在小兵後麵,“小兵呀,你趕緊把摩托車還給人家吧,阿姨求求你了。”


    小兵不慌不忙的在沙發上坐下,“小阿姨,我都跟人家說好了,這輛摩托車在暑假其間歸我,我得騎它兩個月。”


    “阿唷,這怎麽行呢?小兵呀,你怎麽就不聽話呢?你可要把阿姨急死了。”


    “小阿姨,我不是騎摩托車兜風,我有大用處,我們同學都特支持我。”


    “你要幹什麽?”


    “你看看,”小兵得意地打開了書包,殷桃一看,嚇了一跳,裏麵有幾千塊錢的現金,還有一個數碼攝影機。


    殷桃把臉一沉,“小兵,這些是怎麽迴事?”


    “哎呀,小阿姨,看把你嚇的,這些不是偷的,不,有些是偷的。”


    “什麽?你又去偷東西了。”殷桃急地眼淚差點沒下來。


    “小阿姨,這裏共有四千三百塊錢,是我們班裏四十五個同學的,這裏有名單,你看看。”說著,他從書包裏拿出了一份名單。


    上麵寫著:


    牐牶漢嘉1000元,楊飛1000元李立偉100元


    牐犝徘100元,小召50元……


    牐犆苊藶槁榧甘個名字,大多是十元,二十元的。


    “小兵,這是你們的班費嗎?”


    “小阿姨,你可真逗,你知道漢嘉這一千塊錢是怎麽迴事嗎?本來,我讓他捐一百塊錢,我知道他爸爸是大款,誰知他跟我打賭,讓我展示一下神偷絕技,他把一千塊錢放在口袋裏,說五分鍾之內,如果我能偷走,他就捐一千。他也太小看我了,我談笑間一揮間,這一千塊錢就到手了,他還發懵呢。還有楊飛,他非得跟我比試跆拳道,說如果我贏了他就捐一千塊錢,我那裏練過什麽跆拳道,就拿武當老道對付他,最後他服了氣,乖乖把一千塊錢奉上。……”


    “小兵,你讓同學們給你捐款幹什麽?”殷桃打斷了小兵的話頭兒。


    “小阿姨,不是我要他們捐的,我們班舉行了一個作文比賽,題目是我的爸爸,最後我的作文得了第一,老師讓我站到講台上給大家念,念完了,大家就紛紛給我捐款,讓我把這些錢都交給小爸,楊飛還把他的摩托車借給了我。”


    原來是這樣,殷桃輕輕舒了一口氣,“


    你把作文拿出來我看看。”


    小兵把作文從書包裏拿了出來。殷桃翻開本子細看。


    牐犖業男“


    犖沂且桓齬露,小爸收養了我,我就叫他小爸。小爸對我很好,小爸對別的孩子也很好。他工作很忙,好幾天都不在家,我問他為什麽忙。他說忙著給山裏的小朋友送錢。山裏的小朋友很窮,一天就吃兩次飯,他們的飯都是樹葉做的,小爸說就跟豬吃的一樣,他們沒有新衣服,穿著城市裏小朋友送給他們的衣服。小爸說,那裏的小朋友比我以前要飯都苦。我以前要飯,總是餓肚子。冬天,沒有棉衣,手上總是流血,現在想起來都害怕。小爸把自己的錢都送給了小朋友,不管天上gua風,還是下雨,他從沒間斷過。他騎著一輛綠色的摩托車,飛跑在山上,臉被曬黑了,腳上總是起泡流血,腿上還摔破過,可是他從不放棄,他說,人要有希望才能活,他就是山裏小朋友的希望。我愛我的小爸,我要象他那樣,我已經把ling花錢都zan了起來,我要象小爸一樣把這些錢送給山裏的小朋友。


    牐


    下麵是老師打的一百分。


    看著看著,殷桃的淚水滴落到了作文本上。他一把摟住了小兵,“好孩子,等你小爸迴來,咱們把錢給他,還有阿姨的錢。”


    “小阿姨,你知道小爸現在在那裏嗎?”


    “知道,”殷桃拿出了一張檳州地圖,指著一個叫弓上的村子說,“你看,你小爸就在這裏。”


    “這沒有多遠吧?”小兵看著地圖。


    “地圖上看著很近,其實差不多二百裏地呢?”


