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敵,隻在一念之差。


    李仁傑伸手去擋了一下,身形身子倒竄,快捷地退了幾步,躲開了她那兇狠的刀刃。


    阮凡嬌這一擊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憑這一點,如果換作是其他人,必然命喪在她手上。


    但對於李仁傑來講,她自信滿滿的這一招必殺技,在他眼中都是雕蟲小技,卻不難躲避。


    她自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但是發動攻擊前的那一瞬息的聲勢,早就被仁傑察覺出來了。


    李仁傑雖然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但是沒有還沒有脫離她的追殺,這是個十分難纏的對手。


    阮凡嬌使出的偷襲雖然沒有成功得手,但是她動作依然毫無停滯,接連使了第二招式出來。


    她單手用力一撐,敏捷地半躬地跳出了車廂,隻見人影一閃,已經欺身逼近到了他的麵前。


    刀風驟起,阮凡嬌手中的刀鋒迎風揮出,一道烏黑的寒光,直取李仁傑咽喉要害而來。


    那刀光森然,寒氣侵人。


    李仁傑即使麵對如此險境,依然保持著冷靜沉著的頭腦,自如地避開這道道致命的刀鋒。


    他無論在任何的時候,都不會輕易地去低估對手的惡意,那是一種不可原諒的低級錯誤。


    但是阮凡嬌的攻勢連綿不絕,甚至一招比一招狠辣,刺殺的角度變得更加刁鑽和詭秘起來。


    她誓要手刃仇人,方可罷休。


    李仁傑卻沒有任由對方一直攻擊,在對方喘息停滯的一瞬間,馬上抓住了反擊的時機。


    他右腳後撤成仆步,同時擒住了她的手臂,兩手猛力由前、後拉手折腕,下壓於腹前。


    李仁傑就順這衝勢,把阮凡嬌整個人往自己的懷裏一帶,讓對方瞬間失去攻擊的態勢。


    他然後借著肩膀的力道,借力打力,往她心口用力一撞,然後雙臂將她往外一推。


    李仁傑右手攥起拳頭,直衝往她小腹施以重拳,最後起右腳,往她心口使力一腳踢出。


    隻聽阮凡嬌發出痛苦的悶哼了一聲,因為疼痛使臉上開始扭曲,然後她整個人淩空飛起來。


    兩人的交手,隻是一瞬間的事。


    李仁傑的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十分流暢使用出來,不但有姿勢,也有實際。


    那道雷霆閃電般的刀光,終於突然消失,一柄閃著寒光的利刃,已經被他奪了下來。


    阮凡嬌在半空中翻了兩個身,然後鮮血如雨點般落下,她摔下落地,又踉蹌地後退一段。


    半響後她爬起來,單腳跪在地上。


    阮凡嬌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這個神秘男子,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驚疑。


    她沒想眼前這個神秘男人,竟然有如此恐怖厲害的身手,自己使盡全力竟然奈何不了他半分。


    李仁傑把手中奪過來的利刃隨手扔一邊,沒乘勝追擊,隻是停留在原地靜靜看她。


    他上下打量過去,對於這個有著不凡身手的女孩,臉上同樣露出了幾分好奇。


    像她這麽嬌柔的女孩子,竟然使出如此兇狠的招式,卻是他比較少有遇到過的敵手。


    這招招都是衝著他的身上的要害部位來的,刺的不是左邊的心髒,便是右邊的肝髒。


    要知道肝髒和心髒一樣,是人體絕對致命的要害部位,一旦被刺傷破裂,那是必死無疑。


    這個女孩絕對是一個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殺手,出手迅速準確而有效,沒有留情餘手。


    但是他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阮凡嬌那雙眼充滿了淩厲地瞪著他,用嘶啞的聲音說:“剛才就是你開鎗打傷我哥的。”


    她柔弱的身軀,在刹那間變得強悍起來,全身的皮膚都繃緊,看來更變得殺氣騰騰。


    李仁傑隻是笑笑,沒有答話。


    他又不是在演那些武俠電視片集的男主角,在這種時候,沒必要迴答這個問題,更不必說。


    但是他那種毫不掩飾的輕視的態度,更加激怒了阮凡嬌,她的手握成拳,目光更加怨毒。


    阮凡嬌突然發力蹬著地助跑,身影瞬間移動,快速撲了過來,有著一股淩厲氣勢。


    她衝到盧東傑麵前兩步時,以右腳的蹬力使重心前移成左弓步,一記淩厲地掃腿,自下而上,衝他的頭部攻擊。


    這個招式看起來非常淩厲,隱約帶起了一陣勁風,可見逼進速度之快,力量之猛。


    李仁傑向左後轉身斜退,左手擋抓,擰拉於腰際的同時,右手經體前向左下猛按,避開了來勢較快的一招,反手斜打掉她的腿。


    阮凡嬌雖然那一腿攻沒有得手,但她心藏兇機,卻接著還有一個轉體動作,接踵而來。


    她左腿剛剛落地,右腿隨即旋轉撩起,連環向他頭部太陽穴位置狠狠地踢出,誓不擺休。


    李仁傑腳下急點幾下,身形頓時後退三丈,輕鬆避開她的攻勢,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兩人赤手空拳的第一個交手迴合,阮凡嬌顯然是沒占到什麽便宜,李仁傑也毫發無損。


