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哈哈......”


    聖德勒撒醫院的私家病房內,時不時傳出一陣咕咕笑的聲音,讓深沉的住院樓有平添生氣。


    一個負責巡房路過的護士姑娘見狀,也隻是無奈地搖搖頭,並沒有走進去裏邊製止她們。


    她們之前有人已經提醒探病的人要注意影響,但似乎作用不大,離開後她們又會放肆起來。


    何況能夠住到這間高級病房內的人,非富則貴,隻要不是太過份,她們也不會真的來趕人走。


    病房內坐著一群十幾歲的女孩子,她們穿著簡單的時裝,看起來十分青春嬌俏,純情靚麗。


    果然是十八無醜女。


    她們都是台灣懷生女子隊的隊員,集體都來醫院探望為昨晚比賽力挽狂瀾而負傷的隊友。


    雖然在昨晚的比賽中,香港亞青女子隊最後74比53的大比分,輕取台灣懷生女子隊。


    但是她們並沒有失落,畢竟兩隊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多,主力隊友王祖兒更是意外受傷退場了。


    台灣南強男子隊先勝一場,香港亞青女隊扳迴一城,雙方在場表演賽上算是打了個平手。


    這一勝一負,也算得過且過了。


    這支懷生女子隊,今晚在香港修整一晚上,明天早上就會搭乘中華航空公司的班機迴台灣。


    不過王祖兒被診斷是左腕骨折,醫生建議還需要住院觀察治療一段時間,不能和她們一起迴去了。


    她們下午集體來探望這個孤身在醫院養傷的隊友,也算是臨行前和王祖兒告別,安慰她要好好在香港養傷,等她迴台北歸隊。


    隻見王祖兒穿著灰白格子的病服躺在床,左腳上還被打上了石膏,固定不能動了。


    她臉上無精打采,病懨懨的樣子,隊友們帶來的笑話嬌俏,其實並不能為她解卻多少愁悶。


    王祖兒今日一整天,不是打針,就是吃藥,讓她本來就十分委曲的心情,更加昏沉鬱悶了。


    但是幸好這幫隊友的吱吱喳喳,七嘴八舌,把病房那種死氣沉沉氣氛瞬間衝澹了不少。


    呂淑英拍拍座下沙發,羨慕地說:“祖兒,你住得這間私家病房,比我們住的酒店還舒服。”


    林秀玲白了她一眼,充滿了揶揄地說:“換是你在這裏住幾天,怕你就不會這樣是說了。”


    李淑英輕輕啐她一口,“呸,秀玲你太不講義氣了,還想詛咒我受傷呢。”


    她又歎一口氣,有意無意地說:“不過如果換了我有這種待遇,怕是受傷幾次也不怕。”


    王祖兒嘴角忽然動了動,但是臉上還是維持緘默,一直在裝作聽不懂她的意思。


    楊裴琪像個偵探一樣搜查病房的物品,“零食,雜誌,漫畫書,還有最新卡帶式隨身聽......”


    她忽然驚唿了起來,“有好多歌星的錄音帶,有鄧麗君、劉文正,嘩,都是我喜歡的歌星呀。”


    王祖兒看她那大驚小怪的樣子,心裏有些不以為然,覺得她的反應像是小女孩看到新玩具。


    她顯然忘記了昨天晚上,那個人給她帶著這些東西的時候,她同樣也是這樣驚喜的心情。


    蔡惠玲從枱麵拾起了一個帶液晶熒幕的東西,左看右看,“咦,這個是什麽東西?”


    王祖兒輕輕說:“電子遊戲機。”


    蔡惠玲一下來來了興趣,認真地研究,“哇,這種遊戲機我怎麽沒見過,看起來好高級。”


    她拿起遊戲機在手中把弄,然後忽然轉過臉,“祖兒,老實交代,這東西你是從哪裏來的?”


    王祖兒心裏有些驕矜,但臉上仍然是平靜地說:“別人怕我在這裏沒事做,送給我解悶的。”


    蔡惠玲雙手合十,假裝十分羨慕地說:“如果哪個有男生肯對我這麽好,我一定今生非他不嫁。”


    李淑英撇撇嘴,忍不住又去打擊她道:“怕是你願意肯嫁,人家未必敢娶你呢。”


    蔡惠玲氣結,忽然伸手過來空襲她,“哼,你敢小看我,且看我龍抓手厲不厲害。”


    兩人倒在沙發上,玩鬧在一起。


    石淑嬌忽然想起來,追著王祖兒發問:“對了,昨天抱你去醫院的男人是誰呀?”


