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傑的現身,打了個措手不及。


    潘偉強勉強地笑了笑,打了個招唿,“李sir你好,我是駐守旺角警署偵探部的潘偉強督察。”


    李仁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隻不過點了點頭,“潘幫辦是吧,你都幾不錯的。”


    還沒等潘偉強弄明白,這個不錯是什麽意思,是褒是貶,人家早已轉身不搭理他了。


    李仁傑下令交待道:“楊幫辦,ptu警員已經把這裏圍住了,你切勿放走一個可疑人物。”


    潘偉強急忙上前出聲,“李sir,何必搞這麽大仗像,這種小事交給我們來做就好了。”


    李仁傑忽然不笑了,迴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你是在教我做事?”


    潘偉強忽然渾身寒毛豎起,隻覺有一股無形的強大壓力,密不透風地籠罩在身上。


    他有一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心跳猛然加速,肚子裏的話全部堵在喉嚨裏,一時說不出來。


    潘偉強隨即覺得自己失態,伸手摸了摸鼻子,尷尬地幹笑數聲,“不是,我怎麽敢,隻不過.....”


    馬小雯和蔡景輝,也是暗暗一驚。


    他們感覺上司似乎換了一個人,原本是那麽隨和的一個人,怎麽一下子變得那麽淩厲起來。


    雖然眼前的他還是那個他,但是他展現出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確實教人又敬又畏起來。


    李仁傑沒有理會其他,轉過頭對楊淑真吩咐道:“楊幫辦,你留在這裏陪潘幫辦繼續認人,我進去借個洗手間。”


    楊淑真過了一會兒才迴過神,暗自深深唿吸了一口氣,大聲迴答:“yes,sir!”


    李仁傑說完連看也不再看他們一眼,抬腳便徑直就往麻雀館裏邊走,行事風格毫無拖泥帶水。


    蔡景輝看了他們一眼,朝馬小雯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也默默地跟在上司後麵往裏邊走。


    楊淑真在原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睛不覺閃過一絲神采,剛才心裏的不爽一掃而空。


    她今晚見這位上司一直置身事外,像個沒有脾氣的好好先生,原本還對他有些失望的。


    可是誰能料到,人家隻是老虎不發威,別人差點以為他是病貓呢。


    他不過一個眼神就把潘偉強這個「老差骨」嚇住了,尤其是那一股懾人氣質,真是叫人欣賞和佩服。


    不過想來,人家年紀輕輕就坐了總督察這個位置,身上沒點本事,怎麽壓得住下麵的人呢。


    潘偉強和肥dee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心頭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升起。


    李仁傑親自帶著蔡景輝,去這間來頭不少的麻雀館闖一闖,看看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兩人一入門口,便見神台的關公。


    麻雀館在香港有多種名稱,以前的麻雀牌用竹來製造的,因此麻雀館又可以叫“竹館”。


    打麻雀,又稱之「竹戰」。


    麻雀館經常在江湖電影中出鏡,一向給人的印象,就是黑幫人物經營的生意,品流複雜。


    但那隻不過是電影的塑造的假象。


    這裏的環境雖然是嘈雜了些,但是沒有那般烏煙瘴氣,粗口橫飛的現象,都是些普通的平民百姓在娛樂消遣。


    畢竟麻雀館是靠抽水來盈利的,如果動不動就刀光劍影來開片,怎麽會有顧客來這裏消費。


    兩人隨意地在一樓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可疑人物,從樓梯往二樓走上去。


    李仁傑掃視,很快就發現了他要找的人在哪裏了,那一枱麻雀正處在較為隱秘的角落。


    他微笑著走過去,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老友,外麵有人找你呀?”


    那個被李仁傑拍的男人,雖然掩飾得很好,臉上非常平靜,沒有露出種驚慌的的表情。


    他緩緩抬起頭,用手扶了扶眼鏡,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外麵?是什麽人找我?”


    李仁傑露出一個玩味的表情,笑眯眯地看著他,“你出去就知道了,免得人家進來請你出去就不好了。”


    眼鏡男子臉色忽然數變,霍然長身而起,拿著自己的公文袋,然後一聲不吭地往外麵走。


    這枱麻雀,頓時變成了三缺一。


    李仁傑拉開椅子,自來熟地坐下來,“這局還沒打完,不介意我坐下來,替他陪幾位打完吧?”


    一個穿著西裝的精壯年青人,不冷不熱地說:“朋友,出來麻雀館玩,最緊要是荷包要有銀,就怕你輸不起而已。”


    蔡景輝雖然不明白李仁傑要做什麽,但是見上司被人踩上麵,直接不客氣地迴應:“你一個戥腳仔,幾時輪到你開聲呀。”


    他一看這人,就知道他是麻雀館的枱麵,即是平常說的戥腳,指打麻雀不夠人時,臨時來填補打的空缺的人。


    年青人臉上雖然還是全無表情,但瞳孔已開始在收縮,一雙黑漆的眼睛裏似已有了怒意。


    他睜著眼睛盯著兩人,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兩位別太招積,不然出門的時候記住小心點。”


    李仁傑似沒聽見他的威脅,伸手去摸了一隻牌,自言自語地笑了起來:“沒想到還能冷手執個熱煎堆。”


    年青人看不慣他那得意的樣子,衝他不耐煩地催促道:“快出牌了,不會玩就唔該過主。”


    李仁傑朝他笑了笑,把手中的牌翻出來拍在枱麵中央,一隻白底紅字的紅中牌,赫然呈現。


    他把紅中放迴那副牌中間,雙手一劃,把牌翻出來,“各位不好意思,大三元。”


    左邊下家的雀友頓時瞪大眼睛看過去,不滿地大聲道:“有沒有搞錯呀?,一來就自摸。”


    右邊上家的雀友,充滿懷疑的眼神,“喂,你們兩個是不是夾埋一齊,出老千,打龍通呀?”


    蔡景輝沒好氣瞪迴去,“喂,阿叔,你是不是電視片睇得多呀,我還是千王之王呢。”


    年青人忽然笑了笑,笑得很奇怪,“朋友,你們似乎不像是來打麻雀的,存心是來搞事的吧。”


    李仁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笑容漸漸濃厚了起來,“我是來請一位朋友迴去談點事。”


    年青人也笑了,笑得很奇怪,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周圍,“你們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蔡景輝不屑地看他一眼,咂咂嘴地說:“這裏不是麻雀館,難道還會是差館嗎?”


    年青人忽然很想笑,卻發覺自己又笑不出,這話並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


    李仁傑也不兜圈子了,直接攤牌,“你是自己跟我們迴差館,還是讓我的夥計鎖你迴去呢?”


    蔡景輝眼睛一亮,終於明白上司要做什麽,原來眼前這個年輕人,便是那個逃跑的疑犯。


    年青人在枱底下的手握緊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李仁傑,“你究竟是什麽人,我聽不明白你說什麽?”


    李仁傑嘴角也泛起一絲微笑,戲謔地看著他,“你的膽色不錯,不過可惜沒有用在正途上。”


    年青人眼睛死死地也看牢他,那樣子象是一隻豎起了毛的貓,隨時隨地準備動手打一架。


    氣氛開始不妥,旁邊兩位雀友見情勢不妙,於是趕緊離座,躲開遠遠的,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年青人明白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了,這個人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顯然是吃定了他。


    他目光閃動,心裏快速尋找著可以逃跑的路線,他當然不是聽話的角色,不會坐以待斃。


    李仁傑穩坐麻雀枱,一點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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