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忽然的一陣汽車的響號,把站在街角正在等人的阿蘭給驚嚇了一跳,下意識閃避迴去。


    隻見是一架白色的柯士甸汽車慢慢朝著她駛過來,然後緩緩在路邊停下來,不在前行。


    陳彼得慢慢將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笑臉,“阿蘭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快上車吧。”


    阿蘭見是他來了,十分熟練地去拉車門,坐在了副駕駛座上,“沒事,我就等了一會。”


    她現在不像剛來香港那樣,穿一身泰國傳統服飾到處走,而是換上了一套時髦的春季衣裙。


    陳彼得一邊駕駛車,興致勃勃說:“阿蘭,今天我帶你去一處地方玩,那裏還有許多同鄉。”


    阿蘭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拒絕。


    這段時間陳彼得似乎對阿蘭表現熱心,頻密地約她出來吃喝玩樂,態度十分殷勤熱切。


    在這幾天的約會接觸中,兩人的關係發展快速,似乎正在朝著親密戀人的關係發展。


    隻不過兩人其實都是貌合神離,表麵上看起來關係很密切,實際上都是各懷心思。


    陳彼得之所以對阿蘭表現得這麽上心,完全是他還對沉楚青那個小姑娘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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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上次他對沉楚青百般討好,竟然連她小手都沒摸到,被人嘲笑,讓他十分沒有麵子。


    也就是那事之後,他埋下了怨恨的種子,誓要把沉楚青搞到手,即使我得不到,也要毀掉她。


    陳彼得知道阿蘭和沉楚青是朋友,因此走迂迴路線,想通過阿蘭的關係,重新勾搭上她。


    當然,陳彼得的這種壞心思現在隻能暫時埋藏在心裏,要等機會把這個阿蘭拿下來再說。


    阿蘭並不知道陳彼得隻是想利用她,但她也是帶著特殊任務在身,自然不會拒絕他的約會。


    她也是按照警方給她的行動指示,借著陳彼得的關係,牽橋搭線,打入這個犯罪集團內部。


    阿蘭內心也有過掙紮,但終於下了很大的決心,此外,她根本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和退路。