    這下幾個女孩都來了好奇心,把目光看牢牢地盯著了王祖兒,想從她的口中證實消息。


    她們對那個男人的印象非常深刻,長得高大威猛,溫文英俊,難得的是那種自信風度。


    不知為何,王祖兒心冬冬的跳,但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就是那個幫我的香港警察呀。”


    祈小路抱起雙臂,似笑非笑地看住她:,“哦,不會上演了英雄救美,美人芳心暗許的橋段。”


    王祖兒將臉埋在枕頭,不予理會。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鼻梁正中酸酸的,自己那萌動的愛戀,已經被扼殺在萌芽當中了。


    人家說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但是偏偏在她情竇初開的少女時期,遇到讓她心動的人物,卻是如此不在合適時刻。


    這種情況恰恰正如張愛玲中說的,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是一種不幸。


    而這種不幸,偏偏就讓她遇到了,是他出現得太不合時,又或是自己相遇得太早了。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有心動的感覺,卻沒想到是出師不利,人家都有老婆孩子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過他說他今晚會再來,但是來了又能如何,她內心自問,還能那般坦然地麵對他嗎。


    無限遐思與煩惱,由此而生。


    這個時候,門外有人敲門進來,人未見到,又傳來笑聲:“咦,怎麽這麽熱鬧,開派對呀。”


    王祖兒心裏正在百感交集的時候,聽見那把熟悉的的聲音,下意識地抬起頭,呆了一呆。


    他來了,這個人的出現,猶如在她不平靜的內心,再次投入大石頭,瞬間蕩漾起無數波瀾。那種心跳緊張,驚喜靦腆的情緒,紛遝而來,難以形容,既快活又難受的感覺。


    原本熱鬧的場麵,頓時一靜下來,女孩們齊齊地轉過頭看去,究竟是誰在外麵。


    隻見門外站著手持鮮花的男人,他一身得體的西裝,一頭舒服的短發,有種卓爾不群的氣質。


    當那男人出現在病房門外的時候,她們幾乎都忍不住加速心跳,不覺停止了幾秒鍾唿吸。


    他整齊的牙齒,笑起來讓人迷倒。


    石淑嬌看著來人迴過神,忽然紅了半張臉,支支吾吾地說:“咦,你不是就是那個.....”


    祈小路連忙出聲打斷她,客氣地請他進來,“你好,你是來探望我們祖兒的吧?”


    李仁傑微笑地走過來,“我剛好下班路過這裏,順便過來看下她恢複得怎麽樣了。”


    法國醫院在九龍,他在港島上班,隔著一個維多利亞海港,怎麽會順路呢,不過是托詞罷了。


    王祖兒從頭到尾的目光始終不離他,即使有千言萬語在心中,在這一刻也說不出口。


    祈小路上前解釋說:“李先生,我們明天早上要迴台灣了,今晚是和祖兒道別的。”


    她大著膽子問他,“李先生,我們祖兒在這裏舉目無親,能不能請你幫忙照顧一下她。”


    李仁傑點頭笑了笑,“舉手之勞。”


    其他幾個女孩頓時歡唿起來,“太好了,李先生你真是個好人,那我們祖兒就拜托你了。”


    祈小路忽然看了一下手表,著急起來,“哎呀,我們也差不多時間要迴去了,那你們先聊吧。”


    她說完轉過身,趕緊給其他幾個女孩暗暗使了個眼色,示意大家應該撤退了。


    她們都是隊友,相互之間默契非常高的,幾乎是一個眼神幾乎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了。


    其他幾個女孩都紛紛站起來,和她搖手道別,“祖兒那我們先走了,記得給我們打電話。”


    這一群女孩子嘻嘻笑著相互擁著往外走,還背著李仁傑,悄悄地給王祖兒打了眼色。


    她那表情的意思是:我們夠朋友了吧,給你們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呢。


    病房內,頓時隻留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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