    她死死地看牢李仁傑,雖然他還是閑閑站在那裏,完全沒有架勢,也完全沒有準備。


    她卻能感覺到一股逼人的氣勢。


    阮凡嬌似被他的表情激怒,再次飛身撲過來,掄起拳頭朝他臉上招唿,直取其命門。


    李仁傑後退半步,以一招纏手勢,捉住了她的手臂,猛力後帶於左腹前,讓她絲毫動憚不得。


    阮凡嬌這種招數,旨在調動他的重心,分散其攻擊注意力,誘其暴露出空檔,而猛烈攻擊之。


    果然,她馬上捉住了他中路出現的破綻,欺身向前,一記直拳朝他胸口襲來,速度快而靈活。


    那出拳速度之快,以雷霆之力,隱約帶著風聲,根本看不清她動手攻擊的要害部位。


    李仁傑微微一笑,身子一轉,隻好收迴揮出去的手,第一時間先護住了身子。


    阮凡嬌的拳頭打在他的手臂上,發生沉悶的響聲,兩人都各自震退了幾步,四目相對。


    李仁傑若無其事地揉了揉了手,他沒有避開,實打實挨了一擊,但臉上居然還是帶著笑。


    他倒是小看這個女孩了,顯然也沒有想到她會使出這種身法,不惜以命搏命的方式。


    她不但是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李仁傑那副雲淡風輕的姿態,反而激起了阮凡嬌的好勝心,臉色變得更加兇狠起來。


    她化掌為拳,劈麵撲來。


    李仁傑這次沒有閃避,抓住時機製敵先機,正麵出手,把她兩襲來的手也牢牢擒住不放。


    阮凡嬌兩隻手都被控製住了,隻覺這一雙大手似有生裂虎豹之力,根本一點都掙脫不了。


    李仁傑一個轉身繞到阮凡嬌的身後,一腳往她的關節處踢,她頓時無力的跪倒下來。


    他上前欲把這個女孩給製服,可是就在此時,一陣意外發出了危機提醒自後背而來。


    李仁傑也不管動作是否瀟灑,朝路邊一側地翻滾兩圈,快速地找了一處石柱躲避了起來。


    “砰——”


    幾乎也就在這同一刹那,傳來連續的幾聲鎗響,竟然有人從他身後偷襲放冷鎗。


    不過李仁傑沒事,倒是有人遭殃了。


    隻見阮凡嬌整個人表情怔怔的,身上的那件白色恤衫,胸前突兀地開始綻放出幾朵血花。


    她死死地伸手掩住嘴巴,如同離了水的金魚般喘氣,喉嚨噗哧地作響,在為生命掙紮。


    她十分痛苦呻吟一聲,整個人也驟然虛脫,然後直挺挺後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人類的生命,是多麽脆弱不堪。


    剛爬出車窗的阮晉雄,渾身血跡斑斑的受傷之軀,受傷的雙腿早已站不起來了。


    他手裏還保持著舉鎗的姿勢,但是眼前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如遭雷擊,有一剎空白。


    他木然地張大了嘴,唇齒顫抖,額角上的血和汗交織滑落下來,不相信會是這種結果。


    他憤怒驚恐而凸出的眼珠,看著妹妹倒在血泊中,痛苦絕望地喃喃道:“不,不.......不是這樣的.....”


    李仁傑從掩體中後麵慢慢走出來,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一點憐憫和同情的情緒。


    上天始終是公平的,害人終害己,這可憐之人,也必有可恨之處。


    阮晉雄緩緩抬起頭,死死盯著李仁傑,目光中有種說不出的惡毒,象是響尾蛇的眼睛。


    他滿臉都是陰毒的冷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是你,我要你給我們兄妹來陪葬。”


    阮晉雄在身上摸出一個遙控器的東西,拉開保險掣,毫不猶豫地重重地按了下去。


    他仿佛笑了,但是臉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肌肉,看起來就象是一個充滿了怨毒的笑紋。


    一陣危險警告,來不及考慮其他。


    李仁傑抄起旁邊的大垃圾籮罩在身上,飛身撲下路邊的下水渠,躲避著對方的自殺襲擊。


    隻聽一陣閃光和巨大爆炸聲,那架白色的柯士甸房車,如同玩具模型車一般被徹底撕碎。


    電光火石之間,化為一片火海。


    轟隆隆的爆炸聲接連不斷響起,震耳欲聾,強烈的熱氣浪向四周侵襲而來,殘骸零件被炸飛老遠。


    哪怕李仁傑躲下水道裏,爆炸產生的強烈衝擊波,依然無比震撼地向四周傳遞震蕩。


    “檢測到爆炸能量衝擊,身體承受過載12%,啟動自動防護修複,恢複正常76%——”


    李仁傑腦海裏的一陣提示聲音,直到這次爆炸的衝擊波完全結束,他輕輕吐了口氣。


    半響後,不斷有增援的人員往這裏趕過來,他隻好把眼睛一閉,整個人馬上昏厥了過去。


    現場殘餘,黑色硝煙,血紅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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