    她如果還想繼續在香港生活下去,隻有和警方充分合作,幫助他們收集這個犯罪集團的證據。


    陳彼得載著阿蘭往東九龍的觀塘方向駛去,車內的氣氛是慢慢熱絡起來,沿途笑談風聲。


    汽車駛過了繁華的九龍城,慢慢看到了許多工廠大廈,有許多上下班的打工仔。


    這幫犯罪團夥還是十分狡猾和謹慎的,並不是隻有九龍城那一處有隱秘的架步場所。


    他們每次都換不同的地方設賭檔,有尖沙咀、九龍城、旺角、大角咀、港島等地。


    這次地點是在觀塘的藍田,沿途到處可見那種五十六年代僭建的木屋,十分破舊壓抑。


    東九龍的觀塘是香港的貧民區,一向聚居著大量底層的市民,因此構成的社會環境比較複雜。


    陳彼得載著阿蘭到達不久,另外一群泰婦應約而來,一路有說有笑,惹來不少路人關注目光。


    這些泰婦都不懂廣東話,也不諳英文,就算出去找正行的工作,也不會有人聘請她們。


    如果叫她們整天呆在家裏,服侍丈夫一日三餐,時間久了也會厭悶,要結伴出來找點消遣。


    這個犯罪集團就是捉住了這點,借著同胞聯誼的由頭,帶著她們到處去玩樂,引她們入圈套。


    阿蘭和那群泰婦匯合,默默地跟在陳彼得身後,沿著一條狹窄彎曲的小徑向上麵走。


    這次犯罪集團的設立的架步,是在藍田一處沿半山搭建寮屋區,一間沒有門牌的兩層木屋。


    這裏高處一眼望去,有數不盡的高矮大小不一僭建的鐵皮屋和木屋,密密麻麻連成一片。


    其中還有曲曲折折、縱橫交錯的小路,一旦有事起來,他們可以四處快速逃竄無影無蹤。


    這種胡亂搭建地方如果沒有熟人帶著走,哪怕是寮仔部的人來,都有可能找不到出去的路。


    這處在藍田木屋區的架步簡單,沒有九龍城的那處環境好,但是勝在這裏十分安全。


    外麵是一處開敞的大廳,泰婦們三五成群坐在沙發上閑聊,電視機上播映著一些不知道哪來配泰語的港劇。


    往屋內裏邊中間用一道門隔著的房間,裏邊不斷地傳出來熱鬧的叫嚷和一陣刺鼻煙霧。


    有人喜歡賭博的就去裏邊搏殺,不喜歡的就在外麵聊天,看電視片集,各自玩樂。


    陳彼得對這裏的環境十分熟悉,帶著阿蘭直奔裏邊的賭檔進去,準備要大展身手一番。


    他們開設的這些賭檔玩法十分簡單,都是她們熟悉的泰式三公,很容易上手和沉迷。


    這些泰式三公賭檔,賭法是每副牌派十七份,閑家可賭數份輸贏照計,因此款額出入頗大。


    每份牌的價錢視檔口不同有別,有三十元一份,有五十元至一百元一份,他們通常賭幾份牌。


    每副啤均被用針在牌角刺有暗號,因此在莊家先選牌時,便選到好牌,閑家輸錢機會較高。


    這種出老千的手法雖然十分低級,但是對付這些並不是很聰明的泰婦是綽綽有餘了


    今天陳彼得的賭運似乎很不錯,已經連續贏了好幾把,讓其他人都羨慕,自稱是小賭神。


    但是慢慢地退舊不再被幸運女神照顧,卻漸漸以輸多贏少,手中的鈔票漸漸輸光了。


    阿蘭見陳彼得似輸紅眼,輕聲勸說道:“彼得,我們今晚輸了不少,不如就此收手。”


    陳彼得搖頭,咬咬牙,“不行,我今天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贏迴本,我們去找阿納吉幫忙。”


    他轉身帶著阿蘭往二樓樓梯上走去,準備向這裏的「大耳窿」阿納吉「度水」迴本。


    阿納吉抽著煙,眼皮也不抬,“彼得陳,你這個月已經借了三次,連本帶利一共還有一萬五千塊要還。”


    陳彼得不以為然,“都是小錢,阿納吉你再借一萬給我,我過幾天一起還給你就是了。”


    阿納吉笑著搖搖頭,十分明白的提醒他:“彼得陳。親兄弟明算賬,規矩就是規矩。”


    他眼睛忽然朝旁邊站著的阿蘭打量過去,輕輕吐出一口煙霧,“除非是——”


    陳彼得急急問:“除非什麽?”


    阿納吉笑了出來,“這位小姑娘看起來不錯,如果她願意幫你的忙,我倒是願意借她。”


    阿蘭臉上表現愕然,見狀連忙擺手拒絕說:“我不借錢的,我根本沒有錢,我也還不起。”


    陳彼得伸手去握著她的手,“阿蘭,你就幫幫我這次,我很快就把錢還給你的。”


    阿蘭低著頭,微微掙紮著,“彼得,你不要再賭,我們不如先迴去再說吧。”


    陳彼得說得十分動情,“阿蘭你要信我,我哪怕做牛做馬我都會還的,我不會騙你的。”


    阿蘭在陳彼得的苦苦哀求下,終於答應以她的名義向阿納吉借錢了。


    在阿納吉這裏借款,不單隻要簽名按手指印,還要把自己的護照抵押給他們。


    她們這些泰妹在香港人生地不熟,加入護照被扣起來,哪怕想逃也都逃不掉。


    陳彼得拿到了這一萬塊重迴賭場,還讓阿蘭給他代替的下注,說要轉轉運氣。


    但是,幸運女神依然沒有再次光臨,在一局又一局的下注,這一萬塊鈔票再次輸光了。


    陳彼得這次輸得臉上都十分頹喪,帶著同樣是一臉茫然地阿蘭,離開了這處木屋場所。


    在走迴去的時候,阿蘭一直沉默不語,表現得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陳彼得輕輕摟著她肩,笑著安慰說:“阿蘭,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這錢是你代我借的,當然是由我來還,我不會連累你的。”


    他說得十分有信心,“我明天去找朋友給我周轉,很快就給你還迴來的,你不用擔心什麽。”


    阿蘭慢慢抬頭看他,欲言又止,“可是一萬塊可不是小數目,如果我還不上的話——”


    陳彼得拍著自己胸口,大言不慚說:“你別小看我彼得陳,隻要我一開聲,別說一萬,十萬塊都有人借給我。”


    阿蘭點點頭,終於不再說什麽。


    她心裏其實並不擔心還不上錢,警方之前對她說過會遇到這種情況的,讓她到時將計就計。


    陳彼得心中暗自得意起來,自以為阿蘭開始落入他們的陷阱中,這一切都如同他計劃中發展。


    等她換不上錢的時候,他們用點威逼利誘的手段,她還不是乖乖就範,任由他們來擺布。


    隻是他哪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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