    “這些紅線是國道吧。”


    “對,我們小兵真聰明,能看懂地圖了。”


    “啊呀,小阿姨,我都十一歲了,現在六歲的孩子都能看懂地圖了。”


    殷桃笑了。


    牐


    早上,天氣很涼爽,林飛天一亮就起床了,他想乘著天涼好趕路,今天還要趕到另外一個貧困村,離這裏還有百十裏路呢?他正在整理行裝,村長慌慌張張跑來了。


    他大口喘氣,“林飛,你快去村委接個電話,是你家裏打來的,說是出大事了,快。”


    林飛趕緊跑到了村委,那裏是村裏和外麵的唯一電信聯係。


    電話中傳來殷桃的哭聲,“林飛哥,嗚嗚……小兵他……小兵出事了。”


    “啊呀,你別哭,小兵出什麽事了。”


    “……小兵他,嗚嗚……他找你去了,嗚嗚……他騎著……摩托車走了。”


    林飛心中一驚,他不知道小兵會騎摩托車,也不知道他騎著什麽樣的摩托車,不過對一個孩子來說,騎摩托車是很危險的。


    “殷桃,你怎麽知道他是來找我的。”


    “嗚嗚……他留了紙條。”


    “你趕緊報警,把情況給警察說清楚。”


    “嗚嗚……他好像走了很長時間了,……嗚嗚,我迷迷糊糊的好象有感覺,……嗚嗚,那是三點多鍾,我以為……他是撒尿,嗚嗚……”


    林飛看看手表,已經六點半了。這麽說,正常的話小兵已經走出一百多裏路了,已經進了山區了。山區的道路坎坷坑窪,自己騎車都還摔跤,別說一個孩子了,有的地方還靠近懸崖峭壁,萬一……,情況相當嚴重,這可怎麽辦?自己騎車去接吧,又怕和小兵走不到一條路上,電話裏殷桃還是“嗚嗚”地哭。


    “殷桃,你別哭了,不會有事的,我去接一下小兵。”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林飛趕緊叫來了鄉長,他把情況對他說了,鄉長一聽也緊張起來。他們做了簡單商量,決定分三組去接人,最可能的一條路由林飛開著摩托車去,另外兩條由村裏人騎自行車去接。這裏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車。大家約定接出三十裏去,到中午再趕迴來。唿喝一聲,大家分頭上路。


    林飛騎著車,在山路上顛簸的行走,這裏的山路的確很不好走,他的車越野性能很好,但是也走的很慢。越走他越生氣,這個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這麽難以管教,都十幾歲了,一點都不讓人省心。這次非得認真的管教管教他。但他一想起一個孩子騎車深夜走在無人的路上,二百裏地呀,他的心又揪到了一塊兒。


    林飛走出了四十多裏地,隻路過了一個小村子,他拐過了一個山頭。忽然,遠處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騎著一個藍色的小型賽車,騎手是個孩子,穿著短衣短褲,背著一個書包,戴著頭盔、護膝和護肘。他的身影隨著山路的坑窪上下起伏,是小兵。林飛停住了車,看著起起伏伏的小身影,鼻子一酸,眼睛潮濕了,不知道小家夥是什麽時候練的車,還不錯。


    小兵終於發現了林飛,他加大了油門,摩托車飛也似來到林飛的麵前。小兵停了車,他的臉黑黑的滿是灰土,他仰臉看了看站在麵前的林飛,跳下了車。他的臉上滿是委屈,一下撲到了林飛懷裏,“小爸,……”嘴巴一咧,“嗚嗚……”哭了起來。


    林飛看到他的胳膊和腿上到處是青紫和傷口。他蹲下來抱在了小兵,小兵止不住的哭。


    “小兵,別哭,小爸知道天很黑,路不好走。可是你都過來了,你是英雄,知道嗎?……別哭,你都長大了。”


    小兵止住了哭聲,打開了背著的書包。看到了裏麵的錢,林飛驚呆了……


    牐***


    弓上村的鄉親很多人都站在村口,他們在等待恩人的消息,恩人一次就給他們帶來十萬元,村裏大小二十多個孩子得到了資助,現在恩人的孩子正在危險中,村裏所有的人都在為他們擔心。兩個摩托車出現在山路上,他們開的飛快,高大的青山映襯著他們巨大的身影。摩托車越走越近,村民一齊歡唿起來,好多人流下眼淚,林飛的孩子就是他們的孩子,他們都是這麽認為的。摩托車停了,人們衝過去,抱起了小兵,小兵在人們手中傳遞,一串串吉祥平安符戴在了小兵的脖子上……


    村民湧促著小兵和林飛來到了學校,人們要在這裏為小兵舉行捐贈儀式,一百多中小學學生舉行了升旗儀式,校長宣讀了小兵的捐贈者名單,贈款共計一千元人民幣,村民們打起了鑼鼓,林飛用攝影機記錄了這一切,攝影是小兵同學們的要求。


    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父子兩個告別鄉親一起啟程奔向了遠方,他們要去另外一個村子。青山綠水,藍天白雲間,迴響著父子兩個的談話。“小爸,感覺真好,我象一個王子。”“兒子,在他們的夢中你就是王子。”“你怎麽知道的?”“因為,你在他們困難的時候給他們帶來了希望。”“還有夢想。”“對,還有夢想。”


    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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